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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 2019-09-25 20:41:11 父亲节
[摘要]一:[耽美腐书网]害羞的教主(耽美)全文阅读【TXT论坛(bbs txtbbs com),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1 1、第 1 章   从前有一位教主,他非常容易害羞,所以他是一个害羞的教主。   既然这么害羞怎么成为教主的呢?很简单,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教主,在他死后,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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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耽美腐书网]害羞的教主(耽美)全文阅读


【TXT论坛(bbs.txtbbs.com),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1 1、第 1 章 ...   从前有一位教主,他非常容易害羞,所以他是一个害羞的教主。   既然这么害羞怎么成为教主的呢?很简单,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教主,在他死后,他这个独子   当然也就很顺理成章的当上教主了,可是既然要当教主,总要有点看的过眼的本事才行,还好,   这点难不倒他,武功独步天下,这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容易达到了,所以没有人敢对他有所不   满,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没人敢冒险对他说不,他父亲还在世时,天星教已经很壮大,而且以教   义严厉闻名,等他坐上教主之位,便以教主脾性狠辣传世,到现在,已经被很多江湖门派列为拒绝来往门户,有的干脆冠以邪教之名。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段炎想起来很不好意思,父亲过世后,需要各门派来见证他已正式接下教   主之位,可是谁知道来的人那么多,他本来以为出来让他们看一眼认一下人就够了,他们却有说   不完的话,要祝天星教怎么怎么样,还一起盯着自己看,他实在是羞的不知所措想要回去,那崆   峒派的一老头想来拦他,才紧张的出手失力把人给伤了,然后逃也似地跑开,谁知不久长老来   说,那人回去没几天就死了,然后有那同门来找说法,恶性循环下来,整个崆峒几乎毁在他手   上,段炎实在不想这样了,终于下了三天的决心,鼓了五天的勇气,从房里递了张纸条出去,给   长老说要搬地方。      两天后长老站在窗外说地方已经找好了,就等好生收拾计划一番,半月后搬过去,段炎还是不   怎么安心,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穿了黑衣蒙了脸前去查探,那地方倒还不错,大隐隐于市,一   个阔气富丽的大宅,不多远就是闹市,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小了,来来往往人又多,他连个练功的   地方都没有,哪里能跟占了两座山的天星宫相比较,左看右看不满意,一咬牙还是回去了,待到   长老来请他移步,段炎一句不搬了,浪费长老半月的心血。      刘青侬是个书生,是个长得不上不下,家境不上不下,脾气不上不下,个子不上不下,才华也   不上不下的书生,书生的日子无非是弹琴画画,吟诗弄墨,游山玩水外加时不时发点小感慨,也   跟同窗们去酒楼品品酒,茶楼听听二胡子说说书,江湖这地方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他们平日里比   较关注的是朝廷社稷还有边关战事。      刘青侬有个小秘密,也是个大烦恼,因为想起来很羞耻,他没好意思跟任何人讲,这秘密是什   么呢?他自己也为这事想破了头,烦恼的觉也睡不好,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有个同窗要出门远   游,临行前请他们吃离别宴,席间谈的兴致高昂,出了门还觉得不尽兴,几个撺掇着去长春楼吃   花酒,这长春楼也是去过几回的,不过几个读书人讲究风雅,去了也就听听琴讲讲茶,再互相恭   维一番,对点对子做点小诗,为美人作首赋什么的,这回大概是喝多了点,你推我我推你,让妈   妈找来几个姑娘作陪,借着酒兴男男女女熙熙攘攘脱了衣服抱作一团,刘青侬却越来越清醒了,   看着眼前这香艳景象他却一点反应没有,爬在他身上的女人也喝多了,光着上身手就往他那里探   进去,刘青侬没动,任那女人怎么揉来揉去也没动静,这回刘青侬彻底酒醒了。      风月场里没少去却未经过人事,这么大才怀疑他那里可能有毛病的,从那天起,他就没睡过好   觉,临州是个大城富府,地灵人杰,一代一代出美人的地方,他也想,是不是那些女子姿色太   差,他该去找个什么天下第一之类的,下了决心就开始攒银子,临州的花魁娘子在艳凰居,他这   种身家的可是轻易没福气见上一面的,这般不去游玩不请吃酒,打着下苦读书的招牌不见外人,   攒下了半年的用银,怀揣着辛苦绉出的几首诗赋去了艳凰居,结果他是连哭的心都有了,那花魁   娘子长的是清艳脱俗,又媚里带娇,书画弹唱无一不精,可是任她千般挑拨,身上就是起不来   ,于是灰心丧气的回了家,在房里郁闷了两天,终于认命了。      断袖就断袖吧,世间上又不止他一个,好那口的还不在少数,出门便开始注意来来往往的美少   年俊公子了,可是老天总不让人安生,那日实在忍不住好奇了,心想自己怎么着也是个断袖了   吧,那总也得知道短袖之间是怎么弄的呀,于是便偷偷摸摸进了男娼馆,那馆名儿起的别致,叫   落叶阁,进去被脸都笑出花的妈妈领到房里头,问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刘青侬左想右想不晓得,   那妈妈倒也上道,让老龟领来八九个不同样儿的,让挑挑看那个合眼,这人来了往那一站,个个   俊俏风流,有的眉眼带媚身量风骚,有的乖巧可爱惹人爱怜,有的安静冷淡像山间冷泉,还有几   个干脆是俊朗潇洒的美青年,刘青侬看了一圈也没个究竟感觉,留了两个估计差不多的来陪,这   回他可是真的哭出来了,那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挑弄,甚至用嘴含着哪里有舔又吸,可他那宝贝   依然泰山压顶面不改色,风平浪静的连一丝儿涟漪都没起,那两人也看出门道了,笑容亲切道:   “不好这口还是换个去处,可别亏了自个儿。”刘青侬那个苦啊,我也想知道自家小弟好哪口,可也得他能开口告诉他呀。      从落叶阁出来以后,他是觉得没脸见人了,总觉得人人都在看他人人都在议论他,人人都知道   他那里不中用,那些同窗好友也奇怪了,这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苦读,是不是打算来年中状   元 啊,哪里知道刘青侬过的可谓是天灰地暗日月无光,这丢脸事还不敢告诉任何人更别说去看   大夫,医书他也读过不少,也没见哪个能治他这种境况的,不过打击再大,日子总要过下去不   是,过了半个多月,心情淡定不少,刘青侬缓缓慢慢回归了往日的生活,照旧同一群书生酒友们   读书闲逛,发现没人看出他那点小秘密,人也轻松下来,可是这事情吧,他就像跟小刺儿,扎在   心里头,平时可以忽略不计,却清晰明白的在那摆着,忘也忘不掉。 2 2、第 2 章 ...   作为一个教主,段炎虽然过的不是繁重忙碌,但也绝不清闲无聊,毕竟还有那么多大小事宜需   要他拿主意,那么多账册需要他查看,天星教虽然是个江湖门派,可也是有第二产业的,不能像   什么华山泰山的那么清贫,江湖豪杰爱抱不平,动不动就送穷姑娘饿小孩银两,自己盘缠花光了   就近再进个山门以拜访之名借路费,有借无还,之前的教主好面子也好里子,早早打定主意买了   大片田地,开了酒楼客栈,大江南北,当铺也一家开成两家,两家开成十家,一来可以养活教众   二来方便打听消息,再说了,人满为患的江湖,干个什么不得用银子,曹邦不那么有钱他能坐大   么。      但是,天星教的长老们不好过啊,为什么?当然是他们伟大神圣的教主大人,说起他们的教主大   人,他们可是又骄傲又。。。。。怎么说呢,就是说不上来,这样来解释吧,他们的教主十九   岁,任职已经一年有余,长的是丰神俊貌,倜傥不凡啊,武功盖世聪明绝顶,处理事务也公正英   明,但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家伙,还有跟他差不多年纪一起长大的年轻家伙们,十几年了都没摸   着这位教主是什么脾气,没见他笑过没见他哭过也没见他其生过气,你说他冷酷吧,谁受了重伤   他会体恤你,甚至亲手治过桃长老的内伤,你说他和蔼吧,有时候人正在日常报告,他能一掌拍   的你吐血,你说他阴晴不定吧,教内事务上从没出过什么让人掉下巴的事,你说他好清静吧,却   动不动请了戏班来唱戏,琴伶歌姬也养了不少,你说他爱热闹吧,他无论是看戏听曲儿都远远在   房里坐着,绝不路面,若哪天在教里看见戏台子上唱的热闹台下却一个观众没有,就知道教主大   人在楼里坐着呢。你说他不爱说话吧,有时他滔滔不绝能说的听的人糊涂过去,你说他爱说话   吧,他能接着听人说两天两夜吭都不吭一声,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教主,那武功,那风采,   那是无人能及的,脾气越摸不透,下面的人越奉若神明,长老们议事是虽然总是战战兢兢,但看   着对着教主同样战战兢兢的其他门派来人,那种虚荣感,自豪感,就像被水浸泡过的馒头一样一   圈大过一圈。      天星教被崆峒找麻烦,准确的说是段炎被崆峒找麻烦,找了一年多,随着他越来越少的露面,加   上再没人帮着出头不了了之,段炎为何越来越少出面?因为教里有事,是件大事,这事已经商量   了大半年却还没有决断,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教主是时候成家了,虽然他文治武功又英明非   凡,生孩子这种事始终不是他一人就能办好的,长老们愁白了头发,愁秃了脑门,不知道怎样的   姑娘才入得了教主的眼,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名门侠女,外族美人,画像是玉长老亲自监督着   画下的,绝对不会有假,一张张程到教主桌上,然后请了被题过字的小姐来见人,教主到潇洒,   过来扫了姑娘小姐们一眼便甩手走了,一句话没留下,玉长老估摸是没看上,认命的打发走了,   这半年来,啥样儿没过过眼?找来桃长老商量:咱教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桃长老捋着胡子   点点头,教主就是教主,做长老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教主的需要。      段炎正在忙,忙的心惊胆战热血喷涌,半年前长老说自己该娶妻立室了,想着对那花月之事不   甚了解,悄悄潜进花楼里偷了几本春宫图,那图画的清晰讲的详尽,看得他一月不敢出门,出门   也不敢看女人,生怕谁从他眼里瞧出那些龌龊心思,谁让他看完那图就老想那事儿,可到现在都   还没成婚,也不知道长老想挑个什么样的,他看着都差不多哪个都成,认长老们拿主意就好,想   必过问他,可是人见了一批又一批,长老似乎没一个满意的,这回又送了美人的画像来,上头全   是男子,看来长老是想让他娶个男的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孩子怎么解决,不管怎样,还是去偷   了两本龙阳详解,还好天星教消息网发达,哪是茶楼酒肆哪是青楼妓馆,他的案台上写得一清二   楚,不愁不知道地方找这东西。这书真是让段大教主开了眼界,那姿势可谓千奇百怪融汇四海,   一手捧着书一手伸到下?身,鼻子里流着血,下面流着精?液,他已经十三天没出过房门了,上   次看了春宫图藏了一个月,这回又不知要多久才好意思出去见人。      天星教就是个应门的丫头也是身怀绝技的,从小受的训练,自然知进退懂眼色,他们的教主经常   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着几月不出房门也是常有的事,怪不得武功高强当着教主呢,如此醉心武   学,普天之下能找出几人?天星教势大又不急进,富有却不卖弄,只这招牌往那一亮就没人敢小   觑,他们的实力,江湖人心里都有数的,当然还有他们的教主,谁不仰慕着畏惧着,长老们张罗   婚事半年多,教主一个也没看上,也不想想,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咱教主那样的人,只怕那天下   第一的美人儿也会自卑抓不住教主的心。      刘青侬变了,许多人都察觉出这一点,怪不得都说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读书人就是跟乡巴   佬不一样呢,读书多的跟读书少的就是能一眼看出来呢,这才多久?闭门苦读以后刘青侬的整个   气质就发生了改变,从前在一群人里不上不下,现在各方面依然不上不下,可就是让人感觉不一   样,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衣服还是那样穿的,书还是那样念的,酒还是那样吃的,可就是多   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眼睛好像深邃了一些,眼神好样清亮了一些又好像安静了一些,仔细看   看又有了些忧郁,尤其他想心事时,带着点无奈带着点悲伤,抬起头又有些坚强的阳光,那气   质,迷倒多少家绣闺小姐,一场庙会就能捡着三条香帕,羡煞一干浪荡子。他们哪知道他的苦   恼,听着同行友人的抱怨,刘青侬摇摇头,有道是东家看着西家的猪肥,西家又觉着东家的牛   壮,哪有占尽千般好的。 3 3、第 3 章 ...   要让一个身在江湖并且动不动就陷入闭关状态的教主,和一个读礼写诗吟风弄月的书生相遇还   要搭上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这并不那么绝对,不然怎么有因缘际会一说。      临州摆在台面上的几位有脸人家都是世交,连朝廷来的命官都要递拜帖的,天星教怎么说都是个   江湖门派,在江湖上名头再大,商号财富之类,还是不能与之抗衡的,想要立得足,少不了相互   牵扯,为了不拼的鱼死网破让他人得了空隙,在两方都能容忍的范围内保持着默契,这些自然都   是老教主的功劳,到段炎接手天星教,段家已经挤上了临州头等人家的行列,虽然那几家都略有   损失,但谁也没那横心跟一群亡命江湖的过不去,何况,天星教只求个立足没有野心独占鳌头,   闭上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有财又有力,加上官商需要勾结,又跟官府搭上关系,一般人家可能只听说书的讲过江湖上有个   高手叫段炎的,脾气大武功高,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临州那几个大家的家主还是时不时要见上   一面,来来往往这么些年,这些人面子还是不能驳,父亲说了,咱虽是江湖人刀口舔血,但不想   江湖了总得丰衣足食有个去处不是,不能一时痛快就断了前路,何况,有太平日子过,谁不愿意   安安稳稳的。这话虽是他老来的感悟,段炎还是觉得老爹言之有理,虽然江湖人凭的就是口义   气,但要让他像其他那些门派一样,出趟门都要提前半年攒银子可是要不得。      江家老祖宗六月办一百岁寿宴,这可是全城的喜事,段炎自然也收到请帖,能把帖子送到他手上   的也就那么几个,父亲在世时就与江家关系匪浅,他也要称家主一声老爷子,就算再不想去,也   要给他面子的,大不了露个面就走人好了,段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已经二十几天没跨过这门   槛,趁现在出去看看也不错,苦着一张俊脸,眉毛皱成一团,男人男人男人,若是碰上男人怎么   办?段炎觉得自己又一次走火入魔,当初就是天天念叨女人女人女人,遇见女人怎么办,他堂堂   一教之主,居然被两本书弄得不敢见人,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出了门,寿宴是不能不   去的,一贯的一张冷脸,丫头仆人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同,段炎自己知道,他心里在打鼓。      说说刘青侬,他正在干什么,江家是临州的名门大户,做寿也不会请他们这些小户书生,可他这   寿宴办的热闹啊,专门请了京城的诗月班来唱戏,说这诗月班有个文眉,那身段,那唱腔,还有   那倾国倾城的扮相,年少轻狂的少年人,哪个不想一睹风采,最主要的是,江家公子请来了逍开   鉴,这逍开鉴的妹妹便是名动天下的华南第一美人逍小雨,江公子与逍开鉴是旧友,这次他家祖   奶奶办寿,逍家兄妹两过来祝寿顺便来临州游玩一番,这些小道消息,都是江家下人透出来的,   一时间整个临州都在盼望这次寿宴,你想啊,那天下第一的美人与艳凰居的花魁娘子比起来,不   知谁好看些。刘青侬听着同堂摇头晃脑的吹捧,也是好奇心旺盛了,约着那日同去看看,见不着   天下第一美人,看看京城名角的戏也不错,那戏台子就搭在望月楼上,楼上坐着大老爷们,楼底   下谁想看是没人管的,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再要听文眉唱一回戏可不知何年何月了,那些角   儿可是有银子也不一定请得到的,何况,运气好,说不定遇上哪位千金小姐,可不就成了一段姻   缘。刘青侬点头附和,名角儿的戏当然是不能错过的,至于因缘么,若真能遇见个能让他动心动   情的,可就要烧高香谢菩萨了,要是能望一眼那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儿,哪怕就是惹上一段单相思   也好啊。      江家办寿,来的自然都是些豪绅,儒士,段炎是由家主亲自出门迎接的,没报出名号,除了几个   知根底的各家主人外,都在打听他是何人,还好此处没什么江湖人,不然有的缠了,近年来,找   他挑战的越来越多,玉长老虽然不说,他还是知道一些,教里甚至有几个专门帮他抵挡的,江老   爷子把他引到内堂,说了几句话又一脸笑的去招呼其他人,让大公子带他去准备好的院子歇息,   知道他不爱跟人打交道,安排的住处自然是极清静的。      这个太矮了,这个真丑,这个跟女人一样,这个屁股有些扁,这个一脸麻子。。。。。。。段炎   不动声色的在心里评价来来往往的男人,“完了!”心里一跳,“有人看我,他在看我,他们也   在看我,还有那些女人都在看我。。。。。。”一进大门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只他顾着看男   人,没注意他们的眼光,这会反应过来立马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表面一片淡   然,走的不疾不徐气质天成,一张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众人只道他习惯了被注视而毫不在意,   哪里知道他正憋着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撒腿就跑。      那些在楼上以扇遮面偷着往下看的姑娘小姐们更是动了一颗春心,如此英俊,冷酷,强势的男人   实在少见,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要有男子气概多了,这才是戏文上说的真丈夫伟男   人。江家小姐们,也在一干女子之列,几年前见过段炎一面的,当时父亲只说是一位友人的独   子,那时候的段炎就是一副酷样不爱理人,你把那天上摘下来的星子捧到他面前也不带看一眼   的,宁愿躲到房里读他的野史也不跟同来的公子小姐们玩耍,很是瞧不起人,那时候觉得这小哥   哥长的虽好可也太傲了,对他十分不喜欢,谁知几年不见,那人还是那么傲气,可那傲气却让他   显得更加吸引人,不知不觉那份讨厌也变成了欢喜。      这边段炎进到房里,遣退了下人才终于松口气,十几年来这种场合也不是少数了,虽然害羞,但   多多少少也习惯一些,不像小时候那样话都不好意思说,只躲在房里偷看别的小孩子玩,有一回   爹娘带他出门,大人们谈事去了,他一个人在走廊上看鱼,一个小孩见他一个人,过来找他玩问   他叫什么名字,他当时窘的都不敢看那人的脸,最后那孩子没了耐性走了,他连他叫什么长什么   样子都不知道。母亲倒是知道他容易害羞,常常找机会训练他,可自己就是没有长进宁愿一个人   练武看书,自在多了。结果最后连母亲都被父亲说服,只道他是天生冷酷。这是他段炎最大的毛   病,自己是非常清楚,可是不知道怎样改过来,感觉根本就改不过来了,不过自己在人多的场合   忍忍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困扰。但是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个,他发现他会注意男人的长相   了,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连别人看自己都会觉得害羞,更不好意思看别人,现在却能   用余光注意男人女人们的长相,在某种意义上讲,说不定也是一种进步。 4 4、第 4 章 ...   下午客人基本都到了,老寿星坐在高堂上接受儿孙命妇的跪拜,然后宾客上了礼说了祝词便开   了宴,当晚江宅灯火通明,那一整条街都挂上了红灯笼亮堂的跟白天一个样,鞭炮噼噼啪啪响个   不停,望月楼上好戏开罗,小姐公子们坐在雅间里头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戏,外头的流水宴也摆   开了,虽然是晚上,也人挤人的错不开,这宴要摆七天,早就有人搬着自家板凳占位子了,刘青   侬一行人对那吃食到不在意,早在望月楼下伸着脖子寻美人的坐处。      “柳眉如黛,半点愁。”同来一人摇着扇子,望着楼上一绿衣女子开始乱绉。   另一个也接上话:“肤若凝脂,雪上霜。”   还有人凑热闹:“唇似樱桃。。。。”   “一箩筐。”刘青侬忍不住揶道。      “咳咳,那个,嘴是大了点,那个,哈,是吧。”其他人都忍不住闷笑,刘青侬也太实在了,   美人这种东西,都是要靠夸张的,优点,那要往大了夸,缺点,那要往小了夸,比如那女子脸上   的麻子比较少,就要说她肌肤似雪,眼睛小了一点,就要说她眸里含春,至于大小,完全不要提   点。      “你说那天下第一美人会在那个雅间里?”身旁人开始小声讨论。刘青侬已经站得脚疼,戏开   始唱了,可还没到文眉出场,名角儿,当然多少要端点架子,先让小喽啰跑跑场,等吊足了胃口   再出来,那些大老爷们千金们当然要等文眉上场了才出来,脖子都望疼了,这架势,就算文眉上   场也看不清楚脸长什么模样儿,何况坐在雅间里的第一美人儿。刘青侬说感觉不舒服要回了,向   几人告了罪退出来。      走得远了,锣鼓声越来越小,耳朵也清静不少,慢慢踱着往回走,心里不知是什么压着,轻松不起来,“哎。”叹口气,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悲从中来。这时候月升中天,巷子街道都被照的一片透亮,趁着月色不错,刘青侬拐个弯往湖边去,没走几步听见巷子里有打斗声,正犹豫要不要偷偷看热闹,巷子里便跑出几个人来,后面人追上来边打边走,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到江家凑热了,巷子里再没其他人,刘青侬背靠着墙壁动也不敢动,生怕刀剑不长眼误伤了自己,那些人   打得激烈,到没把他这个倒霉人放在眼里,刘青侬紧张的心放下不少,抬眼一看,有人也在免费   看热闹,那人不像他这么狼狈,高高站在树顶上,天不够亮也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上边段炎却是   目力惊人,把下边看得一清二楚,想着这笨蛋也不知道跑,不是等着被灭口么。想着既然看到   了,也不能任他枉死,心念一动将人带上来,刘青侬一个没站稳全身扑在段炎身上,没料到他扑   过来,段炎秉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从来没跟人抱过,这感觉还真怪。刘青侬倒想道个歉自己站   好,可一看脚颠在一条细枝儿上,哪还有胆动一下,两人就这么怪异的僵贴在一起,下面的人已   经打完了,段炎耳朵里嗡嗡的响,也不好意思问这人家在哪,干脆提了人进了江家。      他住的是个独院子,带人进了房间连丫头都未惊动,刘青侬这才理理衣服道谢,段炎却自己躲到里屋了,想着这人等会自己就走了,刘青侬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人家好歹救自己一回,当然要问问恩公名讳将来以图报答,见他进屋去了,想着定是有什么不便自己看到的事要处理,哪想到人家是要他自己走,刘青侬读书多年,哪见过把人带进门却不理会的主人,虽然一个人冷落了许久,不告而别总是不对,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恩公。刘青侬坐在外头乖乖等着恩公出来好   谢,我们英明神武的段大教主此时,正在内间走来走去,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天哪!我抱着   他回来的,他抱着我,我抱着他,我抱着他,他抱着我。。。。。。。”      “不行!”段炎咬着自己的手指,“他走了没有,还没有,气息还在。。。到底是走了没   走。。。”段炎对自己很生气,进而对被他就回来的人生气,怎么如此不识好歹,还赖在这里不   走了,一跺脚,“对!干脆杀了他,然后扔出去。”收敛好表情,然后走到门边,深呼吸,退回   来,再呼吸,跳上房顶,小心的揭开正厅盯上的瓦片,看那人安安静静坐着,大概是在等自己出   来。      “不行,杀了他刚才不就白救了,打昏,然后扔出去。”段炎暗暗在心里计划,“对一个不动   丝毫武功的人偷袭,会不会有点太下作了?应该当着面打昏,然后扔出去。”   段炎跳下来回到刚才的里间,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咬牙推门出来。   “恩公。”见恩人终于办完事出来,刘青侬无比愉悦的站起身准备道谢   “嘭!”的一声,只见刚出来的恩公听了他的话逃也似地摔门又回了里间,刘青侬丈二和尚摸   不着头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段炎现在正经历的狂风暴雨的侵袭,太漂亮了,那一笑,一口大白牙,眼睛一亮一亮的,真   是,比书上画的可好看多了,段炎觉得他的脸是要烧起来了,还想看一眼,可又不敢出去,他要   是知道他想看他,天呀,他要是知道。。。。。。 5 5、第 5 章 ...   但凡有那么些长处的人,少不得有一两个要不得的缺点,所有人都觉得他英明神武,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他是教主,哪有当教主的的不英明的所以说,抱得美人归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凡事从长计议,介于天生且已伴随了十几年的毛病一时半会尚无法改掉,不如另谋他法,反正桃长老给他张罗着成亲人选,如是让他们见了那人,说不准不用自己出面,便能将那书生娶进门来,如此一想便豁然开朗,至于对方是否同意或有无成亲,却不在预想之列。      教主大人心情非常好,这点旁人也许从那张木瓜脸上看不出究竟,而看他长大的桃长老玉长老却多少能看出点眉目,具体表现在于---教主大人这五天来,居然露了两次面!其中有一次,居然还十分明确的对天气发表了意见!玉长老暗想,难道说教主的武功又精进了一成?      段炎心情当然是好的,至于好的原因当然不是什么武功精进,实话说起来,他对于天下第一或   是称霸武林这种事还真不是多么执着,只是腼腆这不敢见人,独自一人总是要找些事来做的,这   飞速进步的盖世神功便是害羞的副产品了,说了这么多,应该兜回去说教主的心情好,教主的心   情好,那是觉得自己这算是遇着意中人了,人生头一件大事,没个可心儿的人多么孤单无聊?至   于出门见人外加评论天气,那纯粹是训练,当然不能不练习了!总不能成亲后一辈子躲起来偷着   瞧自己个儿娶来的人吧?不过话说回来,这该怎么称呼呢?新娘子?娘子?夫人?那是女人家的   叫法!总不能就叫相公官人吧?这也该喊自己!      “刘青侬!”段炎拿着字条呐呐自语,“恩!”好名字啊!心中感叹,佳人就是佳人,名字都   这么清新脱俗富有诗意。然后将字条画像放在案几上,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用砚台压了一角,这样   便万无一失了,段炎暗自得意,桃长老进来拿文本是看见了,自然能猜出他的心意。      再说桃长老,看了案几上的画像与字条,立马找来玉长老商议,心里头祈祷这千万别是他想的那   样,可惜事与愿违,有两人合计了好一番,这刘青侬既不是江湖匪类,也不是生意场的对手,既   不是儿时好友也不是杀父仇人,教主这么留意着,怕只有那成意思了,桃玉两位长老 对着老教   主的遗物那是老泪众横呀,开始只是猜测,见教主对送来那些儿个美女图没一点响应,才这么试   探,谁知道果然是天妒英才,竟是要让堂堂天星教绝后,这话不好听,可看上个男人不就差不多   是绝了后了?      这边刘青侬对这些还一概不知,这段日子他可是一直在激动,激动什么?当然是自己的恩人,谁能想到,那传说中能飞天遁地的高人这就让自己遇到了,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际遇,这就叫缘分。要说作为平民百姓又是读书人,对于江湖人那是敬畏中又有些轻蔑的,江湖人,那就是草莽野汉嘛,可偏偏他碰见段炎时,对方正在江家做客,江家什么人家?那可是临州大户,不但家族兴旺,子弟中还有些在朝里做官,这也算书香人家了吧,书香人家的贵客,即便在江湖行走那也不能算是草莽贼寇的,再者,段炎可是一表人才,眉修目朗风度翩翩,哪能是野汉之流!只是恩人似乎不太喜欢与人结交,一脸冷峻神色,十分不好亲近,不过能对素不相识之人出手相救,便是所谓冷面热心了,何况江湖心中所想,作为一介书生,好似不能随意猜想。      临州这段时间十分热闹,诗月班的文眉要搭台子招亲,那徊花楼上敲锣打鼓文戏武戏一台接一   台,听说招亲的日子就定在一月后,这回街巷坊间又多了茶饭谈资,江家老爷子大寿才没过几   天,这件事便盖过人们对江家富贵的向往,有人私下里言传,说这文眉,正是在江老爷子寿宴上   见着了得心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方心仪的,乃是有着华南第一美人之称的逍小雨,   再说,文眉再怎么雍容华贵体态风流,你一个戏子,怎么着也不能与人家逍家小姐相提并论,正   因如此,文眉方才心灰意冷之下寻找夫家,这可惹来一干文人墨客少年公子的追捧围观,文人墨   客喜风月,少年公子慕风流,自古如此,一时间,临州多了不少慕名而来的鲜马新客,文眉啊,   怎么说也是名扬华南的名角儿。      及第书院里一众书生也加入这八卦行列,纷纷猜测,是哪家风流少年偷取了美人心,又想着江家大寿时,自己也有捧场,怎么没这好运结识一位红粉知己,各自叹息自己时运不济。      “卞才兄,招亲那日,可要同众学友去观望一番?你可是有些日子不曾与大家一同游乐了。”   黄景江摇着笑问刘青侬。      “也是,不过科考日近,各位光想着美人如玉,这报效朝廷已是,可是抛到脑后去了?”   “卞才兄如此挂心社稷,来年定然是要金榜高中了。”有人听了这话凉凉一笑,揶揄道,刘青   侬也知是自己扫兴了,便笑笑不再说话。黄景江也没想到一句话引起这尴尬,打了个哈哈设法划   过去,却不想气氛一时冷下来,这时先生却来了,后面跟着一人,笑容可掬,却是那天星教的玉   长老府里的管家。      “各位公子,”管家等先生了众人,方道:“我家主人听说,书院各位公子才高八斗,都是国   家的栋梁之才,有心结交,遂拜托了书院先生,邀请临州才子往山庄小住,一为切磋文采,二   嘛,也是方便结交八方才子。”   “这。。。”众人互看一眼,躬身对先生玉老者道:“敢问主人贵府何处?      “自然是万闫玉家。”   “玉府相邀,自是我等荣幸。”院中各人恭维几句,便给了答复,商量着去玉府。在临州,没   几人知道玉家是天星教的奴府,只是没人不晓得他与段家关系密切,因着这,江湖商场都无不忌   惮,书生秀才们虽有些迂腐的,却还是愿意同富贵人家来往的,何况,玉家在临州那几百亩大的   牡丹园,可是让一干自诩高洁的读书人羡慕向往的,临州虽不像京城那般寸土寸金,可能在城内   用几百亩地来种花看,可不是一两般的人家能做出来的,就连江家那般闲钱多的没处花的,也背   地里说浪费。      玉府的安排自然是周到的,这回的交流会,便是安排在那百亩牡丹园里,这时节牡丹花虽已谢   了,园里颈香紫桂却开得正好,刘青侬也觉得此乃幸事一桩,先不说结识权贵,单单能住进牡丹   兴庆园,那也是雅事一桩,何况还能与临州众才子交流才学诗文。      牡丹兴庆园本就是为性喜清静的段炎修建的,里头自然没修建多少房屋住处,且为了合乎情致,里头建的都是木屋小筑,虽然精致风雅,隔间之间,却是错落的远,住进园内的都是临州的秀才,有些家境好的,带的随从多了,便不住在园里,那日秀才们坐着轿子赶着马车或是提着行李进园,成了临州城一大风景,毕竟要在园里住上几个月,带的东西自然少不了,刘青侬也在同黄景江等人一起的,他到简单,就带着个书童晃过来,一路上与见着的秀才书生相互恭维,等到园门口,已是呼呼啦啦一大帮子。   “哦,奂高兄,白广兄,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今日幸会,实托主人厚德之福。。。。。。   “卞才,何不过去结交一番?”   “往后有的是时间,还是赶紧进去吧,听说玉府的清酒是临州一绝,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品   尝。”   “也是,早早去了,也好拜见主人。”      往日清静的牡丹园内一下进了上百人,嘈杂喧哗自是不必说的,段炎躲在主楼上往外看,那刘青侬刘秀才怎么还不见来,该不会那老东西根本就没把人弄进来!段炎有些烦躁了,他从早上就在这等着,连饭都没好好吃,生怕少看一眼把人给错过去了。   “少爷,”   。。。。。。   “少爷?教主?”   “说。”   “那位刘公子已经到了,教主是要把他叫进来还是等日后慢慢。。。。。”   房里安静下来,桃长老等了一会不见教主声响,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继续等着,哎,他们教主   啊,也太高深莫测了一点!      “他来了!”段炎心里一惊,“怎么他没看见?从那进来的?”从窗缝里看了又看,怎么也没   见那身影,“老家伙故意诳我呢吧?”段炎瞪着下了面,恨不得空白瞪出个妖魔来。   “教主?”见他不做声,桃长老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下去。”   “是。”      呼呼!段炎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该如何是好?不出去吧,不行,总不能把别人藏起来,出去吧,恩,不好意思,再说,那秀才可是见过他的,到时怎么说?说他就是主人?还是干脆说自己也是做客来的秀才?一个秀才怎么会的飞檐走壁?左右想不出对策,段炎急得团团转。他这边烦恼忧愁,那一众手下却不知道,玉家披着商户的外皮,里头也是有不少出生江湖的,尤其这回教主入住,连烧火婆子都换成了个一掌断江中的武林高手,,没办法,谁让天星教的教主武功高的不可测量,谁又让这武功高的教主偏偏又不爱见人,但凡江湖中走动的,有几个不对武功痴迷的,连带的,哪个不想一睹高手真容的?只是,就连天星教教众,一睹教主风采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的,因而此次,谁都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当然这些人也都是天星教高层,外人当然不会知道断大教主要在这花院子里现身,只是那日要让个在武林中走动过几年的人不小心进了牡丹园,发现偏门上守门房的,居然是鼎鼎大名的神偷摸不见,不知要作何感想。      段炎虽然发现来了许多教中高手,想一想,没什么迹象表明此段时间有人要暗杀自己,便估计是教里无事,大家都来凑热闹,顺便看看未来教主夫人是何许人也,他可不知这点事还被桃长老和玉长老遮盖的严严实实,害的一干人等在猜测,教主大人野心初现,是打算将魔爪伸向朝廷   了,这也不怪下面的人胡乱猜测,你想嘛,天星教虽也贿赂了几个朝廷大元,教众里也有几个子   弟当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可要说真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朝廷满是教中人,那可方便不   少,而且临州,历来是人才辈出的,今天掌握的书生秀才们,那不就是掌握了明天的朝廷大元   吗,何况,谁能想到,自家教主大人搞出这么个事只为了追男人?如此一来,个人纷纷暗里惊   叹,教主究竟是教主,深谋远虑,野心勃勃,英明神武无人能及。      桃长老吩咐下人将前来的书生秀才们安顿好,便松了一口气,想着接下来便由教主大人亲自出手了,可又难免忧心忡忡,虽说是为了教主的终身大事,可这有朝一日,他怎么去向老教主交代   呀,不管怎么说,他和老玉,可算是当了帮凶,合着教主诱拐人家好好个青年才俊没什么大不了   的,关键天星教的少主这要从哪里变出来?少主他娘,好歹也该用女人来凑合吧?      这一日阳光明媚,园里的风光没话说,端茶倒水的姬女也让老少秀才们馋的险些流了口水,刘青侬与黄景江到的时候住处已经收拾停当,只是隔了两三个花圃竹林,不得不在小石径上分开,刘青侬分到的房间在个两层小木楼上,下面是厅堂与小厮的房间,二楼一个大厅,东西两个卧室个连着耳房,刘青侬占一间,另一间空着,要住的人大概还没来,房门紧紧闭着也无人出入。       6 6、第 6 章 ...   等到晚风习习吹起来,丫头小厮们往书生们住处递了免条,说流水阁里设宴,各生员秀才也换了衣裳准备赴宴去,想着宴上该是家住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了,玉家主人一向低调处事,往日只闻其人,却是无缘得见的。      玉长老没打算在宴上露脸,一切事宜都交给长子办去,只开先存了私心,除去请秀才外,还将名动华南的逍小雨给请来了,虽然为此欠下江家少爷不少情分,但,巴望着自家教主见了这华南第一美人,能转下心思,不再打那酸书生的主意,就为这,欠下多少情分也是划算的,一想起此   事,玉老头便忍不住唉声叹气,你说就算教主是教主,自己搭上桃老头这几个老家伙,也该泼张   老脸劝说劝说,偏偏,不敢,真不敢!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还是个黄毛小子,也没跟他们动过什   么手脚,怎么就虎的一干老少教众见了就心虚,大气儿都喘不顺。就下面那些个没见过教主面的   后生们,瞅着教里老家伙们怕教主怕的老鼠见了猫一样十分不以为意,都知道教主上位没几年,   也没为教里干出什么不得了的功绩,还经常见不着人影,偏偏一声令下,什么要不得的主意下面   人都得听,还巴巴跑的比狗快,明里暗里没少抱怨他们迂腐顽固,吃准他们是对老教主的愚忠。   就连玉老头的长子玉逍遥也或多或少有这想法,教里大小事宜,可全都过桃老头和他家老爷子的   手,那只见过几面的教主就是武功高些,却是啥事儿没干过,要说起来,这教主之位,也该换换   他家老爷子坐坐了,当然这话只是心里想想,连他家老爷子面前也不能表露的,不然还不得被大   义灭亲送到教主面前领死去,但这回既要玉家办这么个事,说明那教主野心不小,多多少少还有   那么点眼力劲儿,再者,也是个机会,好好观察教主一回,究竟真是深不可测还是根本废物一   个。不过他们教主到底是深不可测或是废物一个还真不好说,此时段大教主正忙着换衣袍,换了   一件又一件,越换越不满意。      流水阁里一早挂起大红灯笼,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玉家正办婚宴,刘青侬摇着扇子往阁里走,一路上跟人寒暄,老的少的一个劲儿狠吹捧,还有几个上点年纪的秀才,干脆拖家带口的赶了来,一边跟遇着的同窗打揖,一边诳哄哭闹不止的儿子。      “恩人,您这是?”老远的,刘青侬居然瞥见站在祥和楼上的段炎,忙喊起来,生怕人家瞅不   见他,见段炎看见他了,赶紧向身边同路的告了罪,忙忙跑到段炎跟前。段大教主心里打鼓,美   人儿真热情,又想到看过的野史艳书,想着难不成他家小侬侬就是里面说的那种—-本质是十分   淫?荡火热的!!这一激动,顿觉得浑身燥热无脸见人,眼见刘青侬要进门了,段教主一顿脚一   咬牙:躲了!      刘青侬风风火火跑上来,里面居然是空的,问了丫鬟小厮,说没见人出去,刘青侬沮丧,恩人那般武艺,定是飞走了,想到对方必然是躲着自己,说不出的黯然,又一想,自己果然唐突,贸然滋扰,也难怪恩人这般避让,讪讪出去,这时流水阁里已是热闹起来,刘青侬刚碰一鼻子灰,也没心思跟人闲聊,无精打采有一句没一句应付,又想着自己暗有隐疾,果然是该被这般嫌弃,隐疾!刘青侬突地一楞,原来是这样?一时间心惊肉跳,难道说,恩人是知道自己有隐疾才嫌弃他不愿理会?左右想一想,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纠缠不去,想到这里更是脚底生凉,自己的隐疾是见不得人的,是个男人都要被笑话被看不起,恩人这般躲避,已然是慈善的了,又有些纳闷,自己从未向任何人说起此事,恩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就连日日结伴的黄景江等人也毫不知情呀,不过恩人是江湖人,飞天遁地的本事都有,看出他一个凡夫俗子的些许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一番计较下来,刘青侬想着,往后还是躲着江湖人的好,不若哪日,这点秘密被公之于众,不光他刘青侬没脸见人,老刘家都会被人戳穿了脊梁骨。      段炎躲是躲了,可刘青侬刚一出去,他立马又后悔了,想他这般英伟不凡,定能猎获美人芳   心,他跑什么,段教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又想着他那般焦急的来找自己,定是想见他了,自   己却未曾把握时机,懊悔难当中,又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不过他一书生,也不会有什么   天塌下来的大事,段教主正胡思乱想,流水阁却是气氛刚好,逍小雨蒙了轻纱往楼台上一站,一   众没见过世面的立马三魂出窍,不知今夕是何夕,恍恍惚惚听人家客气几句又弹了首阴江绝句,   等秀才们回过神来,楼台上哪里还有什么华南第一美人的踪影,这一回,不知多少人心里又生了   孽情根,一时间 ,留下满阁生人暗自神伤,刘青侬也在暗自伤神,不过他与人不同,别人都为   美人丢了心魄,只他暗叹自己命运多舛,眉头微皱,薄唇轻咬,看得躲在暗处的段炎咬牙切齿,   该死的臭老头,找个狐狸精来勾搭他的人,可怜的玉长老,在天星教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他们   教主大人是个一根筋。      华南美人什么的,段炎是看也没看一眼,从头到尾,就盯着刘青侬了,左看右看,就是觉得漂   亮,越看越好看,忍不住得意起来,想那什么第一不第一的美人也没这般迷人了,段炎比生了大   胖儿子还乐,乐着乐着就这么气上了,下头忙着应付的玉逍遥还分出精神搜他的身影,不是说教   主要来么?怎么鬼影子都没见着?玉长老与桃长老在另一边宅子里急得团团转,失策呀失策,明   知道他们教主是看上男人了,还给塞了满园子男人,老的小的俊的丑的美的媚的好的坏的应有尽   有,请个美妞来了吧,怎么还把脸给蒙上,虽说看上一个男人跟看上一群男人都一样变不出个少   主来吧,可他们教里,还真没出过什么淫?贼,这事儿是怎么办的,越办越乱套。      他们这边急,段炎也急,眼看着刘青侬跟别人打情骂俏,恨不得把他们全撕了,可他不能把美人儿给吓着了,何况,还吃不准人家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不能一下就给个坏影响,不然丈母娘那边不好说话。要不生米煮成熟饭?干脆先把人娶来再说?那群老头子,怎么还不去办!!      刘青侬正跟几人恭维着玉大公子体态风流才华横溢,突然眼前一黑,被什么给叼起来了,正惊   着,后颈一通,却昏了过去。段炎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人,说不出的欢喜,他知道该把人放到床   上躺好的,又舍不得,变这么别别扭扭抱着,自己床沿上坐着,一双眼睛盯着张睡脸狠看,中途   感觉怀里人挣扎着要醒来,段炎一手点了脖子,又让人睡过去。      “长得真好!”段炎很想捏捏脸,一定又滑又软,也想捏捏腰,估计也很软,还想捏捏手,可能   还是很软,再看看自己拿惯了剑满了茧子的手,真是不能比的!刘青侬的眉毛没那么浓,反正就   是很好看,不像自己的,又黑又硬,嘴唇看上去也软,段炎舔了舔自己的唇,心里打鼓,再不   往深里动作,一不小心又瞄见锁骨上的白肉,惊得心眼子快跳出来,突然觉得抱着的是一团烧红   了的烙铁,恨不得甩手扔的远远的,理智里又知道这是摔不得的,摔坏了不得了,段教主就这么   僵直着一动不动坐了大半天,直到玉长老来敲门,说刘青侬的同窗要来看人,才僵硬着将人放到   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流水阁里自然没几个人发现有人被劫走了,但明明就在身边的人突然间凭空消失,还是觉出不对   劲来,黄景江是个书生,以为自己看错了,找了一大圈没见刘青侬,只好央求主人家帮忙找,玉   逍遥当然有所察觉,只安抚下黄景江几人,遣了下人去请老爷子过来,这才领人来看,免得几个   书生以为遇见鬼怪吆喝出去,那就麻烦了。      “是喝多了酒,睡下了。”玉逍遥看了看刘青侬,对跟在身后的黄景江等人说道。   黄景江涩然,笑道:“我们大惊小怪了。”      “哪里,公子担心友人,如此作为,自是应该。”玉逍遥耐着性子消磨,看来自家老爷子一   眼,不着痕迹将人带出去。   房里只剩玉长老一人,段炎方从房梁落下,伸手将床帐拉好。   “教主。”玉长老看看段炎脸色,觉得还行,才继续道:“教主作何打算?”   “本座也快二十了吧?”   “是是,教主是该成婚了,不过教主,寻常人家,不会把男子嫁出去的,咱们开口,虽说能办   成事,只怕公子家中声名会受人讥诽,当然,若教主不介意,我等马上。。。。“   “此事不急,”   “是,”玉长老等了一会道:“那老朽先告退了。”   “恩。”      刘青侬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有人正瞪着自己,惊了一跳,待看清是谁,方才省起自己正躺在床   上,对面这人,不是自己恩人是谁,虽不甚明了发生何事,想到自己无端昏迷,再看眼下光景,   定然又被恩人救了一回。      “恩人,您怎么。。。。”这时刘青侬觉得自己有失礼数,用手理了理头发,才拱手对段炎   道:“恩人大德,竟又救小生一命,此情无以为报,小生,小生。。。。”刘青侬说不下去了,   他发现自己的恩人明明脸对着他,眼睛却看着他处,甚至不知道有无听他在讲话,一怔之下,觉   得自己多话了。 7 7、第 7 章 ...   看着刘青侬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段炎心里像是猫爪子挠,又痒又疼,真想把人拉过来揉散   了嚼碎了吃进肚子里去,越这么想越不敢动,段炎暗忖自己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往常人再怎么   多,也能强作正定,这回才一人,已然盖过千军万马,被他盯一眼,已经神魂俱裂一般,可是又   不能拔腿就跑,已经逃了好几回,再这么逃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总不能一直偷偷躲着人看吧,   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段炎暗自给自己打气,根本没听见身边的人说什么。      “先多见见面,说说话,时机成熟就把那心思说出来,然后想个办法,让他答应也得答应,不   答应也得答应,接下来自然就。。。春宵一度。。。彻夜交?欢。。。颠鸾倒凤。。。这   里。。。那里。。。还有那里。。。。   “恩人?”刘青侬一手在独自发呆的段炎眼前晃晃。   轰!!   刘青侬眼前一花,只见方才还坐在眼前发呆的人,眨眼消失不见。      翠华居里,段炎握着自己坚硬发疼的阳?具快速抚弄,脑里过来过去就是那张涨红的脸。长出一口气,段教主着看着手上的白浊,怎么又跑了!      刘青侬给段炎突然来突然去弄的发懵,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郁闷一整晚,次日起床,隔壁人已经住进来,洗漱一番,想着有一段时间要比邻而居,便敲了门上前打招呼。      门开了,一身白衫儒袍的段炎站在门里,长发披着,要干不干,还散着些许水汽。   “恩人,您。。。”刘青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愣盯着段炎英武刚硬的脸。      段炎瞧着他,也不说话,微微侧了身,要把人让进去,刘青侬本觉得恩人不待见自己,便不要   叨扰的,可见他侧了身,不知怎么的也就顺着进了门,里头格局与旁边自己住的一样,家具样式   也大同小异,只是墙上几张弓挂着十分显眼,使得这房间的气势大不相同。      “坐。”段炎说一个字,便到一旁取个绳子将头发松松扎起来,然后净手,看茶。   “竟不知,是与恩人比邻。”   “段炎,无字。”      刘青侬一时接不上话,段炎的神色虽严整,可是看着,也觉得哪里有些别扭,说不上,原来听   说,江湖人的脾性都是捉摸不定的,还以为以讹传讹不能尽信,眼下不知为何,却是觉得传言八   九不离了。不过恩人即在此,许不是江湖人吧,上回遇着,人也是住在江家,可能出生富贵人   家,为了强身,练些武艺也是常有的,只有的练得好些,有些练的差些,面前这人大约属前一   类。   “恩人,哦不,段公子武艺非凡,真是让小生好生敬佩。”   “恩。”   (心上人说敬佩他。。。。。)段炎冒着泡。   。。。。。。   “段公子在哪家书院做学问?文武双全,实乃人中龙凤。”   继续冒泡。。。。。   。。。。。。   一时相对无言,刘青侬不禁后悔,为何贸然进门来,这尴尬,让人好生不安。又觉自己小人肚   肠,对方是自己恩人,还大方相邀进门,说不定只是不善言谈,自己暗以为苦,实在没有君子之   量。看了段炎一眼,可是实在没话说呀!自己一人,就是唱戏也唱不下去,再看看,那人脸上也   看不阴晴,也不知想到何事。   “刘公子可是在里面?”   “恩。”段炎应一声,平日段教主断然不会让人近身伺候的,可多了个人,这又是非常时期,   还是用了个机灵的丫鬟。      丫头推门进来,给茶壶换了水道:“早膳在这边房里用么?”   “恩,随他喜好弄。”段炎看一眼一旁刘青侬,对丫鬟道。   “是。”   “不必,还是按段公子喜好,我不挑剔,随便就好。”刘青侬忙阻拦到,可惜丫鬟已经出去,   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两人这么无言的用完早膳,黄景江伙同几人在楼下喊,说几人约了游园作诗去,刘青侬出的门   来,却被黄景江笑道:“以为卞才被美酒熏醉了心神,还在被窝里头梦春宵呢。”   “白广放过我吧,别再取笑了。”   “诶!这位是?”旁边人看见了身后段炎。   “这位是段炎,段公子。”刘青侬连忙引见,“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哦?”黄景江一拱手“可是上回说的,救过卞才的那位大侠?”   “段公子武艺高强,卞才这条小命得以保全,全托段公子恩德。。。。。”      段炎已经想转身就跑了,这些人话真多,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段教主觉得自己再带再呆下去说   不定就要干出什么事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刘青侬是书生,不能在他面前杀人,给吓着了   怎么办?段炎想落跑,可看着刘青侬侬跟这群小白脸眉来眼去又咽不下一口气,在他面前已经这   么放肆了,他要不看着,那还得了,还有面前这个叫黄什么的,不就是昨晚跟侬侬调情的那老色   鬼吗?哼哼,书上说,书院里的书生们,暗地里都有一腿,一天除了念书没事干,又整日想些风   流艳事,很容易搞到一起。。。。。越想越觉得,一定不能扔了书生侬一个人跟这群满脑下流心   思的家伙在一起!      “幸会。”想了一通的段炎学着书生们拱手,顺便往脸上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那等豪杰身法,我等只听说过,却从未有幸得见,段公子武艺非凡,不如与大家表演一番,   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段炎没有说话,依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刘青侬暗恨说话人放肆,虽说平日里,大家也常玩闹,可段公子什么人,怎么能让人家边沿武艺给人看?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刘青侬连忙打岔:“不是说要游园去么?迟了便不美了。”      黄景江见刘青侬打岔,也跟着打哈哈,拉了一群人往前走,刘青侬抱歉看看段炎,谁知这人竟一晃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看过的同学不好意思哈,本来有东西要改,结果等了四天系统也没给改过来,只好重发一回,鞠躬!! 8 8、第 8 章 ...   牡丹园里热闹非凡,每日不少诗词绝句从园门里递出去,其中很有几首不错的,一时间成了人人争传的佳话,字里行间也有几个暗表玉家的,玉府的名声传来传去,都传到京城里去了,引得不少临州富豪附庸风雅,也照着玉家的样子办诗会,可惜可惜临州才华好些的,都被玉家请去了,余下请着的,虽有几个不差的,偏偏被逼着赞美主家,哪能出得了好东西。      一群腐书生,有人供吃喝,还有人伺候洗衣,整日就是作诗对句弹琴画画下下棋,再跟别人开个局比试比试,有时候逍美人泛舟游水还能远远望上一眼,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念书的都想着争功名,没几人有点养家本事,除了本生家境好的,其他人平日里过得好不紧巴,满心妄想压着,酸情没出冒头,这下总算提前得了读书的好处,忍不住意气风发起来,有些本来富裕些的公子哥   儿,看着平日夹着尾巴做人的开始穷得瑟,少不了一顿调笑,不过主人家选了人,进了园的,肚   子里多少装了点诗墨,便也不过分贬低,周边县城里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秀才书生,自荐入园,   站在门口卖弄了点所谓才华,然后一脸清高的站在门口等主家迎接,气的玉逍遥摔杯子,你有没   有才华管我屁事!全跑他家混吃混合,此时玉大公子已经知道,教主干这么个事,目的就是找男   人了,可事已办下,表面上总要过得去才行,于是有人来,便让园里秀才们出题考他,能过了便   进园,无论做什么的,对同行总存些不服气,加之进了园的优越感,自然不轻易放人,是以,牡   丹园才没有人满为患。      文眉招亲的日子总算近了,全城的话题也开始围着文眉转,又因小道消息的流肆,传言里的另一人,逍小雨又一次站到浪尖上让人拿来评说,连带着,逍美人正做客的玉家更是风头大盛,玉逍遥叹气,这段时日,玉家的锋芒也太过了。   “你说那文眉看上的究竟是谁?”   “白广这是见美人要进了他人怀抱,心碎了?”   “哎!娇妻美妾,何人不想啊?”   “娇妻不说,白广兄的美妾不是已经入怀好几个了么?”   “庸脂俗粉,怎比得上文眉国色天香,何况,那也是家里自作主张,若他日得文眉那般红粉知   己,才不枉一趟少年风流呀。”      刘青侬笑笑不再说话,往常的自己,大概少爷曾这般想法吧,奈何命运弄人,便要孤老一世了。   “看来看去,还是逍小雨姑娘美些。”另一人接口道。   “这般下作,别污了逍小姐名声。”   “为何文眉你们就谈论得,我只说逍姑娘比她生的好。”   “怎么能比,文眉那是角儿,逍姑娘可是名门千金。”      段炎已经靠在窗口一动不动一炷香时间,刘青侬瞧着不忍,他一人被这般冷落,起身到段炎面   前道:“徊花楼开台那日,要不一起去凑热闹?”段炎正暗骂这群小白脸撺掇他家美人儿去看什      么死女人,偏被刘青侬这么一笑晃了神,不由自主点了头。      传言里说名角儿文眉在江家寿宴上爱上一人,那人却属意华南第一美人儿逍小雨,这话虽不完全正确,却还是靠上了一点皮毛,因为事实是:诗月班的名角儿文眉,在江家寿宴上唱了一出女将军抗外垆,不经意间看见了英明神武的段大教主,几番打听,连带几日观察,便芳心暗许,遂登门自荐,愿许身为妾,不料段教主避而不见,文眉接连几日碰壁,这行为自然被口耳相传,偏偏江老爷子面子大,拉着段教主吃酒闲话,远客逍开鉴与逍小雨自然也次次在场,加之逍小姐也被段炎不同于其他公子哥儿的冷脸给迷惑,做了有意落花,更加时时制造机遇相随,这才传说文眉的心上人有意逍小雨,天可怜见,段公子到现在还没看清逍大美人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儿----他没好意思盯人家的脸,不然逍家兄妹与玉家不沾亲不带故,就算看着江大公子的面子,也不会贸然住进玉家,还不是听说段公子与玉家关系匪浅。就是不知道招亲那日,文眉看见段炎到场,偏偏只是凑热闹,心里作何感想。      徊花楼前聚的人不少,不过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来,除去一干没事干的公子哥儿秀才老爷,就是穷的一直没娶上老婆的光棍汉,毕竟文眉名头虽大,此地却不是京城,没那么硬的后台给她撑   腰,刘青侬记得先前王家小姐抛绣球的时候,那可是清过街的,没有身份,长得不周正的,一律   不能靠近招亲楼,刘青侬看热闹看得欢,瞥见一旁的拐子瘸子叫花子,暗自祈祷老天千万给这名   角儿一点运气,好歹人家也风光一场,到头来手一偏,砸出个癞子麻脸来可就伤心了,段炎紧紧   盯着刘青侬,一边浑身不自在地想着楼上的女人发什么疯,这么个法子不像招亲,倒像被人逼   婚,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突然怀里一重,原来刘青侬前面人被撞了一下,他为了躲开,往后一   靠,恰恰靠进段炎怀里,段教主那个身心俱颤,投怀送抱?看着两人僵着不动,黄景江奇了怪   了:“怎么了?”      “没事。”刘青侬赶紧站好,抱歉的对段炎笑笑,这时一行人却向他们靠过来,十分特意的盯   着段炎看了一会,像是确定了,径直过来打招呼:“蜀山明竹,阁下可是。。。。   被认出来了!“。。。。。。”      “果然是段教主。”来人明显热情起来,蜀山老头子他见过几个的,对这年轻人却没一点印   象,大概自己接任时候来道过贺。那叫明竹的见堂堂天星教教主与一群书生混在一起虽然不明就   里,也不打算多问,只想寒暄几句,尚未发现段教主的窘迫,要知道,段炎这次出门可是下了很   大决心,鼓了很多次勇气,途中几次泄气,虽然最终还是为着心上人出了门来,这一路上,他可   是不怎么舒服畅快的,点过的头,他能摇回去么?      其他人离得远了,这声教主,刘青侬跟黄景江可是听得清楚,“他果然是江湖人,还是教主,应该不是书文上写的什么邪教吧?”刘青侬暗想,野史外传里,但凡取名什么教什么宫的,可都不是白道正派。       9 9、第 9 章 ...   这时间,四周的人忽然欢呼起来,刘青侬望过去,楼上一身红妆的女子款款而出,仔细看看,凤冠霞帔,竟是戏服,那扮相,却是她唱惯了的女将军,段炎皱眉,周围混迹的,可有不少江湖人,一个戏子这么惹火?难道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那帮死老头子怎么没告诉我?负责收集的人也忒没用,此等小事都办不规整。附近就有教众,暗中叫过来查问清楚不是难事,但,段炎撇撇前方正跟黄景江闲聊的刘青侬,还是不要如此。      “班主,段公子也来了。”   文眉往人群中看去,果然看见段炎与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一起,已是存着侥幸,若绣球砸了他,便是天做的姻缘了,那时便是想推脱也不能,紧紧抓了绣球,等他走近些,以免丢的远失了准头,下面人见她往下看,立马起哄吆喝,几个泼皮最是激奋,轻佻下流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   笑。      眼看过了一炷香,那人丝毫没再往前的意思,远远站着,也不知看着哪里。   “抛吧,班主。”小丫头见文眉一动不动,劝慰道:“班主虽属意段公子,奈何不是同路人,   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容得咱们这种身份的进府,更何况那杀死人的的风言风语,如何忍   心段公子无端受牵连。”      文眉一咬牙,心道小蹄子你什么心思还能瞒过我?巴不得一抛砸个瞎眼断腿的好看笑话,横竖这球今日得抛出去,不拼也得拼了,手头一用力,绣球划过一道弧线飞出去。      刘青侬见一个红彤彤圆滚滚的东西想自己飞过来,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当真这等好运?不对!难道自己当真这等霉运?正恍惚见只听嘭的一声,一旁卖瓜子儿的老太太倒在地上。      本来这球直奔着段炎去的 ,旁边一人跳起来抢,却未能把握好高度,只碰了一把没能抓上手,   绣球被一顶又换个方向飞出去,这才砸中人家老太太      事故发生的突然,众人一愣,反应过来再去抢,因为离得近,过来自然看见就近处的段炎等人,正当此时,却见一人踩着石栏人肩飞过来,在段炎面前站稳,一抬手道:“听闻段教主剑法了得,神交已久,奈何一直无缘一见,难得今日机缘,还望教主不吝赐教。”      气氛一下子变了味儿,远处正为争夺绣球的几人打完一架回头,闹不清什么状况,暗道莫不是还有一个球,自己抢着个假的?正想分开人群上前一探究竟,却见围着的人突然散开来,才听到一声刀剑碰撞声,便见一青一黑两道人影在半空里一掠,不见了。      刘青侬一早见过,只是传说中的轻功,一旁的黄景江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自觉失态,尴尬道:“以为市井流言,难免夸大,原来真有此等出神入化的奇事。”      “那黑衣人看上去十分凶狠,也不知恩人能不能应付。”刘青侬担心,那人飞过来的身手,刚   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卞才不必担心,我看段公子,恩,段大侠定然艺高一等。”   “何以见得?”   “。。。。。。。。。。”   “。。。。。。。。。。”      段炎已经回来,在一层楼走廊站定,想下去,又烦那一旁有许多人,看着刘青侬面露担心的模   样,一心喜,纵身飞到那人面前,四目相对,满心火热,臊的他心肝肺都要变颜色。   “段教主。”此时,一白衣男子持剑上前,拱手道:“幸会。”   段炎转头看他一眼,不认得!冷冷转过脸,继续看着刘青侬。   那人却不高兴了,敛了笑意,小时候那般臭屁,十几年不见,真是一点不见改。   “表哥,这位是?”   “认错人了。”白衣男子转身离开,喊着表哥的姑娘意味深长的打量段炎一番,哦了一声也追   着走了。   跟过来的属下却急了,忙道:“教主,林公子他。。。。。。”   “恩?”段炎转神,不解的眼神让正要说话的人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去不再出声,刚才那个   战者,在教主手上可没撑过两招,这眼神,怎么看怎么杀气重。   “段。。。教主。”刘青侬好不容易插上话:“恩。。没事吧?”   “先回去!”段炎简洁干脆道,刘青侬以为他受了伤,自然急急跟着往回走,留了黄景江一人   给同来的送话。      到最后也不知道文眉招了个什么夫婿,凑热闹的却抢了主人风头,看着前头俊朗的身影,忽然觉得魅力逼人,原这人,不只是英武俊挺的。 10 10、第 10 章 ...   回到牡丹园,玉长老正要来见他,原是府里来了客,正堂里除了来接妹妹的逍开鉴,还有前一步刚到的林功栬表兄妹。   “林公子到了,晚上设宴,教主是不是要亲自见一下?”   “林公子?”   “林老爷子的独子啊,早先常来教里走动,不过从林夫人过世便少来了,教主忘了?”   “。。。。。。”段炎点点头,林伯父他当然是记得的,还指导过他拳术,林公子什么的,   恩,难怪没印象。   “那教主。。。。。。”   “去准备吧。”说着又对刘青侬的手道:“换了衣衫,同我一道去。”   “府上贵客,卞才怎能打扰,还是不要了。”刘青侬忙忙推辞,段炎见他推脱,想要说服又开   不了口,只定定看着他不放,心里火急火燎,却转不成言语,刘青侬不了解,只当他空口客气,   若换做别人,再诚心劝请便是了,可偏是段炎这么个人,开口已是鼓了劲,被拒了一回,已经天   崩地裂,哪还有脸再三开口。玉长老见他冷了脸,赶紧道:“教主,林公子贵客,老教主在时也   不曾怠慢,属下想着把人安排到教里的贵宾楼,明日与教主一同回教可行得?”   段炎终于影子一般飞走了。      用了晚饭,几个书生聚在一起商量着跟主家要进京的盘缠,刘青侬与黄景江早早告了辞往回走,被人劝着多喝了两杯,此时要飘不飘的正是滋味,走了几步反倒清醒了,想着这便回去也睡不着,于是干脆往湖边走,黄景江说酒上头了要回去睡,便留下他一人,这时月亮刚起来,透亮透亮的,“要是有根笛子,吹上一段儿两段儿的也不错!”这么想着,又晃晃悠悠往前走。      “风动影迎人,莲推月下客,恩。。。。。。”摇头晃脑想作出后两句,又怕一时忘情前面的   反而没记住,晃来晃去,确实又接不下去了,突然见一白影急急没入树影间,刘青侬想也没想跟   了出去。      “人呢?莫非也是段公子那般高人,来无影去无踪?恩。。。。果然是飞走了!” 眨眨眼,又   往回走,不了两步就撞进一人怀里,“恩?段公。。哦教主?”   那人没说话,      “教主刚刚比武归来么?教主独步天下。。。。无人能及。。。。真冷!”刘青侬打个哆嗦,   这吹得几月的风啊!      林功栬十分郁闷,怎么就碰上个醉鬼,即便已是晚上,不是练武之人夜晚视力不好,自己与段炎身形差不了多少,可今晚夜色还是不错,离得这般近还能认错人,莫非酒醉之人真的会眼花?想不管他吧,自己把麻烦惹进门了,这么就走好像说不过去,虽然天星教的地盘上那帮人不敢放   肆,可若有个擦伤摔伤的,那也不好吧,这帮书生一看就是群笨蛋,要被对方认下人,往后借着   什么法子混到跟前来,麻烦更多。   “教主为何不说话?教主也出门赏月么?卞才可是打扰教主的雅兴了?”   “。。。。。。看来还认识段炎?”      “我知道,你们江湖人看不惯咱们读书人酸腐。。。就像许多读书人认为江湖人野蛮一   般。。。我不是说教主您。。。段教主您当然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过教主可是看不惯卞才?   卞才可是对教主十分仰慕的,更不说教主于卞才有救命大恩,此恩卞才自当。。。。。。”      “。。。。。。看来与段炎还是熟识?”林功栬拉起絮絮叨叨的刘青侬,“走吧,段教主并未   出门赏月,咱们找他去。”      虽然话多了点,刘青侬脑袋可是没有完全糊过去,又一次体验一回飞檐走壁,酒劲毕竟还泛着,自然免不了兴奋,还想说服抱着自己的人放他到房顶上去,也好对月抒发两句,不过风大,试了两次,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玉家主宅里的宴会还没完,段炎木木的坐在主位上,看见说要去把被酒弄湿的衣裳换下来的林功栬抱着个人回来是,脸更木了两分,待看清楚那人的脸,又木了两分。      “教主,您这是打算去哪呀?那刘公子什么的,干脆娶进门得了,往后慢慢规劝,谁家姑娘嫁   人,得提前与相公情投意合的?真情投意合那还得了,没出阁就跟男人眉来眼去?那种女子是不   能娶的,刘相公虽是男子,我看道理也差不多,您说是这么个理儿不,教主?”桃老头亦步亦趋   跟在段炎后头叽叽喳喳。      也是!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羞羞答答被自己牵着走,进洞房。。。揭盖头。。。然   后。。。段炎暗暗下了决心,娶回来也好,不然自己就要受不了这么欲求不满了。      只是想什么法子,临州偏南,南风盛行,把男人娶回家的那还从未听说过,自己不怕受人非议,刘青侬可是出生寻常人家,何况,他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跟他相处,告诉他么?这个问他好像很难出口,可是不说么,那天看到林功栬那人抱进来,他差点又犯崆峒那回的事儿,又气又惭愧,想来想去,如若自己胆子再大些,脸皮再厚些,断不会让人被别个抱在怀里了。      “教主?”桃长老想得个准话,这段时间可是托那书生的福,见着教主的次数,比以往一年加   起来还多。   “参见教主。”   “何事?”   桃长老默默退出去,来人道:“已按照林公子的吩咐,派人接应钦差大人。”   “恩,此事天星教不适参与,一切听从林公子安排。”      看不见的人道了声是便不再有气息,段炎定定看着桌面,与朝廷牵连上,任何事都会越来越复   杂,如今他正烦恼着刘青侬的事,不想花那么多精力在其他事情上头,只是林功栬如若当真牵连   出麻烦事,他可不能真的袖手旁观,毕竟林老爷子还健在的,面子不能抹不过去。想到刘青侬,   又想到桃长老刚才的提议,段教主觉得,婚嫁果然是人生一件大事!      刘家出了一件奇事,都在传言哪家富家千金看上刘青侬才学相貌,想要招赘了,证据么,便是刘家门口每天都要多一批大红丝绸裹着的彩礼,偏偏没见是什么人放下的,刘老爹是个实在人,也不敢就这么不明不白收进家门去,五天下来已经堵得进出不便,找了人去牡丹园问他本人,那时候刘青侬正在读书,段炎正下第二十七次去敲隔壁房门的决心,听见有人来,立马支楞起耳朵偷听。   “千金?”   是刘青侬的声音,多亏段炎武功高强耳力过人、   “我一直在园子里,未曾出过门,何时与哪家千金私定终身?”   “。。。。。。千金”段教主继续等着下文。   “刘相公,要不回去看看,你家门口,要被彩礼给淹了,你父亲不敢擅自收回去,又怕没看   紧,被贼人顺去几样,搭张椅子守着呢。”      “这。。。。。。”刘青侬想想,近段时间,要说见过的女子,也就是远远望见过两回名满华   南的逍小雨,但要说被看上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时候他可是和好几位同窗一起的,离那么   远,对方看没看见他还不一定,在一来,便是那日文眉招亲去了趟徊花楼,可是,也未曾与哪家   姑娘相识呀!   而,始作俑者,正支着两只耳朵偷听。      此事还要从头说起,段炎当然是赞成桃长老的意见的,他想着,只要征得刘家长辈的同意,就要好办多了。只是段大教主似乎忘记一件事,长老们可不是他心里的蛔虫,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面都没见的情况下猜到教主大人在想些什么的,可是段炎想来想去又没好意思说要说出马上成亲的   话,便自己挑了库里的东西用红丝绸一缠扔到刘青侬家门口,那时只靠那么点意气冲出来的勇气   做了,回来方才省起这般做法会让人不明就里,而且事已至此,段炎更觉羞愧,再也不敢说明原   因,只是事情一旦做下,多少会有些期盼妄想,这便不甘心的送了一回又一回,而且都是大半夜   的,咱们段大教主亲自出的手,他那武功路数,凡夫俗子刘老爹哪看得见,只以为自己不着意   时,又被抓了空当。      刘青侬皱着眉头放下书,跟黄景江打声招呼便回去,到门口,果然不少人围在那议论,看见自己更是纷纷围上来。   “报官了没有?”刘青侬问父亲。   “说什么傻话?”刘老爹一愣,也对,衙门可是个忌讳的地方。   可爹娘拉着查问半天,刘青侬也没想出一点蛛丝马迹。      “又不是什么丑事,何必躲着不见人,大户人家就矜持些,主动说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   是?”刘母不无骄傲的大声嘀咕,生怕旁人听不见。   “说不定呀,那姑娘长的不能见人,否则的话,这算什么做法。。。。”   。。。。。。      说什么的都有,刘青侬头疼,可惜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整天下来,三姑六婆对他围追堵截,刘青侬受不住,说着科考在即,要个清静地方读书,又一溜烟躲进牡丹园去。      段炎这回是再也不能忍了,一见刘青侬回来便追过去,可是站到面前又说不出话来,段炎想,   自己可有够蠢的!      “段公子。”刘青侬还是不习惯喊教主,惊异于他的出现,刘青侬一下怔住。   “有人送你彩礼。”段炎将脸转向一边。   “这。。。。。。”刘青侬涩然笑道,“着实让人困扰。”   “困扰?”      “男儿自当事业有成才敢成家立室,卞才一事无成,怎敢拖累人家女子,只是对方身份不明,   一时也不好当面赎罪。”      第二日家里来人说,东西有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刘青侬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此事便算告一段   落。      段炎当然不认为这就完了,他现在正拟定新的计策,先要帮书生成就功名,途中加紧相处,再   然后便可作那近水的楼台。       11 11、第 11 章 ...   临州西南有个小村庄,这村子人不多,通共二十几户的样子,那日风大,二丫早早收了晾晒的萝卜干,洗了一朵包包菜,等着大哥大嫂回来好烧饭。二黄被外头的野狗引得叫个不停,“这群疯狗,叫个什么魂!”拉过二黄拴到柴门上,这不绑好,不留神又跑出去,撵了人家的鸡鸭就麻烦了。      临到天黑,大木才扛着锄头回来,大嫂怀里抱着孩子跟在后头,“二丫儿,把木蛋放你屋里,我去做饭,今晚有贵人要来。”   “贵人?什么贵人?”二丫接过木蛋问大哥。   “贵人就是贵人,赶紧的,放了木蛋帮你嫂子烧火去。”      看这样子,大哥怕也不知道来的什么人,村里一向如此,来了外客都要招待,村长家住不下,便会指一户住处相对宽裕的,二丫的爷爷原先有两个儿子,为给娶媳妇,立了四间瓦房带一个厨   房,谁知道老大还没娶上媳妇就过身了,房子边便全部归了老二,也就是大木和二丫的父亲,他   们母亲去的早,父亲前年也走了,余下他们连嫂子侄子三大一小住着也还空下两间,因此来的客   人,总也时不时的让住在他们家,庄里人淳朴,客人来了住一晚也吃不了几口粮饭,而且碰到大   方的,还会给他们一些铜钱做宿资,或者见有小娃的,也随手给个小玩意儿,虽不见得多贵重,   但那精巧物事,总要到城里才能买来。      过了一会牛柱跑了来传话,说贵人在村长家里用饭,让他们吃自己的,不用等了,嫂子听了后,放下手,让二丫煮饭 ,自己取了干净的单子换上,二丫心想,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难道是哪里来的财主老爷要从这过路不成?      虽然要等贵人,油灯却是点不起的,大木用干了的竹子捆了两个火把,点了一个,吃了晚饭,大木让她早早睡觉去,二丫不干,有心看看贵人什么模样,人都爱美的,尤其二丫这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往常瞧见城里的人穿的衣裳那叫个美,跟仙人穿的一样,听说那叫丝绸,以后便再也   不掉,有时候就想着,无论什么代价,能有上一小块儿那该多好啊!!可她知道,那东西他家用   不起,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们才穿在身上的,可知道是知道,能多看上两眼也是好的。存了这样   的心思,二丫洗碗扫地擦桌子,慢腾腾的就是赖着不回屋,大木也懒得再说她,反正来人里有个   姑娘的,也说不上是差规矩,何况他们小家小户的,也不像大户人家避讳那么严。      过一会见牛柱他爹打着火把领了三人过来,一男两女,那男的留着一把大胡子,是个高高壮壮的中年人,一个女的用纱蒙着面,另一个手里拿件小包袱,一进门就将四周打量了一圈,看模样是那蒙面女子的近身丫鬟,再看看那衣着,果然是绫罗绸缎环佩叮当,牛柱他爹跟大木招呼了什   么,二丫是一句都没听见,此时就跟魔怔了一样看着那衣裳,想着那衣裳上头绣着的花儿,终于   木木扥扥的回了房,二丫才算回过神儿来,呆呆在炕上坐了一会儿,眼睛已习惯黑暗,屋子里的   摆设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摸摸床上的小侄子,睡的正香,二丫却觉得睡不下了了,衣服也不脱,   就那么躺在炕上捏着侄子小小软软的手,想着,不知道那些小姐们睡的炕是什么样子的,屋子里   都摆些什么,将自己的屋子扫一眼,恩,断不会冒冒登登摆这么多的锄把犁头。      要说起来,村子里每家也都是这样的,而且因为她家房子相对宽裕,跟那些三四个姐妹挤一间屋子的比起来,是要优越不少,可偏偏人,总是有妄想的,不知道无所谓,可若知道了,看到了,或多或少,总不会全无想法,大木跟他媳妇儿可能会想,果然贵人就是贵人,看一眼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唯唯诺诺,不敢再有多余的念头,也许梦里也偷偷地想了,又被偷偷的忘了,二丫也想忘,可是她忘不了,那小姐头上别的不知道是什么,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那丫鬟耳朵上的坠子,明晃晃的,莫不是金子吧?二丫翻个身,拿手捏捏自己的耳垂,去年嫂子帮他穿的耳洞,一边栓上一根红线,绑成一个小小的圈儿,为着这两节红线,她可是美了好久,也让春花儿她们羡慕了不短时间,因为村子里其他丫头们,穿的都是黑线或者青线,穿着红线的,就她一个。      他们还没有睡,听见外头的响动,二丫从床上爬起来,立在门后头,脚步轻轻的,应该是那小姐跟她的丫鬟,二丫静静站着,气也不敢出,明明什么也没做,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丑恶。   “不知道会不会有虱子,恶心死了。”抱怨的是丫鬟。   “将就一晚吧。”   “爬到身上来怎么办?”声音压得低低的,可二丫就站在门后,句句听得真切。   “那别睡了,不是有凳子么?坐一晚得了。”   “难保凳子也。。。。。。”      两人说了几句就进屋了,门后的二丫还那么站着,“原来不是人人都生虱子的,原来小姐们都不生虱子,原来虱子是很恶心的!”为什么以前都不知道呢?碰到哪天太阳好也不忙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媳妇丫头们总是三五个聚成一堆,拉成伙儿的掐虱子,掐完身上的,掐被子床单里的,还有头发里的自己够不着,便换着来,你帮我逮我帮你逮,还比赛谁的虱子大,谁掐的响,原来那是个恶心的东西!原来有那东西的东西是宁愿坐一整晚也不能碰一下的!      二丫猛的回到炕上,翻开自己的被子,她要把那些虱子全部杀光,她想干脆把炕一把火全都烧了,侄子还是睡的很沉,她不能烧的,她知道。二丫把被子拿到眼前,什么也没有,太黑了,看不见虱子在哪,她想把它们杀光,然后拿到她们面前去,告诉她们说:“看,我的被子里没有虱子,一直都没有,真的。”       12 12、第 12 章 ...   文眉很奇怪,总觉得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这间屋子,可是,这房子通共就这么大,她检查好几遍,也不见哪能藏下一人来偷窥,何况,那对夫妻还有那小姑娘,一看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一再安慰自己只是犯了疑心病,却仍旧踏实不下来,床她是不敢睡的,虽然一看便知是新换了的,可闻着一股怪味儿,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刚开始学戏,十几个丫头小子经常得挤一屋子睡,那时候小,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练功又辛苦还一天到晚挨打,病了也照常练功干活,真的起不来了,便转手卖了或干脆丢掉了事,哪有看大夫休息那回事儿,肮脏爬满虱子的草堆里死人是常事,有时候你明明抱着人睡着,第二早眼一睁,身边已经是一具冷硬的尸身,自从自己开始上台,再被人看上搬出草堆后,便再闻不得那味儿,相近的味道也不行,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活在那没完没了的梦魇中,离死亡真的太近了,看一眼靠着床柱熟睡的人,文眉极为嫉妒,真好命,还睡的不是一般的沉。      杜鹃在做梦,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可这梦真的是太过讨厌了,满天满地都是虱子,还一   个比一个大,差不多能跟自个儿拳头拼一把了,不过虽说恶心得慌,到没多吓人,只是像给魇着   了,怎么都醒不过来,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糊,她听见文眉转来转去像在找东西,她希望文眉把她   叫醒,可是文眉似乎看了她一眼就算了,杜鹃很着急,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也在这房间里,瘦瘦   小小的,她有些生气,这没用的戏子,怎么能随便让人近她们的身!要不是自己动不了,真想过   去给她两巴掌。      二丫胡思乱想过了很久才睡,梦里梦外挂牵着,次日一早醒来,还没来得及打水洗脸,便见大   木大嫂忙里忙外找东西,二丫也没急着给侄子穿衣裳,蹬蹬跑去帮忙。   “找什么呢哥?”   “那位贵人东西没了?”   二丫一惊,“东西没了?什么东西没了?”   “那贵人的衣裳首饰都不见了,头夜还在身上来着!”大嫂一脸着急,那些东西,他们几辈子   也赔不起,这可在他们家丢了,实在不好交代。二丫也惊异,要说村子里人家虽不富裕,平日也   有人到田地里摘个瓜摸个果的,但要说到人家屋里顺东西,可是没有的。      “要不,告诉村长去?”大木媳妇不安地转来转去,“再找找。”大木烦躁地抓抓头,家里养   着狗,要有人进来,昨晚怎么不见二黄叫唤。      “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大哥大嫂也不用着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随身之物罢了。”文眉依然   蒙了纱巾,身后跟着的丫鬟面色不善,身上穿的衣物,大概是那中年人去村长家新拿回来的,只   头上再没那些装饰,耳朵上的坠子也不见。二丫瞧着一阵失落,那漂亮东西就这么不见了,换做   自己,早哭死过去。      这边正作揖赔话,村长已经带着人风风火火过来,一早见中年人来帮女眷拿衣物,居然是遭了   贼,这让他一村之长的脸往哪搁!少不得带着牛柱过来察,二丫躲到角落里,听大人们说着来龙   去脉,一番讨论下来,也没个究竟,村长提议再各处找找,不定被狗衔到哪个旮旯里了,实在不   行,只能先凑钱给做赔,往后再慢慢还吧,村长不能不管,人是他指到这家的,东西在这家丢   的,找不到元凶,他们脱不了干系。      文眉想着就此作罢,大木两口子已经寻了一早上,俨然找不到的样子,他们还要赶路,几样衣裳首饰而已,犯不着为这点事儿耽搁,要说有什么不平的,就是这贼也太不地道,穿身上衣服都被扒了去,这么对两个女人家,就实在可恶了。杜鹃可咽不下这口气,他可是学了十年的武艺,居然阴沟里翻船,还是翻在小摸手里,倒想看看哪个小偷这般厉害。      “嘿!不是在这么?”牛柱一声,吓得正在床上扑腾的小孩一声哭起来。   听见牛柱叫,屋里的人也跑过去看,那是二丫的屋子,木箱子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样衣裳,首饰也   一样不差。      二丫还没来得及震惊,人已经被大木一脚踹俩跟头滚在泥地上。“这不要脸的婊?子,打不死   你,打不死你。。。。。。”      “。。。。呜呜。。没有啊,哥。。。。不是我 。。。不是我。。。”见二丫挨打,也没人上   去拉,明显的,都认定二丫是故意藏的,这边一叫开,多的是人看热闹,不一会围了一大圈人,   左右闲着的都来看了,大木先用脚踢,踢完又拿了木柴过来,柴块上头不规整,没两下就被打的   到处是血,二丫疼的在地上滚,血混着泥裹了满身满脸。看热闹的也没人上前劝一声,都论开   了,村里出了贼,偷的可不是地里的三瓜俩枣,这可是大事儿!怪不得二婶家两颗针找了这么久   也没找着,花嫂家一截棉布不见了!      村长当然不会拉的,他的脸可在贵人面前丢大了,大木媳妇也不会去拉,她可是自家人,被她害的,往后怕要抬不起头了。文眉想走,可看这样子,马上是走不了的,嫌吵,干脆进了屋子等他们闹完,她当年挨打可是常有的事,不就打打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杜鹃咬牙切齿,十年功力就被这么个丫头扒了衣裳?是了!难怪最晚那么不踏实,醒也醒不来,迷迷糊糊看见个人影儿,不就是她么!虽然脸没看清,这身量,是不差的。      二丫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木见她再没反应,心里也急,再也下不去手,毕竟是他妹妹,看着长   大的,真就打死还是不可能的,他还没那么心狠。扔了手里的柴棒,过去给贵人道歉陪好话,千   万别报官,又求着村长说情,二丫什么也听不见,但她没晕过去,她觉得自己很清醒,从没这般   清醒过,可是她动不了,他们都不听她说话,她没拿那些东西,没人相信她,她想要,可她没   拿。       13 13、第 13 章 ...   东西算是找着了,事情到了这地步总要了结,村长陪着笑,说这丫头随他们处置,大木听见这   话,立马跪下给杜鹃磕头,求着她从轻发落。      “若说起来,几样衣物挂饰,也不值几个钱,我若跟个小姑娘太计较,也太没气量。”大木连   连点头,杜鹃悠悠叹气又接着道:“谁都喜欢漂亮东西,小丫头若喜欢,送她一两样原也不是大   事,只是这,旁人穿了身上的物事也给扒了去,这可就是明抢,善人家的孩子可做不出   来。。。。。。”      大木动动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们当然是善良人家,二丫从来都乖巧懂事,早先没去她屋子里找,就是因为二丫一向乖巧,连人家树上的李子也没摘过一颗,可是如今藏了人家东西,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家小姐一向金贵,这回出门,当丫头的当然要比平日多分心照看,夜里就是睡觉也不能睡   死的,昨夜也听见响动,心里着急,可是几番挣扎也不能醒来,以为是梦魇着了,如今回头一   想,莫不是中了迷烟香药,年纪小小就有这等心思,纯朴人家的孩子,也要好生管教才是,别出   个魔头妖女,可就要为祸天下了。。。。。。”      大木脸一拉青下来,被当成妖女,可是要拿火烧死的,忙道:“村长,二丫可还是您看着长大   的,她不是什么妖女呀村长。”若是偷窃还能轻点,再牵扯上迷药就是十恶不赦了,大木急   道, “再说我们庄里人家,哪来迷药迷香这类东西,二丫这么大了,更连集市也没去过一回,   就是听也没听过的。”      杜鹃正想回他两句,那拿了衣裳就又去村长家的中年人来了,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皱眉   道:“怎么还在闹,赶路要紧!”杜鹃当然知道正事儿重要,冷哼一声去喊文眉上路,大木见中   年人没有追究的意思,连忙上去千恩万谢,中年人也没让他靠近,认出一块碎银子,道:“此等   小事,斤斤计较,找个大夫来吧,女人真是,不知孰轻孰重。”说完就走,后头文眉两人赶紧跟   了上去。村长也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看热闹的人也走了一些,剩下几个闲着的,已经开始戳脊梁骨,二丫被一顿打的不轻,可是村里没大夫,要请个大夫来,还得去镇上,只不过村里都认为棍棒底下出孝   子,甭管男娃女娃,都是挨打挨大的,虽然皮开肉绽,却没有伤经错骨,养养也就回来了。大木   让媳妇把妹子抱回床上去,谁知她眼一翻,抱着儿子烧火去了,大木气急,这女人,也想挨一顿   不成?可终是没有说什么,自己动手将人抱回去放好,冷水给擦了一把脸,二丫哼哼两声,大约   是疼的。      二丫脑袋挨了一下,脑里天旋地转,跟什么东西正赶她一样,可她又不想动,全身疼的受不   得,她想着那女人,那张冷脸,这么败坏了她的名声,往后要她怎么见人,二丫又似清醒又似迷   糊,断断续续,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想想往后怎么办吧,这一闹出去,谁还来提亲,嫁不出去,总不能养她一辈子。”   “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手脚不干净连累人,咱们受累不说,以后哪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儿   子!”      大木无奈看着快要爆炸的媳妇,“扯那么远干什么,这哪跟哪儿啊。”   “赶紧想办法,再让她待下去我可丢不起这人!”   “你丢不起这人,黑!臭婆?娘,我。。。。。。我打不死你。。。。”大木一跟头起来拐过   扫帚就打。      “哎哟。。。。打死人了。。。你这没良心的,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嫩的不要   脸,。。。。。老的也不要脸。。。。。。”她边跑边叫,挨一下嚎两声,越嚎大木越来气,手   里越没轻重,邻居听见了,又围过来看,有几个上前来劝的,把大木说了一顿,二丫已经缓过   来,虽然身上疼得厉害,头晕恶心却轻了,听见外头吵吵嚷嚷,颤巍巍起了来,出了屋子扶着   墙。      “哥,我真没拿。”   大木这才看见她出来了,正想训回去,眼见二丫眼里噙着泪星子,到口的话又咽回去。   “昨儿我一夜都在屋里,夜都没起。”   本来来劝人的邻居这下起了热心,问起来,二丫委委屈屈又哭出来。   “那姑娘说被迷香迷了,这我是不信的。”隔壁大爷敲了下烟管,“那东西别说咱庄稼人没   有,买也没处买呀,一般药店不卖那东西,只有江湖人才熟悉东西。”   “大爷您是说。。。。。。?”大木赶紧问起来。      老头干脆在磨盘上坐下,“我往年时不时到城里闺女家住几天,也听过不少,一般平常人家,见也不见那东西的。”   “ 可是。。。。。。”   “那屋子里,可是睡着两人,被二丫拔了衣裳,看着就奇怪。”然后又状似深沉的叹口气道:   “年轻人啊,还是没见识。”      有人听了这话,笑问:“大爷您有见识,是城里人,那您说说那东西,自己飞出去的不成?”   “东西会不会飞我不知道,可那贵人,看着,可不像出身规矩的人家呐!”   “嘿,老头子,您可别坏人家的名声。”   “哼!说你们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从磨盘上下来,又将烟杆敲了两下,“城里的贵夫人,千   金小姐出门,虽也常常蒙着面的,但走起路来,可不是那模样儿。”      “那是什么模样儿啊,大爷您给说说。”几个年轻的听他这么说,立马哄笑起来。“我哪知道   什么模样,回去回去,都不干活儿了啊?”      眼看着越说越跑远了,大木急起来,他也不知道想要个什么说法,求了大爷道:“您快说说,照这样,那我家二丫就是被冤枉的吧?”      老大爷刚显摆完,被这么一拉住,也没个什么说法,道:“冤没冤枉我不知道,迷烟那回事儿信不得,那女人可厉害,也不像好人家的,你家二丫,咱们乡里乡亲,都清楚着,要觉得屈,就找村长说去,我说的又不作数。”       14 14、第 14 章 ...   刘青侬第三次检查自己的行李,东西一早收拾好的,园里有几个秀才跟玉家借盘缠,主家大   方,借都是借了,末了玉家大少爷还专程给他送来路资车马,刘青侬一口回绝了,读书人清高,   开口的都是实在清穷的,刘青侬自问家里出得起这些许银两,婉言谢了回去。临州偏南,与上京   相隔千里,一路颠簸,要月余才到,若是宽裕些的,为了早些适应,早个一月半月启程,也是常   有的事,三年前去过一回,此时也就没多少忐忑兴奋,一切妥当,老爹一个月前就请先生看了   期,择个好日子好上路,可是眼看临近了了,状况突发。      那日刘青侬正要出门与黄景江商量结伴上京,不到门口就被一姑娘拦住,待到听了自己姓甚名   谁,便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下跪磕头,长到这么大,还是头回碰见此等没头脑的事儿,正要问   个明白,已经惊动了刘老爹,等那姑娘止了哭声查问清楚,却是一门亲戚。   正是二丫,应该说,刘二丫。天灾人祸,有时候实在说不清,为着藏衣裳的事情,二丫得得好   打,可是祸不单行,第二天路上就摆着那叫杜鹃的丫鬟的尸体。本来这事儿也与二丫他们无关,   偏偏那晚他们没赶到下个村子,只能露宿野外,偏偏杜鹃说要去方便就没再回来,偏偏头一天就   跟二丫他们起过纠葛,最重要的,偏偏那天大木一个人去打柴没人见着他。      刘老爹与刘二丫的爷爷是亲兄弟,两人相差二十来岁,又因他是老来子,本就要受宠些,兄弟两关系也不甚亲近,待到二丫他爷爷去世,这么二十年过来,也不曾来往,刘老爹模模糊糊记得侄子是有个两三岁大的儿子,刘二丫这一哭一闹,废了好办些神才明白,这就是他那没见过面的侄孙女儿,按辈分,还该喊刘青侬声表叔。这一回出了事,大木媳妇儿才记起公公原先提过,城里还有一户亲戚,亲戚是个聪明人,学堂里结交过几个有势的,说不定能求上门,看在一脉同宗的份儿上出手相助,救上大木一命。      不过这一来,当真难住刘老爹了,不管吧,刘大木是被冤枉的,不用想都知道,村里人家,见着个鲜衣华袍的,都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别说偷抢杀人了,就算有那贼心大的,也只敢打些过路商人之类的主意,可是管吧,那衙门可不是说进就进的,清白人家本就忌讳,何况儿子刘青侬已经是秀才身份,马上就要上京干考去的,要为此事落下污点耽误了前程,那是万万使不得的,要是平常小事,刘老爹自己托托关系想想办法也就结了,让刘青侬径自上京去。偏偏此案一出,整个临州都响动了,原因,还是一个巧字,那日发现杜鹃尸体的,正是从上京前来视察的钦差大   人,这下方方面面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刘二丫晌午到刘家,傍晚知府就派人来问话了,这一   下,刘青侬哪还放得下心上路,不过好在时候尚早,在等个半把月启程也还来得及,只是刘二丫   实在让人吃不消,就连脾气一向温和的刘青侬也见了她就脑仁儿疼。      要说起来,钦差大人完全不必为个丫鬟大费周章,可是那位大人偏偏较起了真儿,说什么圣人教诲,蝼蚁尚且有命,怎能让一弱女子死得不明不白,大木被关到牢里,三天来没有任何消息,衙门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也不能证明刘大木就是杀人凶手,可除他以外,在也没其他嫌疑   人,本来最有嫌疑的该是刘二丫,可她挨了打,一整天都没起得来,这是有好几个邻居证实的,   那么刘大木就是为妹报仇了,谁让那天一整天没人瞧见他,这么个牵强的理由也是理由,因为其   他人全被排除了,就算没有证据也不能放人。      刘大木一被关,家里就塌了天,大木媳妇天天抱着孩子去村长家哭,二丫千方百计打听了刘家住处,居然还真抹黑给她找着了,可是他们又能如何,刘老爹最多也就打听打听案子的进展,剩下也就只有干等了,刘二丫却不明白,总要刘老爹去给知府说清楚,说她哥没有杀人,可这不是说得清楚的,何况知府老爷,也不是一小百姓想见就能见的,除非被传,可要真的被传去问话,刘老爹可要把这亲戚给恨死了,每天烧香拜佛,求着求着千万被让官差摸进门。      刘青侬比他爹还烦,躲在家里,受不了刘二丫的折腾,出门吧,好奇的同窗总来问东问西,有的干脆指指点点恶言相向,躲也没地方躲,天天赖在黄景江家也不是个办法,黄老爹都不跟他说话了,书生们大多走了,牡丹园也空的差不多,谁都忌讳跟官司扯上边,刘青侬也没好意思往玉家躲。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刘青侬安慰自己,就当多事之秋好了。      其实段炎一早也打好了行囊,桃长老更是先一步上京给教主大人准备行宫去了,哪里想到这么个命案牵扯到刘青侬家。还有林功栬,好好地住在天星教,却要早出晚归天天往衙门跑,甚至有一回说要把钦差大人带进天星宫来,他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人,不喜欢与朝廷打交道,派人保护那当官的,就是瞧了他的面子,长老说做不了主,林功栬便有空没空找段大教主,段炎白眼都没翻   个就回绝了,天星教哪是说来就的,虽然这不是他段大教主的想法,可谁让他讨厌见人呢,可是   看刘青侬一天到晚的不痛快,又开始想,是不是该跟钦差什么的打点一下关系,虽然他不觉得这   点事就能影响到书生什么,可眼看着人着急,他也不怎么好过。      这么犹犹疑疑,影子的报告就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命案,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玄机还深着呢,段炎一掌拍坏了他娘亲的陪嫁桌子,“废物,这点小事居然未一早发觉!” 15 15、第 15 章 ...   刘大木被抓起来,知府与钦差连着审问了两次,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便这么一直关着,刘二丫在外头求爹告娘,可她一个小姑娘,哪能见着什么人物,这才痞在刘青侬家,抓不住浮木,抓根稻草也是好的。二丫不明白,这天,怎么就塌下来了呢?村长说大哥杀了人进了衙门,要把房子跟地都收去充公,大嫂没办法,带着侄子哭着回了娘家,没人要帮他们,表叔叫人把她往门外头赶,可她不知道还能去哪,还能求谁去。   “小姑娘,怎么在这哭?”   二丫迷惑的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   “哦哟!”女人用团扇遮着口,围着二丫绕了两圈,道:“啧啧,啧啧,看看,看看,这脏的   哟,狗都不愿意搭理。”说着嘴里嗤嗤两声,表示不屑,。   “翠花婆,你不是又想拐了人家丫头往那暗门子里卖吧?”后门晒太阳的人打趣她。   “哎哟喂!说的什么话。”女人拿团扇凭空扑扇一下,“我翠花是那种人么?人家可是清白   人。”      “清白不清白都好,这丫头家里缠着官司呢,可别惹祸上身。”   “哦?我前儿过路也听见了,他哥的官司怎么样了?得快结了吧?”      被她问的人瞪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被一老太太抢了先,一盆子脏水泼了翠花满身,口里骂   道:“青天大老爷打了瞌睡,要脸不要脸的全跑出来了,爹娘给造了一身皮,也不知道拿根绳子   绑紧点,要卖自己去那楼子里卖个够,撺掇不省事的小丫头,也不怕天打雷劈烧了祖宗坟   头。。。。。。”      “这老不要脸的,我说什么了?说什么了?我撺掇哪个了说说清楚。。。。。”   “滚得远远的,再说一句,看老娘撕了你一张烂嘴!!。。。。。。”      到底姜是老的辣,两个回合下来,翠花拧着湿衣服骂骂咧咧走了,二丫仿佛没看见,坐在刘家大门口,守着门一开就往进冲。      “我说姑娘,别守着了。”太阳晒够了,好容易找点话说,坐对面的老太太一手做着针线一边   跟二丫说话,“也别怪人情冷暖,你自家先犯的事儿,刘家相公这就要进京赶考了,被你这么一   闹误了事儿,沾上晦气耽搁了功名谁赔得起?既是亲戚家的,怎能忍心误人前程。”   “可是我大哥。。。。。。”   “若嫌冤枉,该去衙门申冤,刘老头家可不管断案的。”      二丫不再说话,老太太拍拍衣裳回屋去了,刘家房子地段好,巷子一出去就是大街,消息灵通做什么又都方便,城里就是城里,不说大街,就连巷子里都是青石板整整齐齐铺好的,又干净又好看,二丫想起村子里那条路,轻微一点小雨一下,就坑坑洼洼稀泥巴糊的到处都是。   “天都快黑了,哎,你该不会真要在这过夜吧?”   二丫转头,看着说话的乞丐道:“不会,一会他们就开个门缝,我就溜进去。”   “明儿一早再被赶出来?”   。。。。。。   “我叫媚娟。”乞丐见二丫不说话,伸出一只手过来。   “媚娟?”二丫认真打量眼前的乞丐,小乞丐被她眼神瞧得别扭,撅着嘴道:“怎么了,我就   是个女的!怎么了?”      “没怎么,”二丫正要听媚娟继续唠叨,却见刘青侬脚步匆匆出来了。   “表叔!”二丫大叫一声赶紧奔过去,吓得刘青侬与小乞丐都是一愣。   刘青侬停下,叹口气,“走吧,先吃饭去。”竹扇敲敲手心,示意二丫跟着走。   小乞丐也想跟上,被二丫一眼睛瞪回去,瘪瘪嘴,干脆坐下翻起白眼。      刘青侬可不敢把人带回家去,老爹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晚上进柴房过夜,可也是摆明了不想多管闲事的,毕竟这不是东家欠了西家盐,而是进衙门掉脑袋的事儿,何况在他进京赶考当口找到门上,明摆着晦气人,老爹的气已经不打一处来了。刘青侬他自己吧,倒觉得不怎么所谓,现在能让他震惊的大事,估计就是哪天有消息说,什么神医能把他那天生的隐疾治好了。其他什么前程仕途,也就跟过眼云烟差不到哪去,而且,他可是独子,若那隐疾一直不能痊愈,他们老刘家,可不得有人续烟火?不是说还有个小的呢么,等这事儿了了,干脆接过来,先养着,不过这大木的事,不知知府大人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刘青侬这么想着,抬头一看,哟!走过了,头转身往回走,馄饨摊上坐下,要了一碗,二丫吃着,刘青侬看着。      二丫大概饿得很了,一碗馄饨呼啦两口就完了,连汤都不剩一口,刘青侬愣住:“要不,再叫   煮一碗?”   “不,我饱了,表叔,我吃的不多。。。。。。”      刘青侬看她通红的一张脸,想笑,二丫干干黄黄的,却有双大眼睛,一个小巧尖下巴,若放到好人家养养,也能拿出去见人,不过到底村里出来的,有没认过字,那气度可就差的远了。      “表叔,求您救救我哥,咱们是亲戚,你不能看着他去死,我给你跪下了。”二丫一抹嘴就往   地上一跪,刘青侬真想拉个什么东西过来咬上两口,“你起来吧,起来再说。”   “不,表叔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二丫不说话也不动,刘青侬看着跪着的人,想,果然圣人不欺我,女子与小人,当真难养也。   “刘啊。。。。。刘啊。。。。。。刘啊公。。。。子。”一小厮风风火火跑过老,嘴里断断   续续叫着,因为口音奇特,引得不少人侧目。      “谁这么倒霉?能跟我有一拼。”刘青侬心想。      还没说完,只见那小厮径直往刘青侬方向跑了过来。“。。。刘啊。。。。。。刘啊。。。。公子。。。。。。”四周一下哈哈笑开,刘青侬看着这不认识的小厮,再看一眼跪在脚边上不起来的二丫。“回去得问问爹娘,今年是不是忘了给菩萨上香。”       16 16、第 16 章 ...   “多日不见,玉公子别来无恙?”   “托福,”玉逍遥摇摇手中折扇,瞥一眼亦步亦趋跟着刘青侬的二丫,道:“不过刘公子你这   是?”      “咳咳,说来话长。”刘青侬假装吃茶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玉逍遥也没再往下追,只转脸   道:“坠儿,段公子说想尝尝这的一品鸭,去看看准备好了没。”   “哎。。。这就。。。。就。。。。。去。。”小厮麻利的跑了。   “刘公子见笑,我这小厮说话不利索,办事却伶俐的很。”      刘青侬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心想着他说的段公子莫不是段炎段大教主,他们两家关系匪浅,自然多有来往的,只是又让人瞧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实在惭愧。正想着,只见那唤作坠的小厮又急匆匆跑来,作一揖道:“公。。。。。。子,段啊。。。公子说,说不。。。。。”   “不尝了?”   “不。。。。不啊。。。不是,段公子。。。。。啊说不。。。。。。不如。。。。不   如。。。。”      二丫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刘青侬急得盯着他的嘴,突然觉得手痒痒,只玉逍遥尚属有耐心,   盯着他,蹦一个字儿出来点一下头,蹦一个字儿出来点一下头。   “不如怎样?”刘青侬忍不住插话。   “别打岔!”玉逍遥忙道,可惜已经晚了,小厮被打断,又开始倒回去说,“段公   啊。。。。。子,说不如。。。。。。啊不如。。。。。就去。。。。就去。。。园子   里。。。。。。啊。。。。。啊。。。用。”      刘青侬长长出口气,咽了咽唾沫看着玉逍遥,玉逍遥假装没看见,吩咐往园子里传膳。刘青侬不能不奇怪,谁家的小厮书童不是越机灵越好,这唤作坠儿的小厮虽说看着也十分有眼色,可他这结巴,煞风景的很了,不过瞧着倒是少有的灵秀,莫不是这玉公子别有他意?刘青侬可不聋不   瞎,悬着这么个身份打掩护的可是见得多了,不过玉公子好歹也算临州几大公子中排的上名号   的,也没听说他好那口啊,话说回来,这位玉家少主人,一表人才,又家财万贯,却是未曾传出   好色风流的名声,听说除开房里放的两个通房丫头,连个小妾都没纳。      