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烧过活人吗


音乐教案 2019-10-20 09:13:35 音乐教案
[摘要]火葬场烧过活人吗篇(一):火葬场实录,一个烧尸工的经历(全集 图)史上最重口味之作:火葬场实录,一个烧尸工的经历《月未圆书斋》整理转载(全集 图)前传:喃嚒世家  我一出生就是耳边充满音乐,什么音乐?对。哀乐。我是在一次法事现场出生的。  我父母在八十年代都是知名音乐家,也就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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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烧过活人吗篇(一):火葬场实录,一个烧尸工的经历(全集/图)


史上最重口味之作:火葬场实录,一个烧尸工的经历
《月未圆书斋》整理转载(全集/图)
 
前传:喃嚒世家  我一出生就是耳边充满音乐,什么音乐?对。哀乐。我是在一次法事现场出生的。  我父母在八十年代都是知名音乐家,也就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音乐家;也就是世代法事世家,我们管这叫喃嚒佬。  一天同村的王某中年去世,我妈怀我八个月,本打算息唱了,奈何同村很近兼亲戚,又是六月天,必须早点办事。于是家父便召集叔伯亲戚,带上家伙,给我娘安排个简单的工作---敲棒,坐着敲就可以了,不用唱不用跳。  当哀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般五辑一场,正做到第三辑,娘胎里的我就不安份了,踢着娘的肚子,接着临产,呱呱坠地。回家生的话要翻一座山,过一座桥。我爹就与雇主商量让娘进房。本来法事在这时候是不能停的,平时喃嚒佬都会找借口中场休息。奈何这是同村的还亲戚,都认识,一切都好说话了。可在这时候见血可是大事的啊,法事途中见血,那家便会有血光之灾,那时候很迷信。于是爹就用了喃嚒佬泡妞----同鬼扯,聊了小半天,哀事还是不抵喜事,这一场哀丧就变回喜丧。我就那样出世了,八个月,早产儿。家父回去给我起了个超雷的名字:李喃生!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产出之后,家父让叔伯亲戚继续进行,我就被放在像棺材装家伙的盒子里,然后用牛车把我翻山越桥送回家。其实能顺利出生完全是因为雇主家有一老,是个接生婆。你说是不是很对不起人家啊?办丧事嘛,还一手血腥,最不可容忍的是事后家父与叔伯们是偷着笑来办丧的,这哪还有职业道德?哭声(别人家属和我出声的哭声)还恰着笑声呢,唉,对不起也就这样了,家父那场事没收出场费也算是个交代。由于我是在喃嚒现场出生的,后来我就总觉得一生很多事情都离不开这个缘故。    从小我就具着唱歌的天赋,怎说呢?就现在说个比喻:唱得比说的好听。可叫我唱流行歌曲我不会,吼个红色歌曲还行,顶多哼哼粤剧,或只能唱唱《忐忑》,就那么呱呱叫的没个准那种。  我纠结了,写了出身,是先写现在最近的故事还是先从小写起呢?前思后虑,人的一生嘛,就当写个自传吧,记录下来最重要。    上面说到,我家族是喃嚒世家,肯定不乏一起共事的兄弟。对,有大伯家 ,三叔家和我家,到了我这一代就繁衍下了八个孩子!很平均,四男四女。我家我是唯一的男丁,大伯二男一女,三叔一男三女。而继承下来的只有我和比我小一岁的三叔儿子,也就是我弟,叫阿坤。  说到继承父业,应该叫还从事着相近的父业,有我,现在工作是和神(我们对死人的吉称)打交道;阿坤,用不好听的称呼叫神棍(此神非彼神)。这快三十年来,和我走得最近的是阿坤,最近成年以来,有两种神与我走得最近,几乎天天交道,一种是神(尸),另一种也是神(神棍坤)。    先说说什么是喃嚒这个事业。中国的火葬是九十年代初八十年代末推广的,我小时候农村都是土葬。正因为历史之前一直土葬,所以中国一直有喃嚒家族。喃嚒,为逝人哀悼,超度。喃嚒这事是从道家传下来的。喃嚒佬有道服,道具(现在的魔术等也有道具什么的,道具这个词最先起的就是喃嚒佬,也就是法事佬)。主色是黄黑白红色,北方还流行绿色。黄符,黑白服,红棺,基本是这样。队员的强大根据雇主的需要,如果雇主大的要大办,那队伍可组成五、七、十一人不等,但切忌双数(二个人除外)、三人,六人,九人(和逢三六九数)。一般都是七人、十一人;刚说的二人,也有,一般最穷的人家请双喃,哪怕再穷也不可能请一个人的,一人唱不了一台戏,也是这样说出来的。    说到请人喃嚒,去请人也得讲究,不能说我家谁死了去要你去喃嚒。应该说:“大爷,我家来神了,结了一窝黄蜂,某时去烧一下。”也许有人会问我做一场法事要多少钱?这个没定论,我们叫收红包或者利是的。实话说叫行有行规,有钱的场面大点的就给多点,有的穷的就义务免费,这又何关?得道者如斯。所有过来参加办丧的,结束后要给来的亲戚发碗发筷子带走,一般是一份礼两碗两双筷,其实做六十岁以上满十做大寿也发。关于红包,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场就三五八百吧,是一伙人分。再说人死了,喃嚒佬也不会太计较几个钱,况且那时候的三五百也很值钱。  我六岁开始跟场,就是跟父母出差“差”事,我会演道童。七岁读书,所以我是先会唱再会写。  在我的记忆里,每次死人了来报办丧,每次都有个乌鸦在村口出现,这个真的,我说说:1989年,年底,还一天就是1990年了,我也十一岁(虚岁),一天我放学回来…….  路上一只黑色的鸟老跟着我,呀呀的叫。我还不认识这是乌鸦(我们那乌鸦真很少见的,和野兔一样少见),但我认识了几种鸟,从读书的歌里学的(还没学到乌鸦喝水),其中一个就是“喜鹊”这个名字。  这乌鸦一直跟我回到家,家里没人,我只好去三叔家找阿坤,幸好三婶回来拿东西,我就问:“三婶,我妈去哪了?刚一个喜鹊跟了我半天。”  阿坤纠正说:“那是乌鸦。”  三婶瞪着眼睛看我:“几时的事?”  我答:“就放学路上。”  三婶颤抖着说:“是你外婆来报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哇一声就滚地。外婆与我的感情我是毕生铭记,咋说报就报了呢?我哇哇的哭:“那是喜鹊!不是乌鸦!”  三婶也只好说:“是,是,是喜鹊。喃生,走吧,去看外婆最后一眼。你妈在那边。”写到这我心痛着,外婆是我儿时的念想,包括现在那首外婆家的澎湖湾,一听就哽咽。  所有事情都很奇怪,也好像是 冥冥中都有定数,乌鸦来报坏事到,这个在中国多少年前就有这个典故。
 
1、起尸。
世界无奇不有,我也遇见好多自己根本没法理解的事情。我十二岁时跟家父去走场。这里说一下分工:家父主要是负责弹唱敲,大伯负责画运撒哼,三叔负责咒与净身。当然所负责的范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实各自的分工大家都会做,只是各人所擅长而多负责所长而已。  弹唱敲顾明思义,就是弹铉,唱人物志,敲锣鼓;画运撒哼就是画符(纸的或者棺上),运是运法(表演成份很高),撒就是向各时的吉位撒钱啊、粉啊啥的,哼是和音;咒就是念经,如超度经亡魂经之类,净身,就是要说的起尸。    起尸,就是一般给尸体沐浴后更衣完毕(这个由家人负责,一般是长儿女,就是老大,或者配偶做),把神放入棺材,这里有讲究!神入棺后,后人都要看神能起几次身,让神坐起来,据说是起的次数多就发的财就越大,我现在觉得有点辱尸啊,不过各地风俗不同。三叔就是负责净身起尸的。一次三叔穿上道服,戴上帽子,左手棒右手符,绕棺走正三圈反三圈,棒子在神的身上来回滑过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我正在旁看着,看啥?那么小就会看别人哭和看神穿新衣咯,我可是一直都不怕死人和法场的。当我正在琢磨这神黑衣、黑裤、黑鞋里面有没有袜子的问题时,三叔一吆喝一捅,这神"腾"坐起来了!我吓一跳!然后家属就又哭又拜。这次“神”起了二次。结果是家属事后大发红包。这是就是起尸。  起尸不一定都会成功,也有时候会引尸害己,所谓的害己很大部分就是后话说的报应。  也是这一年,我还经历过 一次起尸不成功的例子。这次家父伯伯都在,当三叔在起尸的时候,老套路的进行了快半个小时,“神”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家属就说三叔是冒牌天师,这个家庭起尸虽然不成功,但是后来还是旺丁旺财;可苦了三叔,那场下来后连续病了三个月。  
  2、假死  村头的梁婆婆去了,大热的天,上午去的,下午就开始喃。一般是要喃一个通宵的,现代再有钱也很少喃几天几夜的,毕竟折腾人也折腾“神”。梁婆婆应该算喜丧,89岁安详去世。这次阿坤也在场,我俩也穿着道服在打下手,其实这种场合就算是邻居的小孩都不近的,但我俩不一样。  这次烧黄蜂家属说:“我们尽孝吧,天亮前就入土。”  当喃到下半夜时,我和阿坤都要睡醒一觉了,三叔照样根据家属需要给神起身(并非全部家属都要求起尸的),三叔老一套(后来问三叔他说一成真九成演),呼拉!梁婆婆坐起来了!可半响也不见躺回去,这还没啥,她居然拧过头来看向我(我与她孙女站一边),这次真够我吓一壶的!  我和她孙女怕得“哇”就哭,腿软!诈尸?好一会大家才淡定下来,三叔也不敢唱、舞了,家属有的吓跑了。  好一会老太说:“口渴,喝水。”才知道……梁婆婆活过来了。原来老太上午喝粥呛到,死了,后来,活过来了。这是假死。碰到这种事的人,你发了,这可不常有。  许多年后村里又出现了一次,是村东头的陈伯去世,家属急忙的简单的料理后事,去世的第二天就埋了,用的是普通棺木。  死人躺棺都是仰着躺的,陈伯没有驼背,躺在棺材里是直直得。家属把陈伯葬在一个山坡上,我们站在村头举目可见。土葬是这样的,加棺入土,入土后三到八年之间要起棺取骨,然后用一个瓮把骨头装起来再找好风水的地方埋,家属在拜祭的时候棺塚和骨塚都要拜的。  五年后某吉日,家属给陈伯起棺取骨,在挖出棺材的时候,烧香三拜,一声:“棺,起!”  棺材的盖被起了,泥黄色的骨头呈现眼前。捡骨的人(一般是老人做的)清理好棺材内垢污,蹲下从脚到头捡起骨头。  可正捡着的时候,捡骨人大呼:“老陈,家父下葬是趴睡的?”  老陈说:“没有啊。阳面。”  “那就奇怪了,怎么骨是趴着的?”  这个老陈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他爸假死,而自己却埋了!老头在棺里醒来,最后窒息趴着去世。不孝,内疚,足让老陈折磨好多年。  这也是假死。  
起尸和假死都可以用科学解释。能让尸体坐起来,是用神经学来解析,就好像中学时候做的青蛙试验,神经系统引起收缩,就会出现死尸运动,包括在火葬时候也是,一烧就会尸动,比喻成一张纸吧,烧的时候还会卷起来,这样比喻就简单多了;而假死,可以用医学知识来解析,窒息而后生,也是正常生物现象。  中国地大物博,我相信这样诡异的事情哪里都有可能发生。
 
3、问米  这个事,说出来挺普遍,可就是无法解释,最多只能说这大师是神棍!像阿坤那样。可她就真的能做到!我们叫鬼婆!也叫问米婆.让我也念叨念叨这个神乎其神的问米婆----凌婶!  凌婶与我不在一个镇,她是从外地嫁入的,叫她那山镇吧,与我镇相隔五十里。凌婶不是与生俱来就有通灵能力的,是某天她丈夫死去,之后不久,据她说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三界。注意:凌婶现在还健在,还在继续着给人请灵工作。我外婆去世八年了,我妈和三个舅舅日益思母,想知道外婆在那边过得怎样。在2000年中秋之际,约定去找凌婶见外婆。  凌婶深居简出,且必须只在上午十一点前招灵,过时不侯,十多年来一直这样。  那次,我给舅舅、妈妈当车夫,六点起床赶路,到山镇凌婶家那才七点半,我们赶了"头柱香"。  凌婶看上去就一农妇,端坐大厅边房,房内就一桌和数椅,头顶没有钟馗什么的。我们敲门进入。  凌婶盘腿坐着说:“你们来拉? ”  我妈说:“是。凌婶,请帮我请我妈上来,问候她老人家。”  凌婶点点头,也不问我外婆生忌日,注意:凌婶决定不认识我们一家人! 好半会,凌婶睁眼说:“大妹,你们来拉?(我妈小名,姐弟里最大)”。  我妈一下就眼泪婆娑,凌婶的语言动作,十足像我外婆!能不神麽?  凌婶看看大舅二舅(三舅没来),说:“大仔二讶也到了,阿幺呢?在上海还没回来?”  从这简单说话就神了吧?第一,凌婶怎知哪个是大仔哪个是二讶?可她分出了!连幺舅在上海她都能知道?在我外婆去世时凌婶还没嫁入呢。  简单解释后,我妈问:“阿妈你在那边住得好麽?有钱使麽(就是有钱花麽)?”  凌婶说:“有,有两个丫环,开始时房漏水,现在修好了,树荫草绿,还有个果园,挺好的。”(我在此不得不解释这神话,外婆去时我夫就给她烧了俩丫环,农村很少人有烧的。开始两年舅舅说外婆老托梦说房漏水,后来大家斥资给修了水泥坟,外婆葬在一棵树荫下,山下就是个桔子园!)凌婶咋知道的??  后来大舅问:“妈,你还记得几个孙子吧?”  凌婶用外婆的标志手势说:“大孙吃国家粱的,娶了个好老婆。”  大舅又问:“二孙呢?”  外婆说:“哼!娶个捞妹!”确实,大表哥是校长,吃国家粱,娶个好老婆!二表哥娶的四川妹,我们叫外地为"捞"的,正确。  二舅问:“那我那呢?”  外婆说:“四讶阿,别在北京,回来吧,阿妹天天窝家干嘛呢?”恩,二舅儿子北京读书毕业没回来,女儿刚毕业在家待业。  我颤颤的叫:“外婆!”  凌婶看看我,对我妈说:“大妹阿,让阿喃别像你们了,他命不好,书读不成还有大把事干阿,我的乖喃。”是的,我高考二次考前一周均受伤,书没读好。我差点流泪。  当中我们还问了许多事情,现在的回答得基本都正确,也问了些未来的事情,对和不对只有以后才知道了。  对待一些无法解析的事情,我们不要用害怕的心理去看待,你得想想,就是因为神秘,所以我们代代相传,就是因为我们缅怀,孝敬已故亲人,才会去去找人问米。  
