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脚镣木枷铁球押解


人物角色 2019-06-29 08:03:51 人物角色
[摘要]一:[女囚脚镣木枷铁球押解]花溅泪 · 风雨常州府(转载)我只有前三章,哪位同仁有后面的部分,就给补充一下,多谢【人物表】   江燕儿:18岁,江宁府武威镖局江寿山总镖头的女儿,人称“俏燕子”。自幼好习武功,喜欢打抱不平,因不愿成亲而逃婚,自此流落江湖。偶然原因,拾到了江湖上人称“玉蜻蜓”的女杀手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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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囚脚镣木枷铁球押解]花溅泪 · 风雨常州府(转载)


 我只有前三章,哪位同仁有后面的部分,就给补充一下,多谢【人物表】   江燕儿:18岁,江宁府武威镖局江寿山总镖头的女儿,人称“俏燕子”。自幼好习武功,喜欢打抱不平,因不愿成亲而逃婚,自此流落江湖。偶然原因,拾到了江湖上人称“玉蜻蜓”的女杀手苏红袖的信物,而被官府拘捕,后屈打成招,冤死在了常州府法场之上。   苏红秀:19岁,常州府昆山县县令苏忠和的女儿,因父亲被常州府知府钱耀祖设计害死,发誓要为父报仇,投入了杀手组织,并设计用貌似自己的江燕儿顶替自己,引出了钱耀祖将其刺杀。后不愿江燕儿为自己屈死,挺身投案,但负责监斩的常州提刑赵武伦刚愎自用,依旧将江燕儿斩首,后经问明江燕儿果真冤枉,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把苏红秀在狱中私刑处决。 曲嫣然:17岁,常州府怡红院的歌姬,在城隍庙上香的时候,被钱耀祖的公子钱宝生看中,差点失身,被江燕儿所救,后上公堂为江燕儿伸冤,却又被钱宝生骚扰,于是同情人书生张文远出逃,出逃路上被钱宝生追到,钱宝生命手下打倒了张文远,曲嫣然情急之下,用玉簪刺死了钱宝生,获罪被囚,于江燕儿同斩于常州法场。   孙羽湘:18岁,大盗孙玉天之女,孙玉天早年曾盗得大内至宝碧玉九龙杯,后金盆洗手,隐居在了常州府八卦村里,后不慎被京城来的捕神乔冠山认出,孙玉天只好逃亡,逃亡途中,孙妻被闻讯而来的黑道同伙所杀,孙羽湘与父亲失散,被乔冠山所救,并托知府钱耀祖代为照顾,钱耀祖为了私通碧玉九龙杯,毒杀了前来寻女的孙玉天,并杀人灭口,捏造了罪名,将孙羽湘问成死罪,秋决日斩于常州法场。   陆素贞:25岁,因与妯娌关系不和,毒杀了兄长一家,被判死罪,秋决日凌迟处死在常州法场。 史湘雯:16岁,卢云定卢大户家的丫鬟,与卢家公子私奔,被卢大户发现,二人在山中慌不择路,掉下悬崖,史湘雯命大挂在树上,卢家少爷却摔死,卢大户恨其害死自己的儿子,买通官府,罗织罪名将史湘雯问罪,被判斩立决。后却知史湘雯已怀有卢家骨肉,卢家使用银子,将史湘雯从法场救回,改判秋决,后产下一子,史大户良心发现,欲救史湘雯,怎奈刑部批文已下,遂被斩于常州法场。   杜文娟:17岁,新婚之夜,与新郎嬉闹,失手将新郎刺死,被判死罪,秋决日绑缚刑场后,发现刑部批文是待决,遂留了一条性命,几年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杜文娟出狱后,出家当了尼姑,一生常伴青灯。 一场秋雨过后,常州府已经被笼罩在初冬的瑟瑟寒风中,已经快正午时分了,空气中却丝毫没有一点暖洋洋的气息。太阳只是懒懒的发出了几道柔和的光芒,把高大的城墙的影子,投在了几乎要枯黄的草地上,看到这幅情景,匆匆走过城门的行人,觉得更冷了,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把衣服领子竖的更高,又一边骂着娘的快步走着。原本热闹非常的街道,也随着初冬的到来萧瑟了下来,往常最繁华的,提刑司衙门门前的这段,如今也只剩下几个小贩,缩在路边,叫卖着篮子里少的可怜的东西。提刑司衙门门口的大狮子,仿佛也因为冬天的到来,显得更加的冷峻。“铛、铛、铛,”一串清脆的锣声,打破了城中萧瑟的宁静,随着锣声,从提刑司衙门里涌出了一队身穿黑色公服的衙役,其中两个,手里抬着一块平日里衙门发布告示用的水牌,衙役们出了提刑司衙门右手的小边门,便把水牌挂在了衙门边的红墙之上。“铛、铛、铛,”掌锣的衙役又敲起了一阵脆锣,这才吼着大嗓门吆喝起来。“附近的百姓听好了,本司提刑赵大人接到刑部批文,奉谕将于十月初三,冬日来临之时,于西郊法场执行秋决。处决罪犯六人,同时,六名罪犯的犯由将张贴于西门城墙之上,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届时前去观刑。” “铛、铛、铛,”等大嗓门衙役吆喝完了,众衙役一起向城西走去,显然去张贴几名罪犯的犯由榜文去了。衙役们刚刚离去,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些人头,纷纷的拥在了水牌告示的周围。   “我说,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啊?张秀才,你也在啊,快给我们念念。”一个屠夫模样的人看不懂告示上的字,正好却看见了一个识文断字的相识,于是叫了起来,在场的人。没几个识字的,于是也纷纷附和。   张秀才人长的干干瘦瘦,瘸了一边的左腿不说,眼睛还有点老花,站在远处也看不清榜文,试着挤了挤次,都挤不进人群里,正想放弃了,却听到邻居郑屠户在叫他,见众人都附和着,他倒不着急了,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大模大样的往前走了几步,众人有求于他,便纷纷闪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张秀才一直走到了榜文之下,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围大字不识的莽汉们,然后才抬眼往水牌上看去。   “众位父老,这是朝廷要执行秋决的榜文啊。”张秀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解释了。   “这我们都知道,刚才公差大哥不都说了嘛,就这个还让你看个屁。”郑屠户边上,另一个壮汉很不满张秀才的做派,忍不住出言顶了他一下。张秀才听了,脸上马上一红,有点挂不住的,但随即看到说话的是附近谁都不敢惹的地痞刘三,顿时又觉得发作不得。只好嘴里嘟囔了两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张秀才声音虽小,却被耳朵尖的刘三给听到了,“辱什么辱的,快念给大家听,否则老子我有你辱的。”俗话说书生不与武斗,这张秀才还就怕这地痞流氓,被刘三一吓,忙收起读书人的架子,乖乖的给众人解释起来。   “今年常州府秋决,一共要处决六名罪犯,分别是杀人犯苏红秀一口,曲嫣然一口,孙羽湘一口,史湘雯一口,杜文娟一口,这前四个判的是斩首示众,那个杜文娟判了绞罪,最后还有陆素贞一口,这个判的是凌迟处死。”   “什么左一口又一口的,又不是畜生,还一头呢?”底下有一个人没听明白,支着嗓子喊道。众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起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朝律法称男犯为名,女犯为口,这是定制,明白吗?这次咱常州府秋决的六名罪犯,全是女犯。”张秀才终于有了一显身手的机会,顿觉得洋洋得意起来。但是,他此话一出,下面众人倒安静了起来,大家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神里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张秀才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们不信,公差大哥们正在西门张贴着七名,不,这七口罪犯的犯由榜文,榜文上一定有画像,你们一看便知。”众人一听此话有理,于是一窝蜂的涌向了西门。张秀才一看人都走了,也随着众人,一拐一拐的向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一看,张秀才心下一沉,刚才还显得那么冷清的城门口,这时已经围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这下更挤不进去了。”  张秀才心下思索,准备返身先回家去,等这里人少一点了,再过来看。刚刚一转身,却听见了地痞刘三的声音从最里边的人群里传了出来。   “果然是六个小娘皮啊,模样还都够俊的啊,这都犯什么事了啊?”“不知道?不知道你挤到这里看什么呢?”   张秀才一听榜文上是六个俊俏的小女犯,心下又痒痒起来,回转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心里琢磨着,就在这里等,不一会估计人就会少点了吧。没想到往四下看看,只见从四面八方,城里城外得到讯息来的人更多了。张秀才正发愁呢,只听人群里刘三的大嗓门声音又盖住了四周嘈杂的人声传了过来。   “张瘸子呢?”也许一想到还要用用人家,刘三便改了口气:“张秀才呢?还在外边吗?快请他进来认认这几个字。”   “在、在,在这呢?”听到刘三的呼唤,张秀才也顾不得再装斯文了,一边举着手,一边跳着瘸了的腿,一边大声的喊着,他的气力哪有地痞刘三足呢?折腾了好几下,刘三都没听到,不过还多亏刘三眼尖,一眼看见他了,于是站在城墙边的一块凸起的土堆上,指着张秀才这边的人群骂道。   “你们眼睛都长裤裆里了?秀才就在那呢,快让他进来,给咱大伙分说分说。”地痞刘三发了话,张秀才身边的人才分开了一条人缝,不过,这里可比提刑司衙门人多多了,加上张秀才又瘸了一条腿,于是他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了,非常狼狈的左挤又拥的,才挤到了城墙底下,刚到城墙下面,刘三已经不耐烦了,一把薅住张秀才的胸口,指着城墙上张贴的六副榜文,急吼吼的说道。   “快看看,秀才,这上面都他娘的说什么了?”   “别急、别急,容我慢慢看来。”张秀才被刘三薅的双脚快离了地,喘不过气来,一边伸手拨拉刘三薅住他的一双大手,一边嚷嚷着。刘三一看,忙放开了他,末了还补了一句:“快快看啊。”   张秀才双脚着了地,这才稳住身子,抬眼往城墙上看去,只见城墙一人半高的地方,一字排开,贴了六幅榜文,每幅榜文上还画了幅图像,仔细一看,画像中是六个身穿囚衣的少女,看画像颇有一些姿色。而且,画中的女子都被五花大绑,脖颈中也勒着绳索,一看就是执行死刑时的绑法。画这些画像的画师看样子功底不错,人物画的纤美逼真不说,就连画中几个女子泫然欲泣的神色也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张秀才正看的入神,旁边的刘三可不乐意了:“我说张瘸子,叫你进来不是光看妞的,我说你到底看懂上面写的什么了没有。”   刘三这一催,张秀才不敢再看那些画了,忙收起眼光,看向画像边上的字来。“昆山县女飞贼苏红秀,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幸被本府捕获,经审问案犯供认不讳,现经刑部批示,责本司于十月初三将犯女苏红秀押赴西郊法场,执行斩决,首级传常州府下辖九县枭示,以禁效尤。” “要斩女飞贼了,要斩女飞贼了啊。”没等旁边的刘三发话,底下人群听了张秀才的话,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听说这女飞贼厉害啊,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好多大户人家雇了百来个家院看家,可这女飞贼想要偷得话,谁也拦不住啊。”   “我还听说这女飞贼是前昆山县令苏大人的女儿啊。”人群中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人神秘的说到。   “胡说八道,”他的话马上被身边的一个老人呵斥了回去。“苏大人那是多好的清官啊,怎么会有做飞贼的女儿,再说,听说大前年苏大人在回京述职的途中被山贼所害,一家人都遇难了,他老人家的女儿怎么还能活着呢?”   中年商人见有人驳斥他,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老丈息怒,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不当真,不当真。”   这个话头刚要结束,旁边一个年轻人却插进话来:“这事我也听说了,而且据衙门里的哥们讲,这苏红秀和苏大人的女儿长的非常相像,而且还都姓苏,你说能让人不奇怪吗?”   先前驳斥过中年商人的老人,显然是见过苏大人的女儿,他若有其事的凑了几步,上前又看了一眼榜文上的画像:“是有那么一点像啊?”随即他又回过味来,“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苏家的小姐会去做女飞贼。”   这边正议论的热闹呢,离城门不远的小巷里,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探出头来,这个少女头带斗笠,脸上自眼睛以下,都蒙着一块面巾,但只是一双眼睛,就能看出她和画像上的女飞贼苏红秀非常的相像。   “这世上,长的像的人是太多了。”少女远远的听到了老人的话,嘴里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一转身,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别嚷嚷了,让张秀才接着往下念。”刘三起先还支着耳朵听下面的人议论女飞贼苏红秀,结果越听越没有意思,于是不耐烦起来了,喝了一嗓子,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人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张秀才听了刘三的话,赶紧往第二张榜文上看去。“女犯曲嫣然,怡红院歌姬,因奸情暴露杀害知府公子钱宝生,经审问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现此案经刑部核实无误,罪犯曲嫣然判斩,责本司于十月初三将犯女曲嫣然押赴西郊法场,斩首示众,首级在府城枭示。”   “就是她,就是她,怡红院的那个红阿姑,据说这姑娘,那叫一个倔,只卖艺不卖身,怡红院的老鸨连哄带吓的,藤条都打断了几根,楞是没有用。”离张秀才近的一个莽汉,一听到曲嫣然的名字,马上激动了起来。   “要说那小婊子,长的还真是漂亮,老子跟那老鸨说了几次,想要疏弄了她,没想到愣是给憋回来了,后来长大了更了不得,琴棋书画据说无所不通,成了老鸨的摇钱树。”那个莽汉接着讲了下去,这是旁边的刘三感了兴趣。   “嗨,我说宋老财,这姑娘婊子当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呢?”   “刘三儿,这你就不知道了。”被称做宋老财的莽汉也是城中的一个恶霸,平日里靠放高利贷为生,所以地痞流氓和黑道上的人都叫他宋老财,而深受其害的老百姓也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鬼来。