玉逍遥知道这未来的教主夫人想歪了,可他也没什么好分辨的,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之所以把这么个小子安在跟前,完全是因为坠儿有一点跟他相同,左边下嘴唇上长了一颗痣,大小颜色位置居然一点不差,这样一来,就觉得那张嘴里蹦跶出什么都是好听的,结巴不结巴根本没往心上放,到是这刘青侬让他开了眼界,若不是老头子亲口说来,他玉逍遥哪里就能想到他们英明神武的段大教主看上这书生还想娶回教去。教里居然没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他就在想,是不是整个天星教脑袋都一起犯抽抽了,他家老爹虽是个大长老,可他自己位低权轻,在教中根本说不上   话,这才被老爷子一声令下,丢丢跑来当龟公,你说教主也真是,当真看上男人,头一个也该是   林功栬林公子,那般人才气质,又是青梅竹马,再者,论相貌才情,就是自己也。。。。。。咳   咳,想多了。      酒楼离玉家不远,拐个弯就到,玉逍遥请他进府,刘青侬推脱不下,又拿二丫说,那一身行头实是不体面,不宜上门做客,玉逍遥哪管他万般理由,绕了两圈,将两人绕进府去了。玉逍遥虽然未曾辇过花追过碟,但也知道,像教主那般摆架子是成不了事的,要振夫纲,等把人娶进门在慢慢振也不迟,毕竟不是娶哪家柔顺的黄花闺女,都是男儿,书生也是有面子的。      刘二丫头一回见着什么叫做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弯弯绕绕差点晃花了眼,“若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那些穿花衣裳的小姐们莫不是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吧?”刘二丫看着园子里捡着花嬉闹的丫鬟们,头一回羞起来,往常即便羡慕人家穿的衣裳好看,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丢人的,因为村子里,都是这样,可是眼下,只自己这一身阑篓衣衫形迹十分可疑。      刘青侬也看见几个丫头瞟着二丫嘻嘻哈哈的笑,这才觉得果然不周到了,女儿家,远比男儿更好体面,原想着玉公子说进府再换上干净的,哪想起一进门就给人嘲笑了去,这表侄女已是赖定了他,年长者许多年,又是血亲,总要好生照看,莫给旁人欺辱了,当下拍拍二丫的头安抚,二丫感觉到表叔难得的亲近,也安心许多。      段炎不想跟旁人一道用饭,可书生带了个小姑娘来,那可是人家的表侄女,总不能冷落了,既   不能与刘青侬单独用膳,不如索性与大家同桌了,而且也该看看玉老头教的儿子,能不能接上   班。可是想是这么想,段炎在屋里打了两个转转,还是吩咐下去,给饭厅里垂上帘子,正要出   门,又一想:“书生或不会觉得,大男人用个饭还要挂帘子,难亲近得很?”跨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段公子过来了没?”   “没啊。。。。。。没看见。”   玉逍遥瞪了坠儿一眼,坠儿急道:“小啊。。。小的。。。去。。。去。。。招呼。。。让啊刘啊。。。刘姑娘。。。。换洗去了。”   “这是丫头的活儿,怎么你也抢着干。”   “丫头。。。啊不。。。姐姐们。。。。说啊。。。说。。。。。。”   “好了,丫头们嫌弃是吧?那你怎么招呼的?”   “请。。。斗姨。。。斗姨帮。。。。。。”   “行了,这边别忙了,守着段公子那,看见要过来就来报告。”   “哎。。。。好。。。好的。。。少爷。”说完一溜烟儿跑了,玉逍遥想了想,吩咐厨房拿菜   单子来过目,酒楼带回来了全部扔了,这可是他头一回单独伺候教主,别出什么差错,为了把刘   青侬堵进门,他可是亲自去的酒楼走过场,就为个教主满意。       17 17、第 17 章 ...   刘二丫头一次穿上往常只能暗里艳羡的衣裳,喜悦之情无以言表,进得厅来,又羞又怯地站到   刘青侬面前,刘青侬正要点头夸赞两句,段炎进来了,仪表庄严地坐上主位,二丫被那淡淡一眼   吓得够呛,悄悄往刘青侬身后躲,刘青侬以为她怕生,也没在意,只向段炎拱拱手问候两句,左   右恭维招呼都是那么几句不提也罢。   “这么说来,你哥哥是被冤了?”   “大哥清清白白,老爷这么有钱,一看就是大官儿,求您救救哥哥。。。。。。”说着就要跪   下来,刘青侬赶紧按住没让她从凳子上起来,本来玉逍遥也是怕尴尬,这才随便起的话头,不知   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刘大木的案子上,这丫头一心求人搭救兄长,将刘大木的好话说了一大箩   筐子,可翻来覆去也没到点儿上,玉逍遥怕是不忍打击小姑娘,应的和和气气,哪知道二丫以为   玉逍遥相信她哥是无辜的,这就求上了。      “姑娘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若你哥当真清白,衙门自会还他公道,衙门的官差,可不是   摆设。”玉逍遥笑笑说道,糊弄人糊弄的凌然正气,二丫却被他说的崇拜不已,“真的么表叔?   衙门会还我哥哥清白,那他们什么时候让他回家?”二丫抓着刘青侬的袖子问,刘青侬无法,只   能顺着道:“大概抓到真凶吧。”      “那。。。。。。”二丫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饭菜摆上桌,见没人再说话,便识相的闭了嘴。   其实刘青侬在纳闷,为何好好地被请进玉府做客,虽说在牡丹园住过些时候,可与那么多书生一   起,何况自己又不是顶出挑的,也不知是哪里得了玉家大公子的青睐,难道是看着恩人的脸面对   自己热络些么?不过能见到恩人也不往这一趟。。。。。。这么想着,刘青侬抬眼看看一言不发   的段炎恩,朗眉星目,果然仪表非凡。   “我半月后欲往上京,刘公子既要赶考,不若结伴同行可好?”   “这。。。也好,三年一试,错过可惜。”刘青侬假装考虑一下,高兴的应了下来,难得恩人   主动相邀,哪有退拒的道理,段炎虽听他说完便又开始木气一张脸,心里却已经开花冒泡忍不住   要笑出来,玉逍遥心里瞎嘀咕,这教主,难不成天生一张木脸?只有二丫急的吃不出菜味儿,表   叔走了,那她怎么办?还是等着衙门把他哥放出来?看着刘青侬一脸高兴的样子,不敢问,读书   人的事儿,当然是顶重要的,就连村长,见了村里唯一的先生都要主动说话问好。   “刘公子打算如何安顿刘姑娘?”玉逍遥问,听他说了刘老爹不待见二丫,当然不好领回去   的。   “无妨,顶多被爹骂一顿。”   “不如这样,反正天色不早,刘公子便与刘姑娘先住下,你们虽说是近亲,可毕竟你是家中独   子,未曾教养过姑娘小姐,未做准备,难免不周,我家倒是丫头婆子无数,也方便些。”玉逍遥   说的无比诚恳,你那眼神温柔和蔼的看着,刘青侬是一点下不去决心说个不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玉公子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卞才就好,刘公子刘公子,喊的太见外   了。”      “那卞才往后便唤我逍遥吧。”玉逍遥看见段炎眼中隐隐的赞赏之意,突然觉得得意不起来,   堂堂教主,怎么能。。。。。。      一顿饭就这么决定了两件事,段炎正想着晚上怎么寻借口找刘青侬去,林功栬风风火火跑来了,一进门就到处找段炎,这位林公子家世高脾气也大,玉逍遥也没去拦他,反正轮不到他管。   “你不在天星宫吗就在府衙,怎么来此?”段炎难得皱眉。   “段大教主,你我父辈是至交,不才往贵教做客,为何你这主人两天就不见踪影?”林功栬看   着段炎的责问哼哼冷笑。      “天星宫离临州城不远,可也有几十里路程,林公子每日来来去去,可是弊教招呼不周?既然   如此,何不干脆住在临州,也免去来来回回的劳碌。”      “你。。。。。。好,我不跟你说这个,那么,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教主出手相助,林功栬不   胜感激。”   “有事直说。”   林功栬道:“可有听说过牛王府一事?”   段炎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牛王爷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战功卓越,太子要对付四皇子,自然要除掉牛王府这颗眼中   钉,正派了。。。。。。”   “这与我何干?恩,与你何干?”   “。。。。。。查到我家老爷子曾送过牛王爷一对玉麒麟,太子说,只要帮他除掉牛王爷,便   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林功栬无力道。   “你的意思?”   “查出玉麒麟的下落,毁了。”   “钦差那有线索?”   “还不清楚,不过他是太子的人,这回遇着的,是个高手,我得跟着,一方面保护,一方面   视。”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借个人给我。”   。。。。。。“明天答复你。”   林功栬告了辞,段炎把影子叫过来吩咐几句,便去找刘青侬,可是走着走着,又在想见到了该说什么,无话可说着实尴尬,不见吧,又想得很。   “段公子。”刘青侬远远看见边走边皱眉头的段炎,上前打招呼。   “刘公子可愿与我成亲?”   “。。。。。。什么?”   。。。。。。   “段公子你刚才。。。。。。”   “那位刘姑娘的兄长暂时不能定罪,不会有事。”   “。。。。。。哦,多谢,恩人此次北上,所谓何事?”   “我叫段炎。”   “是,段炎,也叫我卞才吧。”刘青侬笑笑。   “我还是觉得青侬好听。”   “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我也觉得青侬比较好。”   。。。。。。   刘青侬刚说完,发现段大教主刷一下不见了,正纳闷呢,眼前一晃,那人又出现在面前。“武林高手,都有随时显摆轻功的嗜好?”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评论,为什都潜着。。。。。。。怨念。。。。 18 18、第 18 章 ...   被段炎用名字一打断,刘青侬没问出他上京的缘由,本想着大概不便告知便也没再追问,可这   两天,一直派人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喜好,晕不晕马车,晕不晕船,衣裳穿多大,弄得刘青侬十分   惭愧,暗想富贵人家果然周到,也看过他们做的准备,可刘青侬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他们这是要   出门办事去,不过又一想,段炎贵为一教之主,身份尊贵,准备的全面些,也不无道理,自己白   白捡了大便宜。刘二丫,父亲好说歹说,还是给送回了村子,只说会周济她们,至于刘大木,只   有等消息了。刘青侬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原先有点儿怕父亲的,大概大多儿子都这样,后来发现   自己有暗疾后,这惧怕就变了味儿,有些愧疚,又有些。。。。愤愤不平,不过越发听老爹的话了。      就这么着,谢了黄景江等人的邀约,过了十几日,便与段炎启程北上。   “江州酒好,到时可得好好解解馋,上回路过,走的匆忙,未能捎带些许。”   段炎吸气,呼气。   “听说江州的酒,之所以如此香醇,是因为那里的水。。。。。。   段炎吸气,再呼气。   “每年朝廷的贡酒,也多出产于江州。”   段炎再吸气,再呼气。   “。。。。。。”刘青侬实在无法将这话题继续下去,想着是不是该换一个,“不过京城的美   食。。。。。。”车帘轻晃两下,身旁的人业已消失不见。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很好,段炎握紧拳头,这段时间一直做的不错,没什么好害羞的,就算两个人坐在一辆车里,没什么的,真的,按按狂跳不停地心脏,就算离得那么近,都能看见他耳朵上的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真的。      天啦!小厮与车夫坐在外头,马车里就他们两个,就他们两个!还能看见他耳朵上的痣,只有一颗,还长了一根毛在上面!不行不行,段炎咬着手指甲,突然又觉得这动作不甚美观,忙甩出   来,可是实在需要发泄一下来安抚自己,段炎右手撑在树干上,直到树干留下一个手掌样式的空   心菜整整衣冠回到马车上。      “我去出恭。”一回来对上刘青侬貌似忧伤又带着询问的眼,段炎急忙说道,一说完又恨不得   拍自己两巴掌,什么破事儿!听了他的解释,刘青侬松口气似地一笑,又让段炎晃了神,不自觉   地也跟着笑起来,这回惊的可是刘青侬,要知道,从开始道现在,刘青侬可从未见过这位教主大   人多说几句话,更别说对着谁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整个脸部都柔和起来。   “你该多笑笑的。”刘青侬说。   二丫被刘老爹送回到村子,家里空荡荡的,二黄饿的呜呜直叫唤,问了半天人,说嫂子回来过   一回,又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受了一圈明针暗刺,归来给自己弄了饭吃。   “我说你干嘛跟着我?”二丫很火大的看着这乞丐--她说她叫媚娟。   “我有个弟弟,你嫁给他做媳妇儿呗。”   “你。。。。。。”二丫羞红了脸,虽然被她跟回来看着就像故意瞧她笑话,可这一说,光顾   着羞了,那还能骂她。      “我说真的,我弟长的可好了,又白又胖,反正你往后大概也嫁不出去,放心,我弟不会嫌弃   你的,他嫌你,我打他!”   “再胡说,撕了你一张烂嘴。。。。。。”   “二丫,刘二丫,看你这害人精,刚给村里惹了祸这就带个要饭的回来,赶紧的,轰出村   去!”村长带着几人吆喝着进门来。   “闯祸?给村里?”二丫没反应过来,没见村长帮他们求大官老爷呀。      “你害我门村名誉受损,再不规矩下来,别管我这一村之长不顾念同乡情谊!”说着几人就要   把媚娟往外哄,媚娟一朵,把牛柱磕在门板上了,牛柱哎哟一声,对着门板就是匡怆两脚,门被   提的歪下来。   “牛柱你踢我家门干啥。”   “踢的就是你家门!”牛柱又干干脆脆给了两脚,村长也当没看见,光盯着他们把媚娟往外   撵,二丫浑身发抖,高兴得很,你这腿迟早要断,跌沟里摔断,被牛蹄子踩断,被疯狗咬断!!!!断!断!      只听哎呀一声,出门没两步的牛柱利生生倒在地上,红稠稠的血从双腿流出来,把个泥地淹了个小坑。村长和牛柱他爹都交了起来,二丫盯着地上疼的哭叫的牛柱,害怕起来,我刚才咒他了,这是我咒的?刘二丫嘭的一声把歪了半边的门关上,不能让他们进来,他们要知道她刚才咒牛柱断腿了,一定会打死她的,二丫紧靠在凉冰冰的土墙上,二黄在外头一边挠门一边呜呜叫唤。      村长他们抱着牛柱走了吵吵着找大夫,媚娟便被晾了下来,她转了个圈,又跑回来敲二丫的门。   “哎,他们都走了,你开门,怕什么呀,人都走光了。。。。。。”      二丫空前憎恨外头吆喝的这乞丐,要不是她,什么都不会发生,都是她的错,害的她这么悲   惨,说不定她家支离破碎就是她害的,一定是她害的,二丫听着二黄挠门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将   墙挠的噌噌直响。大哥也是被她害的,要不是她。。。。。看,果然大哥是被冤枉的,她一想让   牛柱腿断,牛柱的腿就断了,老天爷是知道他们冤枉,来报应欺负他们的人了,没错,大哥果然   是清白的,表叔还不相信。。。。。。      “二丫你没事吧?你家黄狗要把门挠穿了,这门已经又歪又破了,再挠出个洞来,恩,那就好   看了。。。。。。”      二丫一直没出声,过了一会,外头再没吵着要开门,媚娟哼哼哈哈进了厨房,折腾半天剁出两   碗萝卜煮了,一碗自己吃开,一碗放在二丫门外头,“不吃?唔,再不吃凉了,这黄狗饿的可   怜,要不,干脆倒给它?”一边说一边噗嗤噗嗤喝汤,二丫打开门,一句话不说,端起碗,也噗   嗤噗嗤喝开。       19 19、第 19 章 ...   刘青侬虽然很仰慕这位教主大人,希望能成为他的至交知己,奈何段炎气场过于强劲,十分不   好交流,便不再时时刻刻费神思考该与他谈论何事,毕竟是个赴考的学生,荒废了时日,总是可   惜,也让自己免于尴尬,于是一有空隙便抓紧读书,此时正是书生们进京的时候,一路上走的   的,多是读书人,像段炎他们五辆马车的队伍,就十分壮观了,隔着车帘,刘青侬也能猜到,不   行的秀才们一定翻着白眼表示着他们的不屑一顾以及。。。愤愤不平。      官道就那么大,前头也有几辆车往京的,反正不着急赶路,他们也就不疾不徐的跟在后头,刘青侬与段炎基本上待在马车里不出来,到了驿站,也直接进房洗漱休息了,繁杂琐事又下人们操   心。那日天大,中午时候没能赶到驿站,小厮隔着门帘问了话,需在路上休息用干粮,刘青侬颠   簸了一上午,难得想下车转转,段炎便跟在他后头看车夫仆人们野地里支锅烧水。      一直走在前面的马车此时也停下来,在邻近一颗大树下铺了毯子准备乘凉休息,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早几日启程回京的逍开鉴兄妹俩,瞧见段炎,便笑嘻嘻上前打招呼,逍小雨循着哥哥的眼光看过来,也瞧见了段炎,也带着丫鬟跟了过来。   “同行两日,竟不知后面就是段公子。”   段炎拱了拱手,一旁的刘青侬看了这位华南第一美人儿的哥哥,想,好漂亮的胡子!逍开鉴感   到刘青侬打量的眼光,微笑道:“这位是?”   “刘青侬,字卞才,幸会。”   “幸会幸会。”   段炎摆起他教主的架子,恩,老头子们在就好了,还能帮他应付这些人。      “不才逍开鉴,京城人士,这位是舍妹逍小雨。”逍小雨蒙着面行了一礼,刘青侬不自在的回   了礼,这位大名鼎鼎的华南美人,这么就近着看的机会可是不多,往常只远远望着,也没看清什   么模样,不过,刘青侬摇摇扇子,现在还是看不清脸就是了。   “刘公子可是进京赶考?”   “正是。”   “那就预祝刘兄金榜题名了。”   刘青侬哈哈笑道:“借逍兄吉言了。”   逍小雨很着急,这个哥哥,就忙着跟书生打哈哈,冷落了段公子,也太不懂事,“段公子也是赶考么?”逍小雨问道。   “不是。”   。。。。。。   逍开鉴哪里是要冷落段炎,而是一早就见识过,这位段公子性格冷淡,你叽叽咕咕说五句,他回你一个字,你为消除尴尬说得多了,人家干脆走了,可要说讨人厌吧,他又不,时不时说上一句话,可真诚得很。      女儿家都喜欢俊俏公子,这刘青侬虽说长的也不错,可与段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子,更别说家世门庭没得比了,妹妹会这样,也是情理之中,逍开鉴很乐呵,妹妹紧盯着段炎,就无需自己和他攀谈了,之前还有传言,说段炎对他家小雨情有独钟,还惹得一个戏子伤心,不知道是真是假,段家是临州大户,连江老爷子都给他三分薄面,若小雨能与他成就好事,宫里的小妹,就不愁没银子差使了。      “段公子此次上京所为何事?若有能帮上忙的,还望不要嫌弃,我们逍家虽不是什么名臣显贵   之家,可父兄也在朝廷做事,些许方便,还是能给的。”逍小雨制止丫鬟扇风。   段炎看着正与逍开鉴闲聊的刘青侬,道:“多谢。”   逍小雨个子低,又遵从家教低着头,便没发现他眼官兵共看得哪,只听了他道谢,又高兴道:   “京城可有想过住哪?我家宅院宽敞,园子里的种的一串红,正是时候,若公子不嫌   弃。。。。。。”   “家仆已经进京准备了住处。”      听了段炎拒绝,逍小雨抬起头来,见那人正看着一旁,便不再多话,她可不只长了一张脸。仆人过来说已经准备停当,逍小雨也顺势站到哥哥身后去,逍开鉴道:“不若干脆并到一处,咱们也   好热闹。”   见刘青侬不说话只看着一旁的段炎,种的那人才是做主的,便笑道:“旅途寂寞,不若大家结伴同行,也好排遣一二。”      “我一点都不寂寞!”段炎心想,加了你们才寂寞。不自在的扭扭头,想要躲过逍开鉴探寻的   目光,可那人没等到回话,仿佛不死心,还看着他。      “也好,”刘青侬道,“只是不才进京赶考,难免加紧赶路,就怕逍姑娘受不了颠簸。”十几   天来,刘青侬已经开始习惯段炎的表情,他想,该试试这人的想法,猜来猜去,还不如试着总结   规律,这回自作主张,看看他底线在哪里,若被中途扔下,也还是能走到京城的。   逍小雨忙道:“无妨,小女子虽弱质女流,但偶尔与家兄外出,也做贯车赶过路的。”   段炎的沉默便被当成默认,仆人见逍家下人把东西望过来搬,看了一眼段炎,段炎点点头,便   再没人说什么。      四人席地而坐,逍小雨除了面纱,刘青侬看着她,巧笑燕兮,白面红唇,这第一的名声,果然有几分真实的。段炎很想回到马车里去,可是看着刘青侬盯着这第一美人的脸,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走开,于是也恨恨盯着逍小雨的脸看,“女人的脸,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逍开鉴假装没看见,心里暗自得意,要知道,他的两个妹妹,可都是天姿国色,逍小雨长的虽   美,可还是比逍小妹差了一分,小妹进了宫,这天下第一的名,才落到小雨头上。名花千朵,最   好的,都开在自己家啊!      段炎一行,五辆马车,刘青侬加段炎主仆一行十一人,与逍开鉴兄妹上下五人三辆车,结伙而   行,路上引来侧目无数,纷纷猜测谁家少爷这般大阵仗,臣相家公子出门,也才十一辆车随行。   只是车里的段炎觉得,刘青侬看逍小雨,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应该想办法把他们甩开才对。       20 20、第 20 章 ...   “逍公子不是江湖人?他知道你是教主么?”   “我很少在江湖走动,即便武林中,也只有少许父亲故交知我身份。”   “原来如此,武林高手都时兴隐姓埋名的。”刘青侬看看外面,已经悉悉索索下开小雨了。   “这无所谓,身份的话,被知道也不打紧。”   刘青侬奇怪他的解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耳根子怎么红了?”   。。。。。。红了。。。。。。   雨越下越大,索性天黑之前到了驿站,奈何人多,房间有限,分派下来,刘青侬与段炎住一间,确定此事以后,段炎一直魂不守舍,一个茅房都蹲了两柱香时间,逍小雨到是兴致高昂,说要犒劳兄长,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热菜,席间更是热络的请刘青侬与段炎品评。段炎看逍小雨来来回回忙着布菜,突然觉得,这女子原来是十分美丽的。   “段兄祖上,与玉家是世交?”逍开鉴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开口,他可是一直好奇,这位段公   子为何如此受人追捧,尤其是长辈们的追捧。   “不是。”段炎摇摇头,玉家是段家的家奴,当然不能算世交。      “那玉家与尊府是。。。。。。”逍开鉴小心着措辞,逍小雨也看着他,刘青侬也想知道段炎   怎么回答,便停下筷子等他说话,席间四人沉默不语,被三人目光灼灼盯着,段炎一不小心,又   溜了,上了房檐又后悔,“这种小事,跑什么!不就被看一眼么,又不会少块肉。”可是跑都跑   出来了,总不能又回去,外头下着雨,也没地方去,段炎进了分给自己跟刘青侬的客房,轻轻关   上门,他先将床铺被子褥子毯子检查了一遍,又围着桌子椅子检查了一遍,然后吊起来,看看楼   板有没有漏缝儿,其实他找出了许多毛病,毯子被子是他们自己带的,可是木床不够美观,褥子   也不够厚,硬得很,他个武之人倒无所谓,书生可是嬉皮能肉的,比如桌子和凳子没擦干净,桌   沿上还有个水印子,比如墙壁没打扫,角落里还挂了半个蜘蛛网。。。。。。可段大教主就是没   下起决心叫来驿差打扫。      被扔下的三人莫名其妙吃完饭,刘青侬往房里走,他还真没摸出这段炎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路   过几个房间,看见两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正埋头苦读,“这么大的雨还开着窗户,也不怕书被打湿   了!”刘青侬摸摸鼻子,发现自己对考试太不上心了。      进得房门,发现段炎端端正正坐着,“晚饭没吃几口,要不让厨房再去弄?”。。。腰挺这么直不嫌累么?   “不用。”   “这,雨夜湿寒,不如早些就寝吧。”   见段炎点了点头,刘青侬就着丫鬟送来的热水洗了把脸。      不过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下来,刘青侬躺在床身,身旁段炎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想翻个身,但不知为何就怕惊动了身边人。段炎也不好过,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呼吸,身体有些僵硬,好在屋里没点灯,他知道刘青侬看不见自己,刘青侬的呼吸有些不稳,自然瞒不过他这练武之人,可能是不太习惯,段炎心想,轻轻翻个身,段炎将手搭在刘青侬腰间,刘青侬僵了一下,随后放松。      闭上眼,段炎想起看书上活的龙?阳图解,“不该想这个!”两人都睡不着,段炎这般躺着过   了一会,因为无法放松,全身都僵着开始发麻,想翻个身,又舍不得,手臂下传来的温度很让人   喜欢,从有记忆旗,段炎就甚少与人接触,除了父母,再没人与他挨这么近过,好不容易借着黑   暗打掩护,才偷来的胆。      “晚间为何突然离席?”刘青侬想,反正睡不着,不如说话来的爽利,最主要的是,可以顺势   翻个身。      “恩?”段炎声音少有的软绵绵,还带着点鼻音。刘青侬翻了身,他也借势解放自己就要麻痹   的手臂的肩膀。   “那位逍姑娘厨艺很不错。。。哦,人也是少有的貌美。”      “恩。”段炎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被称为华南第一,自然不会丑到哪去的,可他吃不准刘青侬   的意思,这口气,听上去又不像对那逍小雨心存爱慕,等了一会,也没见刘青侬再说什么,段炎心痒,又试着把手伸过去,这回直接按在他手上,刘青侬也没躲,就这么任他握着,段炎很高   兴,不对,他是很兴奋又很激动,“他没躲,难道说这是默许?难道说他对他也有那意思?”段   炎很想问,可是玉皇大帝列祖列宗还有死去的爹娘,他现在浑身都不对劲儿,走火入魔一般,哪   里还问的出口。      刘青侬到没想段炎心里在想什么,他正在纠结,相当的纠结,他当然知道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拉另一个男人的手,当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拉女人的手,可是光拉了手这段教主却什么都没   说,让他拒绝的话都无从说起,或说回来,他对段炎也是十分仰慕的,又怕拒绝以后便连仰慕的   机会也没了,再说了,这段教主是喜欢他呢?还是暗示想寻个机会与他春风一度?这两者虽然他   都不能答应,可也必须区别对待的。可是段炎已经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早已自由自在畅想着未   来,未来的刘青侬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不对,还是住隔壁院子吧,要是时时刻刻在一起时时刻   刻看见他。。。。。。不行的,他要是想出恭怎么办?要是一不小心没忍住放个屁怎么   办。。。。。。段炎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受不了了,必须冷静一下,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   会儿。手还黏在刘青侬手上,他一动,刘青侬便发觉,问道:“要出恭么?桶在屏风后头。”   。。。。。      段炎僵了一下又规规矩矩躺回去。刘青侬把手已经收回去,段炎手掌里一下空荡荡的,突然觉   得很不是滋味儿,这是,嫌弃了?段炎想解释,解释他不是想去出恭,可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   睁着眼睛把刚才所有的是想了又想,哦,他好像问他问什么突然离席,自己还没回答呢,当然是   被三个人那么盯着很别扭,身体自己就跑了,可这似乎,不是个能说出口的理由,外头的雨滴滴   答答还在下,段炎转头看着一旁闭着眼睛的刘青侬,突然有些心酸。       21 21、第 21 章 ...   文眉没想到这时候再见这乡下小丫头,这段时间她过的相当不错,没了杜鹃,果然天气都变好了,这不是她没志气,要知道,杜鹃出身武林,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名分上是自己的丫鬟,可她手里却没她的卖身契,每日被挑剔来挑剔去老早就烦了,这回,总算没人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瘪嘴了,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她的准相公了,虽然是康公公安排来的,但她的名声已经出去,自然就是他的人了,可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不入眼不说,还不解风情,对她爱答不理,知道她没人伺候了,也不知道买个丫头给她。      文眉转着发钗,打量二丫,恩,这衣裳料子不错,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就那一头乱发还是鸡窝一样,衣裳挺合身,哪来的呢?   “小妹妹找我所为何事?”   。。。。。。      “小妹妹找我有什么事么?”文眉耐心地问,乡下丫头,话都听不懂!      其实二丫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哥哥还在牢里,嫂子回了娘家,村子里的人天天说她闲话,实在呆不住,就被媚娟撺掇着进城了,今天打算再去表叔家,这才换上从玉家穿回来的最好的一身衣   裳,没想到刚从街上过,就看见买胭脂的文眉,二丫不由自主的就跟上来。      “别这么盯着我,死的可是我的丫头,再说你哥哥,也不是我抓进去的。”      二丫不说话,文眉看一眼旁边的小乞丐,“要不这样,我来发发善心,让你俩给我当贴身丫鬟   怎么样,你看你俩,一个要饭的一个马上就要要饭的,跟着我,有吃有住,还有干净衣裳穿,我   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子,亏待不了你们。”那蛮汉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几天不见人影,不过知   府大人也是,又不是她们杀了人,怎么就扣着他们不让回京,还是钦差大人监督呢,现在都没处   置凶手,她一个人逛来逛去,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都快成哑巴了。      正等着她们答话,却见二丫愣了一会儿,转过身蹬蹬蹬干脆的走了,媚娟也小跑着追上去,“你干嘛不答应啊,当丫鬟总比挨饿好。”   “她们把我哥哥害的进了牢房,哼,还让我给她当丫鬟!”   “也对,说不定哪天就被卖到楼子里去了。”媚娟点头。   “你这名字好听,谁给你取的?”   “当然,师傅说这是美丽又文雅的意思,哪像你,二丫,跟你家二黄一路的。”   “你有师傅?他也是要饭的?要饭的会取这样的名字?”   “我师父当然不是要饭的,这名字也不是师傅取的。”   “不说算了,那就别再跟着我。”二丫道。   媚娟连忙跟上,笑道:“你要当我弟弟的媳妇儿,我就告诉你,真的,我弟弟的名字也好听,比我的还好听。”   “能比我表叔的好听么,我表述叫刘青侬,可是将来要当大老爷的。”   “好听有什么用,要里面有意思才是好名字。”   “当然是有意思的,比你的意思还好。”   “那你说说,刘青侬,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名字,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变才。”   “变柴?这么怪。”   “哪里怪了?”   “好好,就算不怪,是个好名字得了吧?那又怎么样?人家也不搭理你,再好听也是给人家娘   子叫的,你只能叫表叔,我弟弟就不一样了。。。。。。”      “谁说我不能叫了?”二丫气道。   “当然能叫,不过人家会说你没大没小,难不成你还能嫁给他?”   “谁说我不能?”   。。。。。。   “你们可是亲戚,那人是你表叔!”   一会没见他说话,媚娟道:“看吧,要不你先见见我弟弟,我弟长的真好,名字也好   听。。。。。。”      “表叔表叔,是表的又不是亲的。”二丫低低道,媚娟一愣没挺清楚。   “看着我做啥?”刘二丫停下来,看着媚娟,“你怎么这么着急给你弟弟找媳妇儿,你弟弟是   要饭的,哪找得到媳妇儿?”      媚娟气的不轻,左右看看来往的人,道:“我弟弟当然不是要饭的,我弟弟怎么会成要饭的,   哼,他将来可是要当大侠的。”      “那你还急着给他找媳妇儿?”   媚娟不说话了,气冲冲踢着地上的石子儿,二丫也没想在追究下去,“首先,得起个好名字。”   二丫想。      最终二丫还是没去刘青侬家,而是跟着媚娟去了他们安生的土地庙,这庙是原先一户大户人家修的,就在主宅旁边,后来那家发了大火,活下来的只有个少奶奶,一个妇人家自然撑不起这破碎的家业,一年没到就不知所踪,后来有人想在这块建新房,又说不吉利,便一直荒废下来,就这墙根墙角和有几片瓦盖顶的土地庙便成了乞丐们躲雨挡风的地方。      “你跟你弟弟就住这里?”   “这里怎么了,我弟弟当了大侠,就在这盖一座大房子,比江家的门都大。”   “江家是哪家?有我表叔家的房子大么?”   “哼,你表叔家那叫什么大,你没见过大房子。”   “我没见过,我当然见过,里头还有养鱼的池塘里头还有花,还有还多房子,一见连着一间,   连走的路都盖了瓦,还有山那么高的阁楼!”   “你说的不是你表叔家吧。”   “当然是,你看我这衣服就是表叔让他们做的。”   媚娟瘪瘪嘴,“等你表叔娶了媳妇儿,看谁还给你衣裳穿。”      二丫气的不轻,为什么要让表叔娶媳妇儿?娶她不就好了!媚娟哪里理,拉着她就往庙里走,   臭烘烘的也不知是什么味道,没走几步,发现路边上不是屎就是尿,苍蝇嗡嗡嗡的能拿铲子铲。   媚娟到是习以为常不觉有异,虽然二丫家的茅房也是苍蝇乱飞,可也仅限于茅房和牛圈,哪见过   满地都是屎尿的,她气的很,媚娟也不早说,也好把身上衣裳换下来,要是一不小心弄脏了,她   非跟她拼命不可。       22 22、第 22 章 ...   虽然那日段炎突然离席,弄得人很失脸面,不过刘青侬没想起计较,逍小雨女儿家心里再不舒   服也不摆在脸上,逍开鉴又一向好脾气,只当碰了段炎的忌讳,也就权当没有这么个小插曲,这   么相安无事的总算到了京城,作为一国之都,翰阳自然繁华壮丽,段炎这还是头一回来京城,城   门比临州的大,守门的也威武许多,刘青侬虽然来过一回,也难免兴奋,撩开帘子左看右看,时   隔三年自然变化良多,城墙上贴的搜捕令已经换了一批人,不过不知是不是画师水平有限,画像   上的人除了胡子长短不一,其余也就一个样子。      桃长老已经带着人来接,与逍家兄妹做了别,段炎也没拒绝逍开鉴有空再聚的邀约,毕竟教主大人也是开着商铺的,和气生财的道理,还是被几个老头念叨着听进去一些,何况,他们是翰阳本地人,刘青侬难保哪日有地方仰仗,现在架子摆大了,以后不好说话。      