4、入职火葬场  说回我吧。自从两次高考不行,就去读了民办学校,学费那个贵阿,三年时间就把父母做了半辈的存款用光。现在再想想,我读书还不算贵的,等有孩子了读的幼儿园那才叫贵。   读这个学校就是混个文凭,现在的大学生都是眼高手低的,找工作都是问题,在快要毕业的时候,我也投了许多的简历,都是石沉大海,让我一度的颓废糜烂,觉得这个世界都忘记了我,忘记了花完父母赚的死人钱的我!  有什么工作能让你一步登天?让你一夜爆发?我思前索后,登天的地方,那只有火葬场了。  我把这个想法和父母说了,想不到他们竟然欣然认同了,说我们这一家其实就是离不开和死人打交道这个活儿,宿命啊!  后来,父母又花了笔钱打点,才进了这个火葬场。  家父问过我:“你确定去这地方上班?”  我说:“爸,我是从喃嚒场出生的,去火葬场上班倒也不是怕,而就是怕你没面子,况且这地方赚钱多,好歹得让你们安享个晚年啊。”  爹就说:“难得你懂事。爹见的死人比活人多,和鬼打交道比和人多,也幸好半年前给民政局局长家办了点事,认识了,现在可走下后门,爹的脸是死人给的,不怕给爹丢脸,就怕你到时候跟阿坤一样一事无成。”  我就说:“阿坤挺好啊,不就做香港老板的风水顾问嘛。”  爹就气说:“这个年代,那就是糊弄,能成啥气候?”  我就不想和爹争了,知道他看阿坤不顺眼。其实我觉得阿坤那样也没啥不好的,是很好的,吃香的喝烈的,香港大陆……一卡通。能学他一半就好了。不过我知道去火葬场这活不错。然后家父花了三万把我给弄进去了。  感谢我爹,感谢党,感谢国家,给开了个后门。当同学都在为分配(基本无分配,有的都是有后台的),为工作做漂亮简历时,我已经一脚踏入火葬场了。这话咋说得这麽碜?   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记得小时候到山里放牛,为了找到丢失的牛半夜十二点在大山里找,哥没被吓到,反而吓坏了不少野猪狐狸精什么的。  我在的是小城市,火葬场在市的东北边,荒凉得很。大马路分开,西边是火葬场,马路东边是公墓,正所谓西天升天而日出于东方,东方适合居家,人死了也一样。.刚进来我算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由于没学过化妆整容的,以前学的打锣唱跳也派不上用场,哥就先被安排进了烧锅炉!恩,就是加油摁制开火,然后入瓮这样的工作,当然,在这里工作是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学的,以至于现在我化妆水平在里面数一数二;还有也常跟车出去,司机是我哥们,叫大力,教会了我,就是学会了开车,无照驾驶的那种,开这个公家的车没人查。对,就是开灵车。开灵车可讲究技术了,开出来的司机技术是巴顿,汉密尔顿,公车司机,韩寒他们都比不上的。    来火葬场最先认识的是报到处的小谢。  第一天,先拿着我的简历(走后门也要的),档案来到报到处。一开门见一个美女的背景,我真怕她转过身来是个恐龙。在忐忑几秒后,她转过身了。我拍拍胸口想着:还好还好,万幸!就是看上去像个……咋形容?就像未婚大龄女呗。  美女见我拍着胸口说:"先生不舒服?"  我尴尬的说:"噢不不……"  美女又说:"死亡证明!"   我靠,我还没死阿!来上个班都要开死亡证明先?我道:"我……我。"不知咋搞的我居然结巴了。   "流程,死亡证明,我这先登记,才能进炉。是你什么人去啦?"   我好想骂:去你妈的。可刚来不能如此放肆。  就说:"我是来报到的。"   "对阿,流程就是先我这报到。"  美女你这是讹我么?   "我来上班的"我说。   "噢.噢对不起搞错了。你是小李吧?"美女问。  "恩,恩"我答。美女一改常态,一下由相亲对像态度变成老妈级的变化,对我柔来柔气的办好一切手续,我又拍拍胸口叹,难道活见鬼了? 后来才知,报到处很少纳生人,见的神多了见个同事入赘,美女能不乐呵。对,她叫谢思,三十五未婚。    谢思帮我办好入职手续后,然后带我带宿舍放东西,安顿下来。宿舍在公墓边上,一栋四层的楼,不过我住二楼,一房两床,三层四层封锁了的。谢思一边带我一边说说笑笑,好像认识了很多年,像多年不见的老乡,或是以前的邻居小破孩,现在突然长大又变回熟人那样。我也一直思思姐长思思姐短的叫,哟,走到五百米我叫了八次她就不乐意了,她说把她叫老了。我心里暴汗,你以为你是我呀?十八廿二的?当然我不敢说,说了就是报应了,到现在三十二也像谢思那样,"剩"字了得,走在她走过的路上。放好东西,谢思带我去见场长(其实叫馆长,反正都一样)。场长姓汪,不好意思,他叫单名叫财。恩,汪财。    那时候接触的人少啊,特别是社会上的人。我不怕同鬼打交道,就怕和人打交道。  汪财是我第一次见的,除了乡长,村长,校长,班长,家长之外最大的官!火葬场场长!也应了我的想象,官是用"大"字来形容的,汪场长除了挺大的官之外啥都大,肚子大,头大,手腿四肢发达,还龌鹾的想他那东西估计不大,因为那时班长也是小胖,洗澡时见"那东西"就挺小。场长伸出蹄子般的手握住我,先扬后抑,扬的是小李你是读书出来的拉,比全馆包括谢思的学历都高(现在觉得踩人啊,人家卅五单身,为了火葬场牺牲了多大的幸福),还说是梁局推荐的,道家出身啥的(我可不是道士),要珍惜
机会,这里是死人的尽头,可是活人的开始。觉的汪财好会讲哇,不愧是官!后抑就是那样的,无非就是别学之前的某某,胆小,做事推搪,别迷信,别嚷嚷,别丢脸给死人看……,我就觉得汪场长很会洗脑,只要是活人有脑听的话。    从汪财那出来,谢思带着我,说:“:是不是觉得汪场长话好多?口水多过茶?"  我笑笑道:"必须的。”  谢思说:"那不是,我们不大爱听,因为……"  我被挑起兴趣:"因为啥?"  "因为他这话是说给死人听的。"  我一愣:"何解?"  "哈哈,这也是个典故了。我在这十多年,故事以后慢慢和你讲吧,先带你去你的岗位。"谢说。  我说:"恩,谢谢思思姐的照顾。"  "又来?"我口误,马上问:"那该咋叫哟?"  "嘿嘿,其实你叫我思思就可以了,小思思也行。"  我一听差点跌倒!这小思思马上问:"怎拉?"  "没事,拌石头了。"心里笑,哈哈,卅五也还年轻,也可以说是晓庆当格格---扮嫩了。经历就慢慢来了……    这个谢思很有意思,人也很热情,很照顾生人(活人),导至最后大家叫她干妈她很乐意。谢思一路不停的说着,很快到了我的岗位,目测的标志,找到烟囱就是了,最好找。  路上我问谢思:"大好的姑娘,怎安份于这里呀?"  她说了一句我震憾的话:"伺候死人比伺候活人容易。"  我鸡皮都起来:"这哪跟哪阿。"  谢思一改严肃:"在这地方最好不要大笑。你长得一副老实相,弥陀佛那样。  "我又道:"这又是哪跟哪阿?"  思维变得比歼七还快。很快,我们到了烧烤房(锅炉房)。房里有一老头,六十出头,一身黑绸(为了押韵,其实是黑布),正在忙活。我目巡一圈,锅炉房左边一门,右边一门,有几个医院那样的躺推车,有三张床,三个炉口,还有还有十二个装灰口,代表着十二生肖。一些杂什,房内工具齐全不显脏乱。
  谢思见到老头,有点像日本崽那样阿里嘎多了:"七爷吉!"(不能叫安的)  "恩。"这七爷停下活点点头。   "七爷,这是李喃生,是来给你打下手的。"谢思说。  七爷看看我,貌似满意的说:"恩,家伙有点结实。可怎就四眼呢?"  我暴汗:"四眼是我的错,读书读不好。把眼搞坏了。"  谢思抢答:"四眼是为了更好的看清生命,七爷。"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是说书呢?咋文绉绉的?这烧炉的不是层次最低的麽?怎得如此恭敬?   七爷点点头:"恩,思思说得对。喃生你今天就在这看吧,思思请回。"  我当天就上班。这七爷可不是一般的七爷,他是有历史的。而先提前说:世上谁最富有?是盖茨不是七爷;那谁权最大?是七爷不是奥巴马;谁的队伍最大?是七爷不是美国大兵军团和解放军团(七爷阴兵嘛)。也因我人真诚,在火葬场里与大家都打成一片,师有七爷,友有后面一大帮。  
  5、收红包  七爷的一生可以说是献给了火葬场,幸好有后,他女儿也在这里上班,在化妆部,朱晓凌。据说七爷从西藏搞独时战争回来,在追达赖几世的到了印度边境,折回来后又经批斗,好不容易赶在小平南巡前得以娶妻,生晓凌。而他老婆确因难产撒手而去。剩下孤零父女在火葬场耗了大半生。七爷挺豁达,常说人不如意十有八九,能吃有后何所求。恩,人老有个后代,确实这就是中国人的民生民意。晓凌是个水凌凌的姑娘,芳龄十九,窦蔻年华,哥当时也二十出头,二十有一吧。  实习了一天,学会了加油,开闸,开钢锭,卸垢,入瓮。做烧炉对我来说最怕的不是体力活,最怕有二:一是心理,见人死最怕想到日后自己,所以半夜千万别想生死,这是活人拿来受罪的,二是应顾客要求,烧几成熟的事。上班第一篇就先写应家属要求要几成熟的问题。  你们说烧炉需要技术麽?我曰:需要!如果就是拿灰的不需要啥技术,一脚油烧到底。可是我这里不是广州银河园,那里没价讲,而我这里有。讲价不单讲钱,讲"货"。红包哪里都有的,也不是贪钱,而这是利是,毕竟送走一人,不出体力还可以不说,出了力出了心送逝者走完最后一程,多少给个红包,也使所有人心里安慰些,给红包可以让三人心安,一个是家属,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死者。最多也就是现在大家生活越来越好,红包由解放前的几毛钱涨到现在的百元。可有一种红包必须要记住的,就是五百一跳。我第一次自行接活,七爷今天不在,去治病去了。这天不忙,就烧了七八炉吧。烧前五炉的时候正常,家属都会在尸车上放个红包的,而我们不能让钱进炉是不是?一般都会拿出来放到一个箩里边,交公的。如果是两个的话自己会袋一个回收一个。在接尸车的时候会与家属有个简短的碰面。第六具,是一个看起像屠夫那样的。他交车时往我兜里塞了个红包,份量不小,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七爷又不在。家属说要骨头,拿回去土葬。我技术不娴熟阿,早些天倒见过七爷操作,也帮过忙。我也没法拒绝阿,是不会拒绝,以为都是行情。我说了恩的一声,三小时后来取。家属说三小时后晚了,能否赶明儿来取?我见也快收工了,明天也一样,大不了放在一个炉里不取出来,其他排队的用另两炉烧。于是我就想当然的说:可以。拿人手短阿。    是夜,七爷回来了。我还乐呵乐呵的给七爷汇报,到最后拿出那个红包,孝敬给七爷。七爷对此还颇满意,打开一看,不得了,二千大洋!  七爷问这个怎处理了?我说明天一早起炉。  七爷大怒!说:"收人家二千,尸体是要烧个五成熟的!"  我不解问啥意思?七爷问我开几档烧的?我说三档(差不多和基本是三升油)。  火葬从解放后的煤烧到现在的汽油烧,更高点科技的就是用燃气烧,也越来越方便快捷了。  七爷说:"龟子,有活干了!"  我还不解:"家属又不是常来火葬场的,他怎知二千利是达什程度阿。"  七爷说:"不准人家几个老人或亲戚阿?一般收个五百,出炉家属包活,出个一千,我们打下手。现在人家出二千,我们全包。七爷我这么久就失误过一次全包的。你崽子不知活累,有钱也别争这个缝阿,况且以孝为先都是家属出活的,你收了二千,给人当下孝子吧。"   我晃然大晤:"唉呀,那咋整阿?"  "干活啊!走!"七爷咳嗽着气愤的说。  
  6、剔骨回炉  五成熟大家知道是什么概念么?就是我们一般在西餐厅吃的牛扒,七成熟的时候还有红色的血出来呢 ,现在的五成熟,那就相当于庖丁解牛那样----生劏。  和七爷到炉房,打开一号炉,我们虽然戴着口罩手套,一阵烤肉未熟的味扑面而来,就是有一种绵绵的骚臭味,这种味会从你鼻子进去,只要你吸了一点点,那怕你马上闭气,那团气会在你五肺六腑里风回路转,荡气回旋,直达你的心脏,一种呕吐的感觉马上随之而来无法抗拒,很恶心!也许是心理作蛊。七爷把神拖出来,用个面目全非形容不为过,比恐怖片的还恐怖!七爷说:干活!我们就一人一把刀,普通的菜刀,从大腿开始,剔肉。烧得正好是肉与骨分离的程度,肌肉倒很容易一块一块削下来,削下的肉还出这水蒸气(我连续三个月不敢吃肉),期间我吐了三次,七爷倒淡定,毕业打过仗。肌肉下来了,可是一些筋和内脏,头颅无法剔,七爷说回笼,再烧一次。于是我们烧香三拜,回笼用一档慢烧一次,七爷技术好把握强。  我都不想回忆,接着:这一炉出来好了点,绵绵的臭味变成了焦香,你们想闻闻麽?有机会我满足你们啦。内脏,头都基本缩水变小了,剔开的那些关节自动脱落,这差不多成了艺术品。我和七爷继续完善工作,刷刷剔剔的.一副骨架就出来了。我的上帝,你们说二千好赚麽?我们干了三个小时,我吐了五次,烧了三把香,无论怎样都要尊敬尸体的,三磕五拜。前面说了,一般我们都不烧五成的,最多八成,八成的时候抖几抖就出骨了,用用力骨头就断。自从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敢收二千以上的红包,到现在也是。
 