这宋老财和刘三平日里就混的很熟,所以搭起话来也比较亲近。   “要说这曲嫣然,天生就是小姐的身子婊子的命,去年她到城隍庙上香,被钱宝生那小子给撞上了,你也知道那好色的小子,见了曲嫣然这样的天生国色,能不动心吗,于是就要去抢,结果张大户家的那个书呆子张文远也在,想要英雄救美。”   “那书呆子哪是钱霸王的对手啊。”刘三见宋老财说的兴起,不由自己的也插了一句。   “中啊,钱霸王还没动手呢,那张文远三下两下就被他的家丁干倒了,打的是头破血流。没想到的是,钱霸王正要对曲嫣然动手呢,一个不大的丫头站出来,几下就把钱霸王和他的家丁打的是屁滚尿流。”宋老财说的唾沫飞溅,刘三听的是眉飞色舞,听到关键处,这刘三忍不住了:“什么丫头这么厉害,能把钱霸王和那几个家丁打倒?”   “嘿,这你不知道了吧,看见没,这丫头也在这上面呢?”说着,宋老财用手一指城墙上张贴的榜文,“就是这苏红秀。”   “啊。”刘三没想到故事还有这样的牵连,吃了一惊。却已经听到宋老财接着往下讲了,“我当时也在那呢,那丫头拳脚快,一看就是练家子,把咱哥俩绑一块,连人家一下子也接不住。”   “就你们哥俩?府台衙门的捕头赵大哥够厉害的吧,据说这赵大哥带了一队捕快跟了这女飞贼三天三夜,最后在一座破庙里打尖,几个捕快刚迷糊着,就听赵大哥一声惨叫,众人出门一看,赵大哥已经喉头中了一剑。尸体拉回来仵作一看,这是面对面刺的,您想,面对面,赵大哥这么好的功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苏红秀的武功。。。就你们俩?”说话的人边说边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听到有人讥刺自己,刘三和宋老财顺着声音望去,正准备发作,待看清说话的人,便又把话茬子咽回了肚子里,说话的这位,刘三和宋老财哥俩惹不起,是府台衙门的副捕头,石万青。后面还跟着两个捕快,一看就是巡逻过来,走进人堆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那、那后来是怎么逮住这女飞贼的啊?”刘三一见石捕头,腿不自然的就开始打颤,舌头也不听话起来。   “你不是包打听吗?这你熟,你来讲。”石万青转头对宋老财说道。   宋老财倒不怎么怕石万青,见石万青让他说,周围的人又都伸长了耳朵在听,于是接着讲了下去。“你说曲嫣然那丫头大家都见过,够漂亮的吧,那女飞贼一站出来,居然把曲嫣然给比下去了,这钱霸王虽然挨了打,但色心够大的,居然叫人跟着那女飞贼,一路跟到了三河县。”“听说这女飞贼心狠手辣,出手从来不留活口,怎么这次没杀了钱霸王呢?”旁边一个小青年心中起疑,问出口来,石万青转头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小青年急忙住了口。宋老财看到周围的人眼中都含着同样的疑问,于是讪讪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问那女飞贼就知道了。”“是啊,后天你到法场上亲自问问那女飞贼,可要早些啊,过了时辰,女飞贼人头落地,你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呵呵。”人群中不知谁起了哄,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连表情历来严肃的石万青也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点笑意。“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钱府的家丁跟着女飞贼到了三河县的厚德福酒家,正好县衙门的捕头赵铁松带着几个人在那喝酒,这家丁认识赵铁松,把钱霸王的事一说,这赵铁松想出面给钱霸王找回面子,等一看到这女飞贼,便认了出来,于是也不敢硬碰了,一壶药酒蒙倒了她,这么才把女飞贼给捉了。”宋老财看众人不笑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当年赵大哥连命都搭上了,也没捉到这女飞贼,现今却便宜了一个小小的县捕头赵铁松,有福之人不用愁啊。”旁边有一老者叹道,衙门里都知道,石万青和已故的捕头赵大同乃是过命的交情,听了这老者的话,石万青心中极不舒服,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于是示意身后的两个捕快,继续往前巡逻去了。石万青没说话,老者身边的中年商人却发话了,一拉老者的袖子,低声说道:“老人家,说话小心啊,这赵铁松如今就在这常州城中,小心隔墙有耳啊。”老者也觉得说漏了嘴,感激的看了商人一眼,低声问道:“这位老弟,你说这赵铁松只是一个解差,犯人都送到了,批文也下来了准备砍头了,这解差还留在府城干什么?”商人微微一笑,“这不还是三河县那位王大人的主意吗,女飞贼是在他的地头上抓的,这斩首之后,人头送往下面的九个县城示众,他这三河县还不得争第一吗?好出出风头,赵铁松在府城待着,就是等这苏红秀人头落地呢。” `二人悄悄的聊上了天,那边刘三见石万青石捕头走了,又开始活跃起来,“我说宋老财,这女飞贼不是号称在江湖混了很久了,怎么连一点蒙汗药也看不出来呢?”“这,这恐怕又得问问女飞贼自己了,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不常有的事嘛。”宋老财一答不上来了,就想之乎着蒙混过关。“有传闻说,这个女飞贼不是真的,是王县令找了一个替死鬼。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府台钱大人被刺杀,正是这飞贼干的。”这时。中年商人已经和老者结束了话题,听宋老财这么说,忍不住插了进来。“不---会。”宋老财故意拉长了声调,夸张的说:“这杀头的事,谁会替呢?况且我有一个兄弟,名叫毛三,以前是做没本的买卖的,他见过女飞贼,正是因为他作了证,后来又在女飞贼的包裹里发现了她作案的证物,王大人才断定抓住的就是女飞贼苏红秀的。”   一群人里,刘三最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眼见着话越说越没意思,随即他就转了话题。“我说宋老财,这曲嫣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曲嫣然嘛。”宋老财故意拉长了声调,顿了一顿,才神秘的说道:“要说今年的案子怎么就这么巧,都和钱知府钱大人家能扯上点关系,这曲嫣然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在城隍庙被女飞贼苏红秀救了,后来她也不怎么听说女飞贼被三河县捉住的事,这小妮子,居然跑到三河县县衙为这女飞贼喊冤,还说什么这女飞贼她认识,并不是苏红秀本人。”“这人证物证都有了,这苏红秀怎么可能不是女飞贼呢?”刘三在旁边应了宋老财一句。“就是,当时县令王大人也这么说,并且叫人把她哄了出去,但是,和曲嫣然同来的还有那书呆子张文远,这小窑姐好对付,这张文远大小还是个贡生,他也帮着女飞贼喊冤,这王县令只好敷衍他们,答应他们再做详查。谁知这两个人不死心,非要在三河县悦来客栈住着等消息,这一等就等出祸事来了。”说到这里,宋老财觉得口干舌燥的,看了人群外一眼,正好看到摆摊卖凉茶的李老实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李老实,给爷们来碗凉茶。”李老实抬眼一看,是放高利贷的宋老财,也不敢怠慢,亲自斟了一碗茶送了过来,宋老财咕咚咕咚的把一碗凉茶送下了肚,把空了的茶碗往李老实怀里一送,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接着讲了下去:“只怪这两个人倒霉,别的客栈不住,就住那悦来客栈。二人刚住下当晚,钱宝生钱霸王也来了三河县,恰好住的也是这悦来客栈。”“这钱霸王也跑这三河县干什么去?”刘三在旁忍不住了,又问了一句。“刘三,别人不知道钱霸王,你帮着他做了那么多没屁眼的事,你还不知道他?这小子在女飞贼那里吃了亏,他能就这么忍了?再说,这女飞贼长的那么漂亮,这钱霸王早起来坏心了,心想这女飞贼早晚得上法场挨一刀,趁着她还活着,这天仙一样的美人,还不得沾点便宜。”宋老财白了刘三一眼,继续说道:“让钱霸王没想到的是,曲嫣然也在三河,把这小子乐的,当下也顾不得住房了,径直就奔了曲嫣然的房间,没想到刚进屋一看,张呆子也在,这钱霸王这个气啊,直接动手,一通臭揍,他带的两个家丁也帮着手,这两个家伙手多黑啊,一下把张呆子从二楼给扔下去了,曲嫣然想上去拦,却被钱霸王一把给抱住了,她一看张呆子掉楼底下去了,当下就急了眼,伸手从头上拔下簪子,一下就戳钱霸王脖子上了,这钱霸王正销魂呢,哪想到曲嫣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当时就没气了。”“我说呢,我每次问钱家的那个小瘪三曹冬瓜,钱霸王是怎么死的,他就是不肯说,原来死的这么不光彩啊。”一边的刘三仿佛恍然大悟。“钱霸王是钱知府家的独苗啊,他死了,他老子钱耀祖能干吗?当时就从府城这边去了三河,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钱霸王让曲嫣然这轻轻的一簪子给戳死了,那张呆子却是命大,从楼上那么高摔下来,居然只是摔晕了,没死。张呆子没摔死,钱耀祖更气了,逼着县令王大人把张呆子和曲嫣然下了狱,不过这王大人也不傻,张呆子家那在咱府城也是大户人家,何况人家的舅舅是京城里的大员,惹不起。王大人只是把曲嫣然下了狱,张呆子就接到了县衙静养着,另一边他就派人来府城通知了张大户。张大户的老婆,呆子他娘当时就急了,跑到三河县找到钱耀祖大吵大闹,府城谁不知道,张大户的老婆是母老虎,又有他亲哥哥在京城给撑腰,这钱耀祖也得给几分面子,于是就让她把张呆子给接走了,临了,那两个打人的家丁还被乱棍打了一顿。”“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呢?想那钱耀祖在咱们常州府当了三年知府,刮了多少银子啊,我听人说,昆山那位苏县令,就是钱耀祖找人害死的。原来在常州,也有他怕的人物。”先前的老者此时不敢大声的说话,低声对身边的商人说道,中年商人听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那张呆子虽然逃了牢狱之灾,可那一跤也摔的不善,据说回了家后,一直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好像直到前些日子才好了一些。”宋老财没听到下面的人嘀咕,他接着讲他的故事:“张呆子走了,钱霸王死了,这事最后就只好落在曲嫣然头上了,虽然她也是事出有因,但王县令迫于钱耀祖的压力,只审了两堂,就把曲嫣然问了死罪,和女飞贼的案子一道送到省里复审。案子到了钱耀祖这里,自然看都不看,直接将曲嫣然定了一个斩立决,上报刑部,这边,钱霸王的尸首也不下葬,就等着批文下来,将曲嫣然拉到墓地,一刀斩了首级,供在坟头,祭奠了钱宝生之后再行安葬。”“既然如此,这曲嫣然怎么活到了秋决了呢?”刘三边上的张秀才禁不住心中奇怪,出声问到。“嗨,这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嘛,钱霸王头七的日子,钱耀祖到城隍庙为儿子做七,结果路上就遇刺身亡,当时他是便装,只带了六个随从,结果七个人没一个活口,至今这都是无头之案。钱霸王一死,没人到京里活动去了,这曲嫣然的判决自然就耽搁了下来,也怪这妮子命薄,本来啊,她还有一个能活命的机会。”宋老财讲到了关键的部分,却停了下来,惹得众人伸着脖子,虎虎的看着他。“什么活命的机会?你倒是快讲啊。”刘三憋不住了,催促着宋老财。宋老财却不着急,又喊来了李老实,喝了一碗凉茶,抹了抹嘴,这才话入正题。“就在前些日子,张呆子醒了,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哭着闹着要他娘救这曲嫣然,要说这张大户的老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宝贝儿子,起先还碍于钱耀祖的势力,不愿与他冲突,后来钱耀祖一死,就没了顾忌,写信上京要他的哥哥平反此案。不过,前后就差着这么两三天啊,等张呆子的舅舅拿到了信,今年秋决的名录已经被刑部送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御笔亲勾了曲嫣然的名字,案子已成铁案,何况曲嫣然真的是杀死钱霸王的真凶,事到如今,已经无人能替她开脱了,这不,刑部批文已经到了,后日这曲嫣然就要行刑了,你说冤不冤呢?”   宋老财似乎也有点替曲嫣然不值的样子,但刘三最了解宋老财,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曲嫣然的身体而带来的遗憾。于是一把勾住宋老财的肩膀,满脸淫笑着低声说:“老宋,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鬼把戏,后天这个妞才行刑呢,明天晚上你何不找找刑牢头,谁不知道,行刑前的一晚,死牢那边都有一场好戏呢。”   “去去去,”宋老财一把推开了刘三,“连将死之人的便宜都占,会遭报应的。”   “报应,要讲报应,你宋老财早被雷劈了,还跟我这假正经,我晚上就去找老刑,你去不去?”刘三鄙视的看了宋老财一眼。眼看着宋老财还在犹豫,便又邪邪的一笑:“老刑那里的规矩,多花点银子,你就能得了那丫头的头筹,了了你一辈子的心愿,否则,后天午时三刻一到,这美人就被斩了,变成了两截臭肉,你可就没什么盼头了啊。”   此话一出,宋老财果然有些动心,刘三急忙趁热打铁,“现在动这心思的,不知有多少人呢,我现在就带你去牢中见老刑,不过,老兄得手之后,也得让兄弟也分得一杯羹才是。”刘三见宋老财完全被自己打动了,于是决定速战速决,也不接着往下看  榜文了,直接拉着宋老财的手,奔南城监狱的方向而去。                     【第一章】 刑牢头 府城通常和县城有一点不一样,就是监狱的位置,县城为了县老爷审案方便,通常监狱就设在县衙里面,而府城里衙门多,各个衙门都有自己的犯人,设那么多的监狱不合适,于是就统一在南城设一座大一点的监狱,并设立一个监狱官管理整座监狱。 常州府南城的监狱就在离提刑司衙门不远的一条街上,大门临街,门上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常州监狱”。此时,刘三和宋老财正站在常州监狱的大门口。到了这里,时常在此地出入自由的刘三也犯愁了。因为大门口把门的,不再是以前熟悉的那几个狱卒,看他们的服色,似乎是府城外驻扎的勇字营的士兵。 “他*的,怎么今天就换了人了呢?王二他们不守门,跑哪去了呢?”勇字营的士兵出名的不好惹,刘三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只好站在原地,跟宋老财暗暗的嘀咕。刘三犯怵,宋老财更是有点蔫了,心下有点打退堂鼓了。 “刘三儿,看这个阵势,今个咱是见不到刑牢头了,你看咱先回去,明儿再来碰碰运气?” “再等等,没准一会儿就换班呢。”刘三有点不死心,一边朝大门里张望,一边嘴里念叨着。可是大门口的石屏风把院子里的情况挡的死死的,他哪能看的到什么呢。正泄气呢,一边勇字营的兵卒却发现了贼头贼脑的他。 “嗨,干什么呢?就说你呢?”大门左手的兵卒指着二人大声喝道。 “军爷,没别的事,就是听说后天要杀人了,来这看看。”宋老财反应机敏,急忙说道。 “看什么看?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滚。”