桃长老安排的地方离考场不远,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京城这么个带园子的院子,比临州贵了一半不说,不是有点手段,想买都买不来。不过让桃长老更感兴趣的是,听说京城有个绝顶高手,被人戏称黑无常,武功了得,就是没人见过,除此外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绝顶高手,在桃老头心里,只有自家教主才配得起这称呼,年纪轻轻,修为已经盖过他们这群老骨头,听见有人这般称呼称其他人,心里有些不忿又有些暗自得意,如果教主心情好,跟那不长眼的斗一场就好了,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的人天外的天,可这话他不敢说,教主是有气量的人,怎么会为些许小事放低身量找人决斗,从来都是别人找上门罢了。      颠簸一路,早想好好泡回热水澡,刚泡完头发还没干,桃长老就把一大摞教务文案摆到面前。   “这几样是紧要的,教主先看看,我今晚儿好处理了。”   路上不是没这么多么?除了林功栬那,哪还有什么麻烦。   “新入教的里头,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我们的意思,要不教主亲眼瞧瞧,看看能不能栽培。”      “若看着合适,你们各自收到手里就好,若真出众,我自会留意。”有些不自在,往常都是笔   墨下达的命令,当面交流起来,还有些困难。   “好是好,就怕我们几个老家伙给耽误了。”   “资质果真有那么出众?”   “老玉家的逍遥都望尘莫及啊。”   “既然如此,先让他们调教调教,等我回去再看看。”段炎说完开始擦头发,桃长老退出门   去,毕竟是武林门派,每隔两年收的弟子入门,看见好的,自会打理栽培,树大招风,难保哪天   有人将主意打到天星教头上。      “武林大会?”段炎反复看着手里的帖子,这传说中的物件,往年只在老爹收到的时候见过一   回,那次是为什么来着?段炎努力回想了下,好像是哪家的大弟子被另一家的弟子给打伤了,找   上门,人家还拒不道歉,两相不让之下,终于演变成门派之争,后来帮忙的搅混水的加起来,竟   牵扯上十多个门派,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才让少林老方丈出面召开个武林大会,当着众门派老大   的面化解一下,当时老爹听了事情始末还计较说,一群人闲着没事干,给闲的。“这回,又是谁   把谁给打伤了?”看看日期,还有两个月,地点在望月山庄,“恩,等书生考完了也来得及。”   下一封,“刘大木在牢里畏罪自尽,钦差再没理由拖住康公公爪牙。”这钦差大人到临州到底是   为查什么呢?临州到底有什么是值得朝廷暗中查探的?段炎想了想,还是没安奈住好奇心,提笔   一封,让影子去查查。      “刘大木死了,要不要告诉刘青侬呢?”这是个麻烦事,过几天就要临考,难保不会影响心   情,对了,考官那里应该打点好了,要不明日就让书生上门拜访?也没个书童跟着,要不派个机   灵的给他,还是干脆买一个?段炎操了老妈子的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干,里里外外都有桃老头   打理,比他想得周到多了。      刘青侬忙着看书,就这么两天来,段炎也没好意思打扰,京城这段时间正热闹,赌场都在压哪家公子能金榜得状元,反正被看好的,都是几个老早打出名声的,谁的诗好,水的文章好,好似有人见天跟着一般,这些都是下人们外出时听到回来讲的,段炎也想出去,听说水楼有只会唱歌会跳舞的鹤,听一曲,要一两银子,可他嫌人多,其实也不是嫌人多,一个人呆久了,也想热闹   ,可是好像别人都喜欢看他,这才最让人不自在,想来想去,还是没出房门。可是待在房里太   无聊了,又没地方让他练功,最后还是趁夜出去,发现城外有片树林,平时没什么人来,是个不   错的练功地方,于是每日早出晚归,又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刘青侬虽然每日都下功夫读书,但一闲来又奇怪,有些日子没见段炎了,又一想,人家本来就是来办事的,当然不可能见天儿在自己眼前晃荡。因为未能同路,也没见着黄景江,他住着段炎买下的院子,也不像住客栈那般能认识其他考生,开考还有两日,倒是逍小雨上门拜访来了,段炎不在,那时候刘青侬正好在园子里休息,见了人,自然免不了客气一番,其实想起来,他心里也怪别扭的,这逍小雨一看就是对段炎有那意思,但那天晚上吧,段炎又好像对自己又那么点想   法,虽然当时是没说明白,后来也就没再提起,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心思,又不想干净利   落的说开不干,又不能与他有点什么,一来自己没想到那里去,二来,他也不能怎样呀,所以干   脆往下拖,见了逍小雨,又忍不住想这事儿了,想来想去,都把自己给恨上了,哪有占着别人的   茅坑还不拉屎的。       23 23、第 23 章 ...   眼看离考试还有两日,刘青侬丢下书,想着怎么放松一下,不知道黄景江的住处,也没什么新   的结交,思来想去,旁边的熟人也就段炎一个。出了房门,桃长老说段炎还未回来,倘若有事,   可以派人马上去请。刘青侬想着那人大概有事要忙,自然谢了桃长老的好意,只说自己出门上街   去,晚上段炎回来,也能见的,这一出去没多久,却遇见黄景江,正与几个书生一边吃酒一边做   着打油诗,看见刘青侬,自然吩咐加了筷子,几人说说笑笑,不待天黑,黄景江等人说要回去读   书了,这便散了席,刘青侬出得酒楼,被晚风一吹,又来了兴致,一个人摇着扇子在街上晃荡起   来,眼看大户人家门上灯笼点亮了,这才打住往回走。   “刘公子回来了,派的人出去找,说没见着你,少爷还在厅里候着呢。”   “哦?段公子寻我有事交代?”   “这就不知了。”   刘青侬点点头,“恩,这就去。”   虽然说了段炎正在厅里等着,可当他进了客厅,里头什么人也没有,刘青侬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莫不是我走错了,人该在偏厅等着么?”正要走,段炎拿着封信出来递给他,刘青侬打开一读,原来说的是刘大木畏罪自尽的始末。   “这。。。。。。”刘青侬讶异看着段炎。   “昨日得的信儿,说你那小侄女儿也不知去向。”   “如此便落了刘大木的罪么?”   “节哀顺变。”段炎道,一般说来,亲人去世,总要留些眼泪以表哀恸,段炎想着,刘青侬若   是哭了,是不是要抱着他来安慰一下,可看来看去,刘青侬也没有要哭的样子,段炎在主位上坐   下,等着刘青侬说什么。      刘大木的死,刘青侬当然是有些失落伤心的,这个表侄他还一面不曾见,虽没多少感情,但也是血亲。   “二丫不知去向,家里找了么?”   “你父亲去打听过,许是没得音信。”   刘青侬点点头,又想想,道:“待我修书一份,劳烦段公子派人送回我家,刘大木那孩子,还要接过来照看。”      段炎想说不用叫他段公子,可还是没开得口,只淡淡点头首肯,刘青侬没说话,看着他有些发   红的手指,段炎想抓过来捏两下,可还是没动手,只道:“我不能直接回临州,两月后武林大会   必须参加,青侬可愿一道前往?”   “武林大会?是要比武么?”   “免不了,自然要比的。”   刘青侬心痒痒,那传说中的武林大会从前只听人到处嚷嚷,说的英雄了得豪杰辈出,究竟怎么   样,他们这般平实百姓是无缘一见的,这有机会,难免想去开开眼界。“若是能够,卞才当然是   要见识一番的,不过眼下临考在即,还是等一切完结再作打算。”      “也好。”段炎说完,突然奔向刘青侬,刘青侬直觉身体一轻,再待睁眼,已经在房梁上。   “这是。。。。。。”还未出口,又被段炎带着空中翻滚,铮铮铮!耳边竟是兵器相撞的声响。      五个,段炎数了数,两个明处,一个在暗处,还有两个个在园外正赶过来,不过应该能被桃老头截下。段炎有些紧张,要论武功,这些人当然不是他对手,可此地京城,不再自己地盘难免失了势,飞来的银针全部淬有剧毒,更为关键的是,怀里抱着刘青侬,他要一不小心,怀里人被那针尖小小蹭一下,那就不得了 。      一边出招一边留意着暗处的人,那人比眼前两人修为高出至少三成,段炎没急着下杀手,“这些人什么目的?”他是头一次进京城,也从未向翰阳伸过手,断不会与人结下梁子,就算武林中有些名声,那也是在南边响亮,北方有知道的,也只是听走江湖的口耳相传,要是为了名声,也该正正经经下战书,没有结仇,不是挑战,段炎皱着眉头,京城有人盯上他了?原因何在?      桃长老已经解决完外头的想着刺客奔杀过来,对方眼看形势变化,守在暗中的终于忍耐不住出   手,桃长老与那两人缠斗,段炎专心对付后来者,那人明显不敌,几个回合下来已见疲态,“不   知段某与尊驾有何过节?”      对方不吭声,又一次扑向段炎,那人手里的兵器十分少见,软软的丝线坠着两只小小的铜球,   那人一挥便嗡嗡作响,那丝线也十分柔韧,若不是段炎的剑乃玄铁所造,此时恐怕早已是一堆烂   铁。   “宝石连?”      这种兵器很少见,因为它形状不好掌握,一般人练习也无法可循,但是,这兵器却曾经名盛一   时,不像别派武功,比如练剑的有天心剑法,练刀的有神鹰刀法,宝石连是这兵器的名字,但,   同时也是运用这兵器武功的名字,不知何人所创,但在几十年前,也就是段炎老爹闯荡江湖的那   个年代,有个神捕门的将它使的出神入化,那人虽听命于朝廷,但生性凶残,追捕逃犯时总喜欢   将人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甚至因为追捕的人逃到武当山,干脆上门将武当山门挑了,最后那逃犯   只是逃到武当山山上树林里躲起来,那人还是因为觉得尽兴杀了武当三十多弟子,本来这人犯下   众怒,各门派正准备纠集起来讨伐,那人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神捕门的人也只出面,说那人已   经离开而且没说去向。宝石连本就形状奇特,见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进了天牢,最后也难逃一死,   又这么突然消失,后来越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兵器谱也将它编了上去,只是一直没再见人使过,   时间久了,也渐渐被遗忘,段炎知道它,倒不是看的兵器谱,而是他爹段老教主当年还是个初出   菜鸟到时候,正是被纠集起来讨伐宝石连众人中的一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就把这事当做个有   趣的经历将给段炎听。   “留个活口。”   “是。”桃长老听了段炎吩咐,一人已被解决,而后对另一人立马发起猛攻,步步紧逼却有不   下死手,段炎抱着刘青侬边打边闪,他不熟悉宝石连的路数,只怕一不小心伤着书生。       24 24、第 24 章 ...   活口终是没能留下,那使宝石连的刺客独自逃了 ,刘青侬被翻来翻去,一下地,呕的肠子快掉出来,段炎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后悔,不该安排他跟自己住的这般近。   “你。。。。。。”刘青侬待缓过气,惊魂未定道:“这些人是要杀人?”   “没事吧?”段炎拉着刘青侬上上下下检查,感觉他突然僵住不动,才发现检查的过于仔细,   “我会护着你。”段炎坚定道,桃长老已经识趣的悄悄退出去,是什么要对他家教主动手还得去   查不是?      “咳咳。”刘青侬假咳一声,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虽说对方武功高强,但好歹大家都是男子,   这么关心的无微不至,还真让人别扭。   “段公子你。。。。啊!”刘青侬脚下一扭,,脚上被什么蛰了一下,想拨起来看看。   “别动!”可惜已经晚了,刘青侬的手已经碰上了地上断掉的兵器。   “安魂散!”   银针上淬着剧毒,这刀却泡过安魂散,刘青侬哪里想到,别人能拿在手里的东西,他却碰也碰   得,只听了段炎一句别动,然后不省人事。      段炎抱起昏过去的人进了卧室,叫来桃长老,“把夜西子叫来。”   桃长老出去吩咐一声又进来,对段炎道:“教主,我已派人去查,此次总共十名刺客,八死一伤一逃,伤的那个,已经带去问话了,不过明显与刚才五人不同,怕是得不了有用的线索。”   “传信玉长老跟影子,临州有何异动。”   “是。”      不多一会,夜西子被领进来,挎着药箱急急忙忙的打开,号了脉,又伸手翻翻刘青侬的眼皮,对段炎一拱手道:“是安魂散,不过大概是想用来对付教主,里面还加了云蝎草,待我配了解药,服下自然无事,不过这位公子既无内力,身体也不强健,要恢复完全,需要好生将养些时日。”      “能不能尽快,过两日,他还得参加会试。”   “最快也需五日,会试怕是来不及了。”   段炎皱眉,“尽快配出解药。”   “是。”夜西子回了声又忙忙出去了。桃长老看段炎的脸色不好,也悄悄退出去,段炎呆呆坐   在床沿上,这回书生睡得死死的,呼吸平稳,就是眉头紧紧皱着,段炎伸手摸了摸,先从眉毛,   鼻梁,然后是嘴,段炎霍地站起来,又慢慢坐下,“断魂散罢了,不是什么解不了的剧毒,应该   不会有事,那么。”段炎捏捏刘青侬的嘴,又在脸颊上掐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吧!”心跳的咚   咚直响,“就亲一下,就一下,反正没人看见。”      刘青侬再醒来,房间里就他一人,动了动,脖子胳膊发酸,想翻个身,试了试,要花点力气。   “公子醒了?”夜西子刚进门,就见刘青侬挣扎着似乎想动。“是想翻身么,我来帮你。”夜   西子搭一把手,帮刘青侬侧着躺好,“还有哪不舒服的?”      “我这是?”声音沙哑。   “那日中了安魂散,不过已经解了,公子不必担心,教主这几日日日守着公子,我这就去告诉   教主说你醒了。”夜西子说这就要走。   “这个,劳烦先给我点水。”   夜西子假装没听见,匆匆出门去。   刘青侬口干的咳了两声,舌头舔舔嘴,没有口水。   “哪里不舒服。”段炎见了他这动作,问了一句有将脸撇到一边。   刘青侬无力,叹口气,“水。”   段炎接过一杯水,送到他口边,刘青侬正要喝,拿着杯子的手突然抖了抖,水漾出来,被子上   撒了几滴。   “你,受伤了?”   “没。”段炎道。   刘青侬疑惑地看着湿了一团的被子,再看看段炎。   “这个,会试之期已过,青侬你,不如等到下次。。。。。。”段炎不敢看刘青侬,只垂着   眼,等着刘青侬反应,这回本想帮他,奈何反而受他连累,段炎很愧疚,自己随不参加科考,但   也知道读书人将它看得多重。      沉默一会,才停刘青侬失落道: “教主不必自责,大概命不该我吧。”   听了这声教主,段炎更加自责愧疚,又想道歉,又觉得不该再呆在他面前。刘青侬留了神,知道他开始自责,笑道,“段兄当真不必如此,读书为了求道,也不完全只为科考,再者,天下之   大,莘莘学子和其万千,其中又有多少是考了一次又一次,此次随是时运不佳,但也不是再无退   路,三年后再考,也不是不可。”      “青侬,我。”段炎拉住刘青侬的手,突然就明明白白告诉他的心思,试探了几回,他知道刘   青侬不是全无察觉。      “你,还是先把水杯放回去的好。”   段炎用了内力,将水远远飞出,被子稳稳落在桌上,刘青侬正暗暗佩服,只听段炎道:“下回   一定帮你取得功名。”      刘青侬笑笑,手被握着抽不回来,“功名一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过于执着,反而烦恼。”   “那,我对你的心,我对你的心。。。”      刘青侬没想他这时候说出来,又尴尬又羞愧,左右不知如何是好,正踌躇该作何回应,段炎以为他为难,急道:“我定会全心全意,一辈子对你好,全我天星教之力,定能护你一世周全。”   “这个,”刘青侬别扭的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反而被握得紧了,“段,段炎,可容得在下考   虑一二?”      “恩。”段炎鉴定点头,不再看着刘青侬,只盯着被自己扎着的那只手,细白嫩长。   “我说,我需要考虑一番。”刘青侬见着人没动静,忍不住提醒。   “现在考虑,然后说。”段炎不再盯着手,将脸转到一边,刘青侬算是明白了,这人是要他马   上考虑好,人就在这等着结果,怕是不接受他说不。      “咳咳,段炎是家中独子?”   “是。”   “若你与我这般纠缠,怕要愧对哪家女子了。”   “段某只说与你相好,便万万不会迎娶哪家女子。”   “日次这般,贵教的基业无人继承,刘某怕要背负一世骂名。”   “我天星教人才辈出,怎会连个接手的也找不出,青侬不信我?”   。。。。。。   刘青侬终于沉默,是该好好地想,此事轻慢不得。       25 25、第 25 章 ...   坐在马车上,此时他们正要前往望月山庄,刘青侬哭笑不得,那日没能拒绝了段炎,那人强   硬,虽不逼他,只那架势,弄得他开不了口说不,自然算是半推半就认了,倒也没想爱或不爱喜   欢或不喜欢的问题,他的同窗好友不少,没人给他与段炎同样的感觉,再者,书院花楼,看的也   多,长长久久的却没见过,那般关系亲密的,也结了比旁人更不一般的情谊,即便哪日散了,相   较起来,也与旁人不同,只是不免心里忐忑,既应了他,自然要亲近,只他那暗疾,不知到时该   如何面对。不过这许多天来,本以为段炎会越发与他亲密,谁知正好相反,那人反而不见身影,   最多用饭时候见着面,话也没多说一句,问了同行的桃长老,只说他没有大事急需处理,刘青侬   疑惑起来,这般算是,蓄意躲避?      段炎当然是蓄意躲避,虽然他也不想,不过谁让他心里有鬼,想着刘青侬这算是允了他,时时   刻刻脑里都是那龙?阳图解,当下臊的不敢见人,总觉得面前所有人,都看见自己脑袋里那下流   想法,而见了刘青侬,更是血脉喷张,眼里的两人,都是赤条条光?裸?裸的。      车马颠簸,那群刺客目前还未查出来历,到翰阳,只带了两个影子,即便如此,能正面与段炎交手,已是不简单,何况还能让他们查不出来历,便更要小心行事,原本待在京城,大庭广众之   下,料想那些人总要有所顾及,可当等到天明,左邻右舍却没一人听见打斗的声响,段炎便决   定,立即起程前往望月山庄。      经历了那天的刺杀,刘青侬对这次突然启程也没有多问,虽然先前那般说与段炎,可是闲暇也愧疚,不知回去如何交代,老爹正盼着他光耀门楣,不过又安慰自己富贵有命,在路上消磨几日,也就渐渐释怀。      到了汾河地界,一行人终于放松下来,慢慢悠悠往望月山庄,刘青侬看着前面骑的高头大马,艳羡不已,也央着人教他,段炎当然想着要教他来着,可自进了汾河境内,天是越来越干,走了两三日已难见红绿,放眼望去,天是灰蒙蒙的,山是光秃秃的,一阵风吹来泥沙扬的满头满脸,刘段出身临州,整个华南数一数二的福地,自己一直习武倒还好,刘青侬一介文弱书生,这小风一挂估计刘没影儿了,还骑什么马,这么想着,也不应他,其他人见头头不发话,也当没听见,刘青侬落了个没趣,又钻进车里看棋谱。      汾河穷啊,汾河的水都都是黄的泥浆子一样,自古没清过,穷山恶水不出小偷出土匪,虽然挂   着望月山庄的旗子,这五日,已经被第三波土匪拦上了,刘青侬头一回见的时候,又是紧张又是   新奇,又觉得受了圣人教诲,自己理应站出开教人从善,不过还没轮到他打开车门,外头已经打   起来了,然后被段炎按回车里也没看见最后怎么处置的那帮匪类。第二回是在夜里,等他醒来,   桃长老已经指挥者手下善后,刘青侬这才惊疑,每日为他端茶倒水的文弱女子,腿上居然绑了两   把刀。      “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段炎当然不认为这很烦人,相反,他觉得很有意思,在来汾河之前,他这一教之主,还真没遇   见抢劫这等江湖人必不可少的桥段情节,而且他人在车里,外头怎么闹都有人出手,自己只等着   看热闹就是了,最好就这么每天来个三四波,耽搁着正好把武林大会给晃过去,要知道,到了望   月山庄,免不了要跟人招呼,他很忐忑,又怕自己已不小心露初窘态让刘青侬觉得他很丢脸看不   起他,干脆不去吧,他还真不能让人把天星教当真划进魔教行列,除了武功外,他的名声,已经   很不好了。      带头吆喝的人个子高高却相当干瘦,留了一圈胡子,大概许久不曾打理,凌乱不堪还沾着厚厚的灰尘,“匪贼应该又高又壮腰圆膀粗才对呀!”刘青侬想,衣裳看来很久没洗,已经看不出颜   色,“不过后头跟着的几人道有点儿强盗的架势。”偷着车窗缝隙看,那人光着上身,精壮蛮   实,那一圈络腮胡子也很粗犷。      “汾河土匪为患,朝廷为何不见清剿?”刘青侬掌着车框,“这些人如此蛮横,怕是听不进圣   人教诲!”被那明晃晃的大刀晃了眼,刘青侬很是感触地摇摇头,决定不多管闲事去教化他们弃恶从善。       26 26、第 26 章 ...   玉老头吩咐儿子去望月山庄给段炎当牛做马,玉逍遥恭恭敬敬应了,一出门就屁颠儿屁颠儿吩   咐坠儿收拾,天星教总部在临州,这回上京本就只是为了刘青侬,身边带的,自然是能精简就精   简,桃长老虽然是教中老臣,人也精明,可毕竟管的是调教下属传递情报,照顾人的起居与外人   打交道,还真不如玉长老,玉逍遥当然知道老头子的想法,武林大会,除了比武论剑,当然免不   了人情周旋,倒不是怕与人动武,只是到时门派之间难免不服气的,手上功夫比不过,嘴上偏不   饶人,教主若与这种人计较,自然是失了身份,可桃长老平时还好,只是遇到与人磨嘴皮子就起   急,一急就忍不住动手,怕反而弄得不好看,他玉逍遥,自然就是去挡那些动口不动手的。      武林大会啊,还真没参加过,何况他还真挺高兴见他们教主的,在教中二十多年,虽然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但他居然这么多年才见他的庐山真面,一想到被教中上下奉若神明的段大教主跟个男人在一起,他就忍不住乐。他是真乐,想到就乐,还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不过他武功还真不知有多高,教里没人想反他,还多少有点儿原因。   “坠儿啊,咱教主,应该已经抱得美。。。男人归了吧?”   小厮连忙点头吗“那。。。那是。。。。当然。。。教啊 。。。教。。。”   “恩,你也觉得教主武功高强对吧?”   。。。。。   “教。。。教。。。教啊。。。。”   “恩,你也知道教主的九寒拳练到第八层了?”   “公子。。。。我。。。”我想说的是教主英明神武。。。。。。   “我练了十五年也才练到第六层啊。”   “公子。。。公子。。。”   “你是说你家公子没用?”   。。。。。。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   “公子。。。很。。。”坠儿狠狠锤着自己的大腿,“很。。。很啊。。。厉害。。。”   “恩,你家公子当然厉害!来,给说说你家公子怎么个厉害法?”   “公子。。。功。。。夫。。。”   “你家公子果然英俊潇洒是吧?恩。”   。。。。。。我只是想说你武功高强。。。   “还有呢?”   “公子。。。”   “恩?还是临州一枝花?”   。。。。。。   “也是,咱们教主都段上袖儿了,临州的姑娘小姐们,就靠你家少爷我一个人来安慰了,哎!   任重而道远啊!”   。。。。。。我什么都没说!   “坠儿果然是我的好坠儿,已经开始同情我了,不过不用为我难过,你家公子一定不负重   望。。。定要帮那纤弱美人儿们拾起破碎一地的心。。。”   。。。。。      坠儿没听他絮絮叨叨,因为家里养着的鹞子已经飞到马车外,正扑遑遑找地方停,坠儿伸了手臂将它抓进来递与玉逍遥,玉逍遥展开纸信看了眼,叹气道:“你家公子果然魅力不可挡。”然后拉开车门对车夫道:“前面寻个地方休息吧。”   坠儿不解地看着玉逍遥,这才走了多久。   “林弯弯追来了。”   坠儿了恍然大悟,那位林姑娘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啊,听见武林大会,哪有不去凑热闹的,林公子有事不能去,自然跟着他们了。      还好没多久就看见个茶寮,马车停下来,玉逍遥下了车,茶寮已经坐满了人,坐不下的,都在书下了面找了个地方站着。   “少爷。。。”   “大概都是去望月山庄的吧。”那些人要么腰里挎着大刀,要么手里提着剑,旁边树下栓了不   少马,到没有像他们一样坐马车的。“就这吧,等着林弯弯,下午估计就到了。”坠儿听了话,   立马下车进茶寮,看能不能给玉逍遥弄个位子,车夫将马车赶到一边给找水去了。玉逍遥左右看   了看,先来的人已经骑着马要走了,“那是?”不经意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眨眨眼,果然没   看错么?那书生的失了踪的小侄女儿,怎么在这?   玉逍遥上前,“刘,刘姑娘?”   二丫当然不以为人家再叫她,只见那人走到面前,原来是见过的,“大老爷?大老爷!”二丫   大叫一声吧玉逍遥吓了一跳。   “咳咳,你怎么在这儿?”   “大老爷?真的是你?”二丫想抓住他,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还是没抓上去,“您也是要去   京城么?”   “京城?”玉逍遥迷惑,这是一旁一形容妍丽的女子道:“小女子文眉,不知公子是?”   “哦,在下玉逍遥,姑娘与刘姑娘一起?”   “是,我要回京,二丫要去找他表叔,这才结伴同行了。   “你们上京,是从这方向走?”   。。。。。。   话说起来,文眉今年二十有一,已不是无知少儿,可她一早出门跟着戏班,后来被买下,也是有主事的同行,走哪停哪,用不上她说,这一回跟着二丫两人都是头一回做主出远门,虽出了临州一直走大路往京城,可走的久了,难免疑惑,这一疑惑就去问人,偏偏有那坏心眼儿的,见文眉长的漂亮便逗一两句,最后十个人指了八个方向,她们还挑着看上去最正经的听,兜兜转转快一月,到这了,见一路人挺多的,估计就是上京的路,先前吃了亏,这回干脆不去问人,见了玉逍遥,更确定是走对了,可被他那么一问,又感觉是不是有问题。      “大老爷也是上京么?带上我吧。”   “我。。。我。。。我们。。。。不。。。上啊 。。。上京。”坠儿找了座要了茶,一回头见   玉逍遥正与人说话,一看,啧啧,这不是上回那谁么?   “不上京?那是。。那是。。”   “你上京就是找你表叔去么?”   “我表叔上京赶考去了,我找他去。”   玉逍遥沉吟一会,道:“你表叔人已经不在京城了,这会我们,正是要与他,还有段公子会和。”   “真的?”二丫惊喜道:“大老爷带着我吧,我。。。我有银子,不吃你们的。”二丫忙忙从   衣裳里掏出几块银子,又掏出一个袋子,“你看,我给你银子也行,求大老爷带我去找表叔。”   “你表叔与我也是至交好友,你要找他,玉某自然带你一起去见他,怎会要你银两,快收起   来,不然该要向刘兄请罪了。”玉逍遥笑道。      “谢谢大老爷,谢大老爷。”二丫总算高兴起来,玉逍遥这才对一边的文眉道:“那么文姑娘   你。。。?上京的话,走错方向了,从这回去,再往东走一百里再往北。”      “还请玉公子好心,这一路被人欺骗无数,文眉再不敢独自上路,还望公子带上文眉,小女子   感激不尽。”说着行了膝礼。      玉逍遥摸摸鼻子,“我们这是要去望月山庄,到时候姑娘还不是独自回京。”   “到了望月山庄,总有人上京去,到时文眉在另作打算,看谁能捎带一程。”   “也好,我们正等着林姑娘,到时你们共乘一辆马车吧。”   “谢公子。”       27 27、第 27 章 ...   “枣树真多!”刘青侬眯着眼睛,外头黄沙扬起来漫了老高,路边上错错落落的,都是长着长   刺儿的枣树,路上人多起来,大约快到望月山庄了吧。段炎闭着眼,像是在冥想,刘青侬想着,   练武大约也需悟性的吧。      马车嘎吱嘎吱作响,五辆车还剩三辆,其中一辆在路上还被石头磕着,轮子有点不听使唤,“这望月山庄不是挺近的么?怎么还不到?”刘青侬已经十分无趣,从临州到翰阳,一路风景如画,能看山能看水,路过城镇还能尝些小特产,这汾河境内,可真是。。。。。。刘青侬想了一下词汇,果然不适合他!   “教主,玉小子来迎接了,问要不要换马车。”桃长老隔着车门问。   “不用。”   “前面是哪?”刘青侬忍不住问。   “一个小镇,叫马来镇。”   “长老说玉公子已经到了吗?”   “前面就是望月山庄,临州道这,比从京城要近。”   扇子收起来了,刘青侬点头,“武林大会看来十分隆重,来来往往的,看着都是武林高手呀,玉   公子也要参加比武么?”      “不一定,这次并没有说明大会的目的,只是既然有少林武当鼎力支持,一定有道理,定智大   师可是德高望重。”   “定智大师是谁?”   “少林现任方丈。”   “哦。。。。。。”   果然不几个时辰就到了望月山庄,刘青侬下车活动酸麻的胳膊腿,望了一眼,“绿树环绕,一路走来,看着这,也算奇景了。”      望月山庄占地百顷,讲几十里外的河水引过来,绕了庄子一周,庄里的花树草木都被灌溉的郁郁葱葱一片盎然,在这一目荒凉的地方,真真犹如人间仙境。      “段教主,有失远迎,见谅见谅。”段炎刚下车,便见一中年迎上前。段炎不动声色,明显是   不认识。      “教主,这位是望月山庄长公子周麒。”玉逍遥道。   “哪里。”段炎依样向来人拱手道。   周麒笑道“庄里已经准备好住处,教主舟车劳顿,先稍作休息,晚上再为家主洗尘。。。。。。”      看着这名叫周麒的,四十岁上下,居然还称作长"公子’,刘青侬警告自己,不要去嘲笑人家,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周麒与段炎并排在前,刘青侬随后,身旁是摇着扇子的玉逍遥,周麒边走边向段炎介绍庄里的风景特色,段炎只不时点头也不说话,刘青侬是外人,人说什么也插不上嘴,只看着前面肥滚滚的身影迈步子,“大约是出汗了?这时候穿黑衣服的确不凉快。”      “段公子。”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一纵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中午就能到   的,可是一顿好等。”林弯弯手里提着一大串葡萄,没等着段炎的回话,笑道:“我先把葡萄给   二丫去,待会儿再说话。”说完踢踢踏踏走远了,段炎皱着眉,刘青侬想追上去,又见这么多人   在,追着一个姑娘跑的确不好看,只急急道:“二丫?”      玉逍遥知道他心思,安抚道:“来的路上碰见刘姑娘,说要来找你,便带上路了,这会跟林姑娘住一个院子,稍后便能见着了,刘公子不必着急。”      “多谢玉公子。”刘青侬连忙道谢,玉逍遥看见段大教主的眉毛已经皱成疙瘩,假装轻咳一   声,开始望天。   “段教主,请。”周麒右手一引,这才往院里去。      二丫又把脸洗了一遍,头发是文眉给她梳的,来的路上,之前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已经被看   不过眼的玉逍遥命人给换下,这会被归置出来,也能出去见人了,听说刘青侬已经到了,二丫对   着铜镜上上下下照了一圈,看哪哪美,想着去见刘青侬,雀跃又羞怯,表叔会不会觉得她这么打   扮很怪?文眉只当下女孩穿上新衣裳兴奋,也没多注意刘二丫,只一旁开始施脂抹粉的林弯弯,   让她上了心。路上听玉公子的意思,段炎与刘青侬一起从京城过来。至于段炎的教主身份,先前   从杜鹃与那不知所踪的还没拜堂的相公的对话,大约猜到一点,段公子是江湖人,至于什么样的   江湖人,又不甚清楚了,现在看来,那人不但家财万贯,还是身手不凡,难怪当初她以身相许却   连面也见不到,这林弯弯,怕是怀着跟她差不多的心思,不过,“男人么,她一个黄毛丫头,猜   心思的能耐不能跟自己比,现在又能见着面,机会就要多得多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看   看,那人究竟什么脾性,才好其所好。”轻轻梳着发梢,这梳子刚刚给二丫梳过头,上面的花   纹,还真是雅致。      知道今天段炎就能到,林弯弯一早给自己打扮的的好好的,先前一直与玉逍遥说话,也没怎么在意,一到望月山庄,发现这叫文眉的女人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看着很是让人不舒服,可她林大小姐又不能放□份跟她过不去,要不是二丫跟这女人住一屋,她才懒得过来看那张脸,哼,听下人们说,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      “二丫,裙子别勒得太紧了,难受。”文眉知道林弯弯正斜着眼睛瞟她,也不在意,起身帮刘   二丫整衣裳。      “你不是会京城么?怎么还赖在这不走?”二丫到时是故意刁难,她问的很认真。   林弯弯撇嘴一笑,“若是盘缠不够,我可以送与文眉姑娘的,不必跟我客气。”      “哪里,林姑娘的盘缠,还是留着买胭脂水粉的好,那些东西我不怎么有用,到可以省下来当   盘缠的。”也不看林弯弯,只掰过二丫上下打量,“恩,果然不错,打扮一下,总算能看了。”      林弯弯一开始没听出来,正想着这女人想要留下,照的这什么烂理由,这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这女人是说他长得难看,不擦胭脂就不能见人?”气的正要跺脚,那两人已经出门去了。刘二   丫急着找刘青侬去,她也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虽然看见林弯弯好像生气了,可是,她们本来就要用胭脂的呀!       28 28、第 28 章 ...   “表叔!”半路上就见了刘青侬,二丫高兴的叫起来,双手抓着裙摆,这么长的裙子,跑起来   十分不便利。   刘青侬松了口气,又马上严厉道:“爹说找你找不见,小小年纪,这般疯闹,果然家教不良,妇道人家,传出去,如何得了?我不管你,自己回房反省去。”说完又往回走。刘二丫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   “表叔!表叔!”又跟上来。   刘青侬止住步子,“我让你回屋反省,没听见么?若不听教化,便休叫我表叔。”   “表叔!”刘二丫一气,大叫一声,只听哐当一声,廊沿上的花盆掉下来,正好砸在刘青侬腿   上,刘青侬当下摔在地上,疼的直咧嘴。   “没事吧表叔。”二丫要去扶他,被文眉挡住了,道:“赶紧喊大夫去,别拉他,小心伤了骨   头。”      这回来的快的还是段炎,待反应,刘青侬已经躺在床上,夜西子风风火火跑过来,让段炎帮忙把裤脚挽起来,骨头没伤到,腿上到是青了一大块,血淤在里面,化瘀之前,走路怕是不方便。段炎看着白腿上淤青一大块,有些心疼,又觉得这样挺好,他可以天天来帮着抹药。      “表叔!”二丫这才跑过来,后头跟着文眉,两人在门外被拦下,二丫大喊大叫,吵得刘青侬   只想剜耳朵。   “让她进来吧!”   “表叔你没事吧?”二丫一来就抓住刘青侬,文眉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素白的脸,一件绿色衣   裙,配着翠绿翠绿的耳坠子,很是好看。段炎冷眼看着二丫与刘青侬,不说话。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刘青侬皱眉,这是在人家地方做客,二丫的风度,太失教养。   二丫委屈,“我急着找你,走了那么多路,表叔你一见我就骂,过分的很。”   “你。。。。。。”他想说,你找我干嘛,又看一眼段炎,惭愧道:“让你见笑了。”   “无事。”段炎很不喜欢刘二丫,先前明明不讨厌的,这么这次一见着,就莫名其妙的厌恶起   来,“难道也是嫌她没教养?”      “这位是?”还是刘青侬注意到文眉,问。   “小女子文眉,见过刘公子。”文眉说完行了膝礼。   “文眉?”   “表叔别理她,就是她丫鬟害死我哥的。”   “那怎么。。。。”刘青侬说了一半又忙到:“小孩子不懂事,姑娘别见怪。”   “不会。”