  和七爷忙完,都半夜十二点了。淡定的七爷,这次也有点发抖,不知是累还是没病好,七爷说:"喃生,以后干活注意点,你的裤卷里怎么有点垂下来?"  我说没有啊。然后看看我的裤脚,牛仔裤太长,我卷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我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一阵呕吐!妈的!一块半熟的肉掉在我的裤脚里!!这肉啪一个闷响掉在地上,足有三两!  七爷气不打一处出,大吼:"我说怪不得胸闷,死崽你不吃还兜走,给我滚出去!"  七爷就念着有怪莫怪,小还没心成坏事,我现给您烧香。  我口吃说:"那,那咋处理?爷。"  七爷点完香说:"继续当孙子,找个树根埋了吧。"  我哪还走得动,咋我干活如此不着调呢?我也拜拜,找了盒子装好这三两肉,埋了。写到这我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只知道:我再也不卷裤脚,哪怕踩烂裤脚,也幸好那年流行烂脚边牛仔裤;从此我不再在七爷的宿舍吃过饭! 这一夜真难过。第二天,屠夫如约来取走骨头。    这次事件以后,我好多天食欲不好,当中得到了谢思的照顾。谢思的办公室与我火化炉百米之遥,其实也不是很大的地方。  翌日,谢思在七爷那里知道了我昨天得事情,我还以为她会见我如见鬼一样,因为我都讨厌我自己做了“吃不了兜着走”这个事情。  谢思和父母一起住,自己带饭吃的。正是午饭时候,谢思给我带了以盅炖汤,和我说:“小李,这几天上班累吧?来,给你补补。我自家带来的。”  我说:“是什么呀?”  “恩。喝了就是了。”  我激动的看着谢思,除了我妈还没人给我炖过汤呢,这个干妈级的姐姐对我实在是太照顾了。我感恩 般打开这个爱心盅。  “哐!”掉地上了。  谢思恨恨的看着我:“好心着雷劈!不喝也不用这样!”  我吱吱歪歪的说不出话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腿,对,鸡腿。我条件反应的手一软,就掉了,可是我怎么解析呢?我呆了好一会。  谢思毕竟是卅五女,看事情总能看到很透彻,知道了我的心思。她就默默的帮我把地上的收拾好。  我的天,这样绝食下去,活着就真没意思了。  这里普个常识,就是关于火葬与土葬的。火葬,现代人都是火化后把骨灰放在殡仪馆,像个储物柜那样,在柜前拜,有的是买个坟安葬,在乡下还有骨灰楼,一个人高的小楼里面住着四个神,一人一格,如果是扫墓的时候几家一起来的话,都要喊出先人的名字,否则人家在那达麻将还不知道来的后人是谁,来找谁呢。在我们小地方也有,但是更多拿回故乡老家下葬,选个风水宝地,入土为安,魂归故里,就是这样的。  而火葬后,火葬取骨在小地方会出现,因而剔骨回炉这事偶有发生。这个我仅此一次,或当我没说。土葬,先是棺葬,入棺盖土,盖棺定论其实是盖棺钉抡。土葬三五八年,起棺拣骨,然后再找风水宝地葬骨,原棺冢也可为衣冠塚,不拜祭了的。  
7、初见女裸尸
在火炉间遇见过一件尴尬的事,对,和死人尴尬。剔骨后不久,市里出现了一个案件,三个小姐被杀,裸死。好像现在都没破案。三个小姐是在一个山上发现的,山上有个瀑布,估计是老板请她们去那鸳鸯浴,后来不明原因三女齐杀。  要说嫖客好找,就怕是外星漂来的嫖客,反正凶手就是没找到,我不敢说是警察办事不力,就说是嫖客回火星去了。  哥前晚梦见女人了,有“屎”以来第一次梦见女人,二十有一了,才知道梦遗何物。起床后洗刷,班照上,神照烧,这个五百年都不会变,别说五十年了。  我们上班都很早,特别有个七爷,都说老人见一天太阳笑一天一点不假,七爷就天天赶在太阳出来前起床,起床还叫上隔壁的我。没办法法,他是大爷,七大爷。  四点半起床后,就要清理火炉。  由于第一次梦遗,起来后要做清洁,  我在七爷之后到火炉间的。  我们的火炉间有名字的,叫啥?涑芳斋?这没环珠格格,炼狱?吓死人,叫"升天殿",美其名曰,天堂第一,升天殿第二,就好像那个谁说的“上帝第一他第二”那样的排列。  到升天殿的时候天依旧没亮,四处除了鬼叫就是静悄悄,我现在没被鬼吓过还不怕鬼。  来到火炉间,见些许制服从侧门出来(现代制服,不是清朝的),我不以为然,警察办案来盘问、取证听说在火葬场常见不过。我边在回味梦境边进火葬场,呸呸,我咋老犯混?边进火化间,以为七爷在驼着背刷锅,我故意问:"大爷,你开了几盏灯?咋这亮?"  大爷回头说:"六盏。"  我说:“大爷说笑呢。”  七爷指指我没看到的旁边三具女尸说:"喏。"  我一看,裸女,裸女尸!模样很漂亮的裸女尸!皮肤很白的、模样很漂亮的女尸。  我第一次看裸女!无独有偶,第一次梦遗后接着第一次见裸女,巧合阿,纳闷阿,这个远比我第一次见尸体的感受高几个层面。  大家伙莫乱想,我没有像其他人写的那做奸尸的事,想也末曾想。我呆呆看了一会,边默念:阿弥陀佛,有怪勿怪。眼睛确贪婪的游来游去。六盏灯,就是让升天殿亮了许多,我信了七爷的邪。  看了好一会不,七爷说:"看够了麽?过来搬。"  接着,第一次摸裸女的身体,其间竟有意无意的碰到了那个36c。回想起那个没出息呐。这是大逆不道的,扼要说说就略过吧。  三具裸女尸,就这样在我手间变成灰,都说中国啥资源都不缺,唯独缺少女人资源,哪个天收的杀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多缺德阿,让天下少了三个女人,少了三个服务男人的女人,最少会多出三个干坏事的男人,很可能会做出奸杀掳掠的坏事,或者让多三个良家妇女从娼!  这个外星嫖客天收的!我边烧边想。  我没有贬渎小姐的意思,在我的概念里职业无贵贱之分,说到贱的职业我所从事的这事业算得上了,哪个作家说过:我不鄙视妓女,鄙视妓女等于鄙视我自己,大家都是用自有的器官养自己,她们用的是那里,我用的是这里----手。  尸体在火化的时候是要开肚子的,否则的话在火化的过程中会出现气压问题,会出现爆肚子的问题,三个女尸被我分别送进火化炉之后,我正要摁加油的按键,七爷跑过来吆喝我。  “你干嘛呢你?”  “加油呀。”  “你想做清洁工啊?要先开钢锭。否则你有得弄。”  “七爷,那你得教我呀,别到时候我搞错了,我背锅倒不怕,就是害了你,毁了你的一世英明呀。”我说。  “你看下,看到这个按钮吗?这三个按钮是排在一起的,第一个是开钢锭的,第二个是加油的,第三个是点火的。你看看,这个。”七爷摁了下第一个按钮。  只听见炉里面有点机器滑动的声音,就好像在商场门口投币抓东西的那种,一个钢叉自上面,滑动下来,端头是个锋利的刀斧,那刀斧落到尸体上面,一个滑动,“嚯嚯”声,就把尸体的肚子划开了一个大口,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否则就是看到内脏往外翻。  好端端的三个美女,怎么就一下被开了肚子呢?我的腿有点发抖,这可是活生生的劏人啊,哦不,是活生生的劏尸呀。  一会,七爷示意说可以加油了,我才抖着手摁下中间的按钮,汽油像溪水般,淼淼的流出来。未等我反映过来,七爷一个点火,里面“腾”一生,烟火四起。  烧的过程,七爷提点了我几次要专注。烧完后和七爷一起爬上公墓顶最高那坟头看日出,别具一翻滋味!绝对的。难道七爷的今天会是我的明天?  
  8、七爷娶妻  说说七爷。七爷原名:朱重七。差点是明王朱重八了,但据说与朱皇帝有点五百年前的瓜葛,有丝屡关系,但无从考证。之前说过,七爷有一后,女朱晓凌。七爷是个老实人,他能在谢思、汪财啊等等人心中口中得如此望重,原因是,七爷在西藏有过故事。  他在西藏镇压叛乱多年,究竟几年也无从考证了,反正就是59年左右(不具体),达赖几世出走印度,等蒋美集团营救,七爷返回的。七爷在西藏据说被点化过,当过活佛真身的信徒,关于宗教,这里不详提。就是被活佛教过,要麽就是把活佛救过,有着一段不解之缘,后来七爷就像被指定到升天殿这个于人间天堂交界的地方,为人变神的过程服务,就是火葬场烧尸。一做就是几十年,后来在荒诞年代娶了个来火化的假死女结婚,生得晓凌。  七爷是拿着部队的介绍信来这里上班的。上班后兢兢业业,深得当时场长的喜爱,场长说如果有女儿的话就嫁给老七,可老七就是笑纳不娶,别害了人家姑娘,我可是一烧尸的,不是杀猪的。  七爷继续着老动最光荣的事。  一日,一伙学生汹涌而进,过顶抬着一个姑娘走到火葬场,那年代来火葬的非坏人则罪人,一般家庭都有祖坟,死了讲究进祖坟的,拿来烧的不是蹊跷的就是冤死的。  七爷见这帮学生,就知道是红卫兵搞死人了。  那时候说有多荒诞就有多荒诞,只有想不到的荒唐没有做不出的荒唐。  红卫兵说:"那个,那个人,这有个土地主,你处理她。妈的,当面就喝铊自杀。"  就那样,这帮学生一人踢一脚尸体扬长而去。老七看着着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就可惜了。  “唉,幸好自己躲在这里,不知会不会殃及七爷我呢。”七爷边想边处理这自杀的土地主,正弄着,这姑娘哼恩了一下,七爷一看:姑娘没断气,这帮崽仔拉个活人来给我烧!造孽阿!七爷立马把姑娘拉回住处,救人要紧!  七爷把姑娘弄回住处,灌了许多绿豆汤,半天才清醒过来。  七爷问:"姑娘为何看不开?"  姑娘说:"大哥,我实在受不了了。由于出身不好,我受不了挂街挨打的苦,死了一了百了。"  七爷见姑娘楚楚可怜,问:"那你先在我这避下风头,你命不该绝,回都我送你回家吧。"  姑娘说:"我已无家可归,让我死了算了。"  七爷说:"年纪轻轻的大把世界。姑娘叫什名字?"  姑娘说:"我叫苏丹红。大哥呢?"  七爷说:"叫我朱重七吧。老七。"  苏丹红说:"那谢谢七哥。这是哪?"  朱重七说:"刚说了你大难不死,你都走到火葬炉了。你就安生养身先吧。"  苏丹红感激的说:"那我留下,专门此后大哥大嫂吧。"  老七说:"哪有大嫂。你先住下。"  苏丹红继续喝绿豆汤,解毒的。  苏丹红就留下来了,在这片充满诡异的地方,苏丹红在别人的末路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开始,和七爷日出起来烧尸,日落而归。由于苏丹红喝过毒,好多年后才生出个朱晓凌。而命不该绝的苏丹红,产女时出血不止,在火葬场走完剩下的人生,也不枉此生了,七爷亲自把苏丹红火化,抱着朱晓凌一口屎一口尿的拉扯大,噢不,应该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这朱晓凌也非常懂事,漂亮。谁说巾帼让须眉?女的也可继承父业!朱晓凌继往开来,否极泰来,也做起了伺候死人的活,现在是化妆部门的人,与我有过一断可歌可泣的故事,最后让哥饮恨多年,这是后话。  
  9、偷尸油  剔骨回炉事件后不久,我经历一件撼心震腑的事情。  经过谢思的照顾,我逐渐恢复正常。当中认识了大力,晓凌。在一个火葬场上班,我总结了一句话:这里的人都比较真,没有勾心斗角,如果你使点坏的,这里可没有公正的上帝在看你,这里只有鬼在盯着你。  所以这儿的人真诚,也不是空穴来风。  话说一夜,我起来夜尿,夙爽的秋风,吹着我短短的发尾。现在半夜起来我都打起了精神,不再如从前,大大趔趔的跑到树下撒,第一是半夜不能树下撒尿的,第二有一棵树下我埋过三两肉。  我承着舒爽的秋风,来到隔壁的茅厕,这茅厕可还不是化粪池,是以前一个蹲坑,屋后一个粪坑的那种,很臭很恶心的。这茅厕只有一头高,我174CM的高个子进去都不大敢昂首挺胸,怕碰梁子阿。茅厕通风好,上半段是由竖砖砌成,很多口。站着大便的话可以边拉、边用力拉、边看风景,当然大便站不了,那我小便是可以站着来的。  半夜时分,我去小便,远处朦胧路灯使整个场拢罩在桔黄色的世界当中,如果有个女朋友,在火葬场黄色灯光世界下手拉手,绝对美妙浪漫,绝对比去那些鬼屋刺激神经。是夜时分,只我一人在如厕……  最近听大力说闹鬼,晚上有鬼回来找自己的东西,我问找啥?他说:"你不知道阿?你们那后面一桶一桶的是什麽?"  我说:"噢,那些杂碎阿。"  大力说:"哪是咋碎,那些东西值钱,死鬼回来找自己的东西。"  我不以为然。  正当我尿一半时,举目四望,如此弥漫的夜景在农村时是看不到的。我正看着,看到一个影子在地上动,而再看上面,灯下月下也没有东西哇!难道是闹鬼?我就不信,我都差点是恶鬼投胎呢。  我马上收起撒尿的家伙,来到角落上找个扫把,扫厕所的扫把。注意:扫把可打鬼,扫屎的扫把可治鬼。  我悄悄摸出茅厕,来到旁边的屋子。靠,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谁"我大叫。  "我。七爷。"  "还有我,大力。"从边上钻出又一人。  我叫:"七爷,有鬼!"  "嘘!"七爷示意。  "是贼。"大力说。  "那鬼影!"我说。  "障眼法。我怀疑后面那些桶引贼了。"七爷说。  "那些恶心的垢物,谁要?"我问。  "你不知道,那可炼尸油。"大力说。  "尸油?那又有什么用?"  "单纯。"我被大力说了。  "尸油也是食用油。"七爷说。  我大悟!我承认我很笨,可是我经常悟。  "追!"七爷呼叫。  只见这时有几个身影串出来,爬上围墙。我们仨撒腿就追阿,可奈何贼太精,一溜烟就不见了。  七爷和我气喘的站着,七爷说:"大力,走,去看那八桶油。"  我们转到屋后,哪还见那八个桶。大力说:"贼偷了。"  我说:"唉,可惜了那八个塑料桶。"  大力用力睁眼瞪我:"就这出息。八个桶小事,那八桶油流出去,就麻烦了。"  七爷说:"唉,都怪我,前些天少了两桶没留意。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现在可是中秋,那尸油如果被运到月饼厂,就麻烦了。快报警。"七爷说着赶去电话处。  我看火葬场的铁门晃阿晃的,贼拉走了尸油,从大门走的。  报警后,那几个制服来了。搞了半天,一夜不寐。  第二天报纸就出来了,报道说:火葬场被盗八桶尸油,根据警方定位,尸油流向珠三角月饼厂。警方呼吁大家尽量不买来历不明的月饼……"那年,尸油月饼炒得火热,导至月饼滞销,后来工厂拿月饼喂猪的事逐渐浮出水面。这个大家可找回当年报纸,那年流行千年虫,黑洞,和尸油月饼。这个事是真的。我和七爷,大力没能阻止这事发生。  纳闷,自艾自怨了很久。  哥曾经上过报纸,就是因为被偷尸油这事,我们仨一起被采访。我认为这不是引以为豪的事,谁个烧尸的愿被暴光告诉全世界阿?不是说这职业见不得光,就是怕哪天在外成家了被邻居知道,那不是人人躲我阿。  七爷倒不怕,大力也不怕,就个司机。下面讲个我随大力出车的事情  