当兵的没好气的说。 “看看怎么了,碍你们什么事了?”听到当兵的话说的难听,刘三的流氓气上来了,冲着当兵的也吼起来。 “嘿。来劲了,看老子给你点颜色瞧瞧。”当兵的哪见过这种流氓,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中的长矛交在同伴的手里,一掳袖子,冲着刘三就过来了。 “军爷、军爷,有话好好说。”宋老财见势不好,急忙拦在二人中间,一面对当兵的陪着笑,一边使眼色,让刘三快走,刘三见遇到一个楞子,心中也有点害怕,正准备脚底抹油呢,却听得监狱门口里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都干什么呢?这里是菜市场吗?怎么这么乱。” 话音未落,从监狱门里走出了一个中年大汉,身穿一身绿色的官服,脚下踏着皮靴,中年大汉一出门,门口的军士都站直了,向中年大汉行礼。正在找刘三茬的军士也忙放开了二人,紧走几步,到了大汉面前,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朗声说道。 “刑大人,这二人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张望,还出言不逊,我正要赶他们走。” 被称作刑大人的中年大汉,顺着声音朝二人看去,等看到刘三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刑大人,您好啊。”刘三看到刑大人注视自己了,又来了底气,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是刘三啊,到这里赶什么热闹来了?”刑大人和刘三说话,明显没有了和底下军士说话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这是有事来求您这大狱长的。”刘三继续懒洋洋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刑大人方不方便啊,” 听了刘三的话,刑大人脸上的神情更尴尬了,连声说道:“当然方便,当然方便,不过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如到我的典狱堂坐会儿吧。” 此话正合了刘三和宋老财的意,于是刑大人带着二人进了监狱大门,向正中的典狱房走去。 “刘三兄弟,你看我最近手头也不方便,欠你的那九百两银子,再宽限几天吧。”到了典狱房的门口,刑大人一看四下无人,回头对刘三说道。 “老刑,你想到哪去了,九百两银子,至于我跑到您这贵地讨要吗?”刘三见旁边没有外人,说话也显得近乎了许多。老刑一听刘三不是来要银子的,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刘三身边的宋老财:“这位兄弟是?以前没见过啊。” “他,虽然没见过,你肯定听过,东城的宋老财,财主啊,有钱。”刘三见老刑注意到了宋老财,忙为他引荐。 “哦,久仰久仰。”听了刘三的介绍,老刑赶紧向宋老财打招呼,宋老财也急忙还礼。 二人正在寒暄之时,从院子的大门里进来了一个狱卒,来到老刑的身边,对老刑耳语了几句,老刑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听完后,冲着刘三和宋老财一拱手:“二位先稍后,兄弟我有点公务处理,去去就回。”刘三和宋老财急忙应了,老刑随即跟着狱卒出了院门。“你和老刑怎么这么熟呢?”见老刑出去了,宋老财忍不住好奇,低声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这老小子不好喝不好色,就好赌,而且是个出名的大羊沽,输给我不少钱,你说他的债主能不熟吗?”刘三得意的低声说道。“哦。”宋老财恍然大悟。正要接着往下问个详细,院外脚步声响,却是老刑回来了,于是二人连忙止住了话头。 “让你们久等了。”老刑脸上带着笑,边走近边说道。 “不妨、不妨,什么公务,刑大人办的如此之快,真是雷厉风行啊。”宋老财想跟老刑套套近乎,于是出言捧了捧他。 _ “哦,也没别的事,就是今年春上,府城里的屠户老张死了。” “屠户?”宋老财没听明白,转头问身边的刘三。 “就是刽子手。”刘三一边回答他,一边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呵呵,我们官家叫做这行的都叫屠户,只不过别的屠户杀猪杀羊,他们这个屠户只负责杀人屠人而已。”老刑也不介意宋老财的问题,自己给他解释了一下。 “本来,老屠户张的儿子也能子操父业了,砍个把人头没什么问题,可难就难在今天秋决咱府城有一趟大红差,牢里有一个女犯被判了凌迟,小屠户张干这个可没什么把握,于是老爷就去请前几年隐退的小刀陈陈师父前来主刀,这不,陈师父赶了上百里路,从清河县赶了来,刚才我去给他老人家找个下处,让他休息去了。” “辛苦、辛苦。”宋老财拱了拱手,不知道是说小刀陈辛苦呢,还是说老刑辛苦呢。 “宋兄弟,老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能不能答应。”老刑见宋老财跟他招呼,面色有些尴尬。宋老财一听这话,心中一嘀咕:“这老刑能有什么事求我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正想和眼前的这个人结交,不妨听听他有何事相求。于是信口答应了。 见宋老财答应了,老刑面露喜色,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等老刑打开纸,宋老财马上就看明白了,原来这是自己钱庄放出去的一张借条,借款一千两,借了六个月,连本带息一共是一千九百两。 “宋兄弟,你想必认识这张借据,这张借据已经到期,宋兄弟手下的人这几天常去我的家里骚扰,在这,宋兄弟,能不能卖老哥一个面子,宽限些日子。”老刑说到这里,脸色更尴尬了。 宋老财还没说话,刘三却上前一步。身后揽住了老刑:“老刑,什么钱不钱的,说这个太见外了。今天我和宋老哥,来这里都是求你一事,如果这事办妥了,钱的事,一切好办。” 这回该老刑有些疑惑了,刘三见他起了疑,索性接着说了下去。“老刑,后头的死牢里不是关着六个待决的女囚呢吗?”老刑一听待决的女囚,登时脸上有些变色。 “别紧张,兄弟可不是要你劫狱的。”刘三赶紧打了个圆场。“府城里都知道,后天午时三刻斩决女犯,明天是行刑前夜,牢里的兄弟们都有一场好戏啊,我和宋兄弟有些好奇,想过来凑凑热闹,老哥看行不行啊?” 一听刘三这么说,老刑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兄弟从不好这个调调,何况就要斩首的女犯,占她们的便宜也不吉利。常州府过去是有个规矩,女犯行刑前夜,都要和第二天负责捆绑押解和行刑的刽子手相好一晚,以免第二天上法场受太多的罪,但这得犯人自愿啊。何况你们又不是公门中人,咱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老刑,咱不谈规矩,谈价钱,这事你能办成了,欠我的那九百两,咱一笔勾销。”刘三见老刑明显是拿规矩在糊弄自己,索性挑明了说。 一听到钱,老刑明显来了精神,“如果你们不怕沾了将死之人的身子不吉利,那我老刑还有什么话说呢?不过咱规矩讲在前头,秋决前这几天,提刑司的赵大人从勇字营调了不少军士来,一部分当日镇压法场,另一些就换防在我这里,明晚二位要来,一得先换了狱卒的衣服,二是什么事都得听我做主,否则万一被人当劫狱的给弄死了,可别说老哥不照顾你们了。” 见老刑答应了刘三的要求,宋老财也很兴奋,连连点头答应。 “那明日天一擦黑,二位就到监狱西边的小门来,我去那里接你们。”老刑见二人都应承了,于是说道。 “别啊,别这样就打发我们了,至少得带我们先看看货吧。”刘三见老刑想打发自己走,有点不乐意了。 “是啊,至少让兄弟先看看货,挑挑明天上身的姑娘啊。”宋老财也在一边搭腔。老刑见二人神色坚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挥挥手,带着二人出了典狱房,往后院的死牢去了。 刘三和宋老财跟着老刑来到了常州监狱的后院,越往里走,两个人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一路上到处都是刀出鞘,箭上弦的军士,气氛十分的压抑。转过了一个小弯,三个人一直走到一座上面有一个大兽头的黑漆门前。 “这就是死牢了?”刘三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墙上凶恶的兽头,不禁问到。老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大门前的军卒说道:“打开门,我要巡视一下。” 门前的军卒奇怪的看了一眼老刑身后的刘三和宋老财,但是在常州监狱这块地方,老刑的话就代表着最高的命令,所以他虽然起疑,也没说什么,取出了随身的钥匙。打开了大门上已经锈的有点发黄的大锁。 大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在寂静的后院里,发出的声响让刘三和宋老财的牙都痒痒了,二人一边呲牙咧嘴的出着怪象,一边朝大门里看去。大门推开,里面又是一个小院,清一色结实的大青砖建城的牢房,显得非常坚固。牢房的门都是用铁皮包裹的木板门,门上挂着拳头大的铁锁,刀砍不进,火烧不伤,进了这里,别说是披枷带锁,脚上还上着重镣的囚犯,就是一个身负武功的壮汉,也未必能打开牢门,冲了出来。何况,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还站着几个手拿长枪的军卒,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动静。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在这两天,严密的看守这里,等后天牢里的六个女犯被提走,上了法场执行死刑之后,任务就顺利的完成了。所以,死牢里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放过。 当死牢的大门被打开,院子里的军卒都紧张了起来,等看清是老刑了,众人又放松了下来,老刑也不管这些军士,径直带着刘三和宋老财进了院子。 “这是天字号牢,关的是女飞贼苏红秀。”老刑指着东头的第一间牢房,对二人说道。 一听是女飞贼苏红秀,刘三和宋老财都来了兴趣,忙凑到牢门边上的小窗户上,往死牢里看去。死牢里黑漆漆的,好在牢房里并不深,二人适应了一会,勉强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在牢房靠里的墙边上,靠墙倚坐着一个姑娘,身穿一身猩红色的囚衣,脖子上套着一副桌面大小的木枷,一双手从前面的枷孔中伸出,手腕上上了一副黑色的手铐,姑娘的双脚伸在木枷的外面,脚脖子上也拷着一副重重的脚镣。稍一动弹,手上的手铐和脚上的脚镣都会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看到窗边有人,死牢里的姑娘也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朝外看去。 刘三和宋老财一下就看呆了,只见牢里的姑娘一头长发散散的披在肩后,衬着一张白净的面庞,也许是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姑娘的脸色白的有些憔悴,但是,脸上秀气的鼻子和淡淡的眉眼,再加上纤细的脖颈,让她看起来又显得那么柔弱,惹人爱怜,就连宋老财这样的花丛老手,也看的呆了。 “没错,就是女飞贼了,怎么她比我上次看到的更漂亮了。”宋老财吞了一口吐沫,讪讪的说道。“真他娘的,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女下凡了呢,这样的女飞贼少见啊。”一边的刘三第一次见到苏红秀,居然也忍不住赞叹道:“这小妮子,如果拉到翠红楼去,那翠红楼的门槛还不被挤破了。二人声音压的非常低,只有身边的老刑听到了,牢里的姑娘只听到窗口略有人声,因为逆着光,也看不清窗子边上趴着的人的脸,只想是来例行检查的狱官,所以,姑娘也失去了再看的兴趣,眼神迷离起来,不一会又低下头,沉思起来。“嗨,别看这个了,这个只能看看,不能动的。”老刑拉了拉二人的衣袖。刘三和宋老财明白老刑话里的意思。一般牢里女犯行刑之前,都会被狱卒欺侮,但有三种人却不会,第一种就是长的太丑的,让狱卒们也没有了动她的胃口,第二种就是女飞贼苏红秀这样的飞贼巨盗,这样的女贼,外边都有凶悍的同伙,或者还有什么大盗情人,如果人这些人知道了,您在牢里动了他的女人,那您的小命也就就此差不多了,所以,女飞贼杀头可以杀,动是不能动的。第三种,是有人往牢里大量使了钱的,财神爷的女人不能动,这在死牢里也是这个规矩。况且,每次行刑之前,也不是所有的狱卒都会去参与这种事,毕竟干公差这行,刀口上找饭吃,总得讲究点忌讳,像动这种将死的女犯的身子,很多人都认为是大不吉利,也只有那些平日里鬼神不忌,凶神恶煞的主儿才会这么做。 老刑见刘三和宋老财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于是顺手指了指苏红秀旁边的地字号牢房,说道:“这个,勾引自家公子,又杀人灭口的女犯,史湘汶。今年才一十六岁,长的不错啊。” _ 听了老刑的后一句话,本来还想询问曲嫣然在哪里的宋老财也来了兴趣,和刘三一道,走到了地字号死牢的小囚窗前,往里看去,由于二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死牢中的黑暗,做一这次没费什么劲,就看清了牢里的女犯。 也许是女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所以她也在努力的透过囚窗往外看着,一看到窗口人影闪过,她马上用虚弱的声音喊了一句:“大人,民女冤枉啊。” 刘三和宋老财听到了这个小女囚还有些稚嫩的声音,疑惑的看了老刑一眼,却发现老刑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接着看,莫管闲事:“犯人喊冤,在牢里那是常事,莫管。” 于是,二人依言又回头看去。也许在牢里待的时间长了,死牢里的少女圆圆的小脸上显得脏兮兮的,不过她虽然满面泥污,但黑漆漆的一对大眼睛却分外有神,眼神中有些须倔强还透着点点恐惧。再细细看,高挺的鼻梁,小小的嘴巴,和细细白嫩的脖颈,年龄不大,却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嗯。”刘三和宋老财鼻子里齐齐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呻吟。“这个货色不错吧,我早知道二位会喜欢,明天晚上我就安排她陪陪二位了。”老刑察言观色,见二人都很满意,于是说道。 “那就有劳邢大哥了。”刘三看来的确满意,对老刑的称呼也亲近了几分。但宋老财却有几分犹豫,这犹豫马上被老刑看了出来:“宋兄弟看来对这个女犯不太满意啊。”宋老财对史湘汶的姿色还是比较满意,他不满的是要和刘三分享这个女犯,况且,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史湘汶,而是曲嫣然。于是他把老刑拉在一边,悄悄说道:“邢大哥,听说怡红院的红姑娘曲嫣然也在这里?能不能让兄弟见识见识?”“曲嫣然?就在这黄字号牢中啊。宋老弟随便看看。”老刑笑道。宋老财听了,快步走到黄字号牢的囚窗前,往里看去,一听是曲嫣然,刘三也来了兴趣,凑到宋老财身边,同时往牢里张望。