文本么笑笑,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段炎,不再说话。   “刘公子需要休息,两位请回吧。”夜西子见段教主一动不动,估计有点不耐烦旁人在一边,   遂帮忙赶人,二丫与文眉听了,说了几句往外走,走到门边,见段炎坐在一边没动,二丫道:   “表叔要休息,你走吧。”      段炎皱了眉,人没动,二丫急道:“表述要休息,你明天再来吧。”   “走吧,大人有事,小孩别胡闹。”文眉见不对,拉着二丫就往出走,二丫不干了,扯着嗓子   大叫:“他怎么不走?怎么让我们走。。。。。。”   刘青侬长舒一口气,柔柔太阳穴,难堪地瞧着段炎。   “疼么?”   “还好。”刘青侬伸手,正好搭上要查看他伤痕的段炎的手,轰的一声,两人都僵住,手也没   想起抽回来,就这么别别扭扭对持着,刘青侬突然眼睛就只盯着段炎的嘴了,形状很好,干干   的,没裂也没口水,胡子剃的也光生。。。。。。      “我大概,干了件蠢事。”刘青侬闭着眼睛,段炎的舌头正在他嘴里翻搅,“再这么下去,口   水该流出来了吧。。。。。。”刘青侬想着,自己果然冷静的过头,段炎的气息已经不稳了,可   他愣是没什么大的感觉,只是嘴里被这么有舔又吸的,挺怪的。   门嗑的一声,被谁轻轻合上了,这才想起来,夜西子刚才还看着呢,刘青侬脸唰一下烧起来,段   炎更厉害,一晃直接不见人了。      “别闹了,真难看。”拉着二丫,二丫想挣开,文眉干脆甩开她的胳膊,“去吧去吧,不招人   待见,自己寻没趣去。”   二丫跳脚:“表叔他什么意思?他就不管我了!”   “你这讨人嫌的,人家凭什么管你,你是他女,还是他儿啊?”   “你。。。。。。他是我表叔!”   “亲叔叔也说不管就不管,人家又不欠你,害的我也跟着丢脸。”文眉扯扯被揉皱的衣裳,黑   着脸。      “是你自己赖上来的,若不是我,你不知道丢什么地方去了。”二丫也拉长脸,她现在谁也不   怕了,连大老爷她都不怕,这些人,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厉害!      “我赖着?你抢光了我的私房,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刘二丫,不管你使的什么妖法,若不是   我,你一个乡巴佬丫头,身上那么多银两,不是偷的是哪来的?不定早就被官府抓紧监牢了。”      “去衙门告我呀!”二丫哼笑,“我表叔在这,看谁信你的。”   “死丫头,别跟我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二壮怎么死的?”文眉揪着二丫的脸,低低道:   “小心被鬼跟上。”说完站起来,又一笑道:“哎哟,忘了,还有我那可怜的丫鬟杜鹃,不定就   是你这毒丫头害的,你那倒霉哥哥,倒也不算冤枉。”      二丫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冲过去抓她的头发,文眉突然转过来,道:“我要是有个大病小灾,   那就是你害的,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看你表叔还理你,刘公子心慈仁厚,你猜她认不认个妖   女当表侄女儿?”      听了她的话,二丫放下手,一抽一抽哭开,文眉这才满意了,摸摸二丫的头道:“哎,你看我,就是被气着了,刚才说了些胡话,一路上相依为命,咱俩才是一伙儿的,我不过是想帮你,你看,刘公子是体面人,你刚才大呼小叫,让这山庄主人怎么想,要是一生气,把咱们都赶出去,不是把你表叔连累了,他也是为你好,让你反省反省,这可不是你那乡下地方,要有个样子,别让人瞧矮了去。”      “真的?”二丫醒一把鼻涕。   文眉翻个白眼,“听我的,要有规矩,看哪个姑娘不是知书达理,是我,看着你这么疯疯癫癫也   烦,别连个下人丫鬟都不如。”   “我知道了。”二丫摸一把眼泪,媚娟在就好了,谁让她要给弟弟讨饭。       29 29、第 29 章 ...   傍晚也没人见着段炎,周麒亲自来请人,说已摆好宴席为段炎接风,就等着教主大人移步,可   桃长老与玉逍遥到处找,硬是没见着那人的踪迹,林弯弯过来转了两圈,又失望的走了,就在玉   逍遥想着编个什么说辞糊弄的时候,周纪远派的人来传话,说他们教主在主厅与庄主说话,让他   们早点过去,刘青侬瘸着一条腿不想凑热闹,桃长老也不喜欢一群人凑在一起说胡话,便推辞要   照看刘青侬,让玉逍遥一人过去了。原本好好的人,进了望月山庄头一天就瘸了,主家本就惭   愧,哪还能说人家不给脸,何况段炎才是主要的,见请不动这两人,小厮虽然觉得未给他家主子   脸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到是刘二丫,本来要跟着林弯弯去的,结果到了那,发现刘青侬没来,一问才知道,他是腿伤不好走,留在院子里用饭了,这里的人二丫都不认识,干脆又跑回去找刘青侬,林弯弯一门心思看着段炎,自然不管她。      段炎冷着一张脸,只不是与周纪远搭两句话,完全符合人眼中一教之主的架势:冷酷,威严,   不苟言笑。文眉在琢磨,这样的人,大概会喜欢什么样儿的女人,太温柔燃不起来,当然也不能   当个冰山美人,要不热情一点?她好像不太擅长,瞟一眼林弯弯,倒是她还能热情的起来,就是   不知道把不把握得了限度。      段炎俨然成了两个女人眼中的红烧肉,尽管这红烧肉此时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屁?股。   下月初一就是武林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请来的人,大多住在镇上,只有十几个,身份不同,住在山庄里,段炎到不是像少林方丈什么的威望高资历老,只有一点,他武功高,不放在这些老资历面前,都不放心,段炎无所谓,反正山庄可比马来镇方便舒适得多。      宴会说的是给段炎洗尘,但在坐的也不少,都是提前已经到的,虽说住在马来镇,还是被主家请来,以尽地主之谊,在一群扛惯了棍棒的人中间,文眉与林弯弯就不同的多,练武之人,哪怕女人,不说长相如何,眼睛里总有一股强势,林弯弯出身商贾世家,又是老来独女,家里自然娇   惯,不过虽然性子傲些,到没被惯成无法无天的地步,再者总算是大户人家,女子总要些教养风   范,在人前,林弯弯一副淑女闺秀的模样,惹得一干年轻弟子频频注目,文眉更是颠倒一大把神   魂,她的模样本就比林弯弯好,加之会打扮,不清不艳恰到好处,举止更是有一股引人的气势,   一个眼神一个侧脸,就让没见过几个女人的江湖弟子迷糊起来,文眉看着对着她痴呆的,暗里嗤   笑,癞蛤蟆也想吃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衣裳都不知道是洗过多几的了,也还有心思胡思   乱想,不动声色观察一圈,果然只有段炎青年才俊并家底丰厚。      文眉从小在烟花地里打滚,看人自然习惯先看衣冠,且实话说来,武林门派中,手里有油的,还真就那么几个,这一比较,文眉更坚定赖上段炎,红尘里面不长久,文眉知道,她已经不小了,只是同他一样想赖上段炎恐怕不少,文眉多少有点不安,虽然知道男人也就那么回事儿,可是,若她进不了正堂,而正房容不了她又该如何,这林弯弯,明显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想到二丫,文眉又才安心了些,那丫头,好像有点邪法,年纪小又好哄,不怕成不了事。想到此处,文眉温柔无限地将目光投向段炎。      段炎手把酒杯轻轻摇晃,他发现一个好办法,把玉逍遥弄到跟前,就没那么多人一个劲儿盯着   他看了,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愉快,有意无意的他让到并排,玉逍遥一身白衣,眉目轻斜,一举一   动无比的倜傥风流,虽然他气场强大,但冷着一张脸,老盯着他也没意思。      “周庄主,小生不才,有一疑问,庄主与几位前辈发放英雄帖,召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玉逍遥轻言巧笑,风度翩翩。坠儿站得老远,看着他大晚上的摇着折扇,无语。      “这。。。。。。”周纪远捋着胡子,俏看一眼钦怀子,道:“老朽知道,在座各位都同样迷   惑,不过此时事关重大,还是等个们各派掌门全全到齐再为大家解惑,这,也是定智大师,钦怀   子与老朽共同的意思。”      虽然在坐的都心有不服,可周纪远搬出少林方丈与武当掌门来,即便心有不满,也不再说什么,玉逍遥也和气剥着葡萄皮儿微笑笑,好似刚才的问题不是他提出来的。段炎看他葡萄吃的模样,疑惑起来,“难道这葡萄很甜?”忍不住也摘一个,“真的好吃的话,拿些给书生去。。。。。。”玉逍遥余光看着段炎动作,心里的冷气渐渐散去,“教主可能已经有所应对,   看来不用交代在这儿了。”      周麒见气氛一时冷起来,连忙打着哈哈,周纪远也放下话题,将段炎跟所有人介绍了一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段炎挂上笑脸,僵硬的做开表面功夫,还好没人看出来,段炎很得意,他果然进步良多!众人慢慢调笑起来,互相敬了酒,又开始海天胡地吹起牛。   “。。。。。。当真有那等好本事?”   “那是当然,你有所不知,那日若不是大师兄。。。。。。”   段炎不能走,无聊的将在坐的武功评了个三六九等,“恩,都打不过自己。”   “听说了没?天星图谱被找着了。。。。。。”   “。。。。。。道听途说不可信,什么天星图谱,传说出来唬人罢了。。。。。。”   玉逍遥当然听见了,貌似不经意地暗瞟段炎反应,没有任何异样,勾勾嘴,继续剥葡萄。      “。。。。。。这位兄台言差了,既有天星图谱一说,便不会空穴来风,家师曾无意间说起,   天星图谱,是确有其事的。。。。。。”       30 30、第 30 章 ...   汾河干旱,水喝起来都涩涩的,望月山庄再怎么大方,拿出的东西,也讨不好林弯弯,大小姐   脸色极其不好,一眼瞪着玉逍遥,玉逍遥假装不懂,一颗一颗剥着葡萄皮儿,说起来,这东西不   是个多么稀奇罕见的东西,可在汾河,就翘的紧了,玉逍遥心里颠儿颠儿的,看林弯弯吃苦头他   就很爽,“这是为什么呢?”玉逍遥也疑问,“难道我真的很恶劣?”想了想又否定了,这大小   姐太不知好歹,仗着林功栬的关系在天星宫架子端的比天都高,林功栬直呼段炎名讳的时候都和   声和气的呢,“我果然是在为老爷子不值啊,他们教主可是被那帮老爷子捧成天王老子了的!”      “姑娘这是不合口味?”那人坐的不远,方才一直盯着林弯弯,见她闷不吭声在生气,轻言轻   语搭气讪来。      林弯弯瞟也不瞟他,她林大小姐,这回可被怠慢的很了!那人见人家不搭理,也是来气,从来还没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就算是个无知女流,也该看清他是谁,他武当掌门首席弟子可不是什么不知来路的野小子!一旁听见他搭话的,都憋着气瞪着看他笑话呢,狠瞪着林弯弯的双眼就要冒出火来,林弯弯终于受不了,没好气的转过脸:“你是?”      那人听出她语气里的轻慢,哼一声,道:“在下武当掌门首席大弟子,沐姚。”   “哦。”全无感觉的转过脸,沐姚正被他气的要发难,只见她似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脸面对   他,问道:“武当厉害还是天星教厉害?”      这一问,听见的人都静下来,等着看他怎么说,这可是个比较不能问的问题,虽说个个门派之   中,私心里都觉得自己一边更厉害,可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场合里,都要一边互相恭维互相攀   比的,玉逍遥终于觉得,这女人,真该好好处理处理。      要换个时候换个地方,沐姚还是会折中找个说法给滑过去,林弯弯是个女流之辈,对江湖事又一知半解,随他怎么说都行,可这一回,他不乐意,天星教?他当然知道,几十年前冒出来的新门派,虽说门派这种东西,一会儿能冒出一茬,过一会儿又能消失的一个不剩,天星教能存在几十年,也算长久的了,可这长久,与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少林武当比起来,可就是个刚出月的奶娃   娃,小辈中的小辈,他沐姚根骨奇佳,又是武当掌门大弟子,辈分高,武功好,也年轻,偏偏那   帮老头一说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总把段炎说的跟个天仙似的,就连他护短护的要命的师傅,把他   跟那人比较的时候,都是不情不愿的不予评论,但那眼光明明就说,他是比不上段炎的,虽然这   点他师傅自己都不想承认。      看着闲闲晃着酒杯的段炎,沐姚不平,他的辈分,顶多跟自己持平,居然与高他两辈的定智大师平起平坐,往常只听那人的名号在长辈们中间提起,从未见过人面,今日一见,发现段炎可能比他们说的还小,在师傅的口中,他们是同辈的,所以他觉得年龄应该也相差不大,自己二十有   七,但是段炎一看,顶多不过二十一二,年龄不算什么,可他已经是一教之主,听说天星教还被   造的富丽堂皇,那么就是家财万贯了,上天真是不公平,不是谁都能摊上个好爹的。      想到这里,沐姚笑笑,“这种事没有可比性的。”   “怎么说?”   “你说老虎厉害,还是泥鳅厉害?”   林弯弯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众人听了,都转头看段炎和钦怀子的脸色,两人同坐一排,钦怀子和和气气噙着笑,段炎没反应,还是闲闲晃着酒杯,玉逍遥没被使眼色,当然要一表忠心了,一弹葡萄皮尔,抹了抹嘴,笑道:“原来武当山建在水中?玉某无知居然从未知晓,失敬失敬!”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拱着手,一旁人都哄笑起来,林弯弯愣愣的,还在想到底什么意思,又想沐姚说的老虎与泥鳅,终于恍然大悟:“哦,老虎在山上,天星宫也在山上,那你们就是在水里,水里能住人?你什么意思,哄本小姐?”刚一说完,又是一顿大笑,沐姚一张脸气的煞白,林弯弯以为自己被嘲笑,站起来一拍桌子,“沐姚是吧?很好,武当是吧,很好,回去我让爹爹派兵给你连锅端了,敢耍本小姐,让你看看后果,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算什么?派兵?怎么又跟朝廷扯上了?   钦怀子终于坐不住:“段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段炎,要知道,江湖人   最不喜欢与朝廷牵扯。   “妇道人家占占口水便宜,道长不必介怀。”      林弯弯哼一声,不再出声,段炎的台拆不得,只有玉逍遥眼睛深有含义的盯着沐姚,从上到下,又着重在胸部以及腿间溜一圈,又好似迷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到沐姚面前,恭恭敬敬一礼,“小生放肆了。”说完回身,十分敬佩的嘀咕:“教主厉害,这都能看得出来!”声音不大,不过因为没人说话,在坐的大多都听见了,有几个坏的,也学玉逍遥从上到下打量沐姚一圈,开始噗噗嗤嗤憋笑。      沐姚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所听见人憋笑,终于回过神来,哐当掀翻桌子,“段炎!居然说我是女人,欺人太甚,我要与你决斗!”      段炎看一眼身边的钦怀子,对方没有反对,那么,是得接受挑战了,不过往常的规矩,要挑战   他,得先过几个护法的手,护法不在,桃长老也让不在,“玉逍遥,你来吧。”   玉逍遥上前道:“教主,我的规矩是不跟女人动手的。”      武当大弟子,功夫当然不会差,玉逍遥的话,要赢,也不是不行,不过可能比较吃力,段炎这么想了想,面子问题,不能不在意,“那就坠儿吧”坠儿是影子出身,下一任的木护法,赢起来轻松多了。      坠儿听见教主点他,上前对沐姚一抱拳,道:“请。”   段炎的想法,别人可不知道,坠儿可是一身小厮打扮,很成功的,段炎得罪了钦怀子,得罪武   当。       31 31、第 31 章 ...   影子是段炎老爹一手建立的,其他什么来历,段炎自己都不是一清二楚,不过第一代是皇帝直   属手下暗部叛逃而来的,这点老爹生前告诉过他,不过至于叛逃的原因,就不甚清楚了,现在只   听从段炎调令,坠儿五六岁开始训练,这十几年来,人物从没出过错,不过段炎觉得,比起影   子,他更适合成为护教护法,眼前教里多是老人,未免以后青黄不接,作为教主,总要开始培养   新人,至于为什么未来的木护法就这么变成人家小厮了,段炎也很纳闷,不过要成为护法,都靠   他们自己表现,要怎么达成目的,就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了。   坠儿的武功路数很奇特,不,应该说没什么武功路数,招招直击重点,干脆利落。      。。。。。。。。。。。。。。。。。。。。。。。。。。。。。。。。。。。。。。。。。   。。。。。。。。。。。。。。。。。。。。。。。。   二丫一大早就过来给刘青侬端脸盆递头绳儿,抢了一干丫鬟的差事,刘青侬也没在意,小姑娘嘛,在家一直要帮忙的,一闲下来肯定不太习惯,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她自己愿意,就由着她。   “腿还疼不?”   “不疼,已经好了。”   “嘿嘿!表叔吃什么?我让她们给你做。”      刘青侬挑眼看看她,这不使唤一头使唤的很利索么?不过还是告诉她再等一会儿,等桃先生他们一起,二丫没说什么,又忙着帮刘青侬叠被子收拾换下的衣裳,刘青侬一阵惊悚,“她这是。。。。?还真闲不住?”      喝了杯清水,丫鬟来请,说早饭准备好了,让去厅里,来的时候段炎一行人被安排在一个独院   子,一个正厅,六间卧房,两间偏房,正够他们住,段炎出门带着大厨,平日里也就自己在院里   用饭,不去主家大堂,刘青侬正要进厅门,见玉逍遥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过来,黑了个眼圈,一双   眼睛更是没精神。      “玉公子,你这是?”   “嗨!”打着哈欠挥挥手,“别提了,昨晚打了一晚上,这才刚睡一刻钟不到,教主精神怎么   这么大。”   “打了一晚上?玉公子。。。。。。”刘青侬惊。   “不是我,我家小厮,哎!要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不能伤他,哪能那么久,你说咱小厮在   哪劳心劳力,咱当主人的,总不能落跑吧,哎,困死了。。。。。。”      玉逍遥一晃晃进去了,刘青侬也跟着,心里纳闷,“不是赴宴么?怎么打起来?”   其他人已经落座,段炎正位,右边第一是桃长老,下来是林弯弯,玉逍遥坐了左边第二位子,前面一个,自然是留给刘青侬的,二丫要跟过去把玉逍遥撵了,被文眉一把拉住按在身旁坐下,被狠瞪两眼。      刘青侬观察段炎,没什么不一样,精神也好,不过可能早起有点凉,段教主耳垂子有点红。   座上萎靡不振的,只有玉逍遥一个就连据说打了一晚上的坠儿,还站在玉逍遥身后等着伺候,一   点不见疲态,“打了一晚上的是玉公子吧?”      停了筷子,段炎抹嘴,道:“准备一下,送林姑娘回京。”   “是。”桃长老答道,林弯弯急道:“回京?我什么时候说要回京了?”   段炎没也不皱,起身要走。   “站住,我没说要回去,我不回去。”   段炎没理她,径直走了,林弯弯气的跟上去,文眉帮着二丫擦嘴,从未有过的温柔。   刘青侬不想回房,看着天气好,听丫鬟说往后就是花园,就想到园里转转,二丫亦步亦趋跟着,   刘青侬叹气,“我腿不要紧了,你自己玩去,不用跟我。”二丫一笑,不往回走继续跟着,刘青   侬只好让她跟。      呼呼吹着点小风,树叶擦擦作响,还好外头竹林当着,沙尘没被吹进来,说是花园,园子里种的多是矮树,倒有两个花圃,不过里头几朵小花蔫蔫的,没一点生气。   “。。。。。。你找我来就为这?”突然听见一人说话,声音里是极度气愤。   “我只不过。。。。。。”女子正要急着解释,这是却发现刘青侬刘二丫,两人停住,都转脸   看着他们。      刘青侬赔笑,“抱歉,小生无意偷听,刚好路过而已。”   那两人听了,一时没接话,刘青侬拱拱手正要走,那男的却道:“怎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女子也道:“公子留步。”刘青侬只好停下,那人上前,道:“不知公子怎么此时倒山庄做   客?”      “哼我表叔叔可是要当官老爷的,做客时给你脸面。”看见那男子眼里的轻蔑,刘二丫忍不住   道。   “哦?”那是那男子,笑了,“在下蓝消,并无他意,只是这里汇集的都是武林中人,其中有   些不讲理的,公子还是不要独自出门,免得碰上。”   “刘青侬,字卞才,幸会。”见人报上名讳,刘青侬只好依样道来。   只那女子道,“他们敢在山庄里撒野的,公子放心!”   刘青侬看她,蓝消笑道,“这位是望月山庄大小姐,周美美。”   “原来是周小姐,失礼失礼。”      “哪里。”周美美一笑,说不出的柔弱,刘青侬正想着怎么告辞,见那周小姐又看着蓝消,双   目含情,欲语还休。刘青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是打扰了人家幽会。再看看蓝消,却是无   事一般,“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青侬暗叹,郎无情妾有意,多情自古空余恨啊!总   算见了一回真人,野本里的才子佳人,会不会也有这么个开始。   “走吧表叔,你腿还没好,咱们回去吧。”      刘青侬顺着下,拱手道:“也好,周小姐,蓝公子,告辞。”   周美美这才给他一眼,微微一笑,“公子慢走。”   “她长的不好看,病病歪歪的。”   “什么?”   二丫一撅嘴,没再说。回头看一眼,已经不见人影。       32 32、第 32 章 ...   七月十一,各大门派已经齐聚,都在等着周纪远等人宣布武林大会目的,可是一等再等,也没   见人给个解释,只让大家再等等九华山素女掌门一宗,可是九华山掌门一直没到。   “庄主,大老远把咱们叫来,就是为这大眼瞪小眼的?”   “枫掌门稍安勿躁,只等各门派到齐,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是到齐了?”   定智大师念声阿弥陀佛,道:“九华山缺席,怕是路上有耽搁,还望各位稍等片刻。”   “大师,”一人高声道:“若是九华山一直没来,咱们就这么等着?”“是啊是啊。”其他人   也跟着起哄。      “九华山昨日已经到七里坡,这会儿应该要到了。”   “七里坡到这多远?要来早来了,难不成,又跑回去了?”   “就是就是,一群女人,说不定呀,到了七里坡,发现肚兜忘穿了,回去取了,哈哈   哈。。。。。。”      周纪远脸上不好看,定智大师念声阿弥陀佛。   众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周麒嘘嘘跑来,附在周纪远耳边悄声道:“九华山遇袭,伤亡惨重,我已派人前去接应。”      周纪远皱眉,给钦怀子与定智大师一个眼色,然后轻声对段炎道:“段教主,借一步说话。”段炎与周纪远两人进了偏堂,玉逍遥也跟上去,周纪远看他一眼,见段炎表示不必避讳,方道:   “九华山一派在望月山庄门外遇袭,老朽以为,对方来头不小,定是有恃无恐,而这山庄之内,   定然已经混入内贼,情势逼人,为了江湖安危,教主可愿与钦怀子道长一道接应九华山一众?”      见段炎不置可否,玉逍遥想了措辞,道: “九华山赴望月山庄之约,途中遇袭,责任在望月山庄与九华山,与我天星教并无瓜葛,再者,若为江湖安危,庄主急招我天星教等前来,却又不远告知缘由,此是存心期满,人心难测,我等如何相信?教主万不能愿贸然赴险,将老教主一生心血付诸流水。”      “这。。。。段贤侄,此事事关重大,不是老朽有意隐瞒,而是。。。。。。”   “阿弥陀佛,非常时刻,庄主可向段施主说明一切。”定智大师此时也进了偏堂。   周纪远低头想了想,道:“原本打算等各派到齐,不过,事已至此,情势有人容不得老朽再隐   瞒,只好向大家一一道来。”说完侧身,四人出了偏堂,见他们去而复返,原本的喧闹立即平   复,看一眼钦怀子,对方点头示意,周纪远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老朽便向各位解疑,各   位远道而来,望月山庄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原来几月前,望月山庄得到消息,说朝廷有意介入江湖,恐怕一场纷争不能避免,庙堂武林一向互不两犯,虽时有清剿门派的风声,不过到底不见行效,望月山庄一向德望威高,又是行效中   庸,自然觉得传言是听风见雨了,谁知才过两日,外面弟子又传消息说近日岭东一代,出现一些   不明身份的人,一看就是常年习武,可是行为路数全然不似华南武派,怕是别国混来的探子,就   是不知志在哪般。周纪远一听此话,便着人专行探查,没过过久,武当来人,请他一聚,这才知   道,朝廷确清剿有之意,不过目的全为两份天星图谱,朝廷要指派一人,权作盟主,统领各门   派,寻出天星图谱,不然,便由朝廷编制,或归农或入伍,或从商,总之再无门别教派,图谱一   事,再由衙门专人代寻。提出此事的,便是一个名号黑无常的大太监,听说为达成目的,那人拉   拢不少官员谏言,这才露出风声。而偨月国也是听信谣言,以为天星图谱再现江湖,纷纷进入华   南,钦怀子周纪远两人一番商量,又上少林寺见过定智大师,这才决定召开武林大会。      “我等的对策便是,推选出才德兼备之人,作为盟主与朝廷交涉,一来民不与官斗,既然朝廷   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图谱,不如我们自己选出盟主再做周旋,那黑无常既下下此等功夫,定然狼子   野心,存了天大的阴谋,二来,也好商量对策,设法向朝廷说明图谱一事,的确空穴来风,若当   真他们逼人太甚,偨月又一旁虎视眈眈,我等自然要团结一致,求一个天理!因此武林大会势在   必行。”      一时鸦雀无声,钦怀子上前一步,道:“在座人中已然混有偨月与朝廷的细作,此刻起,无周庄主,定智大师我老道我三人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山庄一步,违者全当奸细论处。”   周纪远接着道““其他稍后再做探讨,眼下九华山一派被袭,看来事情有变,我等首当其冲,便   是先解救武林同道,此等非常时刻,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老朽现行赔罪。”向在座众人包一   拳,又转身对段炎道:“段教主,如今业诸事已言明,可要与老朽一道接应九华山众人?”      段炎偏头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小令牌,道:“命坠儿与桃长老协同周庄主救人!”玉逍   遥接过令牌,递给坠儿,段炎已经快步往住处走去。      玉逍遥对一脸僵硬的周纪远道:“庄主放心,坠儿与桃长老皆为教中高手,合他两人,定能助庄主一臂之力。”周纪远还欲说什么,下面已经吵开:“天星教好大的脸面,周老前辈的面子也不给。”   “天星图谱?跟天星教又什么关系?”   。。。。。。   段炎已经不见人,留下的玉逍遥便接着众人口水讨伐,沐姚悠悠道:“天星图谱,天星教,玉   公子,是不是该让你们教主给大家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   玉逍遥摸摸鼻子,这些人见段炎走了都没敢拦一下,这会儿对着自己到正义凌然了。   周纪远不管其他人争论,只对钦怀子道:“救人要紧,道长早去早回。”       33 33、第 33 章 ...   望月山庄加强了戒备,段炎回到住处,见刘青侬正对着棋盘冥思,一旁蹲着打瞌睡的刘二丫,   暗松一口气,在对面坐下。   “听着前面吵得紧,明天是要比武了?”   执起棋子,“大概吧。”段炎耐心不够,走了几子,将自己逼进死路。   重开一盘,还是如此,放下棋子,对刘青侬道:“方才人多,沾了一身汗气,先去清洗一番,   你,先别走动。”   “好。”刘青侬干脆也收拾了棋盘,端进屋里。   还好庄里有事,一直烧着热水,段炎泡在水里,一边听隔壁动静,刘青侬屋里呆着,二丫絮叨叨抱怨绣花鞋把脚勒的疼了。      刘青侬一边听着二丫抱怨一边喝茶,身边带的几本书已经不想看了,闲着实在无聊。   “咦,玉公子,你这是?”   。。。。。。   “段炎,玉公子伤着了,伤药在哪?”      听见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是向屋里来了,段炎紧张起来,自己正光?溜?溜,全身上下一丝儿遮羞的都没有,可怜段大教主,一紧张连练了几十年的武功都忘了,轰一下站起来,忙着找东西往身上挡,刚抓一件衫子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往身上搭,那人已经推门进来,刘青侬一急,也没顾着敲门,进来就看见看见段炎站在浴桶边上,全身光?裸,手里抓着一件滴着水的外衫,双眼正震惊无措的看着他,刘青侬脸一涩,想转过脸去,可又下意识的,瞟上段炎腿间物事,被那形状愣了一瞬,段炎自然没错过那眼光,一时间心魂顿失,刘青侬转身退了几步,道:“有没有伤药?玉公子他。。。。。。”手里一痛,一个小瓷瓶砸进手中,刘青侬时时没拿稳,砰一声掉在地上,还好瓷瓶结实没有摔碎。      “抱歉,我先出去,你继续吧。”   刘青侬急急走了,留下段炎一人在那天雷震荡。“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想穿上衣服,发现手里的已经湿透不能穿,急急仍在地上,来来回回转了两圈,“衣裳衣裳。。。。。。这里。”拉下一件,正要往身上套,忽的记起自己刚泡进去还没洗,又扔下衣裳要入水,好死不死的看见自己的影子随着水波水里一荡一荡的,哪还下得去人,随便裹了衣裳,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再不敢出去。      玉逍遥手臂上只有手指长一点伤口,也不深,流了些血,因为穿着件白衣裳,看上去便有些厉   害,加之刘青侬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流个鼻血都当大病的人,更是当成个不得了的事,擦了药又   要去找大夫,被玉逍遥拦了。      “这点小伤,一会就好,刚才前辈气不顺,让他徒弟打一下过过脸面罢。”   “当真?可是流了这么多血。。。。。。”   “不是止住了么?”玉逍遥笑笑,“大不了吃些猪血补补就回来。”   见他这么说,刘青侬不再坚持,包扎下来,的确没再流血了。   “教主还在里面?”   “在沐浴。”   “哦。”玉逍遥沉吟一声。   刘青侬却在奇怪,怎么沐浴要这么久?又记起刚才所见,便不再想了。   直到晚上也不见段炎,连晚饭上桌,也没能将他请上桌,段炎躲在房里,禁止任何人入内,玉逍遥也只能派人守着,随时等候差遣。      而里面的段大教主,正全身裹着被子,卷成一团,“要不,还是出去吧?不然书生以为我生气了,之前已经做得很好!”      “不行,明天再说,还是出去!”猛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迅速整好衣冠,走到门边,“先看一   眼。”一手扶着门把,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看,“丫鬟一个,侍卫,一个。”又退回来,站在那里   苦苦挣扎,“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看了么!被看了,书生看见了,那里,那里,还有那   里!      不行!干脆地跳上床将被子扯过盖到头上,“知道了,都知道了。。。。。。”难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段炎觉得,自己是时候闭一回关了,这么下去,武功都要退步了,一想到刘青侬当时看着他的眼光,浑身都沸腾起来,又兴奋,又羞愧,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他还看见他那里,是真   的,他看见刘青侬往那里看,而且看了还转过脸去,段炎把手伸到腿间,摸了一会,干脆揭开被   子,脱光了研究起来,形状还好,不知道跟别人的比起来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侍卫接到一张来自教主的纸条,将饭食从窗户递入,任何人等,不得进入房内,有事门外禀告,或书面传递。      两日以后,依然不见段炎真人,明明已经建立起来,并且日益强健起来的勇气,猝然破裂,可怜的段大教主,又被打回原形。       34 34、第 34 章 ...   五日不见教主,玉逍遥很是纳闷,怎么突然闭关?难道教主的武功又到了紧要关口?这种时刻   突破,可不是件乐事,询问每日守着的侍卫,并无任何异样,“若到了紧要关口,教主合该吩咐   属下,也好护法,倘若实在不能信任,也要找个绝对安全之处,这。。。。。。望月山庄,又是   这正关节处。。。。。。”   “教主还在房里?”   “每日的饭食都有减少,教主并未外出”   玉逍遥点点头,都说他动不动就闭关,果然不假!   “教主,您在么?”玉逍遥同情一把自家老爹。   。。。。。   “教主,坠儿回来了,九华山上万份惨重,掌门素女被杀,现在派里事务由门下大弟子嫣然全   权做主,教主您看,我天星教该作何表示?”   “静观其变。”   “是。”玉逍遥摸摸鼻子,教主中气很足呀,不是在闭关?不管那么多,还是别再这杵着,还   得去看坠儿呢。   出来没几步,见了刘青侬,书生看上去心事重重,恩,想教主了?没这么快吧,教主的进度,   可一直看着呢,难道去京途中有巨大发展?没看出来呀!      “刘公子,你这是?”   “闲来无事,随便走走,玉公子找你们教主么?”   “恩,有事请教主定夺。”   “公子辛苦。”      玉逍遥笑笑,状似无意道,“教主武功高强,不过此时突然闭关,十分危险啊,都怪属下愚笨,居然未能一早堪透,为教主分忧。”      “段炎既然不说,想来自有考量,公子不必过于自责。”刘青侬也不明白闭关之类,听他说得   要紧,言语中又十分自责的样子,忍不住宽慰一句,可是私心里也开始担忧,不知道会不会真的   惊险万分。      “都怪我年少无知,若是那日桃长老跟着教主的话,定能有所察觉,教主定是不想让我等担   忧,这才不曾表露,如此,更是让玉某无地自容,唉。”      “这。。。。。。”果然江湖人是重情重义,“那日段炎回来,我正在下棋,还与他对过一   盘,不曾察觉哪里不妥,难道武功也会突然急进?”      “不无可能,之后刘公子便未再见教主了?”   “恩,有的话。”刘青侬脸有些发红,“便是见玉公子负伤,卞才取药,见他正在沐浴了。”   “哦。”玉逍遥想了想,没什么可疑之处,还是别问得太多,免得招人怀疑。   “不过仔细想想,段。。。他当时似乎有些,恩,震惊。”刘青侬喃喃道,“不过他当时未着   寸缕,我也未看仔细,难道当时便发现不妥?”   玉逍遥看着他,道:“当时教主正在?哦。你能仔细说一下么?”玉逍遥清清嗓子,“可能对教   主有所帮助。”      虽然觉得有伤段炎脸面,但武功一事他不懂,又怕事关重大,又想着玉逍遥又不是外人,刘青侬将那日进门看见段炎的情景一五一十说了,谁知说完,面前的人却开始呆起来。      “玉公子?”   “玉。。。”   “咳,无妨,刘公子不放讲讲临州道京城沿途风光如何?”   “这?与此事有关?”   “也算,也算吧。”   虽然不理解,刘青侬还是捡着要紧的大概讲了一些,他知道玉逍遥要问的当然不是沿途风光,便着重说了些段炎的事,然后重点讲了那日京城遇袭,他们匆忙离开翰阳一事。