  10、出车拉尸  火葬场也不是员工少,只是什么工都要做的,这叫人事微调。况且大力和我熟,总喜欢当我不忙的时候拉我出去。我叫这真正的一条龙服务,自己拉来自己烧。这次出去是去一个车祸现场。不远,二十分钟的路途。我穿着白大卦,把板车放进车。现场在二环路尾,中间要经过金牛路。太阳下山很快,大力的车技一流。  我们到了金牛路,大力说饿了,下车买点便当?我说好。下了车后我发现自己很不受待见!去了三家小铺都被挥手赶出,我以为是穿个白大卦的原由,可跑到包子铺,那老板也穿着白大卦阿,可还是被赶跑,没办法,只有在自动售货机搞了点虾条料八宝粥,当我抱着东西时,一看才知道白大卦前面醒目的写着某某殡仪馆,后面也有,像足球服那样写名,就差个号码。我抱着东西小跑……  我抱着东西,迎面小跑。当看到前面的灵车时,觉得不对劲,这车好像自动,难道大力不等我?妈的,我不就跑远了点麽?我奔到车头拍拍车窗叫停,大叫“上客!”  可一看,我的娘!驾驶室没人!无人驾驶!我后怕,真见鬼了?无人驾驶?  这时有几个学生经过,见我一殡仪馆大卦追着车跑,追着无人驾驶时速达约16km的车跑,哇一声吓得丢魂跑了。  我也腿一软,没了,大力没了。这时后面传来"呃,呃……"拉硬屎的声音。  靠!大力在推车!大力拧头出来:"来帮下,死火了。"  妈的,人吓人。  上到车,一顿狂骂大力,大力也搞不懂,说灵车车平白无故的坏了,还说交警来了也兜路走。  我说:"有这好处阿?"  大力说:"交警也是打工的,他犯不着给自己找诲气,现在别说我们的灵车交警不管,你知道还有什么车不管不?"  "海了去。公务车阿,军牌车阿,救护车阿,很多。"我答。  "你真卖力!这个死人都知道。红火车!"大力说。  我骂道:"叼!拿棺材来说话。"是的,棺材学名叫棺材,乳名就叫红火车。  我们搭讪至二环路尾,现场交通管制了,几部红火车围着一块地,噢不,是警车。  路上躺着两人,盖着藩布,就是那中工地盖物用的那种。我们也不用拿出证件,白大卦和车就是证明。  我们抬着担架推着板车过去。我在头部,大力在脚部,见大力看准尸体双脚,一抓紧,而我也不甘示弱,略显专业风范,也看准有头发的那头颅,用力一搬!  估计没什么人试过捧着一个真人头,身首分离的人头,而且是……  我抓住人头,感觉湿湿如也,当时想的是可能我太紧张,手都出汗了。我和大力对视,表明一二三同时出力。我一用力!靠!麻烦了,掰断了。一个清脆的而又显沉闷的断骨声音,咔!我手里抓着个人头,而用力过大,尸体的首离我嘴巴一尺之遥!我一惊,敬业的态度使我未曾失误丢走,把手一伸,使得人头离我一臂之距,不看还好,当抱个西瓜,一看就发倏,这只能算是个头,半边的头。这头脑袋滩涂一地,半个瓢只是见发不见骨,红白如猪血炖豆腐那样的物状从手指逢淼淼往下流。  我的手阿,不戴手套,未曾摸过女人上下,也未曾摸过自己的打飞机,可以说是个处手,今天却落得个如此田地!我当时真想剁了它!但我淡定,没见过猪跑可吃过猪肉,没吃过人脑但也见过猪脑。火葬时也试过开瓢的,但那时有铲子这样工具。今天,手捧一抔脑,如何是好?此时围观的观众尖叫,大力偷笑,警察也未料,迅速的递过一条印有警花的毛巾。  我学会了淡定,擦擦,继续搬这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好不容易,搬走一具,还一具盖着。  收拾完一具,手上腥臭味足可以熏晕苍蝇!  再搬那具时我学狡猾了,让大力搬头,我抓脚。想想这应该不是馆长汪财说的干活推搪拣小避大吧。  我来到脚部,这次要掀开尸体的盖看看了,免得再次中招啊。示意交警帮忙拉开尸体盖物的二角,不能全拉开,习惯问题,全拉的话让观众看到惨境那就蛊惑人心了。  靠!是我背气还是大力运气!这具是辗碎的下体,酒肉真的穿肠过,那肠子一直挂到大腿以下,我手边!花花肠子一般说花心狡猾的人,可今天见到的名副其实的花花肠子!红的如东北大肠,小的如铜罗湾香肠!胃如牛百叶的原形,在火葬时我真没见过这样的,火葬时一般都整齐待烧,看见的也就是如杀鸡开肚那样整齐有序。而这个主真的命不好阿,落得个如此下场!如果他真是神魂出壳了,站在旁边看着是否已经伤心欲绝了呢?我不想再描述这具尸体了,反正就一个字:乱!一个词:恐惧!收拾这个用了半个小时,物件一个一个备齐,装进尸袋,抬上板车,扛上灵车。  在城市中呼啸而过。这两具是车祸,本来人模人样的开着个小车,奔在中康的二环路上,谁不知一个不测撞到了泥头车,二人一起殒命。  所以大家出门小心,太阳,空气要珍惜!生命,只是一瞬间。生命要从有到无,必须经过十个月怀胎加二个小时生产过程才有,而消失,只需半秒。所以哪轻哪重,明显而知。  和大力把一车神拉回来,晚上八点许。  前面说了我们这儿工作生活很少打闹,何况有两神在车,我们都没怎作声。这两神是在法医的鉴定书上宣布死亡了的,我们拉回也不是马上烧,毕竟家属还要处理后事官司什么的,我们把他放去尸间冰冻待处理。  回到宿舍我洗手百遍,直到第二天,闻鸡起洗,洗了好多天都无法驱除异味。有人说洗厕所的满身粪味,医生满身酒精味马林味,有钱人满身铜臭味,大家伙可别吓唬我说我满身尸味。那就完蛋了。大力躺着看我用完洗洁精用洗衣粉,用完洗衣粉用洁厕精。  我骂他:"你就笑!下次别叫我。吃力没讨好。"  大力笑着说:"哈哈。明天让晓凌拿点香水给你(死人用的劣质香水)。"大力继续说:"对了,七爷想把晓凌许给你!"我一听,肥皂打滑了。  
  11、房事  自从上次与七爷我们坐在高高的坟堆旁边看日出,我就有点怀疑七爷用心。  我的情商很低,七爷说了一堆对女儿的期盼,如晓凌出身烧尸家庭,本来就不好嫁人,现在也从事化妆师,再嫁人就更难,能嫁个卖坟墓的就已经是升级了,再嫁个烧尸的那就是屈就,还接着大谈人生,烧尸有何不好?哪个人生前在高大再伟岸,到了我们手里一样的就一神,均被我们添油加火,所以想开就不屈就了。云云。  我当听则听,边听边看拥挤的坟岗。  七爷又说:“生人挤房,死后也挤房,且越挤挤小,最后只一个盒子大,死人的行为艺术。”七爷停停说:“喃生,我存够了钱,想给晓凌置个房,你带她去看看。”  我说:"七爷,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办,你也别担心了。"  七爷说:"我都一把年纪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帮看下,谁娶我闺女得让他不能小看我闺女阿。"  我说:"大爷,我刚工作,还没心理准备看房呢,要我看坟墓倒还会点,毕竟就那丈方的地,一个房,没看过。"  七爷说:"这忙你帮不帮?不帮赶明儿起我就专让你烧残缺的货。"  哟,这大爷还要挟我了?可专烧那些恐怖的货,多了我会心理变态的。我说:"爷,别。不就看房嘛。那明儿我带上我堂弟阿坤。先从邻近开始?"  七爷说:"都可以,银锭堂村看起吧。把晓凌交给你了。"  我听不出啥味,回答:"放心吧,明儿起把晓凌交给我。"  七爷满的笑笑。  我说阿,应者无心,说者有意哇,我答应陪晓凌看房还答应接手晓凌,在晓凌家长面前都一起看房买房了,在单纯的火葬场这圈子人面前,不是什么大事情。  反正就先看再说。  银锭堂村位于火葬场旁,故明思义,银锭就是烧死人的香保腊烛,堂指烧保纸的钵,香炉。对,这条村是市区的卫星村,用发展的眼光看,这银锭堂村迟早堪比广州天河的银锭堂,毗邻银河园。银锭堂村除了卖那东西,还有就是自己消费更厉害,烧的更多,也就是非常敬神拜鬼-迷信。  听说这里有几个大院出售,屋主不知是归西还是去做以后的海归。我约好阿坤,明天一起陪我俩口去看房。  我可是未吃其荤先占其素,都对外说小两口了。  第二天,阿坤从外面摇摇晃晃的奔向火葬场大门,我和晓凌站着等他。见阿坤我说:"阿坤,怎不开你老板的车来?"  阿坤看着晓凌说:"老板的二岳父在拉柴去了。(二岳父就是二奶爸,拉柴曰死了)"  "你,你看什么呢?"我拍阿坤。  阿坤有点油腔滑调,可能是职业的原因:"我说怎么郑秀文也来了,你和郑秀文认识?"  朱晓凌一听,那个乐得抿嘴也能开花阿!笑着倾斜向我右膀,不是情侣胜像夫妻阿,我的虚荣心一下暴棚!  "说什么呢,叫嫂子!"我晃着腿说。  这时晓凌可是脸红如盛开的牡丹了,骂我:"谁与你情侣夫妻了?"转向阿坤"坤哥是吧?我不认识他。"  阿坤脸色有失望变回满堂希望,呵呵说:"呵呵,不认识好不认识好。"  我可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这俩气得。"得了,晓凌要懂个三从四德。走了,看房吧。"我说。  这阿坤,居然身在胡边心在汉,边走边拉晓凌搭讪,当我是鹊桥!狗男女!我心里骂道。  刚进银锭堂,不能说是乌烟障气,可是用"十里狗肉香"来形容不为过,不是狗肉,是烛香。这个味道如果有江门新会双水的朋友会很有印象,在那一进村就是香味扑鼻,那是中国华人之乡,也是华人用香之乡,家家户户都是香烛加工点,家家都烧高香。  我问晓凌:"这里是否适合居住阿?"  晓凌看看不发表意见,可能是只看表未看里吧。  阿坤可是有点念叨,说方位走向还可以,风水还行。  我们继续深入小巷。走着走着,来到了约定的那个大院。大院门紧闭。先是阿坤:"恩,座北向南,西方吉位,门庭十尺,合适居家。"  我们拍门,良久无人回应。  稍刻,在旁边出来个大爷,说:"你们干嘛的?"  我说:"大爷我们是约好看房的。"  "噢,你是小朱阿?这边这边。"大爷说。  我昨天电话约时留的是朱姓,汗死,若真买房真娶了晓凌,那我就算入赘了,非男人之所为!看看房再说。    我们继续深入,大爷把我们领进旁边小道,九曲十八弯,来到他家。家里正做饭,饭香盖过了烛香。大爷给我们倒水,人口一杯,神明一杯(地龙神位上),大爷说:"小朱,昨天听你说买房要结婚?"  我说:“是的。”  这时候晓凌恨恨的瞪我,说我咋这借口呢?唉,没办法,没个事谁买房?起码我不会,没个理谁又给你认真看房?我说:"爷,是的,我们很快要拉天窗了(结婚意思),要解决房事,所以……"说到这不对劲了,阿坤在旁偷笑,晓凌恨恨的瞪我,脸红得如关公,用着柳眉眼杀我,意为我怎这说话?羞阿!  大爷确眯着眼头点点水,说:"恩,房事故然重要,年轻人嘛。那我们去看房?"我一听不得了,解释,必须的。  "不是,大爷。是解决住房之事。我们……我们……"我不能说手也没牵过阿。  晓凌在旁打点:"大爷,我们就想找个栖身之处,他说错了。"  我赶紧说:"对对,大爷说说那房。"  我感恩的看着晓凌,靠,这是谁买房阿?晓凌很美,美得很像郑秀文!她也看着我,好像说:当家的,看你的了。我也脸红阿。  大爷抿口茶:"恩,这样吧,也是时候开饭了,不介意的吃个便饭再去看。"  我倒无所谓了,相信阿坤更无所谓,晓凌也应该无所谓,那大爷都无所谓,那就吃吧。再农村啥都没,就是大米多。  我说:"那谢大爷了。"  
  党员开会的国宴,就是四菜一汤!不好意思,不是我篇,真巧:孜然排骨,十分熟,客家酿豆腐,猪血豆牙炖香肠(现在的毛血旺吧),红烧猪大肠,汤不认识,红红灰灰的。大婶给大家舀了汤,我们习惯饭前汤。我一口闷!红红的汤,带点腥,应该有西红柿和鱼腥草,汤中混这浓稠的杂质,像粉末像羹,怪怪的味道。大爷大婶唰唰的吸着汤。阿坤可像鬼子进村,吃得如猪刨吃。看看晓凌,也吃得不亦乐呼。吃不言寝不语,就一顿饭而已嘛。  饭毕,我很想问下这是什么补汤。不好出口问。  饭后聊聊房,那房内一百七平米一层,共二层,有个大院子。十足的乡下别野!是别墅!打错字了。房主叫钟南山(别对号入座),去雪梨了(悉尼音译),房子空着就出售,房龄八年,有土地证和房契(房产证),有土地证和房产证意思就是有土地使用权,如过被征收,得给土地钱和房钱,划算阿。  边听大爷介绍边首肯,听起来不错。这时后大婶爬上阁楼梯子上拿东西,拿出一捆冥币火纸,我说:"大婶,我来。"  大婶说:“得了得了。”  我说:"大婶你们天天烧这么多阿?"  大婶接着一句雷死我的话:"多烧点取多点灰,晚上还要煲汤呢。"  我一听,差点倒地!刚喝那红红的,灰灰的,罗宋汤!  估计也有人喝过符灰化水,很多神婆用做法的灰弄杯水喝了治病,这个可以有。  这里远不止这点,继续。  我也坦然,不就点灰汤麽,或者是这里人的习俗,也可能是这家得了啥病。大爷带我们去那大院。大爷是钟南山的堂弟,钟南山走后交给他处理。  大院不错,一楼开倘取光好,围墙把屋子包围。  阿坤左看右看,说:“地龙神位和租先堂摆得相冲,地龙神位放了在祖先堂上面,不好,不过可以调换,问题不大。西侧门当阳,要改改也问题不大。"大爷恩恩点头。  我们上到二楼,阳台很大,可见我工作的烟囱正耸立东方,估计七爷正在上班,那正冒着烟,烟正往这边飘。是的,这房西侧墙干净夸张得说可照人,东侧则一层灰尘,常年累月的那个角落,可信手可捻一撮灰。我一看那灰,似曾相识阿,灰中带白,颗粒细粉,正像尘灰夹着骨灰。我正想用脚踢开。大爷忙喊停!将着拿出个盒子把那灰刮进,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呼吸把会喷撒。  我说:“大爷这干嘛用?”大爷说:“这灰是好东西阿!治咳嗽,你婶天天惦着找这个熬羹,早上才把上次收集的喝完。”  我一听,又雷倒了。差点吐,那是骨灰无疑,拿骨灰熬羹,刚喝的就是!我当大爷正认真的收灰时找个借口拉阿坤晓凌走了,这郑秀文还不明其理,出到马路边我说出后,三人干呕,有如孕妇般!  我再也不喝罗宋汤,当时想。后来总结,那地方真不大适合房事。既然做这行,要就住远点。  自从看房后,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说没有烧不着的尸。当天就被人知道了,这又成了我人生的一段风波,就是差点“被结婚”了。我到现在都认为那是七爷下的套,让我当狐狸!抓我。  那天,三个孕妇在路边吐完,我挽着晓凌,溜着阿坤途徙回火葬场,不远,几步之遥。回到我住处后,大力回来了,今天不忙,大家伙都在。一进屋就一哄闹。  说下我这里几个人。我,大力,七爷(未回,在烧),阿坤(外人),化妆部还有几个朋友,一个叫大块,一个朱卡卡,一个书琴。和朱晓凌。我们几个最好,不在场的还有人事部谢思,公墓组平姐,销售部八眉。  是的,晓凌长得如花似玉,像我长得一表人才一样,让人秀色可餐,看得让人心邝神怡!不是我吹,看了朱晓凌你们会觉得郑秀文就是山寨的。郑秀文长得很像晓凌!柳眉眼加个小方块脸,比例正到好处。晓凌心灵手巧,妆化得都比书琴,卡卡,大块好,只可惜了晓凌没出生在香江,生在火葬场,否则的话做明星有余。正如七爷说的他父女俩貌似注定生是火葬场的人,死是火葬场的鬼那样。晓凌刚从想从军的念头下来,她说她想参加文艺兵。后来不了了之,没去成,高中毕业后回了出生的火葬场重操自己的家族事业。  我来后不久,就发现晓凌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爱意朦胧,十八二十二的爱意,或者最后,此时此刻的我俩现在都还没走到最后!纳闷!  "哥们,好事连连阿。刚进来就搞定老佛爷的女儿了。"大力调侃我。  我不解:"啥意思呢?"  卡卡也过来拍拍我是:"兄弟有眼光,我瞰视晓凌很久了,我可是看着她发育的阿,噢不,是看着她长大的。"  我鄙夷过去:"卡兄,貌似你比我小一个月,你怎能看她长大阿?"  大块书琴也七嘴八舍,说啥的去办房事了,还装?可以看出大块是愤怒的,书琴是酸酸的。我忙说:"叔伯兄弟姐妹,误会误会。那也得使个法不是?看房阿,我爹不在我都不敢想的。"  "还不承认?"大力说。  阿坤出来了:"荒谬,荒谬,晓凌姑娘不认识他,认识我!"  "这谁阿?"大块说,“又一个情敌?"  “我弟阿坤。"我说。  "哪来的要撬嫂子??"卡卡说。  "靠!哪跟哪阿?"我急了。七嘴八舍,没人说个准的,他们就是不听我解释,帮七爷看房是根本原因,和晓凌看房是导火线。正嚷着晓凌过来了,说:"喃生你出来!"  兴师问罪?惨了,我的公主,我的晓凌,得饶人处且饶人阿。我跟出门口,晓凌一改去时的小鸟依人,变得快如当日谢思呢?  晓凌叉腰像个孙二娘,一改矜持形像,这就是火葬场出来的人。"喃生不是我说你,自作聪明,说什么呢?鬼和你结婚?鬼和你房事?还让本姑娘干呕半天!"晓凌机关枪。  "啥?还干呕?"大力带头起哄。  晓凌知道失误了,脸一红,色眯眯又恶狠狠的瞪我:"你干的好事!"  大家又一阵轰!越描越黑,反正就没那事。事后这事被七爷视为运筹帷幄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引笑多日。现在我很想对他说:爷,咱俩不成功也成仁了,晓凌你就放心吧。  在屋里闹了一会,阿坤欲走,卡卡拉住:"听说坤哥跟香港佬,你还有心思撬你嫂子,晚上得请客陪不是吧?"  阿坤没法子,晚上请客咯,他心里想的肯定是“我乐意请,和晓凌吃顿饭也是个机会。”热热闹闹,一群火葬场勇士在一个半星级的大排档一醉方休。这就是火葬场兄弟偶尔的群众生活。  
 
 