只见这间牢房却比前面两间干净了许多,地上的席子明显是新铺的,监牢里居然还放了一盏油灯,一个新的红漆马桶,右手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食盒,就在屋角黑暗的角落,一个瘦瘦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和前两个女犯一样的装束,猩红色的囚衣,脖子上同样架着木枷,手腕和脚腕上也上了手铐脚镣。听到外边的人声,牢里的姑娘却没有什么动静,依然微微低着头,看着脚前方的地方,呆呆的出神。“是她吗?”刘三还是第一次看到曲嫣然,禁不住问道。宋老财点了点头。“是他娘的长的漂亮,难怪老兄这么惦记了,呵呵。”刘三贪婪的看着牢里的姑娘,一边打趣宋老财。“老财,明天给这小娘皮破了身,能不能分兄弟一杯羹啊。”宋老财坏坏的一笑,也不答话,返身把老刑又拉在了一边。“刑老哥,你看,兄弟我就喜欢这雏儿,明天晚上,您能不能把这个曲嫣然安排给我。大恩大德,兄弟没齿难忘。”宋老财期待的看着老刑,没想到,老刑却摇了摇头。“刑老哥,这事安排好了,老哥的欠单兄弟一笔勾销不说,再奉上两千两银子以作茶资,老哥看如何?”宋老财见老刑不允,心中焦急,便加大了筹码,谁知老刑还是摇了摇头。 “再加三千,三千,怎么样?”老刑越是不允,宋老财越是着急。老刑一看宋老财真急了,忙拉了他一把,慢慢说道:“老弟啊,非是当哥哥的难为你,这里面的确有缘由啊,第一,兄弟喜欢雏儿,可这曲嫣然已经不是了。” “啊?”听了这话,宋老财吃了一惊,“谁干的?” “还能有谁,张文远张呆子啊。”宋老财憋着一肚子气,正准备和这个破坏了自己的好事的人算账呢,但一听老刑说出了张文远的名字,便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泄了下来,谁都知道,在常州府,惹了钱家,或许还能跑路,如果惹了张家,那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张家的宝贝儿子,张呆子那是更不能惹的了。“要说也是这曲嫣然命苦啊,如果不是钱霸王,早进了张府当少奶奶了,如今却落得要上法场砍头的下场,那张呆子倒也长情,这丫头都判了死罪,连刑部批文都下来了,他却还不死心,到处活动着要救这丫头呢,前些日子还活动到我这里,问我能不能找个死囚把这丫头替了,这哪成呢?曲嫣然的案子,钱知府那边也看着呢,虽然钱知府死了,但钱家势力还在,让人知道我替了囚犯,张家势大没事,我可要倒霉了,弄不好就掉脑袋了。”老刑说起这事,越说越激动,一股脑就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预感到什么了,那天画师来给她们画像,就是出布告的那张,当时就告诉她们府里要留案卷,没知会批文下来要行刑的事啊,这丫头居然感觉出了点什么,央求我找来张呆子,当晚就把身子给了他,搞得这连着几天,张呆子一没事就往这里跑,为这个,我还特意在死牢外边给弄了一间屋子呢。”“张家就不管他吗?”宋老财也听的兴趣来了,问道。“开始是想管,可你不知道张呆子那个脾气,他脾气一上来,他那个老娘也怕三分,见他寻死寻活的,只好依了他,好在也就这几天,后个把曲嫣然一上绑,拉在了法场过了刀,这张呆子也就不惦记了。”顿了顿,老刑故作神秘的又小声说道:“张大户为了儿子,可没在我这里使钱,按说曲嫣然这丫头,弄死钱霸王的一半原因,还不是为了张呆子,所以,他这钱花的不冤,俗话说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曲嫣然二位是动不得的,话说回来,即使我愿意让二位动了她,万一此事被张家知道了,那不是害了二位兄弟嘛。”宋老财一想惹下了张家的后果,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忙赔笑道:“老哥说的极是。”刘三也早已经走了过来,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心中和宋老财一样想法,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兄弟也不必失望,看见玄字号死牢了吗?那里关着一个女犯,名叫孙羽湘,罪名是绑架杀人,依我看还是个雏儿。还有就是宇字号的杜文娟,就是新婚之夜把新郎弄死了的那个女子,今年才一十七岁,新郎还没上手呢就死啦,这个也是个雏儿,老弟不妨挑一个?”老刑看出了宋老财的失望,随即说道。 宋老财此时本已经放弃了得到曲嫣然的想法,加上先前的那个叫史湘汶的小女囚姿色的确不错,所以他便起来与刘三分享史湘汶之心,没想到峰回路转,老刑又有了如此说法,随即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走到了玄字号死牢的囚窗前。 “呀。” 宋老财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惊讶,“今年是怎么了?怎么常州最有姿色的少女,都跑到这常州府监狱的死牢里了。” 宋老财心中暗暗在琢磨,刘三也看出来了宋老财的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凑上来和宋老财一道往黑暗的牢房中看去。牢房中靠着侧墙,坐着一个高挑的女子,年龄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白玉般的脸颊,秀秀气气的眉宇,大大的眼睛,黑漆一点的眼瞳,高挺的鼻梁,特别是那张小嘴,红红的,就象一颗樱桃,时时诱惑着人想一亲芳泽,和别的女犯一样,她也穿着猩红的囚服,戴着木枷镣铐,一头乌黑的长发散散的披散在木枷之上,让她显得那么慵懒。听到外面的动静,牢里的姑娘转过头来,这一转不要紧,让宋老财和刘三更加惊叹,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女孩,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颗汗珠顺着鬓角慢慢流下,她显得有些愤怒,又有些疲累,还带着些无奈,那种姿态让每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砰然心动,和她一比,以前他们见到的的那些青楼名妓简直就是路边的瓦砾,而她就是掌中的美玉,更要命的是她眉宇中隐隐的一股英气,让男人畏惧,却又万般喜爱。宋老财心中痒痒极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女子太惊艳了,而且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这种野性美让自己感觉无地自容,也许她并不适合自己,宋老财给自己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狠狠心,朝宇字号死牢走去。哪知刘三也一个心思,二人又凑到了一个窗口上。 从窗口往里一看,刚才的感觉又浮上了宋老财的心头,只见这个牢房里,靠着侧墙也倚坐着一个女犯,这个女犯虽然和其他女犯一样的打扮,但身上的木枷却样式不同,比那几个木枷小了一些,也轻了一些,而且固定双手的枷孔不在身前,放在了两侧。一看,这个女犯判的刑罚要轻一些。果然,老刑凑到二人身边说道:“这个就是杜文娟了,判了绞罪。”杜文娟杀夫案,刘三和宋老财都听说过,是在常州府文昌县发生的一起案子,当时县老爷认定杜文娟在新婚之夜,与新郎嬉闹,失手将新郎打死,本属无意,但大明律里,妻致夫死当问死罪,杜文娟罪以至死,所以当时定了死刑里最轻的绞刑。算是不用斩首,给她留了一个全尸。 此时死牢里的杜文娟还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注视着她,只是呆呆的滴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方,刘三和宋老财从窗口看去,见她似乎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却很是丰满、体形曲凸有致,妩媚稚气的圆脸楚楚动人,一只俏皮的鼻子玲珑可爱,这个女子笑起来一定甜蜜无比,可是显然此时她想起了伤心之事,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嗯。”宋老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这个女犯很好,老哥可否替我安排?”   “那刚才老弟所说的价钱。”老刑见宋老财很满意,趁机讲起了价钱。   “就按先前答应老哥的价钱,如果再加两千,这两个我都要,您看合适不?”宋老财还是忘不了孙羽湘的野性,试探着问道。谁知又被老刑拒绝了。  “孙羽湘就算了吧,刽子手小刀陈有个规矩,如有女犯,行刑前夜必给他留一个,这个孙羽湘是他事先定好了的。我先前还怕兄弟挑了她,得费一点周折了。”  “哦,有这种事,刽子手要的女人,明天法场上斩人的时候,岂不是要刀下留情了?”宋老财倒不计较,听了这个奇怪的问道。   “呵呵,这个老弟就有所不知了,这小刀陈过去被女子所骗,后来心智有点失常,常以虐女为乐,每次他用过的女犯,上了法场,只能比别人死的更惨。”老刑随口答道。   宋老财还想问,老刑却显然不愿说了,指了指第六座死牢,岔开了话题:“这里关的就是毒害了兄长一家的陆素贞,这妇人长的也有些姿色,兄弟们不看看了?”刘三和宋老财显然是已经得到了希望得到的东西,志得意满,只是站在囚窗口,往里张望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同样穿着红囚衣,身材丰满的年轻女犯,二人也不细看,又走了回来。  “为何这个囚犯戴的是铁枷?”宋老财看出了女犯的不同,问道。   “这个陆素贞犯的是凌迟重罪,当然要戴铁叶枷了,要说此女有姿色,有身材,如果选她可是房事极品啊,可惜可惜。”老刑边说边摇着头。   “可惜什么?”宋老财的好奇心重,又问道。  “可惜此女判了凌迟,一是到判斩时铁枷才能去除,办事时不方便,二是一旦行刑之后,这个女犯就成了一堆碎肉,实在是不好看,当年也有胆大的,临刑前夜办了凌迟的犯妇,结果第二天看了凌迟的恐怖后,回家立马阳痿了,自此就再也没人敢动凌迟的女犯了。”   “原来如此,”宋老财听的连连点头。老刑却换了一幅面孔,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说宋兄弟,还是劝你一句,明晚完事之后,后天正午,最好不要去法场观刑。”   “这是为何?”宋老财还没问了,这次刘三倒抢先问道。   “你别看这几个小妞长的都不错,等后天斩在了小刀陈的刀下,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很恐怖的。”老刑看了一眼不说话的两个人,接着说道:“你猜怎么着,都是给疼的。所以,这几个女犯的首级不能看,小心落下病根来。哈哈。”   老刑看着两个人紧张的样子,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是二人才会意,原来老刑是再拿自己开涮,登时又气又乐。正在这时,又有狱卒前来找老刑办事,二人趁着这机会,和老刑告了辞,出了监狱,二人一商量,还是先回西门看看热闹,于是,两个人又奔着西门而来。                     【第二章】 小刀陈 等宋老财和刘三回到了西门城墙边,发现这里比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更热闹了,围在告示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有感叹者,有惋惜者,亦有痛骂的,话题多集中于六个即将处决的女犯身上,有的道今年处决竟有女犯当去看看热闹,有得道六个女犯似乎都年纪轻轻,不知道相貌如何,有人道到时候定然人多如何看得清楚,有人道等脑袋砍下来再慢慢去看也不迟,也有人为今年居然全部处决的是女犯而惊奇感叹。 人群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念着城墙上的告示给大家听。刘三定睛一看,居然还是张瘸子张秀才,原来这家伙一直没有离开,站在告示之下,等来了一批新人,就再念一遍告示。刘三来的时候,他正在念孙羽湘的犯由。 “女犯孙羽湘,常州府八卦村人氏,因与其父孙玉天合谋绑架本村大户刘达田,勒索赎金后将刘达田杀害灭口,案发后孙玉天服毒自尽,孙羽湘被本司捕获,经审问供认不讳,具详刑部。今刑部批文已至,责本司与冬日秋决大典之期将孙犯绑缚刑场斩决示众。”宋老财听了孙羽湘的犯由,再回想起了她那带着野性的冷冷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发凉,暗自庆幸自己选的是杜文娟。恰在此时,张瘸子又大声读起了杜文娟的犯由。“女犯杜文娟,常州府文昌县人氏,今春嫁与本县人氏周文达为妻,成婚当日因嬉起怒,遂失手误伤其夫,后不治身死。女犯杜文娟杀人虽系误伤,其情可闵,然大明律文定妻致夫死乃为死罪,故判其死刑。经刑部议定,现批文已下,责本司于秋决日将女犯杜文娟绑赴法场,绞首示众。”杜文娟的犯由刚念完,众人便在底下开始起哄,张瘸子一看就知道已经习惯了这种起哄,理也不理,照旧往下念去。“女犯史湘汶,常州府下辖汶山县人氏,年一十七岁,自小被卖身县城大户卢家,该犯借其美色勾引卢家公子卢于纯,后又撺掇卢公子与其私奔,后因躲避卢家之追赶,竟将卢公子推下山崖,经本司审问罪证确凿,具详刑部。现批文已至,责本司于今冬秋决之日将女犯史湘汶绑赴法场,斩决示众。”“张瘸子,真不累啊。”张秀才刚念完,刘三和宋老财已经挤到了他的身边。张秀才一看是刘三,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正好此时底下的人又开始起哄了:“还有一个没念呢,接着念啊。”张秀才又看了刘三一眼,才接着回头念另外一张告示。“女犯陆素贞,年二十五岁,常州府下辖路德县人,因与其妯娌曾氏口角,遂起杀心,买砒霜将其兄一家四口尽皆毒害,后被路德县所捕,经审问罪证确凿,该犯手段残忍,令人发指,不施以重刑不足平民愤。经刑部批示,责本司于今冬秋决日将女犯陆素贞绑赴法场,凌迟处死,首级传路德县枭示。”张秀才的话音未落,底下又是一片起哄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却有一个壮汉说道:“今年热闹啊,居然有大红差啊。”常州府的规矩,犯人杀头问绞都称作出红差,而如果要行凌迟刑,那就叫大红差了。听了壮汉的话,一边的老人发话了:“我听说咱府城里,能执行这凌迟刑的,就是张屠户了,可这老张开春的时候就被阎王爷给叫走了,他儿子不争气,没学到老子几成本领,应该还不敢出来现眼,今年这大红差没刀手啊,恐怕要砸。”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还摇着头。“这你就没见识了吧,提刑赵大人早就预备好人选了,小刀陈师父知道吗?现在,他老人家就住在南城监狱里,等着后天法场上执刀决囚呢。”刘三终于耐不住性子,把知道一点的事都显摆了出来。 内中有懂行的问道:“真是小刀陈师傅吗,你没看错吧?”刘三心中也不确定此小刀陈是否真是彼小刀陈,但有不想示弱,只是在脸上露出了老子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你的不屑神情。当刘三和宋老财去找老刑的时候,因为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所以从提刑司又来了几个押榜的衙役,在现场维持秩序,听了那个人的问话, 一个押榜的衙役回答到:“那是自然,小刀陈师傅已经5年没出刀了,这次还是提刑司赵大人大人亲自下了文去请的。”   