“莫非他是在暗中疗伤?”      “教主应该没事,刘公子莫要乱猜。”   “那么?”   “厨房新做了几样糕点,公子不放去品尝一番,糕点师傅是从我家带来的,手艺相当不错。”   “。。。。。。那好,卞才现行告辞了。”   直到刘青侬走远了,玉逍遥才找个栏杆坐下,想起自己在教里长大,居然这么多年没见过他本   人,联系刘青侬说的话,还有之前种种迹象,玉逍遥突然生出一种惊悚感觉,全身冒起冷汗冒,      “难道,教主大人。。。。。。这是。。。。在。。。。。。在。。。。。。害   羞。。。。。。?”   擦擦额头,没有汗湿,伸出右手,将脖子扭一下,咯嘣一声,抖抖右手,换左手腕,扭扭腰,   么感觉怎么不对,踢踢腿,“是不是哪个零件生锈了?”玉逍遥站起来,重重踢了下腿,果然不   是身体的原因,“老爷子,我对不起你,你家儿子,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来人,来人!”   “公子您这是。。。。。。”   “去把坠儿找来。”   “是。”   “公子需要安慰。。。。。。”玉逍遥对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哀怨。       35 35、第 35 章 ...   九华山掌门素女遇袭身亡,那日钦怀子带着人赶到,贼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身受重伤的大弟   子嫣然抱着师傅的尸体哀泣。   定智几人一番商讨,还是决定由大家定夺,此事一出,诸事需得从长计议了。   “不知大师以为,此是何人所为?”   “九华山向来不在江湖走动,素女掌门更是甚少下山,断无寻仇私斗可能。”   “大师以为?”   定智摇摇头,周纪远道:“恐怕是冲着武林大会而来,比武之时,必定事故丛生啊。”   “那又如何是好?”   “可是事到如今,武林大会已是势在必行,若要取消的话,恐怕不好安抚。”   钦怀子沉吟一声,“既然如此,不若比武大会照常举行,我们私下派人手暗中查访,揪出内奸,也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当务之急,还是选出盟主,对付黑无常是大事,阿弥陀佛”定智道。   “依大师之见,哪些人能信得过?”   “这。。。。。。”      马来镇热闹非凡,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九华山掌门之死,唏嘘的有之,愤懑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但是武林门派,一向互相不服气,能有这机会打败众人当上盟主,那该是何等风光,不但自己盛誉天下,自己门派更能压人一筹,到时谁还能不服?虽然这所谓的武林大会,也只是东南各们派,北方,西边,等门派势力实力巨大,且自成派系,定智周纪远几人的面子,还不够召集他们。但能首领东南一带,已是不可小觑,虽然大会之后,接踪而来的就是不断的麻烦,所有人还是跃跃欲试。      山庄里空落落,刘青侬闲着无事,也跟着玉逍遥跑来凑热闹,后面跟着耨皮糖一般的二丫,还有寻机会见段炎的文眉。      “怎么不见段公子?”文眉照了一圈,没见段炎身影,忍不住问,好几天没见段炎,也没听说   他去哪了,难免有些不安,她来来去去,可全为着那人的。      玉逍遥本来想假装没听见,不说段炎不与她怎么样,自己也不能接受个戏子进天星宫做女主,可见刘青侬也瞧着他,一副想知道的样子,便不能装下去了,这时却是坠儿见他一直没说话,急着告诉给刘青侬,“教。。。教主。。。。说,说。。。他。。。一会就。。。就啊。。。来。”      刘青侬笑笑,想拍拍他的头,可又记起桃长老的话,坠儿虽是玉逍遥的小厮,可在教里,却很受看重,而且武功高强,连段炎也有意重点栽培他。这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怕不能随意被人拍头。又想到自己,一事无成,连这回会试都错过了,还不知如何与老爹交代。不由得想轻叹一口,却听玉逍遥道,“教主到了,咱们过去。”      桃长老跟在身后,在他眼里,他家教主并未有何不同,可玉逍遥就不一样了,总有一种错位感,让他忍不住想去看段炎,那日的推测,让他不时纠结在迷惑跟迷茫中不能自拔,一时觉得大概自己弄错了,教主应该就是英武威严的,一会又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无可能,教主也许,恩,也许,当然还是英明的,但或许有一两个小小的,啊,是吧?也很难说。      若果可以,段炎还是想赶紧回天星宫,等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再重新面对刘青侬,可是无论如   何,他是一教之主,还真不能藏在深闺里,武林大会,也是不能不出席的,在定智大师与周纪远   这样的老前辈面前,还是不能放肆的太过。纠结半天出了门,一来就看见刘青侬与玉逍遥在一   起,见他们朝自己走过来,明明心里痒得很,却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看那人,心不在焉的听着   周麒父子在台上说场面话,心耳注意着刘青侬那边的动静。      说起来,段炎最大的毛病,还真就是脸皮薄,除此之外,在旁人眼里虽老是冷一张脸,但他还真不木不后知后觉,不多一会就觉异样,刘青侬不说了,文眉一双眼含情脉脉时不时瞧他一眼,虽不好意思,但那是明显的少女怀春的样子,段炎本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坐着,已经是极尽忍耐了,文眉那目光还可以尽量无视,但,玉逍遥那是什么意思?      那热辣辣的眼光时不时盯他一眼,眼中充斥着无限惆怅与。。。?探究?   段炎很想拉过身后的桃长老挡在面前,可一看,定智大师正对着他微笑点头,他只好微笑示   意。      “难道说,玉逍遥对我。。。?不对啊,之前明明没有任何迹象!”段炎对玉逍遥的眼光很是   纠结,他能对刘青侬心存爱慕,别人自然也能对自己念念不忘,他段某,恩,本座的条件本来就   好,“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应当尽早让所有人知道他与刘青侬确定的关系,好让不相干的人死   心。”段炎豪气干云般下了决心,自己是天星教的教主,玉逍遥是教中长老之子,本身又极有才   干,无论大局小局,还是早日理清的好。想到这里,段炎朝刘青侬招招手:“坐这边来。”      几日不见,刘青侬还担心他,这时见他无碍,自然高兴,场上已经有人开打,不过都是小门派的打斗,也不怎么惊心动魄,刘青侬还是看的很激动,虽然觉得蛮横,但热血男儿,总有几分血   气,又是江湖人之间竞技,也就不多排斥,听见段炎喊他,也未多想,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二   丫也猴急的跟过来。      “啧啧,那是九华山的下任掌门的,那模样,真水灵。。。。。。”   一坐下,听见旁边无事可做的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议论声。   “素女那老丑八怪,咋收了这么个美貌的弟子。。。。。。”      刘青侬顺着那几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白衣女子坐在那,冷冷清清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不过说到美貌,刘青侬不解,“这算,貌美?”对于见识过逍小雨的刘青侬来说,那位冷清清的嫣   然,还真不怎么好看,脸虽然还周正也还白皙,但不够细嫩,上面明显能看见几个不打不小的印   子,头发有些干枯,恩,恐怕也是很久之前才洗过一次。还没评论完,感觉手上一紧,原来被段   炎拉着了,手劲有点重,刘青侬不解的转过脸,只感觉嘴上一凉,“他亲我?”      “别看她,那么丑,”   刘青侬脸通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正羞窘难当,只听一声尖叫,二丫张牙舞爪扑向段炎。       36 36、第 36 章 ...   事发突然,刘青侬也被那一声尖叫骇住,本来正在台上对打的两人也停下,循着声音望过来,   而这一边,二丫被桃长老一把拦住,却还拼命向段炎扑腾,刘青侬又气又窘,连忙把人帮拉住,   “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闭嘴!”刘青侬气急,真想给她两巴掌。   玉逍遥终于拉了脸,冷到,“拖出去!”坠儿听话正要上前押人,只见二丫一双眼狠狠瞪着玉逍遥,动也不动的任坠儿拉她,刘青侬想着干脆自己把人带走,只见玉逍遥打开的折扇突然着火,咯咯叭叭,差点连衣裳也跟着燃起来。      “呀!”一旁的人叫起来,文眉一步上前扯过二丫,对刘青侬道:“公子,咱们换个地方说   话。”   被扔在地上的折扇已经烧焦,火也渐渐熄灭,刘青侬这才回神,下意识看一眼段炎,段炎抓过   他的手臂,对正位上座的定智大师与周纪远道:“先行告辞。”见定智点点头,便拉着刘青侬跟   上文眉出去。      镇上的人都跑去看热闹,这时候大街上空空旷旷的没多少人,看差不多,刘青侬终于喊住文眉,对还在咬牙切齿的二丫道:“说吧,发什么疯。”      二丫气愤甩开文眉的手,瞪着段炎道:“他要跟你烙烧饼,我看见了,他逼你的。”   “你胡说什么!”刘青侬气的想要揪她,二丫委屈,道:“真的,表叔,你不能跟他好,要断   子绝孙。。。。。。”      “住口,再胡说看我不掌你嘴巴。”   “我没瞎说,文眉告诉我了,你要跟他烙烧饼,表叔你要娶媳妇儿,你不能。。。。。。”   “好了!”刘青侬吼道,“我娶媳妇管你什么事,大人的事少掺和,姑娘家不学好,什么人的   话都跟着听。”      “刘公子我。。。。。。”文眉正要插话,二丫已经哭起来,“你当然要娶媳妇儿,你是我表   叔,我不嫁给你我嫁给谁!呜呜呜。。。。。。”      刘青侬气的想笑,段炎终于开口质问,“说吧,那火是怎么回事。”   文眉心虚,悄悄看一眼刘青侬,不再说话,二丫还在哭,段炎皱眉,冷到:“那火势怎么回   事。”   刘青侬揪过抽抽搭搭的二丫,道:“问你话,那火是怎么回事!”   二丫抹一把眼泪,说道:“火?不知道,我想烧官老爷,扇子就着了,呜呜。”   “你。。。。。。”   “还有呢?你想杀我,怎么杀?”段炎打断刘青侬。   “哼,我想着让你死,你就会死了。"   “这。。。”刘青侬一惊,不知所措看着段炎,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段炎已经看向文眉,冷   到:“说吧,怎么回事。”      文眉被看得战战兢兢,“我也不知道,当时她大哥的尸身被抬出来,我看见她在那咒那个叫二壮的,那二壮没走几步就倒下了,后来人一看,已经死了,我真不知道。”   “妖。。。。。。妖女。。。。。。?”坠儿疑问中带着惊诧,被玉逍遥一眼扫到闭了嘴。   “还有呢?”   “还有?”文眉想了想,低声道:“她对着杯子看,那杯子就碎了。。。。。。”   段炎不再问话,玉逍遥沉声道,“坠儿,把她眼睛蒙住,找地方关起来。”   “是。”   二丫挣扎两下,被坠儿一巴掌拍晕抗走,刘青侬眼睁睁看着人走了,不知作何反应,过了一会似才省起来,急道:“怎么关她,那是我表侄女儿,不可能是什么妖女。”   “刘公子,是不是妖女稍后再说,如果她当真清白,我们不会为难她。”   “回去再说。”段炎对玉看一眼文眉,对逍遥道:“看好她。”   另一边比武正在继续,无名小派出身的蓝消已经赢了黄家寨与罗云门,眼下武当小弟子也开始吃   力,破绽越来越多,周美美混在人群中,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哼,这么激动干什么,阿消一定会赢的。”周美美暗道声倒霉,说话的正是九华山嫣然。   “消哥当然会赢,他一向很厉害的,而且这是在望月山庄,由爹爹跟大哥说了算!”   “江湖事,姑娘不懂就不要乱说,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当然不一定。”另一声音插进来,原是呕了几天气的林弯弯,“就他那又矮又锉的样子,也   就赢赢这些个无名小辈。”      周美美急道:“姑娘在说什么,消哥一表人才,怎么是又矮又。。。。。。”嫣然也是冷眼一   瞟,林弯弯无视,得意道:“养在深闺,躲在深山,没见过男人吧?哼,先不说我表哥林功栬风   流倜傥,就是跟段炎,也差了好一大截,论起武功,你们的什么消,恐怕连他手下都打不过。”   “胡言乱语!”嫣然冷语,周美美倒是平静,“段教主自然是武功高强的,不过都是听说,从   来也没人亲眼见过,若比较起来,中有个万一,世上的事,哪有个准呢,你说是么,这位?恩,   姑娘?”      “哼!”嫣然转过脸,站了一会干脆走了,周美美也不再说话,无限深情的望着就要得胜的蓝   消,林弯弯轻蔑的笑,“一群蠢女人。”然后又想了想,反正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意的,不如回去   看热闹,话说那火,到底是怎么突然着起来的?他们这会大概回山庄了,林弯弯走了几步,突然   发现一件事,站在不远处的周麟正悠悠闲闲的看着场上的比武,而这会儿,他爹坐在看台正席   上,他大哥里外忙得不可开交,养在深闺里的小妹就不说了,他怎么这么悠闲?      “不得宠?”不该呀?他跟周麒又不是说一个大老婆生的一个小老婆生的,再说,这周麟怎么   看也比他的胖子大哥精干,跑跑路也行的吧?听桃长老说,山庄里连个看门的都被掰成两块来用   了,人手奇缺,他这是?“望月山庄的二公子体弱多病?”不会武功?不可能!   “算了,不想了。”林弯弯在看一眼台上,蓝消已经赢了,呼口气,找段炎要紧!       37 37、第 37 章 ...   刘青侬头疼的对着地上撒泼的二丫,他还真不知道二丫这么缠他竟然是想给他当妻子,想来也   是自己失误,十三四岁,村庄河坝里,的确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我是你表叔,二丫,此等有违伦常的话在别胡说。”   “表叔表叔,说了是表的嘛,又不是亲的。”   。。。。。。   见刘青侬不说话,二丫丧了气,“表叔,你看不起我么?是二丫配不上你?”   “等这边的事一了,咱们就回临州,我会跟父亲说,保准给你找个好人家。”刘青侬叹口气,   不想再跟二丫继续谈下去,只对一旁的段炎道:“真要将她关在这里?”      段炎点头,桃长老道:“暂时只能如此,若她们所说不假,往后就不能由她到处走动了。”   “可是。。。。。。”刘青侬还想说什么,但又出于对鬼神之事的敬畏,不再开口,那火生生   着起来,也着实邪行,何况,段炎在众人眼皮下把人带走,到时候周纪远庄主问起,也不能说不   过去,还好只是换个屋子,然后里不准出门,各项事宜,都不会薄待了。      “好生休息吧,我明日一早来看你。”刘青侬说了一声,出去了,门一关,两个人守着,刘青   侬等到只他与段炎,才担心问道,“若二丫真的。。。。。。会如何处置?”      “放心。”虽然嘴上这么说,段炎悄悄皱了眉,这个二丫,还真没看出来,居然要嫁给书   生。。。。。   “文姑娘怎么办?”   “给些盘缠,打发走就是了。”   “哦。”   “恩?”   “你刚才。。。。。。”   “什么?”   “就是在镇上的时候。。。。。。”   段炎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刘青侬喃喃道:“那个,不要人多的时候。。。。。。”一说完,   又觉得不是时候提这个,看段炎无动于衷,果然是自己婆婆妈妈吗了。“你不去比武吗?”      “不用,”段炎低着头,“我对那些没有兴趣。”   刘青侬担忧道:“听说武林大会是为了与朝廷对抗,这不是。。。。。。你不参加自然是对的,一早知道,干脆就不该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等庶民,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段炎虽然听着,但一点没往心里去,他此时比较担心的,是二丫那丫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妖   法,哪天一不小心,真的把刘青侬拐上手,就该轮到自己伤心了。两人各怀心事,正走着,却见   林弯弯道两他们面前,神色怪异的上下扫着两人,明显察觉了些什么,两人当然不傻,哪能看不   见她眼色,刘青侬十分难堪,明显被当成死皮赖两贴上段炎的人了,段炎到简单得多,就是像是   小秘密被人发现的甜蜜跟无措,稍稍窘迫了一下,他对刘青侬的心思,除了几个贴身的,外人还   真不知道,这么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现,难免觉得不好意思,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有想到。   “那丫头在哪呢?我看看她去。”      轮不上刘青侬说话,段炎也没搭理她,径直拉过刘青侬的手想走,林弯弯不乐意了,“怎的不说话,生气没把我赶走么?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谁也别想赶,哼,我还说为什么急着送我回京   城,原来好方便你。。。哼。。。”鄙视一眼刘青侬,“还好我聪明。”      “你喜欢干什么,与本座无关,可以让路了吗?”   林弯弯一愣,突然软下声,娇道:“我跟表哥说,你欺负我。。。。。”   “可以。”   刘青侬抽了抽嘴,这人当真不懂怜香惜玉!又见林弯弯在哪一时接不上话,只好缓和气氛,笑   道,“姑娘怎么不看比武去,那边好热闹。”      “要你管,你谁呀。”   “我男人,”段炎不自觉接嘴,又觉得有歧义,接着道,“不是,不是。。。”又想,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定定点头,“就是我男人。”      没见林弯弯什么反应,刘青侬已经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这人,真是。。。。。。段炎被笑得手脚无措,转身想跑,又回过神拉上刘青侬一起走了,留下林弯弯一个人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教。。。。教主。。。。“刚回房间,坠儿就在外面叫人,刘青侬便没问他跑什么,只听坠   儿在那吃力的报告。   “说。”段炎说了一个字,坠儿开始磕磕巴巴说起来,“教。。。主,玉。。。玉长老。。。   来。。。来信说,说啊。。。说啊。。。刘。。。刘公子。。。家。。家里。。。人。。。人   啊,要媒婆,给。。。给。。。”      刘青侬已经气不顺了,万分纠结的看着段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让一个结巴来回话,虽然全身难受,可又不能急着打断,不然要要重新难受一遍,刘青侬继续纠结着,外边坠儿也在继续他的任务,“给他。。。娶啊。。。娶亲。。。玉长。。。长老。。。就。。。就。。。代帮   主。。。提亲。。。提亲去了。”      刘青侬光顾着纠结,坠儿话说完了,才慢慢理头绪,见段炎偷偷瞟他一眼,才反应过来,坠儿口里说的刘公子,是自己?   “提。。。提亲?给谁?”   “当然是我。”段炎想了想,还是照实回答了,虽然没看他,坠儿大概听见两人说话,轻声退   下了。   。。。。。   “别告诉我,是你,跟我。”   段炎这才不解的看他,“我们不是已经。。。。。。   “可是,那是。。。。。。”   “我们明明说开的。”语气里竟有几分委屈,刘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当两人要   像学堂里常见的那般,交好是交好,然后,身外家里,诸事各不相干。   “还是你想娶二丫?”   。。。。。。刘青侬觉得,或许他们真的,非常需要交流。   刘青侬无语,段炎却眨也不眨眼看着他,似在等他发落,刘青侬居然从那晃动的手指上,猜测出   这位教主大人居然正在紧张! 38 38、第 38 章 ...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了,基本上我上传时间都是在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其他时间有跟新,那就是被谁感动的夜不能寐,熬夜码文了,早上两章,给碧落暖亲,虽然娃很勤奋,也自认耐得住寂寞,但看到有人这样支持,便觉得无论如何,就算舍友对俺每天在机子前坐四五个小时,且不看电影不聊天不玩游戏表示万分的不理解也是值得的,至少不那么孤独。还有就是,娃毕竟没有学富五车,才华也没有横竖都溢,文中出现的一些差错,还望大家能告诉我,以便改正提高。鞠躬!!   山庄里只留了些打杂的下人跟护院的伙计,其他人都到镇上了,楞大个望月山庄空空荡荡,刘   青侬约好跟段炎一起用饭,时候还早,想着出来转转顺便理一理心绪,段炎一教之主,又是家中   独子,怎么好决心跟自己说亲订婚,自己也是独子,自然知道责任多大,何况还不像自己,天星   教那么大的家业要继承,难不成,要寻个妾室回来生儿子?将他刘青侬置于何地?      可是段炎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相处以来,虽然脾性冷硬又有些不好琢磨,却并不是霸道不讲理的人,“难道他真想与自己长相厮守?”刘青侬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先不说两人身份相差,又都是男儿,这种决心下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再者,两人相处,也从没有多么铭心不能忘的情谊,要相信段炎对他多么情深似海,还真要冒很大风险。      “咳咳,咳咳咳。”   刘青侬思绪被打断,咳嗽的人正抱着一个香包样的东西揉鼻子,身旁放着一把剑,衣服上也沾了些血迹。      “公子是来参加比武的?”刘青侬忍不住问,虽然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可还是让他看着不舒   服,既然受伤了么,自然应该躺在床上好生将养,这么随意的在外头晃荡,看着都替他肉疼。      “咳咳,刘公子好兴致。”那人又咳了一声,干脆把香包扔到一边,“女人的东西真不能随便   要,呛死我。”      “蓝公子?你不是。。。原来已经比完了?”   “今天差不多比完了,”蓝消笑笑,“你要不闻闻,这上头什么味儿?楞地呛人。”指指被扔   在一旁的香包,蓝消鼻子快皱成一团。      “呵呵,”刘青侬走过去,笑道:“蓝公子好不解风情,人家女儿家送来信物,还被你嫌弃,   可要伤人心了。”      “嘿嘿,我们跑江湖的,可不像你们那般婆婆妈妈,说句话还得七万八绕,刚才见你在那愁眉   苦脸,难道是哪家姑娘不解你的风情,把书生你,恩,的情书给扔了?这才见不得在下不解风   情。”   “你。。。哪里是你说的。。。”   “恩,我来猜猜,”蓝消支着下巴,故作沉思状,“上午在台下,那位穿白衣的姑娘一直时不   时打量天星教的教主,恩还有,跟你们一起来的老撅嘴的那位姑娘没见,就是不知道书生你到底   为谁了!”      “胡说八道,小心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刘青侬被调侃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若他知道   自己在愁什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就不是自己了,可又偏偏不能说出来。      “呵呵,的确不该拿姑娘家的名声放肆,不过。。。。。。”   “消哥!”蓝消话还没说完,周美美已经急急走过来,手里抓着药包,“给我瞧瞧,伤的重   么?我去把大夫找来。”到底是大小姐,看见蓝消的伤就着急了,放下药又要往回跑,被蓝消拉   住了,“皮外伤罢了,用不着请大夫,何况,大夫现在恐怕正忙的不可开交。”说完对刘青侬笑   笑,刘青侬无语,狂妄的紧!      周美美被拉住,不再动,一脸羞涩,道:“消哥好生厉害,那么多人,都不是你的对手,这回的盟主,肯定是消哥当了。”   蓝消不以为然,“女人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两人一来一往,旁边的另一人直接被无视,刘青侬也不想再妨碍人家,找个借口告辞走了。   “教主。”桃长老,站在门边,看着不时将目光瞟向衣柜的段炎,欲言又止。   “说。”      桃长老正身道:“第三场少林胜出,不过是个小弟子,第四场就败给罗云门门下,不过第五场   现了个叫蓝消的青年,此人出身大河帮,二十四岁,连着打败了罗云门,武当还有几个其他门派   门下几个弟子,这一上午,几乎没有敌手。”   “大河帮?”   “是,”   “什么来头?”   “好像是个清淮那边一个门派,建帮有几年了,不过只有二十几个门人,与其他门派来往的不   多,到是与少林走的相对近些。”   段炎扣扣指甲盖儿,道:“注意一下周麟。”   “周二公子?。。。是。”      桃长老出去,段炎方对着突然出现的人影道:“传书回去,派人查清蓝消底细。”人影听完,又突然消失。段炎这才关好门,考虑是不是该换件衣裳打扮打扮,要跟书生单独用饭,正是好机会表白,会不会太婆妈?如果做的太明显的话。“到底换还是不换?”段炎恨不得抓阄来决定,可是男人不能这么左右摇摆的,太没男人样子。。。。。      “教。。。教主。。。”   “恩?”   坠儿道:“九华山,嫣。。。嫣然。。。然姑娘,请。。。请。。。教主。。。一。。一聚。”   “让桃长老跟玉逍遥处理。”   “她说。。。说。。。只能。。。只能见。。。。教主。。教主你。。。”   这个时候,不是都在镇上么,这么快都回来了?段炎十分不愿意,但还是不能不见,“最好别废   话。”段炎心火有些旺。      “什么时候?”   “现。。。现在。”   “请到正厅里。”   “是。”      嫣然坐了有一会儿,见那个结巴小厮跑过来,以为段炎就要到了,结果等小厮给他到了一杯茶,添了一次水,上了一次点心,段大教主才姗姗来迟,嫣然满心不悦,口气里带着讥讽,“天星教事物繁忙,教主日理万机,小女子这里大扰了。”      “姑娘有话就说吧,刚才有点事,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怠慢?哪里。”嫣然一笑,“你我天星教九华山南北遥望,听说段教主越阳剑出神入化,也   不曾有机会瞻仰一番,是我九华山没这福气。”      “嫣然姑娘这是要,切磋?”   “切磋到免了,小女子区区一把含水剑,怎么敢领教教主的越阳剑法。”   段炎摇摇头,道:“姑娘到时可以来我教中做客,家父曾收藏了几谱好曲,最适合消磨。”      “嫣然哪看得懂曲谱,到是听长辈们说起,曾有一块玉石,奇妙得很,却是天星教九华山各执   一半在手,如此说来,你我两派,还是缘分匪浅。”      “此事段某到是从未听说过。”      “哦?教主当真?莫不是隔得太久,记差了?”   只见段炎偏着脖子,似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下,“当真从未听说。”       39 39、第 39 章 ...   等嫣然走了,段炎才问刘青侬在哪,可是由于他一向不喜让人贴身伺候,端水递茶的丫鬟平时也都遣的远远的,坠儿到似成了段炎与玉逍遥两人的小厮了,跑腿传话都是他,有时候还真分`身乏术此后的不及时,听他说了刘青侬可能去花园了,便想去找人,没走多远,已见那人正回来了,一边是玉逍遥,正边走便与他说话,段炎停下,等着两人过来,刘青侬大概在问二丫的事,让段炎一边欢喜一边忧,欢喜的是刘青侬怎么看,对自己都比对那丫头有意思,忧的是,夜西子跟桃长老忙活了一晚上,发现那她还真有点邪气,往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可那丫头又是书生的亲戚,不能动手做小动作。“难怪爹总说人要多长个心眼儿,不然忙不过来!”      段炎正想着,却见玉逍遥摇摇晃晃快站不稳,还流起鼻血来,段炎正想上前,被玉逍遥止住。   “教主别过来,天蚕草。”      段炎猛的止住脚步,离两人几步之遥,“去叫夜西子。”   “玉。。。玉公子。”刘青侬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一下子就流起鼻血,   嘴里的血也开始往出冒。看见段炎听了玉逍遥的话站住不上前,正在几步远,不知道是什么可怕   的东西,自己却没事。      “天蚕草,是什么,玉公子你怎么了。。。。。。”   “别动他,他中毒了。”段炎对忙着折腾玉逍遥的刘青侬说。   “中毒?”刘青侬大吼,“还不赶快去喊大夫!”   “已经去喊了,马上就到。”   见段炎离几步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加上无比的愤恨,难怪人都说江湖人野蛮,还以为是错怪了,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草菅人命目无王法,朝廷说要整顿才是英明之举。      “教主。。。。。。教啊。。。公。。。公子。。。他。。。他。。。”坠儿一看,结巴的更厉害。   “别过去,他中了天蚕草。”      “天蚕。。。那。。。那是。。。”被段炎看了一眼,坠儿再没说什么,眼巴巴看着走廊,巴望夜西子快点过来。      不过一会儿,夜西子挎着药箱风风火火赶过来,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夜西子见多识广,玉逍遥这条命是丢不了了。   “去查清楚。”   “刘公子刚才见了什么人?”夜西子间隙问刘青侬。   “刚才?蓝消蓝公子,还有周美美周姑娘。”   夜西子不再问话,专心给玉逍遥扎针。   “要活的。”      刚才赶到的桃长老听了吩咐急急去逮蓝消,坠儿去抓周美美,天蚕草用上来,分明就是冲着他天星教来的,胆子挺大!段炎暗中评价。      “刘公子,帮忙扶一下,我好把玉公子背回房间。”   周纪远与定智大师正在茶楼饮茶,突然家仆跑过来火急火燎叫喊,“庄主,庄主,山庄着火   了!!”      “什么?”周纪远定智大师俱是一惊。   “山庄,山庄着火了。”随着家仆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望月山庄,果然已经浓烟滚滚,“救   火!”周纪远什么也顾不得,开脚就往山庄跑。马都没来得及牵,黄瓦瓦的地,灰蒙蒙的天,那   半边,浓烟滚滚,红彤彤的火光越来越亮。      “妹妹,妹妹还在庄里!!”周麒也叫起来,圆滚滚的身子行动起来无比灵活。参加比武的都   在马来镇上,这时候自然也看见了山庄着火,全都一股劲儿的往望月山庄方向跑,想着救人的,   想着趁火打劫的,纯粹为了跑在前面看热闹的,还有坏心眼儿想占个好地方看笑话的,都有。不   过毕竟大火不等人,山庄里马来镇又一段儿路,等到他们前头的赶到时,木筑的楼阁房梁已经淹   在火海里,外头稀稀拉拉坐着歪着一些哭哭啼啼的下人。      “妹妹,妹妹。”周麒焦急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淹没,急的跳脚,“哭,就知道哭,看见小姐   没?看见小姐出来了没!!”   女仆被他吼的哭声更大,哪里还能说话,“你倒是说呀!”周麒恨不得踹他两脚,到是被周麟按   住了,“大哥,你跟她急也没用,

二:[耽美腐书网]虽然卖腐很流行,但耽美只能在小圈子里自娱自乐


2015年8月25日,考拉FM“考拉大咖秀”直播访谈节目突然涌入过万用户,服务器瞬间陷入瘫痪,10分钟后,节目组被迫宣布,原定直播的节目改成录播。“考拉大咖秀”过去的嘉宾,不乏张信哲、任贤齐等大牌艺人,而这一天做客的两个艺人王青和冯建宇都属于“名不见经传”,是北京一所普通综合性大学表演系的大三在校生,唯一参演的影视作品,是一部叫做《逆袭之爱上情敌》(以下简称《逆袭》)的网络剧。《逆袭》第一季总共只有8集,每集20分钟左右,总投资仅140万人民币,剧组从导演到编剧到演员都是新手,单论制作水平,仅仅跟网剧同行比也相当稚嫩。然而,《逆袭》的特殊之处在于其题材为“耽美”类型,即讲述了“男生与男生谈恋爱”的故事。2015年8月9日,《逆袭》开播当日即打入骨朵红榜(骨朵红榜为网络剧播放量、影响力与口碑的综合排行榜)。这个成绩对于制作成本极其有限的《逆袭》而言,算是以小博大的成功。“我们剧组用于宣传的费用是零。”《逆袭》原著作者柴鸡蛋坦率地说,《逆袭》的走红完全依托互联网平台。年轻的粉丝在迅雷看看、腾讯视频追剧,用美拍和秒拍看演员的花絮,在B站追剧组“日常”,在唱吧听演员唱歌聊天,在优酷、音悦台、Blued、考拉FM等平台看演员访谈,所有传播的过程,完全没有主流媒体参与。如今的影视行业,腐女(指喜欢幻想男男恋爱的女性)是一个巨大的消费群体,似乎只要打个擦边球,便省了一笔宣传费用。游戏改编电视剧《古剑奇谭》和超级IP网剧《盗墓笔记》,包括多次合作的霍建华和胡歌,也被炒作“三生三世情”,近期热映的曹保平执导的警匪电影《烈日灼心》,邓超、段奕宏的干柴烈火与欲说还休也是最大卖点。
胡歌与霍建华偶像组合方面更不必多说,TFBOYS的“凯源”(王俊凯+王源),曾经韩国偶像团体Super Junior的“庚澈”(韩庚+金希澈),以及EXO粉丝生产的海量同人小说,都是用以维系粉丝忠诚度的利器。“她时代”消费男色,迎合女性用户潜在需求,似乎是“存在即为合理”。
韩庚与金希澈和《蓝宇》《霸王别姬》等涉及男同性恋生存状态的严肃影视作品不同,真正的耽美剧对于内地市场还是一个新鲜事物,《逆袭》的出现打破了“雾里看花”的局面,但是,足够让耽美脱离“圈地自萌”的现状吗?【运作】BL(Boys’ Love)与耽美(tanbi)文化起源于2000年左右的日本,柴鸡蛋这样理解耽美剧和Gay片(同性恋题材)的区别:“内容上,同性恋题材更写实、更有社会意义,耽美则更理想主义,更富童话性。受众上,Gay片的观众有大量男性,耽美剧则几乎都是女性。”柴鸡蛋2009年起在连城文学开始创作,拍耽美剧是她毕业进入北京卫视工作后的突发奇想,“没有任何目的性,就是我自掏腰包拿了40万,满足自己作为腐女的爱好”。柴鸡蛋以为自己是内地第一个吃螃蟹的,结果朋友告诉她,网络剧《类似爱情》比她还早一年,而且是全网发行的。柴鸡蛋当下就不再犹豫:“原来环境比想象的宽松很多。”