  12、尘归尘,土归土  前面说过,在农村早已经是偷偷埋人了,不乏埋了几个月被政府挖出来烧的事。我村现在人都很少了,年轻人都弃农转城,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之“突围”。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村里一年只热闹一次,就是春节,团圆两次,加个中秋节。所以中国这点好,心里有个节日有个牵挂。  自从强行火葬之后,喃麽产业已完全沦落,若再来个大革命,我们绝对是首当其冲,绝对是牛鬼蛇神。  话说邻村一个寡妇死了,他的儿子千里迢迢回来,来不及喊最后一声妈,寡妇抱着儿子的衬衣撒手人寰,可歌可泣,为了生活,许多这样看似阴阳相隔,却是同在人间的分离。年迈的老父老母,在树倒人散的农村,寄托对儿女的思念,盼望他们在外如意顺利。可也很多如这寡妇一样,盼到死了,儿子都赶不回来。不是儿不孝,是路途巅簸,而当儿女回来时却亲不在。因此,先呼吁,人一生什麽最重要?生命与亲人最重要!有空了多回家看看,晚上了给爹妈打个电话,哄哄老人家,就好像你小时候他们哄你那样。  人都是在这样的轮子中轮回,人人都一样  寡妇死了,儿子带着老婆回来。村里死个人不是件小事,可能政府早盯上了。儿子回来后,一些亲戚同村过来帮忙。说不能喃,一喃狼就来了(纠察队),一来准拉走---火葬。儿子纠结,因为此前寡妇对他说过死后喂狗都不愿被烧,一烧了就无法投胎。儿子不能不满足母亲的最后愿望,可是不喃不超度,这儿子也做得过于窝囊了,可一喃就完了,两面碰壁。  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大伯过来劝道:"阿浪,万万不可喃了,去年冲口那村还没喃完就被拉走了,棺都没有,只拿个黑袋一包就走。趁夜,把你妈埋了,三年后择个吉日起骨重新葬。"  儿子说:"那起个水泥坟吧。"  大伯说:"造不得!坟头都不能起!现在有巡山队!,发现了会挖!"  儿子真没办法了,三年,妈妈本是寡妇,现在是进不得祖坟,连个有号名字的坟都起不了!恨谁?恨政府?恨政策?唉,恨自己无能为力阿!  阿浪当夜把母亲偷偷的葬了,拆了门板DIY一个棺材,午夜一行亲戚偷偷从后门进山,别说吹嘀哒,连哭声都不敢闷出一个声来。阿浪葬完母,在坟头盖上一些草木,远看山有色,近听坟无声,这也只能是无策当中的上策了。  阿浪在家守孝三日,与妻匆匆回厂上班,这个家也就废了,亲不在何为家?阿浪回到工厂,一个月来思母倍加,子欲孝而亲不在了,寡妇一手拉扯大,还没进城享福就归西,哀哉。  一个月后,阿浪接到大泊电话:"不得了了!你妈妈被挖出来了!"  阿浪一听,眼前一黑!政府咋就不让一个死人安息呢?咋就不让一个死了个把月的死人安息呢?  大伯说:"那个叫惨!天收的纠察队!过后他们看到山中一撮草木无故干枝落叶,好奇的带着狼狗上去看个究竟,那狗嗅出了异味,就扒阿扒,你妈是被狗给挖出来的阿!挖出来后,那个……那个,叫拖着尸体走。死人连狗都欺负。"大伯与阿浪相泣至无声,远看山有色,真的有色了,草枯树黄的颜色。造孽阿!  若干年后,我也碰到个这样的事,我经手烧了。现在挖尸也没那么严了,都是一阵一阵风的,就好像以前抓计划生育,也惨不忍睹,八月婴儿强行隔肚皮抓婴头打针堕胎。时代在进步,已经极少这样的事发生了。  我经历的这个也许是特殊原因,不深究。   我学化妆是跟郑秀文学的,是晓凌,不好意思。房事后的一次特别忙,汪财安排大块和卡卡过去帮忙,这俩家伙为了讨好两个人,一个是权大势粗的汪馆长,一个是手握省港奇兵的老佛爷,朱七爷。  大家都知道七爷有一女,正放在化妆间深闺未嫁。  这来一个就好,俩来了可只有三个炉,且见他们如此卖力,我也不好坏人家的事。于是乎,我与卡卡他们串位,我跑了过去化妆间。  正见一女,白衣礼服里面是落红长裙,白晰自然的脸庞虽比不上床上躺的那具女神惨白。此女一颦一动作间,流露出天女散花般的悠雅自然高贵!给神化个妆的动作都如此迷人,让人看的好像也想死一回让此女弹弹脸、画画眉、修修角,这就是郑秀文之称的朱晓凌!  我呆看了一会,晓凌见了我,说:"哟,大学生来了?"汗,扼杀我也,那破学校还远比不上升天殿火葬场的老字号呢,出来的算啥大学生。  我说:"书琴呢?"  "她去找八眉买化妆品了。"晓凌专注做事,用那带有粉的长指撂撂发尾。  我走过来:"我也学化妆。"  "今天不行,这神在。完了再教你,你先看我化。"晓凌继续做着工作,我三拜这神,给晓凌端粉递砚。这神好运,碰上晓凌心情好。我不敢戏弄神也不敢在神和晓凌前放肆,必竟才得罪她,买房帮了个倒忙。  我看看那尸,看看晓凌,心里流汗!晓凌怎么给尸体化成自己的妆?搞成自己的发形?疯了!  我正要问:“为何化妆成自己的样子?”晓凌瞪我一眼让我闭嘴,说:“小心泄阳气。”  我只好继续看。这神被晓凌轻描淡化,劣质的化妆品居然能让一女尸变的栩栩如生,变得维妙维俏,这女好死好化妆。  这时候大力进来了,拉着个躺车,见状说:"哟,大学生在阿!"我更暴汗,他也叫我大学生,他是和晓凌心有灵犀还是背后所有人都这样叫我?  大力说:"正好,晓凌,女神可以了麽?可以的话我拉走,这里还一具,这具你小心点。"  晓凌说:"可以了。什么没见过阿?这死人我都敢一起呆呢。"晓凌指指我,骂我死人。  我想:死人是能随便叫的麽?不到一定关系能随便叫?死人则死鬼,只有什么关系才能叫死鬼阿?如,你那死鬼老爹,又喝去了!我心里只有这样想,就不知晓凌咋想的。  
  我看着大力把那神拉走,够卡卡他们忙活一会。晓凌转身进侧房调化妆品,我看看躺床的死神,看看我的女神,还是决定跟我的女神进侧房,学调化妆品。  只是那尸袋装的神有点异味,也觉正常。  在神面前是不能放肆的,包括自己的女神。我和晓凌独处一室,有点心跳的感觉,突然想到一句话:拍拖浪漫不过在火葬场,浪漫拍拖不过在尸前化妆间。阿弥陀佛!  晓凌瞟了我一眼,说:"看,这是粉底,这是口红,这是眉刀,这是……"连续的介绍,我发挥喃麽场出生的优点,一一记住。  事毕,老三届----考试,我一一作答,晓凌夸张的看看我:"你都记住了?"  我很想说:"女人在男人面前智商真低!一个扫一个柄,一看就是粉刷拉,一个刀片,不修眉还修胡子阿?唇膏谁不知?还用大呼小叫?"但我不能这样说,道:"朱师傅教导有方。"  晓凌满意知足,继续说:"化妆前神头拜一拜,拜神灵,不要笑,是不能笑,要严肃。要说给你补妆了。记得不能说自己名字,否则化不好它会去找你的。还有……"晓凌的机关枪水平是领略过的。  我也逐一记住。  "喏,会了没?"晓凌问。  "试试,不要带压力。就化妆嘛。有师傅,无事故!"我笑着道。  冷不丁,晓凌拿刷子在我脸一滑,一道彩妆,乐道:"我叫你乱说话!房事呐房事呐!"  我说这妮子一出一出的,好好的还提前面的事!为了晓凌好心情,被给神化妆的笔划一彩妆,那也是神来之笔。我屁巅巅跟晓凌出厅实习。  尸袋动了一动。  "阿!"晓凌尖叫!  见过死人的人不怕死人,可没见过会动的死人的人,哪怕见过再多的死人也会怕(仔细读无语病吧?)  晓凌一把跳到我胯上,我拍拍她后背,意思乖乖不怕,有我,可我也怕的发抖。这尸袋又动了下。莫不是诈尸?我也心那个寒阿。我是来伺候你的,可别伤害我们!我对晓凌说:"别怕,可能是大力在耍我们,把卡卡装兜里拉进来给我们化妆唬我们。"可那尸袋在脑袋那地方又动了,像呼吸。  我叫:"卡卡!大块!"尸袋里无反应。  晓凌在我胯上趴了小会,我腿软了顺势一放把她放到了背后,她寒颤的说:"莫不是真诈尸阿?"  我装着淡定的说:"没有的事!我就不信!"我果敢的等待尸袋再动,若再动我就扑过去压着他叫我的晓凌快走。  果然,尸体怕我压他,不动了,无声无息挺了有九十六秒,晓凌在我那伟岸的背脊后面,也无声无息。尔后,我不能再等,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我让晓凌回到侧房,在门缝里看人,见机行事,我不能被她看扁了。  我悄么叽的走向尸袋。敌人没动静,我拿着化妆笔的柄部捅捅黑袋,又"唼"一声!以我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断定,这不是尸动,是小动物在动!想到这我就吐出了纳在胸口的闷气。迅速拉开尸袋一角,又"唼"的一声,溜出了一只---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秫"的那种硕鼠。硕鼠一出,我没个防备,吓得不轻,居然倒地不起。晓凌在门缝里看着我摔跤,这是个失误,不足以论英雄胆略。  我回头看晓凌说:"鼠,鼠。"  门一"嘭"声关了,晓凌躲门后。  我说:"快出来,没事了。"  晓凌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不好意思的说:"以为你说嘘、嘘。"  我就说呢,怎叫鼠晓凌就跑呢。晓凌终于放下心头之石,过到我身边。我看那鼠溜掉,发觉不对劲阿,怎这麽臭?我问晓凌:"是不是哪里有死老鼠阿?"  晓凌指指尸袋,说:"那,那出来的。"  我说"麻烦了。这什么时候的神?"  我过去,再次拉开尸袋,一点一点拉开,臭味慢慢的淹浸房间,我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晓凌马上递给我一个口罩,各自戴上,可还是无法祛除臭味。  当我拉开之后,一个黑焦腐溃的尸首展示面前,我对晓凌说:"这个还怎么化?"  晓凌说:"是不是大力搞错了"  我看这尸体死了最少一个月,只见那,坑洼的眼框,全白的眼珠一个在框里窝着,一个搭拉在外,几条蛆虫寸来长,正贪婪的吮吸着眼珠里的晶体,还得意的翻翻身,摇摇尾,还一条从眼框爬出,四周看看钻进鼻孔,接着几条呼应,一起从眼框中爬向嘴巴,由于几条虫子太拥挤,有条无法刹车,壮烈的掉在了地上,再接再厉爬到晓凌脚下,以为是可吃的人蹄,晓凌一个趔趄,倒到我怀了,脚一提一蹬,那蛆虫就成了煎蛋摊在地上,尸体上的蛆虫进进出出,啃啃吮吮,好生热闹,好生享受!我和晓凌一个"呕"!不约而同,满地青花绿菜!真悲崔!  蛆虫们争先恐后,见到阳光就集体乔迁,纷纷攘攘,有的从耳朵进如避开光线,有的从喉咙往肚子钻,那尸体的喉咙就像咽吞一样一起一伏。我抱着晓凌往下看,尸体身躯衣冠破烂,几只蟑螂举齿狂杀,甩飞几条幼蛆,蟑螂一个失足正坠落于尸袋,说时迟那时快,蟑螂展翅鸿飞,啪一个安全降落在晓凌的后背,油光发亮的翅膀扬扬洒洒,好像在嘲笑生人。我用手一抖擞,蟑螂来不及张翅掉在地上那煎蛋蛆旁边,到我一个大脚一踩,竟踩成个武大郎烧饼,生灵涂碳,我一看手,满掌是油!又是一阵吐,吐在了晓凌的后背上,晓凌又“啊”一声,秽物的暖流让晓凌一个哆嗦。  受不了了!这尸怎么化?不是死人和活人过不去麽?  什么叫千军万马?什么叫水势山洪?我还是不死心,想在尸体上找个体肤,起码有个能见几根汗毛竖立的地方,可是让我很失望,没找到。只见到那尸体肚子膨胀如将军大肚,更像个正要被吹暴的气球,一团蛆虫在肚子里波浪起伏,波涛汹涌,肚皮缺开的几个口,蛆虫夹带蟑尸体,一个一个翻滚,像个全自动洗衣机那样,貌似要把尸体的内脏无氧加氯处理干净!再看那大腿,千疮百孔,红黑的肌肉,红里泛白,像猪肉的瘦肉里带肥肉一样,红白相间,黑红相混,好一块里脊瘦肉!我顾不得臭味与飞蟑,驼着晓凌冲出化妆间,化妆间简直就是地狱,而我和晓凌正在里面炼狱,说甚都不化这神了,哪怕和家属闹翻,爱哪死就哪死。我们尊尸爱体,可尸体也得尊重我们这些高职天使不是?那家属就更得尊重同为活人的烧烤工了!我们容易麽我?"嘭"一声甩门而出,留下它们争食,我和晓凌不馋!  我驼着晓凌没命的跑,管他是人拦还是物挡,逃离地狱第一!在通火炉间升天殿的通道上,被一副老骨撞个满怀,是七爷。  七爷看着我驼着晓凌,满口黄牙外露:"你们,你们玩啥?"  我一看是一起起早贪黑的道友,应该是道爷。说:"蛆,蛆!"  七爷愤怒:"搂着我女儿还嚷我去、去是不?晓凌!下来!"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晓凌见状,从我身上跳下来,脸红如苹果,抖抖后背,一团青菜掉地上,方说:"爸,大力拉了个蛆人给我化妆。太恶心了!"  七爷说:"那也不用慌成这样阿,那也不用搂抱阿。"  晓凌语塞,我道:"大,大爷,快叫卡卡去收尸,我是不去了。"  七爷没好气:"没出息,让鬼笑话。晓凌,你们俩什么程序了?"七爷紧抓我驼晓凌一事不放。  晓凌说:"爸你想什么呢?我刚是被吓倒才失足掉在喃生背上。"  “失足掉背上?”七爷不信。  接着晓凌一五一十的把刚尸动到甩门告诉老头。老头方看看我:"算你小子老实!卡卡!卡卡!"大爷向升天殿叫唤。