旁边有不知内情的忙问起小刀陈何许人也?起初发问的那个懂行的人并不回答,只是微微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这几个女犯有罪受了啊。”   听了这话,众人更加好奇,纷纷追问,那位老兄才慢条斯理的讲了起来:“这小刀陈今年恐怕有50出头了吧,这老头,终身未娶,您猜为什么?想当年这陈家也是一大户人家,没想到这小刀陈少年时,迷上了一个江南名妓,被人骗去了全部家产,倾家荡产不说,从此还落下了阳痿的毛病,从此只能混迹在公门中,后来不知从哪里学了一手好刀法,就当起了这常州府的刽子手。”   见众人听的仔细,讲故事的人也越有了几分精神:“要说这小刀陈砍男犯人,没什么问题,刀光一闪,犯人的人头立马滚落在地,从未失手过,不过小刀陈砍女犯人的时候,就有点道道了,按他自己的说法,男女不同,人头的斩法也不同,男人阳刚,应该用砍刀法,两个衙役后面按着犯人,一个衙役前面拽着头发,他抡起小刀,得,忘了跟各位说了,这小刀陈的刀,比普通刽子手的刀要小一号,不过就这小刀,砍起男犯人的脑袋来,那叫一个利索。”底下的听众早已经对这段不耐烦了,有人吼了一声:“砍男人有什么说的,快说说这小刀陈怎么砍女人的脑壳。”讲故事的人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这小刀陈砍女人,那不叫砍,用他自己的话讲,那叫拖刀法,同样是两个衙役后面按着犯人,一个衙役前面拽着头发,不过拽法不一样,这么拽。”他一面讲一面比划了一下:“男的横着拽,面朝地,女人头发往上拽,面朝着人群,就是为了让人看着这女人临死时的疼痛劲。” “你少吹了吧,砍头能疼什么,一刀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底下又有人开始起哄了。 讲故事的人有点急:“那是你不懂小刀陈的手段,这小刀陈砍女犯用反手握刀,刀和小臂这么平着,说到这,还得告诉列位,这小刀陈的刀还有点不一样,别人的刀,刀口是平的,小刀陈的刀呢,只有一半是平的,另一半,就是接近刀柄的这边,是带锯齿的,斩女犯的时候,小刀陈不举刀,就把带锯齿的刀口,压在女犯人的后脖颈子上,那边大人的斩令一出,这边他轻轻一拖,刀口锯开脖子,嵌到脖颈子的骨头里,您想,这刀切进后脖子,它疼不疼啊。” _ 没有人回答,众人都被这残酷的描述吓坏了。   “老先生讲的是这样的,”一会儿,旁边才有一个人搭上了腔,不过,搭腔的人脸色已经白刷刷的不怎么好了:“五年前,常州府斩的那个杀害老鸨的妓女小苗红你们谁知道?当年小刀陈就是用拖刀斩的她,那才叫一个惨呢,小刀陈的刀切进了小苗红脖子里,小苗红大声的喊疼,使劲的想挣开,弄的两个押解手都快按不住了,小刀陈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又拖了一下刀,这是小刀陈的第二手,刀切断脖颈子后面的两根大筋,人还活着,但却没了力气挣扎,我当时就斩在小苗红的正对面,脖子大筋被切断,小苗红脑袋支撑不住了,只想耷拉着,前面拽头发的,要两只手才能揪着她的头发,让她面对着人群。当时小苗红喘着粗气,刀还在脖子里嵌着呢,鲜血从刀口里就这么咕嘟咕嘟的冒着,当时不是裸着上身呢吗?原本白白的身子,都被血给染红了,小苗红嘴角也流血,那是忍不住疼自己咬的,当时我看见,她的眼睛里也全是血,眼睛就那么鼓鼓的瞪着,吓的我不敢看了,敢紧闭了眼,没想到,等再睁开眼,小苗红脖子上的人头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脖颈子,断茬子里还冒血呢,立马被两个衙役把脖腔子按到了面前的木盆里放血,你别说,这女人的血是比男人多,直放了大半盆。衙役一松手,这小苗红没头的身子就像摊鼻涕一样的摊到那里了。等我再看的时候,脑袋就已经被插在身子边的木桩上了,木桩子一头削尖了,从脖子断茬插进去,这就是枭首示众啊。那年小苗红砍下的首级,没几个人敢看的,原本漂漂亮亮的一张脸,楞是给疼的没了人样,所以现在武昌法场还有个规矩,别的地方,人头砍下来,才送到监斩那点朱,就是用朱笔在人头眉心上点一下,表示这个人已经被正法,从此从世上勾除了,武昌不是,都是斩前,把犯人送到监斩官前,活生生的点了朱,然后推出来斩首,因为监斩官也不敢看那颗女人头。”  众人在这里讲的热闹,宋老财听得却直冒寒气,突然他又想起了老刑在他们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我说宋兄弟,还是劝你一句,明晚完事之后,后天正午,最好不要去法场观刑。你别看这几个小妞长的都不错,等后天斩在了小刀陈的刀下,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很恐怖的。你猜怎么着,都是给疼的。所以,这几个女犯的首级不能看,小心落下病根来。哈哈。”一开始,宋老财还以为老刑跟他们开个玩笑,没想到原来这都是真的。宋老财心里有鬼,所以听着听着跑了神,底下其他的人却听的仔细,人群也越围越大了,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句:“不对吧,刚才你说要用木盆接人犯的血,去年这里也有法场,怎么没见有木盆呢?都是一刀砍了头,血哗啦喷了一地,有的还喷到人身上了。”   这时,最先开讲的老兄做了个嗤之以鼻的动作,显然,对这位不懂装懂的人不满了:“你还是个雏呢?怎么懂这里的规矩呢?刽子手都有一个秘密,犯事女人的血属阴,传说中能治痨病,所以,法场上斩女人,血都要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木盆里,等行刑完了,蘸了女人血的馒头,能卖个好价钱呢。您没看杂剧里那窦娥,斩首的时候,面前都得摆个木盆吧,别的戏里,斩男犯的时候就没有了,就是这个道理,去年常州府没斩过女犯,所以你没的看了。  刚才挑事的人自知理亏,不在出声了。此时,一直在回忆当年法场情景的老兄醒过味道来了,又开口说话了:“当年小刀陈斩了小苗红,结果由此却种下了祸根,有人可能还记得,当年也像如今一样,要斩两个女囚,可是斩了小苗红以后,等衙役把另一个女犯拖上斩台,头发一拽,众人都觉得不对了,小刀陈还是用的拖刀法,只不过一刀就把那个女犯的头给斩下来了,一开始,常州府的人还都说,小刀陈和那个女人沾亲带故,没准还收了人什么好处,后来结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后面斩的那个女人,看了小苗红的死法,楞是给吓死了,等小刀陈斩的时候,才发现斩的是个死尸了。”围着的众人哄笑起来,那人接着讲了下去:“当年的这事被府台大人知道了,犯人没受国家刑罚,该受斩首之刑的人没斩首就死了,这是一个大事啊,于是小刀陈免不了受点处分,五年了,没见他出山,没想到今年就有六个年轻貌美的女犯要挨他老人家的刀了。” “应该让那几个胆小的先斩,那个女飞贼和绑架杀人犯胆子大,应该吓不死。”“就是吓不死,吓的尿裤子是肯定的了。”人群又开始起哄了。 “你错了,斩首的只有四个,还有一个绞罪,一个凌迟。”“那这戏更好看了,小刀陈的凌迟那才有的看,女犯在他的刀下,任你怎么哭怎么嚎,就是疼的晕不过去,死不过去,直到忍到最后剜心的那一刀,又一次我看的真切,有一个女犯的心被剜出来,搁到盘子里还砰砰直跳呢。”众人又开始你一嘴他一嘴的议论起来。众人正热闹着呢,这时一个胖婆娘,举着一把菜刀冲进人群,对着讲故事的人大吼一声:“你这个杀千刀的,搁着那么多活不干,跑这里来逍遥来了,斩女人,斩女人,老娘先斩了你的头。” 讲故事的人一看这架势,急忙鞋底抹油,溜了。这边的人还起哄呢:“别让媳妇给斩了啊,留着脑袋,明天午时三刻,西城法场,看这几个小妞怎么掉脑袋啊。” 众人被胖婆娘一闹,哄笑了一阵,再也想不起什么有趣的话题了,新来看榜的人渐渐的少了,原来围观的人也渐渐的散去,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刘三和宋老财约定明日此时在南城监狱小便门旁见面,约好之后二人便也散去。张秀才更是在二人之前边一瘸一拐的走了。等夕阳西下之时,眼见着榜文前围了不过三两个人,前来押榜的衙役也相约散了。 黄大榜是这群衙役的头,和众兄弟散了之后,他又到街边的小酒馆里要了一壶老白干,两个下酒菜,吃完了,才醉意浓浓的往回家走去。谁知刚看见家门,从门后窜出了一个人影,吓了黄大榜一条,本来浓浓的醉意一下子给吓醒了。等定睛一看,却是衙门里的弟兄丁全。“我说丁全啊,他娘的人吓人能吓死人,你躲---躲在我家门口,这不成心嘛。”黄大榜拍了一下丁全的肩膀,口中开玩笑似的埋怨着。“黄大哥,出事了。”丁全脸上一脸的焦急,没有一丁点要开玩笑的意思。“西城门口那几张处决犯人的榜文不见了。”“你—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哈哈。”黄大榜指着丁全的鼻子笑道,想想也是,那几张榜文虽然是官府的公文,可贴到墙上是一文不值,谁没事干去偷它呢?“黄大哥,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开玩笑?”丁全脸上的神色更加焦急了。“真的丢了。”黄大榜见了丁全的神色,依然还有些半信半疑。 “好我的黄大哥啊,这是千真万确啊。”丁全被黄大榜搞得有点气急败坏了。“这怎么会呢?这事不好,咱快去看看。”黄大榜这才信了丁全的话,他是负责押榜的压抑,这官府的榜文丢了,明天没的东西公示秋决了,大老爷还不得板子伺候。想到这里,黄大榜的酒一下子就全醒透了,拉着丁全快步走向西城门。 到了西城门口一看,下午押榜的几个弟兄全在这里呢,也是,榜文丢了,谁都得吃瓜咾,大老爷的板子谁也逃不掉。几个人正在这里一边想办法,一边等着黄大榜的到来。 “怎么回事?”黄大榜斜着眼睛一看,发现衙役堆里还有一个守城的军卒。“这位兄弟是。” “这是李老弟,他当时正在城门那边当值呢。”衙役罗洪亮说道。黄大榜一听,偷榜文的时候有目击的人,心中踏实了一点,急忙问道:“李兄弟,你看到什么了?”“当时我正在那边当值,城门马上就要关了,一群乞丐要出城了,不一会我就听这边有撕纸的声音,我过来一看,一个黑影正在撕榜文呢,我急忙大喝了一声,那小子拔腿就跑。我追了两步没追上,再回来一看,榜文已经少了两张了。”守城的军卒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这时黄大榜才缓过气来,朝墙上的榜文看了过去,六张榜文,如今就剩下四张了,不见了的是处决曲嫣然和孙羽湘的榜文。看到还有四张榜文在,黄大榜略略的舒了口气。这才记起询问守城的军卒。“李兄弟,你认识那个偷榜之人吗?”常州府里,一般守城的军卒见的人最多,只要是常州人氏,黄大榜相信这李兄弟都会有些印象,果然,李军卒略一思索,就说出了偷榜人的名姓。 “我追他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但是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一定是土狗子,没错,今天一早他们进城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的就是那件破衣服。”守城军卒口里说的,是常州府的一个乞丐,诨名土狗子,众人只知道他姓林,具体真名叫什么就都不知道了。听到偷榜文的是乞丐土狗子,黄大榜和一众衙役都皱起眉头来,唯独新来的衙役郑冬海抢着说道:“黄大哥,我知道那土狗子晚上住在哪里,出了城门往北不远的风来岭下,有一座古庙叫大仙庙,这小子晚上都住那里。”说完,郑东海就跟立了大功似的,洋洋自得起来,但随即看到众人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显得如何兴奋,顿时,他的人又蔫了下来。“哎呀,谁打我。”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郑东海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丁全气不过,在他的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你这小子,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没有州府老爷的大令,擅自开启城门那是死罪,这当儿你能出城去把榜文弄回来。”“等明天早上---”郑东海刚想回嘴,后脑勺上又挨了丁全一巴掌,“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城门开的时候,老爷的板子也在衙门早伺候好了。你帮我们去挨。” “别闹了。”黄大榜心里烦躁。喝斥住手下。其实在过去,榜文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随便找一个先生再写一份,找提刑司里的师爷,盖了大印再贴出来就行了,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出榜文提刑司的赵大人别出心裁,因为出红差的都是妙龄女犯,所以他特意找了一名画师,在南城监狱里把女犯们一个一个的捆了,照着模样各画了一幅画像,然后才写了犯由,盖了大印贴在这西门城墙之上。如今这带着绣像的榜文丢了,他黄大榜到哪再造一份呢?总不能三更半夜的再跑南城监狱一趟,把没了画像的两个女犯,再五花大绑起来,找个画师再话一次吧。 “画师?”一想到画师,黄大榜心里犹如点亮了一盏明灯。急忙往小衙役郑东海那边看去。却发现郑东海正和丁全瞪眼睛呢。“丁全,不要欺侮东海了,咱哥几个这屁股,今天就得东海兄弟救了,呵呵。”想到得意之处,黄大榜不禁乐出声音来了。 “靠他?”丁全鄙夷的看着这个新入行的,什么都不懂还要装懂的小衙役,心中都是莫名的疑问。不过黄大榜却没回答他,只是转过去跟郑东海说话。 “东海,这几幅绣像是你舅舅画的吧。” “是啊,就在几天前,赵大人突然叫人请了我舅舅去,说是给几个女犯画像,为这事,我舅舅还生了好几天气呢,说什么干这事,不干净,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前程着想,就会坚决推辞掉。”郑如海口中的舅舅,乃是常州府里著名的画师郑如平,平常人想请他画幅画,那可得费老了劲了。“那你舅舅总记得那几幅画像吧,咱这就去找他,让他老人家把曲嫣然和孙羽湘的画像再画一遍,咱这灾就算躲过去了。”黄大榜低声的说道,众衙役一听,都露出了笑容。可唯独郑东海一想起舅舅怪癖的脾气,脸上自然而然的为难起来。“怎么,难道你想明天早上去挨老爷的板子吗?”丁全在一边不耐烦起来。黄大榜忙伸手拉住。一想起老爷的板子,郑东海打了个激灵,在老爷的板子和舅舅的脸色之间,他马上就做出了一个抉择。 “黄大哥,我这就带您去我舅舅的画房,这会儿他一准在那里。”听了这话,黄大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个天大的难题终于解决了,众衙役嘻嘻哈哈的朝着城东郑如平的画房走去。                   【第三章】 画师郑如平   郑如平可是常州府的名人,因为他的诗画双绝,所以被人列入了常州八怪里,和当世的诗圣杜子明齐名,很多人一听郑如平的名头,都以为他已近告示七老八十的老头了,但见到他的人都不由会吃一惊,郑如平只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小伙子,比他的外甥郑东海大不了多少。原因是郑如平和郑东海的母亲虽是姐弟,但却并不是一母所生。