《类似爱情》海报《逆袭》的男主角为了报复前女友,勾引她的现男友,结果两位男人阴差相错走在一起。“《逆袭》的男主角并没有丧失喜欢女人的能力,只不过恰好爱上了男人。你可以理解为两个漂亮且不娘的男生,演了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偶像剧。”柴鸡蛋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解释。《逆袭》真正在网络走红,依赖于国内知名弹幕网站bilibili,即B站。B站是“宅腐基”年轻文化的聚集地,2015年5月起,剧组在该网站发布“日常生活”等拍摄花絮,包括吻戏彩排,以及男演员们的“有爱”互动,每一条视频发布不久,就会被弹幕盖满,剧组和演员的微博在不到2个月内积累了各超10万的粉丝。网络人气第一次转化为线下经济效应,是7月22日的美拍新品发布会,剧组四位主演第一次参与商业活动,粉丝为了入场,愿意花几千元买一张工作证,当时这部剧还没有正式播出。黄牛莫名其妙,以为活动来了哪个韩国海归的小鲜肉。紧接着,《逆袭》剧组售卖DVD+写真,定价138元人民币一套,12000套在一周内全部售罄。8月9日的首映礼见面会抢票,让柴鸡蛋更为大跌眼镜:定价380元和520元的门票在淘宝上架3秒被抢空,有位粉丝雇了六个代拍都没拍到1张。首映礼现场,清一色是95后甚至00后的年轻女性,甚至有人专程从外地赶来。正剧播出后,看惯了美剧、英剧的年轻观众直言不讳地表示对于制作的不满意。柴鸡蛋坦言,《逆袭》第一季是纯玩的,4月份有意向8月份上映,导演是北京卫视的同事,过去都是做节目的,剧组拍完全片花了10天,每天拍摄17-18小时,演员一天平均只睡2个小时,“团队纯靠感情建立,没有任何合同,帮忙的全是书迷和朋友,完全出于义气。”观众调侃正片没有日常好看,柴鸡蛋也早有预料:“《逆袭》在腾讯和迅雷看看两个平台播出,腾讯过去完全没接受过耽美内容,他们专门成立了六人审查小组,要求就是,吻戏和床戏能删就删,能够播出已经很不容易了。”《逆袭》的红火,也远在柴鸡蛋的意料之外:“毕竟我们一分钱都没有用在宣传上,完全是依靠互联网的口口传播。”【爆红】供职于游戏公司的小碗是一名资深“腐女”,她是英剧《神探夏洛克》两位男主演的CP粉(CP即英文Coupling缩写,表示人物配对关系)。小碗介绍,耽美分为原创和同人,原创如日本耽美影视作品《春风物语》、《纯情》、《爱的言灵》、《恋爱诊所》等。同人则对特定文学、动漫、电影、游戏作品中的人物进行配对和再创作,上海Comicup魔都同人祭就有同人周边区域,她也参加过《神探夏洛克》和《哈利·波特》的专场同人展。
《神探夏洛克》剧照小碗所在的圈子对国内原创耽美涉猎甚少,当她发现自己的朋友圈也有人转《逆袭》时,虽然猎奇、调侃的声音比较多,但是她也承认:“说明它火到了一定程度。”“TFBOYS、快男、韩娱、欧美圈……《逆袭》是全中国饭圈的墙头。”南南是一名刚从其他饭圈“爬墙”过来的粉丝,她表示,《逆袭》播出正值暑假,国内耽美剧市场空白,腐女潜在需求非常大,同一时期,国内外偶像团体基本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让《逆袭》占据了天时地利的条件。同时,耽美和饭圈受众的重叠,也让《逆袭》粉丝具备强大的购买力。南南说,哪怕为《逆袭》花费数千,也并没有追签约经纪公司的艺人费钱,更何况回报率明显要高:“欧豪和张阳阳同框,我得等一年。于湉和华晨宇,我得挖微博上线时间自己找关联,跟福尔摩斯似的。”但是,《逆袭》剧组本质“卖腐”,粉丝能轻易得到极大的满足。也有人说,《逆袭》的走红和TFBOYS利用互联网平台尤其是B站走红异曲同工,柴鸡蛋否认了这一点,她表示,自己没有看过《男生自习室》。《逆袭》之所以会比《类似爱情》红,有赖于其高互动性:首先,《逆袭》的原著有粉丝基础,项目筹备期,她就一直在调查粉丝最喜欢的原著情节;而且,《逆袭》网络剧是她从头到尾参与的作品,班底除了摄像等工作人员全是腐女:“我认为就是"点’的问题,我读研期间学的就是传播学,毕业项目做的是畅销书研究,文学和影视是挂钩的,我在写文挖坑吸粉时就知道怎么迎合CP粉的心理。”《逆袭》第一季制作+发行费用共计140万,不包括视频网站流量分成,已经实现盈利。柴鸡蛋表示,相对于耽美小说,影视剧周边种类更丰富:海报、明信片、DVD、广播剧、线下活动等:“爱情片你看完一部可以看另一部,耽美则有一定稀缺性,附加产品也有稀缺性,演员的海报和DVD是别的地方买不到的。”《逆袭》第二季已在洽谈广告植入,还会在上海、广州、成都、泰国举办见面会。泰国是璀璨文化的董事长、《类似爱情》的导演陈鹏提议的,他负责《逆袭》发行,计划将《逆袭》在泰国院线播出。泰国耽美已产业化,电视剧《不一样的美男》和电影《暹罗之恋》在中国年轻人间很有知名度,百合向的《YES OR NO》主创也上过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
《暹罗之恋》剧照【困局】近两年,网络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霸屏”现象愈演愈烈,起点、晋江等文学网排名靠前的作家影视版权动辄百万元人民币不是难事,那么,耽美领域作者有受惠于这股风潮吗?柴鸡蛋告诉记者,因为题材特殊,耽美写手多数停留在自娱自乐的状态,其他类型非“大神”写手版权也能卖几十万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以柴鸡蛋签约的连城文学为例,VIP章节分成一个月收入也就一万多元人民币,“全网几万个写手,真正赚钱的有十几个就不错了。”今年,盛大文学与七星电影的合作首期提供用来改编的网络小说包括《全职高手》,《全职高手》是一部以网络游戏为背景的小说,原著作者蝴蝶蓝以800万元人民币的版税收入,跻身2014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榜第17名。盛大和七星从好莱坞请来《超凡蜘蛛侠》的制作人阿维·阿拉德,以及《非常人贩》系列的总制片人皮埃尔-安·勒·伯盖姆出任合作项目的客座总编,担任部分剧作家的导师,共同选择一部适合世界观众的作品来投资拍摄。虽然《全职高手》是很多腐女的“心头好”,但是和《盗墓笔记》类似,男主角之间并没有明确的感情线,只是拥有众多“同人向”的衍生作品,并不是耽美小说。晋江文学网最新公布的影视剧及动漫改编最新签约作品中则有两部真正意义上的耽美小说:非天夜翔的《二零一三》和水千丞的《寒武再临》,记者致电晋江文学,相关负责人表示,它们处于刚签约阶段,拍摄决定权在影视公司,属于商业机密。《寒武再临》原作者水千丞仅仅在个人微博透露:“不会更改男主角的性别。”《寒武再临》和《二零一三》背景设定类似电影《疯狂的麦克斯》,属于末世题材,包括种族危机、丧尸灾难、物种变异等元素。《寒武再临》的书粉小伊担心其特效水平会沦为“五毛”:“题材呈现难度很大,影视公司会不会只是囤积IP?”至于原著感情线,小伊则并不期待:“也许会处理成《盗墓笔记》那样的兄弟情,打个擦边球但又不至于伤害到书粉和腐女的感情,只要不改成男女言情,或者随便加入女性角色就谢天谢地了。”另一个业内近期公布的热门IP翻拍网剧,似乎符合小伊的推测:9月11日,腾讯宣布成立“企鹅影业”,其公布的8部自制网络剧计划中,将由《花千骨》制片人唐丽君打造的《重生之名流巨星》便是一部经典耽美作品,企鹅影业电视剧业务部总监方芳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重生之名流巨星》这个在人物设定上会有一些改动,回归一些比较传统的,讲男艺人和女明星之间的故事,整体的把握程度来讲,我觉得审核还是按照栏目剧的尺度来衡量。”尽管耽美小说不乏佳作,但是市场对于这一类型,目前还是持观望态度,“像《无心法师》的作者尼罗,本身出产很多高质量耽美小说,但率先影视化的《无心法师》还是男女言情。《二零一三》作者非天夜翔的耽美小说《金牌助理》人气很高,但能卖出去的也是《二零一三》这样更具商业元素的作品。”《逆袭》这样不卖版权,作者把控项目也是一种操作模式,但是,影视公司人士分析,其第一季盈利,还是因为投入过低,属于特例。他为记者算了一笔账,横向比较“骨朵红榜”的前几名,第二季正在播出的《暗黑者》制作成本单集超过百万人民币,已经达到普通电视剧的中档水平。耽美剧如果要一年一度地季播,新鲜劲过去,观众势必将对品质有更高要求,成本增加,盈利还可观吗?《逆袭》的四位主演的商业价值,某种程度也被估高了。事实上,他们目前还没有正式的影视作品接洽。“现在找到我们的都是看得见眼前利益的商业活动,耽美剧的演员本身还是有一定的依托和依赖性在剧里。”柴鸡蛋说,“毕竟网络剧的门槛很低,其他正剧如果要用他们,需要重新衡量专业素质。”《类似爱情》播出一年,主演并未进入主流影视市场。对比日本演员,如出演过《春风物语》的柳下大和出演过《给不知何时的你》《BOYS LOVE》的斋藤工的成功转型,非常理想化。另一方面,耽美剧能迅速吸粉,但是粉丝忠诚度不高。最显著的例子是,《类似爱情》第一季的粉丝,很多成了《逆袭》的粉丝。南南就惊讶地在《逆袭》北京首映式现场发现,“长枪短炮”挤在前排的粉丝,全是别的圈子的“熟脸”:“《逆袭》饭圈比重最高的是CP粉,但CP粉属性不稳定,很可能分裂成单独的演员粉,或被其他圈子的CP再次圈走。”更重要的是,有人接受“耽美”,就势必有人抵触。《盗墓笔记》作者南派三叔,就曾因签售时腐女过分热情而当场发火。韩国偶像团体、TFBOYS、选秀比赛“拉郎配”的CP粉,虽然为偶像贡献了销量,但是基本不会获得“官方”认可,一旦偶像完成人气原始积累,出于形象、商业等因素考虑会有意淡化CP设定。“耽美剧最费劲的就是找钱。”柴鸡蛋向记者坦言,对于投资人来说,耽美剧的投资风险确实较高,早前的“清网行动”就曾让部分涉及肉体描写的耽美写手中招,晋江文学的耽美区也曾被更名整顿,“耽美剧目前无法在视频网站首页滚动推送,如果声势过于浩大,或者本身导向不够积极,不排除会被叫停的可能。”柴鸡蛋在《逆袭》走红后成立了个人工作室,计划今年寒假把另一部耽美作品影视化,《逆袭》第二季或将明年回归。除了男女言情题材,会尝试恐怖、励志、喜剧等类型片,也有签约艺人的打算。总之,不能只吃耽美这碗饭。柴鸡蛋也明白,腐女和粉丝是柄双刃剑:“工作室招人,第一条就是不要腐女,腐女很容易有个人倾向。我希望招年龄大点的,拿工资做事的,而不是养一个大"饭圈’。”

三:[耽美腐书网] 腐の小时代


“腐女”是日本舶来的概念,简单说就是喜欢假想美男子们恋爱的女子。当你有了一双腐的眼睛,世界似乎就在腐的那一面向你招手。两个男生正经地勾肩搭背,腐女们就嗤笑他们“搞基”;看场电影,福尔摩斯和华生也有暧昧,《小时代》里的宫洺和周崇光更不必说了;有腐女朋友去重读《三国演义》,“现在连看‘三国’也能腐得起来”……
记者_黄修毅 沈玎 实习记者_姚春芝 上海报道
插图_周熙 摄影_孙炯
今年四月发起的一波网络“扫黄打非”运动中,因为几乎被等同于色情,“耽美”成为重灾区。“耽美”一词最早出现在日本近世文学中,后被日本漫画界引用以指代一切“美形的男性”,以及男性与男性之间的恋爱情感。
“耽美”文化自上世纪90年代通过非正规渠道流入中国大陆,迄今已在“地下”流传近二十年。2003年晋江文学网的出现,更将这支边缘文化的支流,壮大成拥有千万级读者的重要亚文化门类。
相比男生们往往通过苍老师们受到启蒙,“耽美”就好比女生们的“A片”。耽于此道的女生,也由此获得了一个专有名词的指称——“腐女”。
但是,相比A片在公开谈论中的了无禁忌,“耽美”却始终是一个受压抑的话题。它因为对非正常性关系(男男)的注视,而具有更多的伦理挑战意味;而这种非常态的性,在中国成为了一部分80年代以后出生的女性启蒙,则更有其女性角色的社会设定与快感猎取之间被遮蔽、被扭曲的渊源。
它在道德的禁忌、资本的觊觎、和行政力量的围剿蚕食之下,在社会话语的边缘地带兀自蔓生。
《盗墓笔记》红得发紫那会儿,作者“南派三叔”巡讲至复旦大学。在相辉堂并不算大的空间里,攒动着数百名年轻学子,与作者激烈互动。
原定半个小时的提问环节,一转眼超时。现场主持人一再提示:“还剩最后一个问题”,怎奈全场戳起的手臂,执拗地不肯放下。
站在台上的“南派三叔”见状添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留给男生吧”。然后就听到距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迸出一个清亮的声音来,“我是男的”。
话音刚落,在相辉堂的前排就“嗖”地站起一个人来,分明是个姑娘。她戴着金属框眼镜,浓密的齐刘海盖住了小半张脸。
全场的学生都被雷了一下,这个姑娘提出的问题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她问“南派三叔”,《盗墓笔记》的两位男主角,小哥、无邪,在任务完结后,是“如何度过余生的”。台下的学生立即响起了一片会意的哄笑。
“南派三叔”的回答倒也配合,“小哥捉捉鱼,种种蘑菇,想想无邪。”他不紧不慢地说。
这个段子,在“腐女”圈中流传甚广,而在现场“女扮男装”,代表广大“腐女”发问的义举,也让这位叫阿坑的女生,“腐”出了名堂。
“腐女”是日本舶来的概念,简单说,就是有这样一种女子,她们喜欢假想美男子们恋爱。这“美男子”,既可以是动漫人物,也可以是现实中的偶像。
为了迎合“腐女”的幻想,日本就有大量BL(Boy’s Love)小说、漫画乃至影视。而近几年,不少中国年轻人也逐渐接受了这一概念。
例如在去年的央视春晚上,王力宏和李云迪两个人,外形俊美,品性温柔,自然成为“腐女”们理想的假想品,至于两人是否真的相爱,对于“腐女”们来说,其实是不重要的。
作为一种亚文化,中国很多人尚且不理解同性恋,更加搞不懂所谓“宏迪恋”背后晦涩的流行文化背景。而从“同性恋”到“腐文化”之间微妙的定义差异,足以让那些茫然的父母、呆萌的同学和天真的小伙伴们,感到无所适从。 (阿坑)
一入腐门深似海
平日若在校园里撞见阿坑,这个外表斯文的女生给人留下的印象是不苟言笑,交谈之中的冷静自信,更透着深深的“学霸”气质。
三年前,阿坑放弃北大,考入了复旦大学。她解释说:“选复旦是为了进上海的动漫展看耽美,北京动漫展太严肃,不及上海的开放。”
“耽美”就像深匿的源泉,掩藏起了腐女们的疯狂一面,以至于这在外人看来如此不可理喻的选择,在她也拿捏得十分妥帖。阿坑进入大学后,更热情地在“耽美”上投掷了大量时间、精力和“近乎所有课余打工收入”。
和万千“腐女”一样,上网看文、论坛灌水和参加动漫展,是她生活中的三大要件。平时和朋友在一起,她也时常这样调侃:“让俩男性朋友捡肥皂,决斗分攻受”。
当你有了一双腐的眼睛,世界似乎就在腐的那一面向你招手。
两个男生正经地勾肩搭背,腐女们就嗤笑他们“搞基”;打开电视,如今的娱乐节目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讨好她们,屏幕上两个大男生从两端开嚼pocky,要吃到中间方罢休;看场电影,福尔摩斯和华生也有暧昧,《小时代》里的宫洺和周崇光更不必说了;有腐女朋友去重读《三国演义》,“现在连看‘三国’也能腐得起来”……
腐女们的世界是很难搞明白的,她们甚至能从“纣王与比干”身上,从那句“得不到你的人,就要得到你的心”中,体会到“变态基情”。
而盘踞“腐女”心中至高无上地位的作品,不是别的,正是红透南北的悬疑小说《盗墓笔记》。这部男男搭档探险的作品,在腐女们眼中,别有一番洞天。
“在频发的危机中,双男主在地底下互相扶持,回到地上又互相牵挂,尽管结局不太好,但有种残缺的美。”
喜欢这种BL作品的大部分读者都是女性,她们就被称为腐女,年龄大的还有尊称叫“贵腐人”,少数的男性同好就被称为“腐男”。
这个“腐”字用在这里,也算是汉语的另一种发扬光大。它既有腐烂的意义,一般女性在别人指责她已经“腐烂”了之前,会先以“腐女”自嘲,这样就回避了攻击。
同时“腐”又发展出一种动词的效果。可以“腐”这个,也可以“腐”那个,想象那种腐的物理过程,再结合腐女对各种文化的“耽美化”的曲解,确实会有种呆萌的形象感,先天就适合在这个时代的流行文化中泛滥。
更有意思的是,喜欢男同性恋作品的腐女绝大多数不会是女同性恋,而且绝大多数对现实生活中的男同性恋,是缺乏兴趣的。腐是一种与现实近乎完全割裂的精神体验。
这样我们才能理解腐女的行为,她们只对作品中的同性男有兴趣,而且她们的爱好就是配对,把她们喜欢的各色各样的男人,进行想象中的各种配对,这是她们的乐趣。
例如盛大文学网上的一部电子竞技类小说《全职高手》,这本书原来在网上不温不火地连载了两三年,突然腐女来了。她们从中选出自己喜欢的角色,不断排列组合,自发地创作出一系列同人、动漫等周边产品。
所谓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CJ(意为纯洁)是路人。 某资深腐女M因为酷爱耽美漫画,选择了一份自由的职业,平时没事儿写写稿子挣稿费,闲暇时间就去买材料玩Cosplay,为此她如今也成为了一位成功的手工艺人。一有展会,就拿着自己DIY的心爱之物去展销。
微博大号“腐女大本营”也时常苦恼地表示:玩cosplay拍照的时候会被人当神经病。“腐女也是正常人,非异类,每个人身边都会有,只是自己的某些爱好不会被他人理解。”
有网友在腐女吧里发起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腐女中本科及大专以上文凭的达到77.4%,并且大部分分布在大城市,家庭经济条件也比较好,有充分的经济基础满足她们通过网络、漫画来接触腐女文化。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的本科生杨雅做过一项稍微更规范一点的调查,她的结论是“腐女”的年龄跨度大,却基本集中在15-25岁。狂热于纯文学类的“腐女”和热衷于明星的粉丝群年龄分布基本相似,但10岁以前或者22岁以后再进入这个圈子的几率就很小。
而多数“腐女”的家庭收入在3000—5000元以上,个人月消费在500—2000元之间也占绝大多数。一般都分布在经济文化较为发达的城市,特别是北京、上海、广州等特大城市,更是“腐女”的聚集中心,相比之下农村分布则很少。
腐女一般也不会跟父母、老师等长辈说出自己的身份,认为他们不能理解她们的内心世界。很多“腐女”在长辈眼中都是“文静”、“乖巧”型的好孩子,只有对圈内人展现出真性情。所以对于长辈来说,腐女是一群隐藏得很深的群体。
前阶段最红的韩国明星,莫过于李敏镐了。在百度贴吧中,李敏镐的贴吧月活跃用户为189万,但是腐女吧的月活跃用户数量达到了295万。很多商家、影视制作公司都在研究这一群体的特征,如果获得腐女群体的关注,其经济效益就可想而知了。
深受腐女追捧的南派三叔就曾发出这一的口号:得腐女者得天下!很多明星也通过卖腐来博得观众一笑。
在一部影视作品里,两位男主角的那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情怀,总是能给腐女们提供更多的想象空间,如果再遇见一位表演很渣,或者长得很渣的女主角,那就更了不得啦。 腐女是怎么样炼成的
阿坑其实和普通女生没什么不同,也是在懵懂的年纪,看言情小说获得情感启蒙。“就是看得略早一些,初一就开始了。”阿坑喜欢过明晓溪,因为女主角独立坚强果敢,要不然就是顾漫写的那种,小萝莉也讨人喜欢。
不过言情小说里通常提供的绵软、纠葛的男女关系,女主角一味受虐式地寄希望于幻想营造的白马王子身上。“看久了,就条件反射式地产生‘脱力感’。太完美的女主角招人嫉妒,不完美的又怒其不争。”
在一位初中时代密友的强力推荐下,阿坑在网上看了第一篇女主角的戏份被削弱到足以忽视的文章,起初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耽美”。
“故事里的男主角从一无所有,到最后奋斗成功,一路上少不了各种朋友的患难与共,时而在同性间闪现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头一回,阿坑体验到,原来类似的情感纠结,发生在男生们身上,“就显得不那么‘作’了。”
那是在七八年以前,“耽美”在中国大陆方兴未艾,良莠不齐的盗版“同人志”作品方始在市面上亮相,一些腐女论坛也才刚刚在网上登场。
当年要进入“腐女”这个“圈子”,还需要经过颇具仪式感的程序。“像‘翼之梦’(日语意为‘少女之心’)那样的论坛,要进入专门的耽美室,权限要求很高,通过发帖或分享资源攒积分十分不易。或者入会时需写申请,经若干人推荐才被吸纳。”
阿坑16岁时递交的“申请”,居然很顺利地通过了,“实在超出预想。可能因为写到了几个关键词,包括:‘能够接受耽美’,‘年满十八岁’。”
而时至今日,在中文世界最大的耽美原创基地“晋江网”上简单地注册,登录账号,即可接触到远超过她当年通过那套繁杂“入会式”获取的资讯。
“既然要看,我就要看彻底的耽美,判断一个耽美文章的好坏,就把‘受’的地位代入女子的形象,要是有违和感,那就说明这篇文章不错,如果把‘受’换成女主角也成立,感觉就会怪怪的。”阿坑解释说。
耽美是一种浪漫主义文化,它所强调的只有美,沉溺于美,唯美是从,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美”的形式包装,甚至连死亡都要死得凄美,死得妖艳。
这种对“美”的极尽奢华的演绎及描绘,会让进入这一世界的青春少女们感受到一种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体验,仿佛这个“美”的世界是世外桃源,在感受美的时候,人类就会忘记现实的痛苦,因此美是对现实最大的防御机制。让腐女们可以躲藏其中,持续不断地发“白日梦”,而不愿清醒。 华中科技大学社会系副教授郑丹丹在《耽美现象背后的女性诉求》一文中,考察采访了众多腐女,并得出结论,认为腐女通过创作和欣赏耽美作品,作为一种女性实践,其背后反映了女性对纯爱、自主、平等的诉求。
郑丹丹认为,受西方“浪漫之爱”观念的影响,女性追求一种超越一切的纯粹的爱情,但现实生活中纯爱的缺失,使她们唯有在表现男男之恋的耽美作品中,才能寻找到这种纯粹之爱。
著名性学专家李银河,在分析耽美文化时,总结了腐女们的几种心理。首先是防御心理。李银河分析,大多数腐女都来自于比较严谨的家庭,严于男女之大防。在中国,女孩喜欢性就会受到负面的评价,比如不是好女孩、淫荡之类的差评。
女孩将视线转向男男恋,可以避免得到过多的指责,因为男男恋是离异性恋女孩距离最远的一种关系,在男男恋的世界里没有女孩,女孩可以作为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这也是一种防御外界指责,保护自己的心理。
其次是嫉妒心理。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美男子时,她不希望这个男的没看上她而看上别人。但如果他是同性恋,那女孩子心理上就比较轻松。
还有反抗心理。腐女文化的盛行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女性性解放,不少腐女有女王心态,她们意淫男性之间的关系,把男人想象成gay,是想削弱男人的威武之风。其实这种娱乐心态的背后,是对男强女弱关系的不满意。
还有爱美心理。“耽美”本意就是沉溺于唯美。情窦初开的女子都喜欢美少年,而耽美强调美,甚至连死亡都非常凄美。这种脱离于现实的唯美描述,能够给青春期的女孩带来很多幻想。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腐女大多都是“颜控”。
“一开始就是满足于看帅哥,看‘耽美’就是有两个帅哥,而且没有让人觉得作的女猪脚。”像绝大多数“腐女”一样,阿坑并不讳言自己是“颜控”。
外界对“腐女”的劣评中,常把她们与贪色、肤浅、乃至放荡联系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某些自认“死硬派”腐女的一句话,“丑的人没有资格搞基”。“这也是很多人不喜欢腐女的原因。但我觉得,喜欢看颜,也是人之本性。”
从言情小说迈入“耽美”之门,是大多女生入“腐”的路径,但也不乏异数。例如选择了“耽美文化”作为博士论文课题的香港中文大学性别研究专业讲师周舒燕,也是在十五六岁时接触到此类作品,只不过她是从武侠小说,看到了“耽美”小说。
阿坑耗“巨资”在家收拢的书籍、动漫、手办等周边产品,曾引起了她在教育系统工作的母亲过问。
“我妈就担心我是同性恋,但是我跟她说我不是啊,你看我喜欢男生啊,我喜欢两个男生在一起。” 腐女的情色边界
周舒燕现在还记得自己初次观看AV的体验,那天她刚洗完衣服准备就寝,从盥洗室回到宿舍后,她俩手沾满的洗洁精还在往下滴。
而她的室友当时正簇拥在屏幕前,把电脑音量调至最低,对着屏幕不敢出气。突然发觉周舒燕这副模样进来,所有人都吓得惊叫起来。而那一刻,周舒燕正默默地注视着屏幕里那对殷勤出力的男女。
“整个状态像在看动物世界,”周舒燕事后鄙夷地形容着,但是耽美不一样,“耽美提供了审美的距离感,又豁免于在现实中与一头狮子相对。这种距离感同时确保了一种‘安全’,可以让女性读者占据置身事外的位置。”
阿坑至今也还记得,高中时候浏览某耽美论坛,“一不小心点开十八禁,当时觉得各种羞耻,觉得自己怎么堕落至此啊。”
而过了段时间,稍有些阅历之后,阿坑对于“耽美”文中对男男亲密场面的描写竟也能甘之如饴了,“觉得适当的性爱是对感情的升温”。
“耽美”在中文网络世界里的标签流变,似乎也佐证着这一点。在网文界从业十年的廖俊华,目睹着它从“纯爱”到“纯肉”,直至今日打着“高危慎入”的警示,才能招揽高点击率。他戏言,“女人写这些东西,才比男人放得开!”
阿坑如今回想起来,初接触情欲描写时,让她脸红耳热的禁忌感,竟然是禁锢在一己之私中的“秘密”。
直到上了高三,同学之间一交流,她才恍然发现这并不单属于她个人,已然是在“不可见”处兀自蔓生的另一个世界。“到后来基本上全班皆‘腐’。高三晚自习最大的活动就是班级接龙,以我们班的两个男生为主角,写了一部耽美小说。”
校方对此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比起男女学生早恋引起学习成绩下降,进而影响升学,少男少女间被禁忌的亲密,转化成单纯对异性间“过度亲密”的关注,反倒是可被容忍的。
看多了“耽美”之后有些技痒,阿坑忍不住自己动手写,却发现脑中无论对两性还是同性的知识都储备不足,“为了少闹笑话,只得动手查生物工具书”。
就算“耽美”文学界的大神“天籁纸鸢”,直到现在还常被读者数落,“‘船戏’(婉约说法:取‘床戏’的谐音)写得一如既往的搞笑”。
“那些傻傻分不清楚‘二次元’与‘三次元’的,把‘耽美’的标准带入现实,回过头来也破坏了耽美提供的美好想象。”早年那种一意要把现实代入的态度,如今被阿坑描述成“典型的‘伪腐’”。
是想象而非现实中的异性期待,激发着“腐女”们在男男情感中制造“萌”点。“我们在习惯歪歪他人的同时,也应习惯于设置一条底线。” 腐的异化
在把众数读者领入腐女之门的作品中,不能不提一部日本动漫作品《绝爱》。甚至被腐女们尊为“纸大人”的国内“耽美”第一作者天籁纸鸢,也是由此从言情迈入耽美。
书中主角是一个可男可女的角色,在陷入情感迷局时能利落地表达“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男是女,而是因为你是你”的爱情观。
“所以,腐女们其实是为这种感情感动,而并非真是对同性恋有什么特殊癖好,也并非因为她们自己是同性恋。”天籁纸鸢如是说。
在流传网络的一份藏头露尾的“私密自述”里,天籁纸鸢被描绘成“左耳有三个耳孔,身高1米83的17岁男子”。
其实这个身在英国(被圈内谑称为“腐国”)攻读硕士学位的姑娘,当年代入男性情感全靠凭空想象。因为不擅长描写性,“所以一遇到性,一半都是转文艺煽情。”
如今天籁纸鸢在“腐国”大街上见惯了“三次元”的同性情侣牵手而过,她开始深深替国内那些因为沉溺耽美而表现出厌女,乃至喊出“异性恋者上火刑”口号的极端“腐女”感到不值。
“说到底还是政策问题,同性恋见不了光,大家就会乱发挥想象,觉得他们神乎其神。在英国待久了,你会发现他们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
张莹是另一位耽美写手,她自从高中时被《天王》从言情中惊醒,直到大学毕业后两年仍做着“耽美”作者梦。但是随着读者的增多,她渐渐感到纯粹的耽美文化被混杂的民意所裹挟和异化。
“那时一上Q群,各种意见闹成一团,一开始是指使谁谁配对在一起,到后来直接要求谁谁配种,甚至弄出了圣伯纳与蝴蝶犬合体的怪物。”
“腐女们”激增的要求,到了让张莹难以招架的地步。两个男主终于在第12章被安排生孩子去了,遂了一部分读者的心愿,却写得她兴意阑珊。
这种看似违反生物规律的想象,在“耽美”界发展出了一个专门的文类“生子文”。其中扮演伪娘角色的男主,每到剧情转折的关键时刻,突然被发现是双性恋者,甚至被发明出在生理上有异于常人的结构,“比如,比正常男或女多一个孔道,这样的人被称为ABO”。
“耽美”文本中大量雌雄同体式美少年形象,被一位西方研究者界定为“女同志人物”,“腐女”们借以投射理想的爱恋对象,也是对以阳刚压倒阴柔的父权文化的反叛。
但“生子文”受到的热捧,在“耽美”文化圈内提出了一个难解的悖论:原本女性看“耽美”,就是因为两个男性的爱情,被描绘为不受家族利益、社会认同乃至生育的禁锢,被当作纯然的“真爱”。何至于她们同时又期待着最俗套的结局,甚至不惜为之营造一种非存在的本能?
阿坑也逐渐感到,腐文化开始不再是局限在同人漫画里的禁忌之爱,而逐渐成了侵入主流话语的一股潮流。
当年她暗自YY过的“小四与韩寒”,也在这三年里几乎沦为“国民配对”。原本还只是在“腐女”圈内的插科打诨“教主配酵母(教母)”,在现实中却得到了当事人的回应,韩寒毫不避嫌地在公开场合对郭敬明隔空挑逗,“我是夫,他是妻”,搅得网上民意沸腾,被满足的起哄“秀恩爱”,被冒犯的则谩骂“烂锅配烂盖”。
“腐”不再是:腐女以她们自己的方式消费这些男性名人形象,反之,男性名人也在有意无意地加强着这样的消费所带来的利益。似是在不经意间,阿坑发现自己也成了一名“共谋犯”。
周舒燕一直试图以抽离的视角,打量眼前这股“腐文化”的滥觞。在她的博士论文中,齐泽克的“幻想功能”被运用于论述这股不断扩大着的,真伪难辨的“腐女”参与其中的狂欢。正是主流文化中的根深蒂的“恐同”禁制,被“耽美文化”所利用与超越,腐女们同时作为旁观者、消费者和幻想者,不断溢出“官方牢牢控制着的网络狂欢的范畴”。
由网络而获得流传的“耽美”概念还在为其立身空间谋得合法性,现实世界里各种“迎合”女性的营销手段已是屡见不鲜。今年五月,一间专营沙滩风格的美国服装品牌在上海闹市地段开业,落地玻璃窗的店门口,一字排开二十来位肤色各异的美男,赤条条在阳光下晒肌肉,仅剩一条裤头勾勒出性感的曲线。
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腐女们”闻风而动。张莹和阿坑都去了现场,但她们并不知道对方。此时的张莹生了孩子,结束了写作“耽美”的幻梦。当天,她没有挤到前排,只是远远看着在男模们身边蹭合照的姑娘们一个个笑面如花。
阿坑强抑着自己的激动,也没有上前。“一来这离自己的世界太远;二来男模们之间也不配合互动,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作家毛尖指出:“腐文化已经成了通俗文化的一种新动向,而且是跨文化的。就拿《神探夏洛克》来说,剧组卖腐的动机简直昭然若揭。很大程度上,这当然是为了讨好大众趣味,在不真正触碰禁忌的同时,让观众感受到‘逾越’的快感。”
“腐”也会和社会文化话语纠葛在一起。“我的意见就是,腐一点是挺有趣,像美剧《妙警贼探》,像第一季的《神探夏洛克》,但泛滥了,装饰性了,反而显得薄情。现在电视上的‘腐’根本不稀奇了,用我的朋友罗萌的话说,这已经成了电视剧界一种新的保守主义。”
(盛大文学总编辑廖俊华)
禁绝不止的腐
盛大文学网站也发现了腐文化的商业价值。自从因为耽美文学开发出的周边产品而走上漫展之后,廖俊华头一遭见识到了“腐女”们的能量。盛大从一部作品的衍生产品获取的总收益达千万级别。
早在网文初兴的年代,盛大文学的前身“起点网”曾专辟有“耽美纯爱”板块。“但在2006年就砍掉了,腐女刚进来是看纯爱,后来改看肉文,尺度不断变大。我们身处上海,有关部门监管最严,这个东西当时不挣钱又惹麻烦,边际效应递减,干脆就一刀切了。”
而这桩意外的“腐女”营销成功案例,在业内引发了对耽美的重估,“实在比纯粹卖文强多了!”在盛大内部,如何复制类似的成功甚至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耽美”作为从日本舶来的概念,被理所当然地套用日本动漫的市场规律分析:“这些作品提供了优秀的男性形象,腐女进行二次创作,延展了作品的生命力。”
在临近的“耽美”原产国,“腐女”和“宅男”一样,只是作为一个成熟的细分市场存在,但其在中国的发酵,却制造出冲击力十足的社会景观。究其原委,廖俊华认为,虽然与日本同处东方文化圈,女性欲求的表达受到压抑;但当今中国的价值观念转变更快,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更是直接表现在消费能力的增强。
在内容整体偏男性向受众、男女读者比例常年保持在7:3左右的网络文学界,资本觊觎到了新的猎物。廖俊华坦陈,“盛大正尝试把女读者的比例提高”。
但突入其来的“整风”,让这样的计划戛然而止。
今年418由中央信息办牵头的“网络整风”来势汹汹,短时间内20多家发布耽美作品的网站遭查禁,“耽美”被推上了峰尖浪口,甚至有传言“晋江也要被法办了”。
阿坑在朋友圈中调侃说,“一开始严打,大家超级紧张,都说收拾收拾去监狱了”。在耽美文学网站的界面上,很多作者的文被锁了,要不就是干脆不见踪影。
任职盛大文学总编辑的廖俊华告诉记者:“当时巡视组已经放出话来,正在严密关注‘耽美’这块,而晋江是重灾区。”
那一晚,盛大文学接“扫黄打非”巡视组电令后,“周五晚召集电话会议,周六立马就把‘耽美’板块改掉了。”
“这等于是拉平了男女的‘色情’标准。”原本查禁网上尺度过限的作品,男性向的露骨情欲小说总是首当其冲。“那些发生在男男间的情爱,因身处灰色地带,长期游离于行政力量的视线之外。”
外界对“耽美”的认知,多停留于其“相当于女生的AV”。“这一次死扣着线,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严厉。耽美真到了几乎被等同于色情的程度。”廖俊华复述“整风会”上认定的“界限”。
国家“扫黄打非办”巡视组在上海的网络、出版界联席会议上,特意强调从“作者的主观意识”出发,严控“色情”的界限。出格之事并不单指露骨的性爱描写,“假设一个场景中,女主自顾舔着一个东西,就算她穿上了三点式,因具有挑逗意味,同样法理不容。”
网上一夜间冒出为数众多诸如“新北京爱情故事”等白开水都市言情文,其实原作名是《提灯看刺刀》。“原来很多改动的是标题,再点进去看,场面描写都限于脖子以上了”。
像阿坑这样的口味清淡的“腐女”,尚能接受寡淡的“清水文”(较少、或几乎没有性描写)。而那些重口味的“腐友”,却因“严打”陷入焦虑,“平时看惯了‘肉文’,甚至到跳着看‘高H段落’(激烈的性爱描写)。现在只剩下清汤寡水的情节,对她们没有意义。”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廖俊华神经紧绷,“保持24小时警戒状态”。盛大除每日向“扫黄打非”巡视组递交“自查报告”外,敏感词库已史无前例地扩充到一万多词,“耽美”“搞基”也都在列。
天籁纸鸢本人对此次“严打”的直感则更是严厉,“现在只要男男向的文,直接不让出版,连纯柏拉图的都不可以。杂志上连载,写到‘我爱你’,都让改成‘我在意你’。”
经历过“耽美”从“纯爱”到“纯肉”的不同标签阶段,廖俊华回过头来质疑这波“整风”的执法标准,“原本认为禁绝男性色情读物,是因他们看完之后的冲动可能导致刑事案件;但女人能把男人怎么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女性强奸男性’罪名的存在。”
作为圈内有过最多正规出版经历的写手,天籁纸鸢决定就势收手,她坦言,“如果你想好好在大陆走杂志或网络连载、实体书出版,‘耽美’是希望最渺茫的题材。”即便如此,却总也抹煞不掉“腐女”的热忱,“毕竟,耽美这个字眼不能出现,不等于这样的东西不再被写。哪怕它的结局就是你N个月的心血最后变成网上一堆TXT文档(无版权保护,可供随意下载浏览)。”
反“腐”的重拳出击之下,“耽美”一时成为禁忌。暂时闹起了“文荒”的阿坑,近来迷上了一款游戏,这款产自日本的游戏名为《三国无双》,起初是一项纯粹的格斗游戏,在最近一次改版中加入了一项新奇设置:玩家可以选择做主角的副官,在游戏过程中体验对其好感度的增减。
“它的初衷可能是用于满足男女之间的意淫,但不知不觉就成了‘腐女’的天堂。”直到考前那个星期,阿坑还玩得深陷其中。
如果一个腐女连看“三国”也能腐得起来,那又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腐文化的脚步呢?
本文摘选自第第814期《南都周刊》报道版逢星期一出版。

本文来源:https://www.shanpow.com/rc/467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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