卡卡大块应声而出。"去化妆间搬神。"卡卡唯命是从,大块也唯唯喏喏,不敢推搪,好一阵,蛆尸方解。  汪财后来给家属一阵道歉才过。尔后见大力,才知原来这尸就是纠察队巡山挖出的偷埋者,一个月前埋的,挖出来后家属丈着财势取到尸体,想给尸体个体面的追悼,可都已经溶成这样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13、异梦  自从大力拉那尸给我和晓凌化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去化妆间。  我和大力一起住,七爷在一楼,晓凌和书琴住在我们的右边,大块卡卡我们左边,恩,二楼,三四楼空的。由于我们那地方不大,除了公墓那有一片山之外,我们化妆间和升天殿就在一块,基本是上下班一条线。经常回住的地方也很正常。  我不知道为何三四楼空着,可能是住的人不多,大点的官像汪财、谢思他们都住自家,八眉住商店阁楼,公墓业务平姐住公墓?不是,住自家。公墓是给死人住的,活人不和他们抢。  一个黄昏,整个世界都是桔黄色,有句彦语:天黄黄,地黄黄,下雨打崩池塘。这个是夏日的天气。懒懒夏日,是火葬场空气最不好的时候,也让人懒散,尸臭特重。一个下午,忙完一个团购,十六具尸体,我和大力回到宿舍,洗澡躺下,太闷了。我想想晓凌,回味回味谢思平姐,臭骂臭骂大力和大块,伴着天空的红鸡蛋太阳朦胧入睡。  睡着睡着,那个从小就常做的梦就来了,梦见自己在一个房间躺着,一块很大很大的海棉床垫,床垫一个角压着我,我动不了但又很享受海棉的软压,一阵一阵压,自己又醒不了,然后就是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出现,一声一声的叫我乳名。好享受,可就是醒不过来,也不愿醒来。  每次这个时候,有个东西会叫醒我,那就是耳边传来"哒哒哒……"由慢到快的声音,玻珠弹跳声,小时候一层的楼也能听到,到了火葬场,又听到,我立马醒过来。可是头好重阿,全身软绵绵,软弱无力。  大力在另一张床挺着,他说了一句梦话:"睡进去一点,我都掉床底了。"  我笑笑:死鬼,我睡靠墙了。"想完刚又要眯眼,靠!我一人睡一张床阿!你叫谁躺进去一点呢?这时候我一下就清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偏黑了。我拿起一个鞋子扔醒大力:"醒来!"大力一个惊吓,掉床底了。  他揉揉眼问我:"你什么时候回你的床了阿?"  我一身冷汗:"我一直在我的床阿!"  大力说:"别逗,你刚踹我下来了。"  "我真没有,就听你说梦话叫我睡进去点呢。"这时候我又听见哒哒哒……  我问:"听!"  大力说:"听什么?"  "你有听到玻珠弹声麽?"  大力生气说:"搞什么飞机!没有。"  我一人冒汗,外面天黑了。  我觉得事态很严重,我的梦再次出现,咋有这个海棉床角压胸的梦呢,那个海棉会越变越大,还有家人年轻的样子叫唤我,且每次都是哒哒哒声唤醒我。我把大力弄清醒不让他睡。  大力好就才说:"那不是玻珠弹声,是上面有鬼,鬼的眼球掉地上。"  我冒汗阿,说:"别乱说。先去吃饭吧。"。  乖乖,别乱想了,去找晓凌喝奶去,噢,是找晓凌拿瓶牛奶喝喝,找晓凌喝奶是最近养成的习惯。涑口起床,晚饭时候到了。大力也起来了。  有个晓凌真好,她藏有好多奶,牛奶,她和我最要好,只给我一个人喝。可能是我和她爸一起烧尸的原因,当然,不乏互相传电。  
  去到右屋,没开灯,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个头,发盖脸部,正在镜前竖着!我"阿!"一个闷叫,"鬼阿!"我转身头一撞门,一个灯泡额头突起!  "啪"灯开了,晓凌一手在灯掣那张着,一手拿毛巾把头发往后一甩,动作优美!  "吓死我了!洗头怎不开灯?"我失魂未稳。  "你生人不生胆阿!谁说洗头要开灯?"晓凌穿着睡衣问我。  我哑口无言,对阿,洗头为什么必须开灯?自己胆小而已,可能刚做了恶梦还没醒过来吧。  "什么事阿?"晓凌问。"你脸怎这么白?"晓凌接着问。  我还能在姑奶奶面前说被你吓的么?  "何事?"晓凌再问。  "找你喝奶。"我说。  晓凌一个"啪"巴掌过来,红着脸问:"你脸怎又红又白?"  靠,我能说姑奶奶你打的阿?道:"你也是。"  "我叫你喝奶乱说呐"晓凌继续风火如屠!  我求饶说:"姑奶奶我还没吃饭。"  晓凌才停手:"不早说!过来。"  晓凌拉开八宝箱。我有机会说麽我?我委屈死,摊上这可爱姑娘。  在晓凌拿吃了顿干粮,陆续的大家都回来了。书琴大块卡卡大力,当他们进来就看我俩在恩爱啃包喝奶,我观察了他们的脸色,大力卡卡无比羡慕,大块恨怒,书琴吃醋,难道书琴暗恋我?呵呵,我仅一烧尸的,仅一烧尸的大学生。管不了了,一伙人玩玩耍耍,也把那怪梦和玻珠声抛到九霄云外。  七爷的咳嗽声偶尔传来,晓凌上楼下楼伺候大爷几次。时间真快,又是时候去睡觉了。  回房依旧,脱衣而睡。大力还在嚷嚷,说:“晓凌人好,长得还像个明星。”我有气无力的说:“还用你说。”  我看着窗外的星星,思想颇多,再看看走廊的床,今晚星光灿烂,没有风高月黑。我想着自己的鬼心事,睡着了。挺着挺着,挺到了午夜后,外面开始雾朦朦的一片。灯关在雾中显得特别无力。外面树枝摇曳,射入几个枝影在我躺的床边墙上,那影张牙爪舞,好不漂亮,我要眯眼睡了。  可突然间,一个人脸在窗外向内看,长发方脸,我意识不是很清醒,喃喃说:"晓凌别逗!"那脸一下就不见了,楼上哒哒哒,又是那声音,唤醒了我。我条件反射坐起来!蹦下床,我要去找晓凌问清楚是不是她在搞鬼!她半夜还要洗头?我一拉门闩,冲至隔壁!啪啪打门。  良久晓凌开门,叫唤:"肯定是你喃生!搞什么鬼!"一开门见我,在半秒内“哐”的关门,我正要再拍,可低头一看!我的妈!黑乎乎的一把苏联手枪挂对手榴弹在胯下晃着!  晓凌在门内开骂:"变态,色狼!半夜搞什么鬼!"我悲哀,我对不起晓凌!我无地自容,趁他们还没起,风火回去床上,先穿裤后穿衣!  大力醒了,问谁在梦游说色狼?我心跳不止!  恐怖事总发生在夜晚。  终于等到七爷来敲门叫床,是叫醒。七爷的老脸出现在走廊的窗上,我松了口气。大家陆续醒来,然后聚在了一起,我问七爷:"七爷你信鬼麽?"  七爷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时候晓凌说:"我信你个色鬼,昨晚半夜不穿衣服来敲门!"  "噢?"卡卡大力大块才知道,瞪眼看着猥琐的我。我真是怕啥来啥,晓凌你就不能淡定阿?看了我还揭我丑!  七爷拿着把地拖,也瞪我:"什么?我说昨晚半夜谁敲门呢!原来是你?"  我看看大家:"是我。昨晚我看见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头贴在窗外,我以为是晓凌在闹我玩。我去找她想问清楚,忘穿了!"  大家"切!"长声。  七爷问晓凌:"那你又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太黑了。没看见什么。"晓凌说。我心里想,丫头,别添油加醋,你老爸就你一个女儿,我可不能得罪他阿。  七爷说:"哼!以后半夜谁敲门,都不要开,你们不知麽?!"  我把来龙去脉告诉大家,大家也渗得慌。大爷不肯放过我,但是也没追究我脱裤子敲门的事,说:"你说的是不是长头发?"  我说是。  
  大爷说:"是不是这样的?"反着举起地拖,我一看,那不就是那个长发的头麽?  大爷说:"小子什么时候才有出息?那是我昨晚拖完地上的痰,不小心把地拖举高了,就把你吓得。还,还去裸体敲门。没得死过阿!"  大爷如是我爹,肯定要揍我的样。大家伙一阵哄笑,唯独我和晓凌面露尴尬。当大家笑完,我说了玻珠落地声。他们都说没听过。  七爷看看我知道我说真的,扔下一句话:"烧完今天的活回来等我!"  然后人散去,开工!  由于前夜一夜没睡,一天下来都是浑浑噩噩的。差点给别人装错了灰。  当收工时,七爷把我和晓凌叫到了他那,关上门,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叫你两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喃生你说你晚上听到弹珠声?是的。这个事也有快二十年了吧。"七爷开始讲古了。  我和晓凌挨着仔细听。  "这楼以前是办公楼,汪场长住上面的,汪财现在膝下无后,可曾经有过。他有个儿子,之前住四楼。四,为死也。他一家开始是其乐融融,当儿子长到四岁的时候,会玩玻珠了,一天,汪财去帮助烧尸,他爱人在家里做饭,八点了,汪财还没回来,他妻子月晓璃,到厨房热下饭菜,月晓璃可是贤妻良母,这不?这还子都不是她和汪财的,是她捡来养的,晓璃说孩子可怜,养大了自己再和馆长生一个。话说晓璃在四楼厨房热菜,忘记把大门关了,应该是不关的,给丈夫留门,也好灯光照出去走廊,给丈夫点亮家庭的灯。月晓璃边热菜边伸头往外看,望夫石般看看丈夫回来没。她仔细看楼下路边有个人在向她招手,可又不像对她招手。只见那人黑衣黑冠,像个穿着黑纱的女人,正用一样的动作,招阿招,很像在叫唤谁下来一样。那黑纱人看不到脸,可是能隐约看见她那黑纱里面脚下空荡荡如也!正不知,晓璃那抱养的孩子,真趁她热菜时从那为夫留的门,溜了出去。跑到了楼顶耍弹珠!晓璃正好奇,那黑纱人似乎有个声音穿过晓璃的耳朵:下来阿,下来阿!晓璃全身一震,如触电般。突然窗口一个黑影掉下来,闷啪一声落地,而楼顶好多玻珠落地声,哒哒哒……”  我一听,震惊:"汪财捡来的儿子掉下去了?"  七爷说:"听我说。晓璃这下可吓坏了,出来一看!儿子没了!她再看看外面,哪还有人影!那黑纱女不见了。晓璃快要晕了!阿荣阿荣的叫。她冲上楼顶,那个黑纱女人正在楼边以外招呼着她儿子!晓璃知道是脏东西,马上抽出下身的骑马布,叫喊:离我儿子远点!冲过去抱着儿子,拿骑马布甩向那鬼,那鬼如见了佛一样,啊一声消失在半空。晓璃抱着儿子大哭,说荣荣你怎么了?荣荣说:刚阿姨叫我跟她去玩,她有很多弹珠,你看地上。我没去,可是三楼的杨纷去了。晓璃一听,糟糕,刚掉下的是三楼老杨的女儿!这时楼下一片荒乱,哭喊一片。"大爷说的也陷入沉思。  我问:"那你说汪财膝下无子?"  七爷说:"那是后话。"  晓凌说:"啊?那,那弹珠声响?"  大爷说:"是的。晓璃是个好女人,现在在家相夫孝子,丈夫是个场长,家里条件好,都不用工作了的。至于她那儿子,即然是抱养的,可能给回人家了吧。只是老杨女儿掉下以后,这楼一直都常有弹珠响。我,我看过杨纷回来玩玻珠。"  晓凌说:"爸别吓唬我。"  "傻丫头,我们既然做这一行,还怕那一些?别忘了我们对它们是有恩的。"  "可还是怪怕的"晓凌说。  "怕就继续出去找房搬出去住阿。"大爷看看我。  "还提,他帮不到忙。"晓凌说。  我也没注意听他父女对话,在想这小孩化鬼,也恐惧不到哪去吧?  我忘了怎回去房间的。原来三四楼锁着是因为这事。难道弹珠响是杨纷回来玩?还是另有其谋阿?想不通,累死人了。我又想,为何我的梦,大力的梦话有人踢他下床?弹珠响,还有七爷说是他捅地拖弄成的窗外长发黑脸,这几个事联系得起来麽?咋都扎堆了。善哉善哉,幸好是我听见,而不是我的晓凌,否则她就受惊怕了。边想边眯眼,真的好困,好困。zzzzz就来了。  人生最爽的事有二,一是排泄,无论是从体内排泄任何任何东西都很舒爽,比如大小便,汗液,精液,口痰,哪怕流个眼泪,擤个鼻涕等,过后都是全身轻松;二是睡觉,一入睡就一了百了。而最痛苦的就是当进行到一半时,如拉不出,射不出,擤不出,和睡觉到半路被弄醒,让人纳闷至极。  是的,刚躺下正要做黄粱美梦时,脑袋又被那哒哒声唤醒。我即刻张开惺松的睡眼。外面还是那麽黄,还是柔弱的黄色路灯,映照着大地,普照我心,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慌,这夜貌似有点恐惧。我盯着外面看着,见证奇迹的时刻好像要来临。  一下,长发黑脸一闪即逝。我想:七爷又拖痰?定睛一看,不见了。只见树枝丫影摇曳。我拍拍胸,摸摸乳,大吉大利,是眼花了。  我很不想再看那东西,可窗外就好像有魔力!我的视线总离不开那里,就好像人在绝对安静的时候耳边总有声音,或者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后边总觉得有东西跟着一样。窗户就像一个银幕,突下间一个小女娃出现在那里,是的,出现在二楼的窗户。那女娃蓬头乱发,脑袋摊涂,像个摔过的西瓜!女娃伸出双手,捧着一抔弹珠!嘴巴说出:来玩!来玩的口形!我一身冷汗!不自觉的扑到窗户,不知是想抓住她还是去接她的弹珠!女娃越飘越远,而她身后一个黑纱在招手!是鬼!我在铁栏内伸手。  突然啪一声,我脑袋被一只鞋子拍了一下,我一下清醒了!是大力!大力拍醒了我。"怎半夜想跳楼?"大力说。  我说"你看见了麽?杨纷。"  "什么杨纷,别耍,睡觉!"我知道大力没看到。  我还怎睡?一躺下都是哒哒哒声。我确信,这世界绝对有鬼,或灵魂,就像谁说的,鬼魂或许像一阵风,你看不到,但会感觉得到。当你看得到时,那就是龙卷风。  大家晚上睡觉也留一下,窗口外可能有个东西在时刻看着你。  