郑东海的母亲早年去世,郑家老爷子60岁续弦娶了一个二十岁的孤女,后来老树开花,生了郑如平,没成想郑如平的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刚产下郑如平就死了,郑家老爷子一边是老来得子的兴奋,一边却又得承受着丧妻的悲哀,郑如平还没过周岁,老爷子就仙去了。郑家老爷子虽然有些财产,但郑如平还是一个婴儿,这么一个家如何维系下去呢?多亏了郑家的已经出嫁的姐姐,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接到了夫家抚养,没过几年,郑家姐姐又有了自己的儿子,但她对弟弟却比对自己的儿子郑东海还要亲,平日里管束极是严格,要说这郑如平也是争气,十岁那年就在府城里考中了秀才,十六岁便中了进士。只是这孩子没有当官的念想,长大之后,郑家姐姐吧郑老爷子的财产全归还了弟弟,并给弟弟说了一门亲事,自此,郑如平就守着祖传的天地,和妻子相濡以沫,过着田园生活。 自小郑如平就拜名家为师,画得一手好画,后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话在当朝千金难求。郑如平这边出息了,姐姐的儿子郑东海却属于管教,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郑家姐姐的夫家并不是如何有钱,可这位姐姐,替弟弟管理了十几年的家产,居然没有从中取用一分一毫,儿子没出息,夫妻俩急的也没办法,郑如平看着也心焦,正好此时,提刑司的赵大人来请他,叫他画几幅画像,可以答应把郑东海弄进提刑司做一个衙役,郑如平本来不允,可感念姐姐的恩义没法报答,咬了咬牙,才应承了下来。可是,等这几幅画画完了,他就后悔了。 这几日,郑如平把自己关在画房之中,做做诗文,画几笔画,聊以自慰,每日里就是妻子何氏往房里送些饭菜,也不见外人。这天,吃罢了晚饭,郑如平正坐在画房中养神,却听见有人敲打外院的院门,不一会,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一直走到门口,然后自己画房的门被敲响了,随即传来了老管家郑福的声音。 “少爷,是甥少爷来了。”“请他进来。”一听是郑东海来了,郑如平急忙答应到。郑东海和自己虽然差了辈分,有小那么几岁,但自小二人一块长大,感情还是不错,再加上郑如平自小文弱,郑东海大小就长的又高又大,还和城里的武师学过几下拳脚,所以每次外人欺侮郑如平,都是这郑东海为他挡灾。但是长大之后,郑东海和一帮地痞流氓整日里混在一块,郑如平说过他几次,弄得郑东海怕了郑如平,整日里都躲着他这个舅舅。自打郑东海进了衙门,听姐姐说到时老实了许多,没想到今晚,他又找上门来。 郑如平话音刚落,老管家就推开了门,把门后的两个人让进了屋,然后转身让书童六儿去端茶。郑如平没想到来的还不止郑东海一个人,往他身后看去,这个人他认识,郑东海的上司,提刑司的班头黄大榜。“黄捕头,稀客稀客。”因为有外人在,郑如平先向黄大榜打了个诺。黄大榜急忙还礼。“郑先生,都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告罪告罪。”二人打完招呼,郑东海这才上前,给郑如平行了个礼。“舅父大人,郑东海在这给您见礼了。”二人本来就熟套,郑如平也不在乎这些礼节,赶紧把外甥扶起来,让在右手坐了,黄大榜自然做了上首的客座。刚一落座,书童六儿便端了茶送了上来。 “东海,有什么事吗?”郑如平画画画了多年,善于察言观色,见二人虽然极力掩饰,但神色中却显得一场慌张,心下里担心是否姐姐那里出了差错,于是出言问道:“你们此时到来,不是姐姐那边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不是,我娘她好这呢。”郑东海急忙解释:“我来找舅舅你,那是因为,因为。”郑东海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到了听不见。郑如平一听不是姐姐那边的事,心里的石头边放了下来,见郑东海唯唯诺诺的不肯说,于是安慰道:“东海,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到。”见郑东海还是不肯说,另一边的黄大榜有些急了:“这样吧,东海不说,就由我这个大老粗说吧。”随即,黄大榜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郑先生,您看,这榜文丢了,我们几个都吃罪不起,明天老爷的板子是逃不掉了,我们挨了板子不说,这郑兄弟是新来的,在他的履历上有了这一笔,对他日后的前程可不好啊。”黄大榜深知郑如平的性格,用郑东海的前程来打动他,绝对是一步百试百灵的奇招。果然,之前听的直皱眉头的郑如平,听了黄大榜的最后一句话,马上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眉头立马舒展开来。“黄捕头,你们丢的是那两幅画像?”郑如平问道。“就是您那日里画的第一个和第四个。”黄大榜略想了想,随即回答。那天画像,就是黄大榜亲自陪同郑如平去的,所以,画像的经过他还记得。“第一个和第四个?”郑如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冲外面喊道:“六儿,把我画画的那个亮一点的灯掌上,再准备笔墨,我要画画。”说完,便坐在了画桌边的藤椅上,思索起了那天的一点一滴,虽然,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把那几个可怜的女孩子的悲惨面容永远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四天前,早,南城监狱。 “郑先生,这边请。”由于有黄大榜的带路,郑如平轻松的就踏进了这个常州府把守的最为森严的地方,常州监狱。刚进监狱的大门,典狱长老刑就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郑先生吧,我是常州监狱的典狱长,您就叫我老刑就行了,我已经接到了提刑赵大人的命令,郑先生可以在这里随意行事,老刑都会好好配合。”“那就有劳刑狱长了。”郑如平客气的冲老刑点了点头。也许是郑如平在常州的名头太响亮了,他的客气让老刑倍感荣幸,于是他加倍巴结着郑如平。“郑先生,我这南城监狱里,到处都又脏又臭,恐怕不适合您来作画,唯独靠近死牢边上,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又干净又安静,您准能喜欢。”一边说着,老刑一边带着一行人往后院走去。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正对的就是死牢的大门。郑如平这才感到了死牢的压抑和戒备森严,每走几步,就是一道官兵把守的铁栅栏门,走到死牢的大铁门口,这里更是紧张,七八个军士刀出鞘,箭上弦,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好在老刑带着他走到这里就不再往里走了,他往右一拐,进了一个小门,郑如平随即跟了进去。果然像老刑所说,进了小门,里面却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院,小院的地上铺着青砖,东西两面都是砖墙,唯有南边有一间正屋,从院子里看去,屋子也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土炕,桑面铺着一袭崭新的铺盖。再往院子里看,靠东的砖墙上,写了四个大字,刑罚无嘻。离墙不远,摆着一张八仙桌和一把藤椅。桌子上放着郑如平平日里最爱使的笔墨纸砚。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让郑如平很是满意。于是他试着坐在了藤椅上,和他的画房里的藤椅几乎是一样的舒服。见到郑如平满意的样子,老刑也松了口气,这个小院,其实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这个监狱里最安静,最干净的地方,过去,这是监狱的衙役对死牢里的犯人用刑的地方,这里平日里都充斥着血腥味,耳旁也响彻着那些死囚犯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老刑在得知郑如平要来的消息后,特意找人把这里清理的干干净净,就是因为这里离死牢最近,在这里,那些死囚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安全第一,这一直是老刑的第一准则。“要不您先到屋里休息一下,我们还要准备一下,赵大人说了,为了您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画出的画像真实,我们要先把犯人上了法绑,再带到这里来。”黄大榜见老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便对坐在藤椅上的郑如平说道。“我在这里小坐便可,你们去忙吧。”郑如平依旧淡淡的说。“也好,那您就小坐,我们去去就来,说完,示意身后跟随他们一起来的三个衙役,三个衙役拿起了手中的包裹,一起又走出了小门。一出小门,一个衙役把包裹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捆一捆拇指粗细的绳索,衙役在里面捡出了几根,拿在手里,这是,老刑和黄大榜已经站在死牢的大门口等他们了。见三个衙役快步走来,老刑转头对守门的军士说道:“开门。” 郑如平坐在藤椅之上,老刑一出院门,就有衙役从小屋里给他端了杯热茶出来,深秋的早上,虽然是南方也有些寒气,所以一见热茶,郑如平心中便暖了起来,急忙端起来,喝喝两口。不一会,一盏茶被他喝的干干净净,于是衙役给他拿进屋里蓄满,又端了出来,刚出来的茶还有些烫,郑如平略吹了吹,刚把第一口茶送到嘴里,只见老刑和黄大榜走了进来,老刑冲郑如平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转回门口的时候,脸色却又变的威严狰狞。“ 带进来。”老刑低声吩咐道。 老刑话音未落,只听见从小门外传来了几声轻微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接着铁链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随后两个衙役架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从小门走了进来。“ 咕咚。”郑如平的一口茶水差点呛着了自己,慌忙咽下肚里。进来的三个人,一左一右的两个衙役,两人两边四只胳膊,牢牢的按押着中间的这个人。中间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猩红色的囚衣,一双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被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紧紧的勒住捆绑着,左右的两个押解者,胳膊从她绑在身后的臂膀下穿过,然后扣住她的肩膀,这样,中间的这个人便只能弓着身子,跟着押解者的脚步蹒跚而行了。再往下看,她也穿了一条猩红色的裤子,脚上穿了一双普通的麻鞋。但是,在脚踝上,却扣了一双乌黑色的铁镣,看起来这铁镣似乎非常沉重,她几乎是一步一步在拖着铁镣走,铁镣之间的铁链又很短,使她迈不开大步不说,一走着铁链之间就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的声音,原来,刚才听到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就是这铁链碰撞发出的。  中间的犯人被左右的衙役按压着,身子向前弯成了弓形,脑袋自然就向下垂去,两边的押解者却似乎不愿让她低着头,右边押解的衙役伸出手来,抓着她乌黑的长发,使劲向脑后一勒,被押解的犯人身不由己,脑袋后仰,把脸冲着郑如平。郑如平吓的往后一坐,差点把藤椅坐翻了过去。但是,随即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是一个女犯人,一张清秀绝伦的小脸,十七八岁左右的光景,白净的面庞明眸皓齿,虽然大冷天的,她的脸上却湿津津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再往下看,纤细的脖颈,妖娆的身条,这哪像是一个女囚犯,倒有点像仙女下凡的意思。因为被绳子紧紧的捆着,再加上两边押解的衙役恶狠狠的镇压,女犯人几乎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圆睁着一双大大的杏仁般的眉眼,眼中却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这是杀害和钱家公子的女犯曲嫣然。郑先生,您第一个就先从她画起吧。”黄大榜走到郑如平的身边,对有点魂不守舍的郑如平说道。然后最押解曲嫣然的两个衙役努了努嘴,示意把犯人押到郑如平对面的墙边上。  “走。”  衙役往前推了曲嫣然一把,曲嫣然不由自主的往前迈开了步子。蹒跚着走到了墙边,然后被衙役镇压着转过身来。  “跪下。”衙役又在她身后喝道。  曲嫣然显然对这些都麻木了,听了衙役的呵斥,立即顺从的缓缓跪下。衙役从她的身后抽出了手来,曲嫣然显然舒服了一点,松了口气低下头来。  “不许低头。”衙役又呵斥道。 s  曲嫣然被吓的激灵了一下,马上抬起头,把一张凄美绝伦的脸庞正对着郑如平。但一双大眼睛去不敢直视,只是看着桌子前的土地。  “我知道她是谁了,怪不得看着面熟呢。”郑如平猛然记起了这个姑娘,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中,朋友请了怡红院的红歌姬曲嫣然前来助兴,那个歌姬美妙的嗓音和多才的技艺给郑如平留下了很深的记忆,一向只重才不重貌的郑如平,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这位歌姬的绝世容貌,要不,刚才他已经能认出曲嫣然了。郑如平一直想再有机会能欣赏到曲嫣然的歌喉,没想到再看到曲嫣然的时候,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时的曲嫣然比那会儿清瘦了许多,大大的眼眸里也没有了当时的灵动,多了的只是凄婉的伤感。  郑如平感觉喉头被什么赌注了一样难受,但同时他发现曲嫣然的脖子上也被勒了一条绳索,勒的她喉头一动一动的吞咽着什么,表情非常痛苦。郑如平知道,自己多耽搁一会儿,眼前的这个姑娘都会多受一分罪,于是赶紧收拾起心思,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郑如平把笔扔在了桌子上,当他再次抬起头看那姑娘的时候,发现曲嫣然的脑门上,鼻子上都是豆粒大的汗珠,跪在砖地上的双腿也在不住的战抖,身子更是弓的像一个大虾米一样,只是还是不敢低头,努力的把一张小脸冲着郑如平。  “还看什么,扶起来吧。画完了。”郑如平心中十分怜惜这个可怜的女囚,心中的怜惜顿时化作不满,对两个押解的衙役喊道。两个衙役吃了呵斥,茫然的看着黄大榜。  “画完了?”黄大榜也是一脸疑惑,紧走几步走到八仙桌旁,见桌面上的宣纸上已经有了一幅曲嫣然的画像,不但眉眼画的一丝不差,就连她眼睛中悲伤的神情也画的是惟妙惟肖。  “快扶起来,送回去吧。”黄大榜也看出了郑如平对这个女犯的怜惜,身在公门的他,罪犯就是罪犯,没有男女之别,所以他没有郑如平那样的感情,但是郑如平的感觉他却不能不管不顾。  