  14、拍肩  阿坤后来来过几次火葬场找我,和晓凌也有点熟了。阿坤比我富裕多了,他还学会了开车,经常的开着香港佬的大奔过来,拉晓凌出去兜过几次风,让我酸了几天。我知道晓凌不是贪物质的人,可坐会大奔估计没买车的人都很有兴趣,晓凌也仅仅是没坐过而已。  村姑!我心里骂道,其实我也很想坐。  这天轮休,我百无聊赖,在火葬场溜哒了几圈,想找个鬼玩耍玩耍都找不到。我往住处走,这时一个挂着黑牌照"粤Zxxxx港"的大奔s600开进来,门卫敬礼。靠!阿坤来了,还穿着花花公子,十足的从新马泰回来的富贵难民,只剩钱的难民!  阿坤摁喇叭,我假装不认识他,谁会认识个挖哥哥床角的判徒弟弟阿?以为戴上墨超就是超人拉?阿坤见我无反应,停靠我边上,空档滑行,说:"喃生!喃生!"  我才装着反应过来:"噢坤阿?晓凌今天还上班呢。"  坤说:"啥晓凌,我是找你来的。"  我没好气的问:"二少爷,有事?"  坤说:"我是二少爷,你不就大少爷了麽。真的找你有事。"  我就纳闷,有事?是过来叫我让贤的事不?啥兄弟!  "二少爷,不会是你老板三岳父又要帮忙吧?"我没好气的说。  "兄弟,别这损。烧尸是可积德,但别在口中挥霍积的德。"阿坤说。  哟,这小子还会顶嘴了?好,这次看在大奔的面上放过你,反正今天休息。就问:"阿坤,开车接我去玩阿?"  坤说:"是阿。今天老板去了三岳父那,和我去个地方。"  我问:"要我去也可以,但是车由我来开。"妈的,还没开过驾驶室在右边的港澳车呢。  阿坤说:"得,别逞,就你那开灵车的手,给我车搞诲气。就算了吧,你今天不宜驾驶。"  我说:"不宜驾驶不就是不宜外出麽?你还找我。"  坤道:"非也,两码事。你今天适合参赌。"  "去哪?"我问。  "赌城,地下的。"坤说。  "葡京?"  "哪能。市里有个老板开了个地下赌庄,叫我过去看。你陪我去。"  "坤哥,我是远离黄赌毒的,你这不是拉我落水麽?"  "就你这熊样,还用我拉啊?我的佛耳朵都是你以前赌赢我,弹肿的。还用带坏你?"阿坤摸摸耳坠说。  呵呵,是的,小时候和阿坤赌牌,赌三公,赌牛,赌二十一点,甚至赌红点,他都输我,输赢注就是弹耳朵!还弹过小弟弟!他的小弟弟这么个大小都是我弹出来的!  我一听在理,就随他去吧。"好,走!"我拉右门。  阿坤叫:"那边,那边。"  “噢是哟,香港车,右边是驾驶室。”  一路溜去,大奔真稳!  长这么大我只看过两个很牛的地方,一个是省城的一个艳舞俱乐部,就是总会KTV,开在省委大楼的后面!后门对街!还一个就是今天见的这个赌庄,比那逊点,开在市府门口对面!本市也没有见发展赌业宣传阿。  阿坤把车停在赌庄门口路边,一个停泊车职业哥过来帮开车门,阿坤拍拍那哥的肩:"阿成,谢了。"  我看这阵丈,阿坤毕竟就是个马仔,和停泊哥这么熟,物以类似嘛。我们下车,阿坤对我说:"刚那停车的是二老板,阿成。负责看场的,打手有百号人。"  我一听,靠,二老板都做泊车工,千秋万业都是亲力亲为方成功啊!孰不知地下赌庄行业事事得靠亲信执政的。  阿坤说:"等下进去注意点。"  我噢声跟着。里面人多啊!热闹阿,但并不像电视播的乌烟障气,通风工程做得挺好。我们信步直入。  我和阿坤走在赌庄里。一路上,好多人向阿坤点头哈腰,坤哥大爷的叫。我却狐假虎威,也跟着点头应答。走到一个赌桌前,几条大汉在吆喝大小开牌。阿坤来到边上,那大个马上给阿坤一根烟,还给点上。阿坤问:"大牛,手气怎样?"  大牛说:"唉不知怎搞的。连输了几圈。坤哥点化一下。"  阿坤说:"小赌点,财神不保赌徒的。回去在家西角烧点纸我给你符。"  大牛内牛满面。阿坤像个二世祖那样。这时一个瘦猴过来,用力一拍大牛的肩膀:"牛哥!手艺不错!"大牛一个翻身,三下五除二把瘦猴打倒在地,我还不明白就理,朋友拍拍你问候下,用得着动真?  大牛吼:"你他妈的谁?你他妈的有心搞我!"一阵揍!阿坤在一边也不劝说,我就更好奇了。后来打了几分钟,牛哥才住手擦擦血和汗,泊车二老板来处理后事,这个事故差点出人命。  阿坤才走向办公室会大老板,我都还没过赌手瘾就要收场了。  阿坤说:"别赌了。告诉你见到的事!人有三把火,其中肩膀一边一把。晚上别拍人肩膀,和别人在赌博打牌的时候也不要拍人家的肩,举头有神明,被你一拍火就灭了,人就会背运,注重的人会殴打你,切记切记。"  我晃然大悟,怪不得会有一场好友大战!别乱拍人的肩和头!各位切记!拍肩,没灵异,就是告诉大家注意生活细节,有的人很注重的。  
  15、烧错尸  大家是否觉得才高中毕业的女娃好追呢?或许是有个烧尸的老豆的女子好追呢?  和晓凌,一言难尽。是的,和晓凌经过看房,化妆斗腐尸,还有半夜裸敲,写的只这些,可生活中与她经历的事挺多的,且都不是什么好事,或者是冥冥中的注定,如果两个在这地方上班的男女,结合产子后,那我的儿子不就要叫李烤记?李锦记才好听,锦绣中华的。  和郑秀文互有好感和来电是真的,老七等等搓合也有,但就是我们互不出口。别恨,那时我21她19快20岁,都说了那年头的年轻人,爱情就像火葬场的路灯,朦朦胧胧,含蓄而不张扬,且我们都知道,在那地方上班啥时是个头?我们都不清楚,绝对不会是七爷后!我们的出身与工作,除了奋斗别无选择!你们认为呢?所有人都是这样,对,除了“粪斗”,别无选择!  自坐过阿坤的一次大奔,副驾驶室后,感觉除了稳点,香点,舒服点,也没啥的!灵车跑的1000米,他跑绝对超不过1001米。也就那样,想想就析然了。  对晓凌我也不再容易发脾气了。数天后,场里进了一批进口的产品!是公安局在缉毒时抓到的三个洋鬼子---印度人!在山上抓到他们时,他们把毒品撒的撒,吃的吃了。大家可能知道,广西离越南近,走私的那时还猖狂,我们也殃及池鱼。关于这洋人怎死,怎拉来我们这烧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在我这市抓到后来死掉的。当拉来火葬场时,尸体口袋有些纸,我和晓凌学历最高,汪财就让我俩负责这俩尸。大家可能会问,怎洋人家属那边呢?和你们说吧,在china很多事情没那麽单纯的。不谈政治,这事蹊跷也好,特殊也好。殃及池鱼,我和晓凌差点……    拉来之后,三具神,噢,应该是GOD,外国的。有两具分别放在m1柜和n1柜。数天后,领导打电话来说:“m1柜的可能带有传染病毒,火速处理,善后其他问题上头处理。”  我和晓凌火速赶到冰柜前,我们这都是一条龙服务,你跟单的全程高速,也就是全程负责。晓凌也不乏经验,毕竟跟爹走过不少烧尸路。这神也不化妆了,没活人要求。  我俩拿出备忘单,晓凌说:"恩,n1,这里。"  晓凌办事,我放心。  "是不?那我来,你远点,有传染病。"晓凌可感激了,用灼眼的目光感谢我。我利索的拉开n1,一脚勾来推车,用力一抗,百八十斤中的毒枭被我轻松倒在车床上,好像冰肉!  我俩火速的来到升天殿,一切顺利!晓凌还很厚道,多赠了那外国人一升93#油!4.21元/升的呢。  一切就绪,开膛加油点火,信手而来。听着尸体在里面劈里啪啦的响,我心里有点解恨,兄弟,我把你送西天了,你得多谢我呀!  拍拍手,处理完拿着单去找领导汇报。我拿出单签字,恩,m1柜,GRANDO。我又惊了,问:"我凌,是m1柜麽?"  晓凌说:"是n1阿。"  "m1还是n1?"我问。  "m1。"这个晓凌!  M、N读得怎么都一样?我说:"我说晓凌,m和n你分不清麽?摸和捏你读一下?"  晓凌急了:"你什么情况?"  "我们拉了n1的出来烧了,你说的n1!你摸,捏一下!"我说。  晓凌傻傻的摸摸自己,捏一下我。我靠!  "你脑瓜想什么!"我不能不发脾气了。  "喃生,我刚说摸1,你,烧错了?"她快要哭了!这是何等大事啊?这可是人生大事!死事大过喜事不知道麽?  我呐喊,无力喊出!晓凌欲哭,我都要哭了呢!  人生几大悲,一有说上错床,搭错郎,一有说投错胎,一有说好死赖活。可这烧错尸,死不安生,那可不是大大悲?
 
  我看着晓凌,晓凌看看我,又是那曾经的眼神:"当家的,咋整?"  我看着这楚楚的秀文说:"等等,我捋捋。刚我们接电话,传真,说烧m1,然后去了,你说n1在这。然后我拉n 1出来,烧掉。我信得过你,没仔细看。你却摸捏不分。这,这可咋整?主要是那有传染的还在那里。这可还烧或是不烧?这可头等大事,这怎办是好?"  晓凌说:"我是说m1了,上层柜。你叫我远点怕传染病,我也信得过你我就走门口了。这,这……"  两小无猜,心灵相通是不错。可用错地方了就成了大错特错!还错离谱去了。我也无辙了。  关键时刻不能感冒,雷霆是有救兵的!神,快点拯就大兵喃生!我和晓凌两眼相望,缺少了秋波,有的只是蹉砣。  晓凌说:"要不去找找我爸?商量下怎处理。"  我说:"没用的。都烧错了。换尸也不行,纵使n1和m1的名字都是GRANDO,可烧了没病的,有病的还在冰着。晓凌,打仗时杀错敌人是要进军事法庭的,我们烧错死人,会不会也要上烧事法庭呢?"  晓凌愧疚的看着我说:"你真逗,哪来烧事法庭。天庭法庭就有。"  我说:"走吧,我去自首。你说你请假了不在。"  晓凌说:"那怎行,是我读错了的。"(一些肉麻生死离别、推让对话剩略138字)。  我们往汪财那走,要杀要剐任凭摆布吧,大不了把我开除了,总不至于把我烧了顶数吧?  在走廊通道,遇见七爷,我丧气问:"七爷,去哪儿?"  七爷看看我们一对,说:"烧神阿,趁圩呀?"  我哦声:"我去帮你吧。我力大抗得了。"  七爷说:"也行!那俩洋鬼子又胖又重。"  我一听:"什么?你去烧n1,a2那两洋人?"  七爷说:"是阿。鬼佬有二百磅吧。刚还找不着你。"  噢!我要叫你亲爹!掩盖不住的兴奋:"七爹!我去,我去!"口误,糟糕!  七爷莫明其妙的看着我:"叫啥呢?!晓凌!招来!你们刚是不是……咋叫爹呢!"  晓凌也是乐极生悲阿!哪管得了亲爹的生气,飞一样的跟我去了!女大不由人:"爹,你就去火炉旁等我俩吧!回头给你敬茶!"  我在前面听到,死晓凌,咋说话的呢,落井下石?你不知道你爹有点想棒打鸳鸯啊!  先管死人,活人一概排后,待处理。神一般的救赎,罪过罪过,大步跨过!  
  16、公墓惊魂  烧错尸!想想真后怕阿,虽然没有烧尸法庭,但是烧尸乌纱帽肯定不保了。好在这几人无档案,无户口,无身份证,三无全尸,也应太公保佑,七爷拿到了汪财的烧杀令,一纸救兵,曲线救我,硬让我激动得不是亲爹胜亲爹。  话说那二百磅的洋人格兰多,搬他去烧,费点体力一切事小,要命的是 你啥不做却到我这来贩毒。我的英语蹩足,烧错了你就不给你说对不起了,谢了他全家!  事毕,我歇了口气,七爷仍是被蒙在鼓里,见我如此殷勤,为他看"我这小子不错"埋下伏笔。  晓凌更是劫后余生,给她老子端茶倒水不在话下。事情又来了!对,处理骨灰!  原来七爷拿到了通知,这三具尸体被允许烧了。我才能躲过一劫,若不是这样就玩到头了。后来汪财说,叫我俩找地方把他们灰撒了。这个不用立碑,我也没那心思立碑。给毒枭立牌坊非我所为。且,这几斤灰我还不想用他来养那几棵树,不能与那三两肉埋在一起,怎的说那三两肉是中国人的。别让他们树下三无识七,鸡同鸭讲。  我和晓凌决定,找平姐,埋山上。  不是我做贼,确实是我白天要忙,去埋不了那几斤灰。只有晚上去。白天找过平姐,平姐给了我一个位置叫我去埋。其实几斤灰要埋是很简单不过的事,路边也可以。但是大家别忘了,死人住的地方每平方米比我们在北京二环内都要贵!寸土寸金说京沪穗,还不如说是公墓。且如果随便埋,那火葬场公墓园就有法无章了,做事要有规则,必须的。  平姐给过我一个草图,说北三区三十层76号房旁边有个小阁楼,那儿有个坑可埋。由于晚上去,平姐就不跟去了,况且我也熟悉,真的,日出不是白看的,太阳上坟山的,日照紫坟生紫烟,且还有编号,很好记。  恩,北三区,仅仅是远了点,高了点。我约好晓凌。    我说女人就麻烦!出去埋个骨灰都要打扮!穿得个花招枝展,头发泼落批肩,绣眉画黛,一身黑色紧身衣把胸臀捆得如包如山,外挂个批肩短衫,最受不了的是弹了淡淡口红,本来嘴唇就红如樱桃的,还加点化学品非要弄个吸血鬼的样子。我真搞不懂,此时也无心情,无心赏月,无心欣凌。我说:"打扮这样去哪呢?"  晓凌说:"咋了?见不得人?"  我说:"不是见不得人,是见不得鬼。"  晓凌生气道:"你什么意思阿你?"  "你看,你穿这漂亮去北区,是人都以为是聂小倩。"  晓凌说:"喂,你有意见我就不去是了,谁求谁阿。等下阿坤来接我!"  我说:"还说阿坤?他都会被你吓死,他就个混混,你得瑟。"  晓凌说:"起码他不会说我。要不要我去?我还不想去呢!"  "得得,大姐,别到时见到有东西跟你就跑不了。"  "话真多!什么大事阿,速去速回!"晓凌说。  我也没办法,不过也很欣慰,带个美女去埋骨灰,如果不顺利的话顺便在坟岗上看月落算了。我拿个撬,欲出发。大力在门口刷牙,见状:"哟!去挖坟?"  我:“恩。”  大力说:"哟,晓凌,你们去坟堆拍拖?非主流哇!"  晓凌脸红,我眩晕。  大力在后面却呵呵乐:“郑秀文转身变聂小倩了。”  晓凌脸更红了,我基本认同。  我觉得不是同年同月生,也不是同年同月死都不重要,得一美女同散步于坟头,也可是个如梁祝化蝶般浪漫了,不枉此生吧?大家不仿去偿试,感觉就是不一样!我在前,晓凌在后,向北三区走去,三十层,一步一个脚印,一级台阶一级台阶的上。  记住:走台阶,最好别数数!    我数一二三……晓凌在后面跟着,于我三米距离,安全车距。"喃生!"晓凌叫。  我有点恼火,我脾气一般,上坟前我告诉她谁也不许叫喊名字!被鬼听到认识你人、记得你名字再知道你住哪,活人死一半了!  "喃生。"晓凌又叫!  "晓凌,都说不许叫大家名字咯!这儿没人,叫喂就是对方!"我转身。晚上走路不能拧回头,前章说过人的三把火肩上两把,一回头火就灭人就殃了。  "死人!那你还叫我名字!"晓凌想也是,可我也犯浑。  "不好意思。你刚叫啥呢"我问。  "好像,好像……你忘记拿灰了!"晓凌说。  我靠!光想美事呢!杀猪忘了买猪,吃饭忘了炒菜!  "你怎不早说!"  "谁叫你出门说我来着!急个你了。"  "那我回去拿,整好才在一区。"我说。  "不行,我一人不在这!"晓凌奴嘴。  "那你回,我在这等,不远。还见灯光呢。"我说。  "不行。"晓凌又说。  我真呐闷了,和女人办事真麻烦。  "你回又不行我回又不行,那就都不回!"我说。  "不行!"晓凌说。  "那你出方案。”我说。"  "一起回。"晓凌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说:"我说晓凌,噢,呸,我说喂,你会不会算数阿?一个人能办的事你非要两人办。你不知道耗油多一半麽?我一个人在也不怕,你回吧,就这几百米。"  