两个衙役听了黄大榜的吩咐,这才上前扶起了曲嫣然,虽然只跪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坚硬的青砖地已经把曲嫣然的膝盖铬的酸麻不止,虽然被架着站了起来,可摇摇晃晃的迈不开步子,过了好一会,才能一挪一挪的挪动起来。两个衙役看曲嫣然能动了,便又像来的时候一样,胳膊从她绑在身后的臂膀下穿过,然后扣住她的肩膀,让曲嫣然弓下腰来,曲嫣然被捆的胳膊早已经酸麻难当,一看衙役这么押她,顿时一脸的恐惧之色。衙役刚一扣她的肩膀,她整条胳膊钻心的疼起来,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哼。”一边的郑如平不好发作,只好用冷哼表达自己的不满。黄大榜刚才看到郑如平如此快的就做好的一幅画像,心中还盘算着今天能提早完成这任务,然后逍遥快活去,这是却听见了郑如平的冷哼。曲嫣然的哭黄大榜司空见惯,理都不理,可郑如平的冷哼声音虽小,黄大榜可不敢怠慢。  “囚犯都动不了了,送回去就得了,不用押着了。”为了讨好郑如平,黄大榜对两个衙役说道。两个衙役还纳闷了,平日里对犯人像活阎罗一样的黄大榜,怎么今天就转了性了呢。当然上司的话还得听,于是抽出手来,一边一个扶着曲嫣然往回走去。  郑如平听着铁链撞击的声音渐渐远去,看着曲嫣然苗条的背影,看着曲嫣然被捆在背后,高高反吊着,已经青紫了的双手,心中的酸楚差点让他疯掉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即使她真的杀了人,抵命就是,何苦这样折磨凌辱她呢?也许,这是见到这个活生生的姑娘的最后一眼了,过几天可能再见的时候,这个姑娘的人头已经被砍下,悬挂在了城门口示众了。郑如平努力让自己回过头来,不再往曲嫣然那里看去。虽然看不见,耳边却依然能听到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渐行渐远,出了小门,然后渐渐消失。  随即,身后的黄大榜和老刑也举步跟了出去。  “打开大门。”老刑在衙役和女犯身后吩咐守门的狱卒,狱卒不敢怠慢,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上的大锁,把踢门推开了半边。  出了小院,两个押解的衙役对女犯曲嫣然也不再客气,虽然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押解,但还是架着她走的飞快,几步路下来,曲嫣然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非常痛苦,好不容易挨到进了死囚牢房的院子,押解的衙役一松手,她就瘫坐在地上了。  “给她松绑,把死囚枷照样上上。”老刑对两个衙役说道。  两个衙役忙上前,解开曲嫣然手腕上的死结,由于当时上绑时上的是死刑绑,通常这种绑法打的都是死扣,直到犯人被执行死刑了都不会再解开了,所以这种绑法要想解开难度相当大,衙役解了半天,又抽又拉的,弄得曲嫣然低声的直呻吟,这才算把绳子头解开了,再往上,先把曲嫣然反吊了半天的小臂放了下来。  “啊。”曲嫣然的手刚被松开,不由的痛哼了一声,泪水在一双大眼睛里打着转,松绑的狱卒知道,曲嫣然被绑的久了,手臂早已经麻木,但这么一松绑,麻木渐消,随之而来的却是刺骨的痛感。但是这种事衙役已经见的太多了,想曲嫣然这样的死囚犯,在他们眼里,长的再漂亮,也就是一只要进屠宰房的猪羊,一点都没有同情的必要,所以,狱卒虽然听到了曲嫣然的痛哼声,但手上并没有停,一圈一圈的松开女犯胳膊上捆着的绳子,最后把绳子从曲嫣然的脖子上扯下来,折了几折,放在一边。  虽然绳子都拿掉了,可曲嫣然的双手还原样背在背后,不会死她不想动,而是手臂酸麻疼痛,她只要动一动手臂都刺骨一样的酸痛。  可是,就这疼痛中短暂的自由感,还是让曲嫣然感到了一丝丝享受,自从被三河县判了死刑以来,她一直被一副沉重的死囚枷枷着,双手也被牢牢的固定在身前的两个枷孔里,还得上了精钢的手铐,带着这样的刑具,平时就柔弱的曲嫣然连移动一下都显得那么困难,吃饭的时候,还得像狗一样的爬在地上,一口一口的舔着吃,这种失去了自由和尊严的感觉,比肉体上的痛苦还让曲嫣然感觉难受,终于,这一瞬间,曲嫣然却感觉到了双手久违自由。可是这种自由又是那么的短暂。  “快些给她上了枷,不要让郑先生久等了。”老刑在一边不耐烦起来。  “原来是郑先生。”曲嫣然心中一直觉得刚才给她画像的那个男子很眼熟,而且他几次对自己的回护让曲嫣然非常的感激,自从被判了死罪之后,所有的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异常的恶劣和冷漠,从他们的眼神里,曲嫣然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好像自己只是被关在猪圈羊圈里的牲畜。但是今天,郑先生的关心让曲嫣然又有了些人的感觉。  她禁不住回忆起当初的那次聚会,常州著名的八怪都在,郑先生是八怪里最年轻英俊的,当时他的诗文让然尤为赞叹,而且,郑先生那种视自己的美色如无物的神态,让曲嫣然也甚为心折,也许在那一刻,曲嫣然就下定决心,将来自己的夫郎也得是郑如平这样的才子,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愿,让她遇到了他。而天爷又是那么的残酷,这次相遇并没有让她品尝到幸福的滋味,却把她送到了这阴森森的牢房之中,受着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屈辱和痛苦,还要面对未知的命运。当然,此时的曲嫣然还不知道,刑部的批文已经送到了常州,郑如平给她画的,正是要处决她的告示,而在几天后,她就要被绑上法场,枭首示众了。  “现在要给你上刑具,不要反抗。”一阵剧痛把曲嫣然从回忆中疼醒了,原来是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硬生生的掰到了身前。  “啊。”曲嫣然不由自主的又痛哼了一下。衙役却不理会,又上来了一个衙役,手里拿着两片大枷,那是刚才曲嫣然被捆绑时卸下来的。  三人人开始给她带枷,木枷制作得很精细,两片合在一起固定住她的颈部,不松不紧。同时她的双手被穿过前面的枷孔,牢牢地铐在木枷的前部。在木枷上面面,她的纤细的手腕上还被上了一副精钢手铐,一动就发出‘哗楞哗楞’的响声。木枷是用两根穿木穿钉在一起的,一根就穿在她的脑后,还有一根穿在她被铐在一起的手的前面。他们用铁锤敲击穿木,震得她两耳嗡嗡,她能感到穿木一顿一顿的,从左到右,曲嫣然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又失去了自由。   “进去。”衙役打开了曲嫣然的牢门,里面还是黑黑的,早晨的阳光似乎永远都照不进这个小小的空间。衙役架着曲嫣然进了牢门,一松手,曲嫣然就瘫倒在了地上,戴上了几十斤的死囚枷,那种沉重感和压迫感,让曲嫣然感到自己那么的虚弱无力,她站不起来,只好一点一点的爬到了死牢里最黑暗的角落,然后闭起眼来。   “哐当。”衙役关住了牢门,接着是上锁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又一扇牢门被打开了。“苏红秀,出监。”衙役呵斥道。  “苏红秀?那不是燕儿妹妹被诬陷的那个女飞贼的名字吗?难道,隔壁真的是燕儿妹妹吗?”曲嫣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中疑惑的想道。   外面乱了一阵,显然是为苏红秀开枷,然后是一阵女子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冷哼。应该和自己一样,这个女囚也在被上绑,曲嫣然刚刚体验到了这种上绑的滋味,让她再选,她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受这种痛苦了。  院子里又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和人纷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女犯苏红秀应该和自己一样,被押到了那个小院子里。  早上死囚牢的狱卒就来和囚犯们打过招呼,今天有画师来替她们画像,说是官府要留作存档,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要把她们都绑了画。  直到这时曲嫣然还认为,戴着这么大的一副枷锁,犯人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大概是因为郑先生的原因吧。  曲嫣然心中有一个特别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敢去深想,只好用郑先生来安慰自己,一想到郑先生,自然,曲嫣然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曲嫣然心中的就升起了一丝希望,每天在这黑牢中,曲嫣然都要把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都想一遍,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忘掉自己身处这黑牢之中,忍受着人世间最非人的痛苦。 .

二:[女囚脚镣木枷铁球押解]古代监狱处置女囚竟如此残忍


追根溯源,中国的监狱起源于夏代的丛棘,亦称棘丛。棘,植物名,亦称酸枣树,多生于山中和野外,开绿色小花,叶呈椭圆形,茎上多尖刺,秋后枝干老化,尖刺更加坚硬锐利。为了惩罚战俘和奴隶,奴隶主就到山上砍来山枣树,编成围墙,将囚犯困人丝棘之中,系用徽墨,(置)于丛棘。到了商代监狱逐渐发展为牢。《说文解字》译为牢,闲养牛马圈也,也就是为了防止奴隶脱身,奴隶主将奴隶用绳索捆绑起来,圈于牢内,不使脱逃,后又发展为画地为牢。意为画地为圈,坐圈为牢。
传说周文王会推算八卦,犯人不能越圈。这只适用普通罪犯,对重要人物,则另行关押。周文王就是被囚禁于河南汤阴姜里城的,现已成为旅游区。周代的监狱多称作圜土,筑土表墙,其形圜也。也作囹圄,意为令囚犯闭门思过,改恶为善。春秋战国时代将监狱称之为狴犴。狴、犴是两种传说中的兽名,因在牢门上常画它们的形状,故将监狱称之为狴犴。其实,狴犴是牢狱一种,且多为石室。越王勾践就是被囚于吴国的狴犴石室。秦代的监狱逐步分为中央狱和地方狱,李斯和赵高均囚于成阳狱。
经过风雨的洗涤,岁月的锤炼,历史的演义,监狱到了汉代逐步炼成,也就是说将囚禁罪犯的场所逐渐称之为狱,是从汉代开始的;把囚犯细化、分类是从汉代开始的;把监狱的设置、管理,以及对囚犯的惩罚和劳作提到议事日程是从汉代开始的。据史料记载,西汉时期,郡县普遍设狱,且名目繁多,全国约有两千所监狱,仅京城直属监狱就达26座,主要囚禁将相大臣、郡县主官、宫中嫔妃、无赖、凶犯、强盗等。
除了监狱规格、体制、管理在汉代得到了发展之外,汉代的治狱策略也逐步成形,如优礼长吏,即狱卒不得辱骂、殴打有罪官员;颂系,意宽容,即对老年犯和孕妇犯不得上刑;呼囚录囚,即囚犯感觉冤枉可以上述;还有病给医药、听妻入狱、纵囚归家、孕妇缓刑等,基本上奠定了中国监狱的基矗
廷尉监狱囚禁政治犯监狱 廷,平也,治狱贵干,古以为号,尉是武官的名称,因武官与狱官共制,故称刑狱之官为尉。廷尉诏狱,是廷尉按皇帝旨意管理的监狱,主要囚禁将相大臣、皇亲国戚。
汉代名将周勃曾率兵击败项羽,屡立战功,又与陈平合谋诛杀诸吕,立刘恒为帝。但在他归隐后有人告他谋反,文帝将其逮捕,关押于京城廷尉诏狱。周勃一生,为人诚实,缺少文化,面对冷墙铁壁,一筹莫展。后在狱卒的点拨下,才敢传书薄太后,并让自己的儿媳、文帝的公主作证,才幸免一死,官复原职。老周虽逃过了牢狱之灾,但小周亚夫却未能幸免,终因谋反之罪,重蹈覆辙,被关押于廷尉诏狱,后绝食身亡。
据史料记载,汉武帝时,诏狱之风更是愈刮愈烈,凡政见不同,图谋不轨的都被下狱。其中,绝大部分为皇帝亲手交办案件,关押人数达七万余人。除了廷尉诏狱外,还有上林诏狱、若卢诏狱、司空诏狱等。淮南王刘安与中郎伍谋反被人告发后,被囚于上林诏狱。
永巷掖廷单独关押女犯的监狱 如果追溯中国女犯监狱之最,当属永巷。永巷是宫内一条狭长的小巷,起初是宫内供宫女、嫔妃所在的地方。后来,随着宫廷战争的深入,永巷就成了单独关押宫中女性犯罪者的监狱。在永巷众多被关押的女囚中,最有名气的也是受到迫害最深的当属刘邦的爱妃戚夫人。
戚夫人貌美如花,能歌善舞,为人随和,深受刘邦喜爱。刘邦死后,戚夫人受到前所未有的迫害。吕后先是下令将其关押于永巷,剔去秀发,戴上脚镣,穿上囚服,罚之春米。由于思儿过度,戚夫人就创作了一首春米歌。谁知道这首原本思儿的歌曲,又拉开了悲剧的序幕。吕后狠毒的下令,处死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又将戚夫人废为人彘,断其手足,挖去眼睛,药熏其耳,药逼其哑,并把戚夫人关押在终日不见阳光的窟室内,折磨至死。戚夫人遭此酷刑,就连吕后的儿子惠帝都认为:这不是人做的事。
汉代的掖廷邵狱在管理上逐步规范,并设置了专管女犯监狱的官置掖廷令。掖廷邵狱名为关押犯罪者,其实大都是政治斗争、宫廷之争的牺牲品。甚至,是含冤入狱。李陵抗击匈奴失败后,其家人全部入狱,他母亲被囚于保宫狱。汉武帝末期,一方面将钩弋夫人的儿子立为太子,另一方面又无缘无故地将钩弋夫人关入掖廷诏狱。事后,大臣不解,武帝道出了原由。子幼母壮,独居一处,岂不淫乎?就这样,钩弋夫人在监狱里不明不白地了却余生。
在汉代,女犯监狱除了永巷、保宫之外,还有暴室,属掖廷令。暴室是拘禁惩罚有罪的宫女、皇后、贵人的地方。她们受惩罚后,主要是为皇家制衣做被。由于漂染的纱布都要暴晒,故取名暴室。汉桓帝好色,除三宫外,博采宫女六千余人。对此,皇后不满,后受许贵人挑拨,桓帝废了皇后,打人暴室,郁郁而死。
蚕室处罚宫刑囚犯的监狱 蚕室,本意是养蚕的地方,但为什么把这样悠闲之地与可怕的监狱联系在一起呢?因为原本蚕室怕风,受了宫刑的人也怕风,也需要像蚕室一样避风取暖,故把蚕室演义为监狱。在汉代,设有蚕室署,负责处理宫刑囚犯的管理。受到宫刑的罪犯,即丈夫割其势、女子闭子宫。这种刑罚在汉之前已有,但设置部门进行管理,并单独对此类囚犯进行处罚关押,还尚属首次。
从刑罚的角度上来看,宫刑是仅次于死刑的一种刑罚,但从肉体上和精神上来说将是一种莫大的摧残和耻辱。很多此类囚犯宁愿接受死刑,也不接受宫刑,但有些囚犯为了事业、前途或者家庭,也会被迫接受。
着名史学家司马迁因为败将李陵进言而激怒武帝,将其逮捕,判为死刑。若按当时法律,钱可折罪,可以免去司马迁死刑或接受宫刑,但司马迁没钱,好在皇恩浩荡,司马迁没钱也未受到死刑,而是改判为宫刑。就这样,为了《史记》,司马迁还是忍辱负重,在蚕室完成了令人称颂的鸿篇巨作《史记》。
宫刑 居室北军关押将军及侍卫人员的监狱 居室,汉代署名少府,设狱。主要关押部队将领,以及与之有关的人员。汉武帝时,灌夫将军因得罪丞相田蚧而囚于居室。
北军是汉代守卫京城的工兵,主要负责长乐宫的警卫。由于守候任务繁重,且地理位置重要,故在军内设狱,称之北军狱,关押有罪的军人或在上书中有忤逆皇上的官员,军交公车、人满北军。司马迁的外孙杨恽,曾任平通侯,迁中郎将,平日为人率直,很有文才,但也有几分骄奢,且爱有意找他人过错,甚至陷害。于是,满朝上下,对之很是厌恶,告发之声屡屡不断,后判关押北军狱,按罪当斩,但皇上念其才华,免去了他的官职。贬为平民百姓。
失去官爵的杨恽理应洁身自好,但他凭着自家产业和政界的关系网,不断地会宾客,捞钱财,炫耀自己。于是,有人告他无悔过之意,并造成了天上的日食。皇上听后,非常恼怒,下令将杨恽再次关入北军狱。后在抄家时,又发现杨恽给他人的书信,有大不敬之意。随之,皇上下令斩首。其他与杨恽较好的官员一律免官治罪。
虎穴地牢惩治地痞无赖的地方监狱 虎穴,是地牢的一种,筑于地下,也就是在地下挖个洞穴,方深多数丈,在出口处有一石板覆盖,洞口有人看守。洞内通风能力和生活条件极差。因其形像虎口,故名虎穴,属于长安县的一个地方监狱,也称长安狱。凡在虎穴接受惩罚的罪犯大都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社会人士对虎牢也是谈之变色,近之腿软。
汉成帝永始、元廷年间,皇上不理朝政,长安城内狼烟四起,打家劫舍,十分沉沦,犯罪者屡禁不绝,且胆大妄为,一些亡命之徒把杀官吏当作儿戏。他们备有红色、黑色、白色三种弹丸,让人伸手去摸。摸着红色的,去杀武官;摸着黑色的去杀文官;摸着白色的,如果杀手反被官吏杀了,就去主持丧事。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不得不将尹赏调到京城任职。尹赏一上任就修筑了一座地牢,取名虎穴。然后根据群众举报,将那些有劣迹、没户籍、穿奇装异服、持刀携凶器之徒,全部捕捉下狱。尹赏亲自一一过堂,除个别无罪释放外,大部分犯罪者被囚禁虎穴内。由于人多拥挤,通风条件差,大多数囚犯都闷死于牢内。这件事在当时震撼很大,治安状况立即明显好转。
在汉代,地牢多为地方监狱,由个别郡县设置,主要是为了惩罚那些流氓、无赖,杀人放火,拦路抢劫,恶贯满盈的囚犯。地牢关押条件简陋,但囚犯难以逃脱。由于牢内黑暗,通风不畅,空气污浊,押犯拥挤,生活不保,很多囚犯性命难保。因此,所有犯罪者都对地牢不寒而栗,唯恐落入。
古代刑场处决女子情景
处决,指执行死刑。封建时代规定秋天处决犯人,古有秋后处斩一说。语出《魏书·崔浩传》:“ 太宗好阴阳术数……因命浩筮吉凶,参观天文,考定疑惑。 浩综覈天人之际,举其纲纪,诸所处决,多有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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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看到过古代处决美女时的情景么。
古代妓女是如何勾引诱骗嫖客的
古时候处决死刑犯一般选在午时三刻,这主要是古代的迷信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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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就为你重现了美女在被处决时的情景。
越南女兵不穿内衣真相!让人防不胜防
古代一昼夜划为十二个时辰,又划为一百刻(“刻”原来指的就是计时的滴漏桶上的刻痕。一昼夜滴完一桶,划分为一百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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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被侩子手正押往刑场的路上。
揭秘:古人为何忌惮与“黄花闺女”洞房
“时”和“刻”实际上是两套计时系统单位,换算比较麻烦,平均每个时辰合八又三分之一刻。“午时”一般约合今天的中午十一点至十三点之间,午时三刻是将近正午十二点,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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侩子手都手拿大刀。
绝色宫女在后宫是怎样打发寂寞
这在当时人看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中国古代一直认为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他的鬼魂总是会来纠缠作出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等等和他被处死有关连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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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们要被砍头了。
侵华日军竟这样虐待美女战俘:用刑惨绝人寰!
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压抑鬼魂不敢出现。这应该是习惯上“午时三刻”行刑的最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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侩子手这时候会把美女的身子往下弄。
中国抗战女兵被俘后失踪之迷:被日军弄到哪去了
古代的刑罚还有夹手指,这是最疼的,因为十指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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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脸红心跳!图解充气娃娃制作全过程
古代刑罚,作为古代法律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的发展与变化,实质上也是整个中国社会发展与进步的浓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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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监狱处置女囚竟如此残忍
刑罚体系的发展与变化的原因是多层次的,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特点,同时代不同的当权者亦有不同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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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日本女人比中国女人更诱惑理由
但是总的发展趋势是以原始的野蛮、落后、残暴向着文明、慎刑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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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选妻子最关注女人的哪些部位?
原始社会的舜禹统治的时期确认不少有关处罚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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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古代真实的女英雄:从妓女做到将军
《尚书-舜典》载有:“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 钦哉!惟刑之恤哉。”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奇葩的朝鲜:竟不让女性穿裤子
体现了当时的社会已经注重对行政人员的整治和管理,严厉制裁渎职、贪污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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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与妻同房为何让妾在场观看
女囚临死前的惊人一幕
女人的命运和结局大都是十分悲惨的,尤其是被男人们认为犯了什么错误的女人,不仅要遭到封建统治者的肆意摧残。而且成为男人们集体发泄的对象。
据有关史料记载,第一次女性罪犯被判“骑木驴”,应该在北宋时期。古典名著《水浒传》中就有关于北宋时期女人“骑木驴”的描写。
那是在武松怒杀潘金莲和西门庆之后,惯拉皮条和教唆杀人的王婆被判处“剐刑”:大牢里取出王婆,当厅听命。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画了伏状,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东平府尹判了一个"剐"字,拥出长街。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犯由前引,混棍后催,两把尖刀举,一朵纸花摇,带去东平府市心里,吃了一剐。”
其实,在北宋时期,所谓“木驴”通常是一面圆长型的木板,下面安装有四条支撑的驴腿或滚轮,如同一张普通的条凳。所不同之处,首先是其表面并不平坦,而呈现一定的弧度,类似驴背的形状;另外于长木板正中间,安装一根约二寸粗、一尺余长的圆木橛子向上直竖,象征驴球,因而一般称呼此类残酷刑具为“木驴”。
当被判死罪的女犯三审定谳之后,她的全身衣裤将被完全剥光,验明正身,然后衙役们将女人捆绑妥当,便可将她的双腿分开,下体对准那根驴背上的粗木橛直插进去。接着,用铁钉把女犯的两条大腿钉在木驴上,防止其因负痛而挣扎。然后由四名大汉抬着“木驴”上的女犯人游街示众。
有关资料表明,在女犯人“骑木驴”游街的过程中,河北山东等地会使用带刺的荆条,也就是《水浒传》中所说的“混棍”,一边抽打女犯的后背,一边强迫其高喊:"淫妇某氏,于某月某日犯淫,于此木驴游街示众,警示众人,莫如妾身之下场!"其余大部分地区则会在游街时以水火棍狠打女犯的乳房和臀部,以增加其羞辱感。
逮至明末清初,“骑木驴”的刑罚更加残酷。据有关史料记载,当时的“骑木驴”的过程是这样的:先在一根木头上竖起一根木柱,把受刑的女子吊起来,放在木柱顶端,使木柱戳入下体内,然后放开,让这名女子身体下坠,直至木柱“自口鼻穿出,常数日方气绝”!
清朝时期,官场刑狱又发明了比较复杂的“木驴”刑具,与原先“木驴”不同的是,这类木驴上面的木橛子下面连接了偏心轮一类的活动机关,可在木驴移动时由车轮带动木橛子在女犯人的下体里一下一下地抽插。更重一点的木驴在插下体木橛子的后面,还会加上一根套入女犯后门的木橛,以在游街时对年轻女人的身体造成更强烈的刺激,痛苦和凌辱。
判处木驴游街的女犯在处决前会被剥光全身衣服,在游街当日于处决的刑场或其它公众场合强迫展示其裸体。
有些女犯进行游街前会遭到衙役的公开轮奸或残酷的妇刑凌辱,以达到恫吓民众和削弱女犯人体力避免反抗的效果。
但依照惯例禁止在她们的裸体上留下可辨认的伤痕。而对于那些还是处女或年轻少妇的人犯,在游街前要接受衙役的强奸“破身”是不成文的规定,这是为了避免她们相对娇嫩的下体在木驴游街时大量出血,而撑不到刑场即受刑不过身亡,因此必须在游街前先把她们的处女膜弄破,并充分开发其下体。
这类的破身一事,通常由资深的刑律人员于游街前一日进行,不过也有在当日上午于游街前公开破身的据有关史料记载,女犯人“骑木驴”游街示众时,上身通常除反剪双手外不做固定,给予其一定的回旋空间以避免过度挣扎造成的下体伤害。
但由于强烈的耻辱感和痛苦,游街时会将女人的双脚脚踝以脚镣或麻绳固定在木驴车底板两侧的铁环上。女犯人的背后会被插上书明人犯姓名籍贯和罪行的朱批标牌,表示验明正身等待处决,然后“木驴”才可正式开动。
根据清代中叶的地方县志记载,十八世纪华北地区对一名出轨并谋杀亲夫的二十四岁少妇曹氏的完整处决程序如下,可以藉此大至一窥女犯人受凌迟刑的情况:
一、 辰时正,曹氏被剥光全身衣裤,狱卒为她验明身分后由稳婆为之稍事梳洗,并将她的长发梳成受刑女犯人标准款式的大圆髻盘在头上,最后反剪双手于腰际背后,两脚脚踝铐上脚镣,防止抵抗或逃脱。
二、 辰时二刻,赤身裸体的曹氏捆缚妥当,长跪于一架平板囚车上被押出牢门,先行于城西的法场示众一个时辰。
三、 巳时二刻,祭祀受害亲夫的香坛设立,犯妇曹氏被带至坛上,在家属及围观众人面前由衙役以毛竹板抽打臀部,作为儆效和惩戒。
四、 巳时半,曹氏被拖上木驴,游遍城内主要街巷作为处刑前的游街。
午时三刻,犯妇曹氏处以十八刀凌迟极刑。
那么,古代处女犯人因何非要“失身”,除上述原因,还有他因。如贞操观念。在古代,一个女子如果和男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性交关系,例爱如婚前性行为、婚外性行为、寡妇再嫁以及被强奸等,都叫“失身”。“失身”又是和传统的贞操观念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不能直接地理解为“失”去了“身体”,而是指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贞操。以致许多人认为,女子一旦失去了贞操,就毫无价值可言,就永远是个“不干净”的人了。
对处女犯人的绞喉也如此。绞喉也叫扼杀或勒死,它和绞刑一样是一种使人窒息的刑罚。但它不主要依赖犯人本身的重量,而是通过某种作用在脖子上的外力来致死。扼杀必须把犯人固定或捆绑起来,使之无法动弹。扼杀曾被亚洲欧洲的许多民族所施用,但在欧洲若干地方有规定,不允许处女遭受扼刑,于是刽子手在用绳索或其他刑具套住犯人的脖子之前,要先使处女失身。
从有文字记载始,中国人的扼杀记录昭著,但似乎此刑专用于上流人士,因为死后尚有"全尸"。正规操作方法为:把犯人跪着绑在一根柱子上,将一个绳套套住颈部,两边各有一个刽子手,把木棍插在绳套里,然后反方向转动,使绳套越来越紧,最后把犯人勒死。隋炀帝就被人给勒死的,他在死时为了面子高喊“天子自有死法,何得加以锋刃!拿鸩酒给我!”
清朝晚期,清朝统治者在镇压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对于被俘虏的太平军得女兵也采取这种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骑木驴”酷刑。1860年6月13日《华北先驱报》上就发表一封目睹清兵凌迟太平军俘虏的信件。这封信件的主要内容是:在太仓被占领的次日,上午11时光景,有一大批太平军俘虏被押送到卫康新附近清军营地。这批太平军俘虏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刚出世的婴孩,到八十岁蹒跚而行的老翁,从怀孕的妇人,到十至十八岁的姑娘,无所不有。清军把这些妇女和姑娘,交给一批流氓强奸,然后拖回来让她们“骑木驴”。

三:[女囚脚镣木枷铁球押解]漂亮女犯 镣铐女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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