  晓凌扁着嘴,她说不过我。哦一声,下台阶。  "我刚数到几了?"我问她。  "二十一!"晓凌不愧是晓凌,我走路她数数,细心呐!    晓凌回去拿骨灰了。我在二十一层阶梯。有个人在旁边倒啥感觉也没有,这人一走,剩下我一个在晒月光,银装素裹般的白色水泥坟场,一碑一碑的家门,庭户洞开,我旁边那几户门上还贴着个门神--自己的照片,还有些香炉星光点点,不知哪家今天下午来上坟搞来新会市的高档出口香,到现在居然还没燃完。人家都说一柱香的时间是半个时辰,而这主的一柱香是半天有余。  我心说:“晓凌快去快回,别让哥等半天,如果离开这里在外面等,哥愿意等你一辈子,你可快来阿。“  越想越慢,晚上的坟山上没个安宁,我鸡皮即起,是的,鸟声蛐声唰唰声,声声入耳!坟事神事自己事,事事关心!这一个人蹲点,真是站着的怕过里面躺着的!不行不能乱想!对,我跳飞机!就是小时候拿瓦片在台阶跳来玩的那种游戏,和躲猫猫同年级。  恩,不怕!  我跳阿跳,从二十一跳到十,再再十跳回二十一。我是单腿跳,还在数数。我来回跳两轮,数十八!这时耳边有声音:“不能十八!十九了。”  我说:"地狱阿!十八层!"我又跳。  声音又起:“不能十八!”  我这时想起,忘情的跳不记得只我一人了!谁?我单腿马上就软趴了:"谁?!出来"没反应,那刚是谁在说话?我抱着头想哭,可哭的力气也没有!良久,不见有动静。我抬头,放开一点点眼缝寻找。啊!我旁边五米坟前蹲着个东西!很矮,很黑!我的神,我的上帝,快打救我!我颤声问:"你谁……阿?"那人看我一下,向那门户---坟里一跳!不见了!我这次腺激素分秘必定过剩,接着死亡!我就差点失禁,可能是晚上没喝奶,连尿都没得流!姑奶奶,骨灰拿来了麽?我要死了!  夜,继续漫长,乌鸦的叫声由近到远,蛐声也停了,我身边好像一切都已停顿,更像一切远离我而去。是的,连绞洁的月亮都躲进了乌云里,远处的灯光也像害羞的眯上。咋连个串坟吃骨灰的老鼠都没一个陪我呢?我叫天天不应,鬼应!叫地地不灵,神灵!这时候一切的一切,好像只有我和下面躺着的一伙神!黑了!黑了!  此时,几个怪异的笑声"咯咯,呵呵"充耳而至,我的鸡皮阿,一直没有休息过,我的头脑发涨,心脏真空那样!"谁!出来!"我叫,叫了之后真后悔,真的出来了!大部分的坟,唰的走出一个人来!有如猴子的,有如猩猩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各式各样,林林种种,我的妈!木奶伊还是阴兵复活?咋都这样呢?他们手指着我,笑,捧腹,摇头!怎这麽多鬼阿!我与你无冤无仇!好烧好拜的帮了你,不就拿了你的压床红包吗?一毛几分的钱又分不到我,咋这样整蛊阿?我这次真死了,被吓死,被鬼吓死!死鬼无情,吓杀他的终送人,千古奇冤阿!我死也不放过你们!月亮还是没有出来,估计我都到奈河桥了。  晓凌别来,有鬼!就这样我了无生息,了无知觉。  "啊呀!"我一个叫,一阵钻心的疼立马上传到我的脑干!  "啊!!"尖叫,是晓凌。  "喂,真是你阿?"我嚷嚷。  "喂!你怎么躺梯上?刚还叫你呢。"晓凌说。  "喂~~,你可真来拉!快走,有~~有鬼!"我说,还唉哟的叫。  "喂,我说你别又耍上次那把戏!"晓凌道,"起床,干活!"  我急了,但又不能大声,只好说,"快跑,真有~~~有~~~"我看着晓凌后面,那些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晓凌似乎也被吓到了,看我不是开玩笑的。她肩上扛着条扁担挑骨灰。我只看见晓凌身后一个黑影,穿着上衣,还用帽子盖着整个头,像万圣节里边的那些包头蛄髅一样,见身不见脚,不见牙也不见眼,只见黑洞洞的头部。  我呜呜咽着,想必行将就木了。晓凌见状,真认为出问题了!她没有放下扁担,转身看后。她一转身,那鬼影随她而动,当晓凌背对我的时候,那鬼影也离我越近!  我"阿!!!!"一声,不见了晓凌,只见那黑洞的鬼影扑到了我跟前!那鬼影含点香气!轻轻拂过我脸庞,香气扑鼻,难道这是棺香?迷魂香?又要死了,鬼已扑到我身上,晓凌也不见了。  黑纱鬼死前肯定是个少女,香的。晓凌,我叫你别来,这里有鬼!本来只死我一个,现在却要死一双了!  晓凌那一脚踩得我再痛也抵不过心慌的窒息感觉。那鬼影瞬间,就好像窗帘布那样被人撂开。露出了晓凌的可爱的郑秀文标志的脸。晓凌说:"哥,咋拉?哪有鬼阿?"  阿弥陀佛!终于找到你了晓凌,佛祖保佑,吴刚和嫦娥终于把月亮弄出来了!我惊魂未定:"刚,刚一黑影盖了我,看,看不到你。"  晓凌说:"你说这个阿?"晓凌拿出一件黑色的衣服!靠,是的,就是刚看的那鬼。  晓凌说:我怕晚上冷,带多一件衣服挂在扁担后。吓到你了?"  我说:"姑奶奶,你冷就穿衣服,挂着在那干嘛阿?还转身过去,那衣服就扑向我了。"  
  晓凌咯咯的笑:"大哥,你就生人不生胆,被一件衣服吓成这样。"  我说:"别叫我大哥,刚在你面前我狼狈得尊容全无,我叫你大姐吧。下次出来别整哥了。"  "真叫我姐?"晓凌调皮问。   "恩,小妹姐。"我爬起来。  "姐就姐还小妹姐?"我说:"你想叫你小姐还是大姐?"  晓凌想想:"恩,小妹姐就小姐姐,姐接受了。"  我才纳口冷气,说:"小妹姐,我们回去吧,刚,刚太可怕了,都,都出来了。"  "姐在不怕。冷不?给你披上?"晓凌拿出那衣服,我一朝被鬼咬,十年怕黑衣,哪敢穿啊。  "谢过。我们赶紧的,走吧。"我哀求道。"喂,别让姐看不起好不?"晓凌真入姐的角色了。我无奈,摊了个姐!  晓凌没见到鬼,哪能体会见鬼人的心情?既然来了个伴,总不能半途而废?或者明天自己再来?就算白天叫我自己来,我都要掂量半天了。就算是约我来看日出,我是不敢来了。  我说:"那走吧,北三区三十层,不远了,就还近千米。"  晓凌说:"是的。那还继续数阶级数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能数了,要就你自己数。"我帮晓凌扛起那扁担和一包骨灰,晓凌拿着锄头。两人互相掺扶着走向北三区。  我实在走不动了,经过几个过山车般的惊吓,腿如注铅一样,腿软,比我第一次梦遗过后腿还要软。好不容易攀到北三,月亮已经高挂头顶,晓凌却好,气定神闲,走这么高山坡腿不软气不喘,女人肾好就是棒!  到了三十层,好不容易找到76号房,这次没搞错了。我靠在74号房歇着,丫的,76号房还是别墅,独立花园!因为75和77号都空着,这兄弟死后可是住大屋阿!  我说:"喂,歇会吧。"晓凌站着,鄙夷的看着我,意思是中看不中用。  此时此刻,月亮正像"射雕英雄传"里黄日华射弓时那样,脸盘般,好大,好圆,好黄!我看着不禁入迷!怎么人生的起伏总是那么大?一会低谷,一回高潮?一会惊恐一会美妙?是的,在月亮的照映下,郑秀文是如此的婀娜,如此的美丽!你说她是玛莲梦露也不为过,说是祖英姐姐,宋还比不上。她的身材弥曼,身高约一六八,如果她是嫦娥下来,那我就做兔子,能做吴刚更好!也怪不的宁采臣如此迷恋聂小倩,终于明白,生如泰山,死如鸿毛,都仅仅是口号,我只要晓凌,生死何足惜?  晓凌看我如走火入魔般看着她,先是以为自己没拉裤链,看看,没裤链的裤子,然后问我:"又有鬼来了?"  "恩,女鬼,小倩!"晓凌信以为真,女人很容易相信自己信任的人。她啊一声。  我笑笑:"你好美!"  晓凌才转过脑筋来:"信不信我埋了你?"  听后我真扫兴,没情调!心里痛骂。是阿,要埋灰了。看看,家伙都在。  完蛋!平姐只说76号房旁,没说是左邻还是右里!烧错尸已经不得了,还埋错坟,那真对不起这外国毒枭了,虽然你们没给钱。  我问晓凌:"喂,哪边呢?"  晓凌也摇头:"不知道。你想想平姐咋说的。"  我说:"平姐说76号房旁边,有个小阁楼,无人居住,五年也不打算出售那块。没说左右。我哪知两边空的?"  我琢磨,那咋整?道:"如果是你,你会在哪边建阁楼?"  "呸!"晓凌说,"不过我会选75号。77,数字不好!"  我觉得很在理。一个错误犯一次那是失误,而一个错误犯两次,那是大傻逼!我想晓凌与我都是慧根挺深的人,鬼都不住77房!呵呵,老兄委屈你了,将就77房吧,五年后卖出去再埋个泰国好丫头给你,就有伴了。我想。  于是乎和晓凌把那灰倒出,发现袋子穿了个洞,起码撒了有三斤二两左右的灰,老兄,尸骨不全了,对不起。我们抡起锄头……    有时候人倒霉,走路踢沙子都会磕到趾头,喝水都会呛!我抡起锄头,晓凌在一边加油,夏日夜晚,明月当头,本是个很惬意的夜晚,可今晚可是经轮恐怖,又是见鬼又是被吓的,好好的不在家躺却出来埋骨灰!  我抡了两下锄头,"吃!!"一个蛇吐信的声音!只见一段蛇尾被我轧断在地,一跳一跳的弹到了晓凌脚下!晓凌比见鬼时叫得还大声。  "啊!!!"扑到我身后。  那条断尾蛇举高个头挑衅我,吐这丫字信子,发出"吃吃,呼呼"的叫声!我认识这厮!好一条百步跳!被咬后跳百步即刻身亡,可能坐轿子能躲过一死!这蛇站着尺高,大若晓凌的手腕,约重二斤三两,这时候的蛇估计没冬眠时的好吃!我与生俱来,最怕两样东西,其一就是怕蛇!怎每次和晓凌一起无好事不说,还老让我百态倍出!我那个怕,与刚才见鬼时的怕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把锄头一扔!没有忘记晓凌,横抱即飞!人在什么时候有如此潜能?人只有在大将死去时才能发挥超能潜力!我抱着她飞阿飞,那蛇真它妈与我有仇!居然扭着屁股在追我!车距约一米,危险距离!  那百步跳紧跟其后,怎都甩不掉,我跳过另一层的坟地,这蛇可是百步穿杨,蛮腰一个闪,就是不离不弃,貌似非要吃了我不可!我就不信人类斗不过畜牲!在北三区与北二区交汇处有一个北二环,我纵身一跃,从北三跳过北二,隔这一道半米高的柏林墙。  那蛇"吃吃"的在德国那边望墙兴叹!就知道邪恶斗不过正义!我放下晓凌,两人深深呼吸,野外夹着青草,香烛,还有怪怪的腐味,如水灌鼻,好一阵惊天动地的野战!  晓凌喘气说:"这次走吧,明天善后。"  我是绝对不回去的了:"走,腿软。"  晓凌说:"你都抱我几次了,为什么抱我?我有腿的。"  我汗:"姐,别狗咬吕洞宾。"  晓凌说:"你才是狗。"这姑娘,红着脸挫着她的脚,我也不好说话。  唉,当初意气风发,还想来个看完月落看日出,现在看来那是痴人说梦了,大家都想快点离开这个有鬼的地方。  
  17、晓凌受屈  和晓凌回到宿舍,走近的时候见到煞白的灯光,无比亲切。我俩衣冠不整的到了楼下,七大爷房间关灯,我以为十二点老头早就睡了。我俩登上二楼,房间大门敞开着,人头汹涌,七爷,大力,卡卡,大块,书琴都在。七爷堵在门口,见我,道:"衣冠不整,成何体面!"  我看看自己,是的,裤带都没系好,就是脱过裤子没束腰一样,松松跨跨的样子,而晓凌,本来油亮顺滑的头发却如丐帮般蓬乱,隐约可见她紧身的衣服里面内衣 都掉扣了。  七爷大声喝:"你们干嘛去了?"  大力说:"他们肯定在野战回来。"  我还有点犯浑,确实是与猴鬼蛇神斗争了一翻回来,我却说出:"恩恩,野战了。"  而无独有偶,这时候晓凌可能是终于见爹了见到组织了,竟激动哭了起来,跑到书琴面前嘤嘤的哭,寻求书琴的慰抚。我看着这一幕,怎就像被抓奸在床的感觉呢?    我恨恨的瞪大力,卡卡和大块在敦笑,真是一帮好兄弟!我都快要吃不了羊肉一身骚了。我说:"七爷,我真没吃羊肉!噢不是,是你误会了。刚我们在坟墓被蛇追,差点就交待了。"  七爷说:"少废话,拿个蛇来挡事,算什男子汉,像个烧尸的男子汉麽?那我问你,你们怎么都松了衣服?"  我说:"没有哇。"  "你们怎么满身草?"  我说:"驴打滚了!"  卡卡插话:"滚到一起了吧?"我怒视!  七爷说:"我闺女,你说咋整?叫你父母来"我一听,不是吧?动到我祖上了?  晓凌还在抽泣,好像我真的怎么她了!我道:"大爷,我对灯发誓,我们绝对没你想像的那样!"  大爷看看我,一摁,关了,再一摁。灯开了:"就这样?我闺女哪配不上你?"  我说:"不是呀大爷,是我高攀不起,晓凌有个体面的爹,而我仅是一帅点的小伙子,高堂还在村里用牛耙田种地,晚上无事唱唱经,我,我也才三七二十一。你,你看我,你,你看秀文,噢不,是你看晓凌,我,我现在那个了,大力大块还让我活?噢不,是这样的……"我说的语无轮次。  七爷看这个看那个,大力大块和卡卡虎视耽耽,如哈巴狗在主人面前一样看着七爷。七爷那个气阿,"啪"一声!居然抽了晓凌一巴掌!妈的,哥心痛死!死朱重七!我决定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七爷打我的晓凌了!我恨死他!众目睽睽下,晓凌突醒,红着眼看着爹,本来老爹打女很正常不过,可是,众目睽睽阿,可是为女儿不贞而出手阿。  我用眼神杀死老七,可我能反抗麽?晓凌止哭,可又要哭,能不羞麽?七爷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被这小子便宜了还哭!"  "爹!你说哪去了阿!你把女儿看成什么了?刚是喃生救了我,你却……我不想活了!"  七爷看看我。我摇摇头:"七爷,你这样就不对了,你都说晓凌是要嫁的人了,你还这样对她。我,我都不想活了!"  我不知怎的被晓凌感化,哪有这样的爹阿!太不讲理了。七爷是糊涂的麽?不是的,他精得很。大力卡卡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都说家丑不能外扬,反正我们几个不是一家胜如一家了。  七爷才镇定下来,看来这老鬼知道错了。七爷说:"喃生刚说什么?大力卡卡大块你们都打我闺女主意?我告诉你们,现在开始,你们门都没有!"  "哇!"晓凌哭得更大声了,跑回她的房间!这晚超难过,老爹打了晓凌,突如奇来,没得解释,没得道歉。七爷也拿出个杀手涧---晓凌,看着我们四个,牛逼轰轰的下楼睡觉去了。不知七爷是否还在考验我或者考验我们四个。  那一夜,去看了下晓凌,不能拥慰她而睡,只有默默的念想,凌,日子还长着呢,别忘了火葬场是死人的终点,是我们的起点。  好不容易睡着。当又是鸡啼时,七爷来叫床,噢,是叫醒!我没理他,不去!今天睡懒觉,爱咋的咋的,汪财来了也不好使,月晓璃来了也不好使,我就要睡个太阳晒屁股,自从来这鬼地方以后,都没睡过自然醒。七爷叹叹气,自己去弄烤炉去了。活该你昨晚欺负晓凌!  我一觉起来,不再东方红太阳升,已接近九点,该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该睡的睡。我正光着屁股放在壶里烧,想泡个菊花茶,喝菊花茶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生命就是无限好。  "嘭嘭!"有人敲门。"李喃生!滚出来!"女声,母狗般的叫声。是平姐!"李喃生!"  我火速穿衣裤套,一打开门,平姐和谢思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门口。"平姐,早安!"我说,什么事呢?"  “李喃生,十分钟后到公墓部办公室!"平姐火气很大。我想,糟糕!今早忘记去77号房处理后事!但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吧?不就落下个锄头麽?  我用一个手刷牙,一个手洗脸。早上乌鸦叫,坏事来报到,平姐这个老乌鸦!    我悻悻赶到公墓室,平姐和汪财在理论啥事。我进门后发现气氛有点胶状。平姐问:"馆长你说,喃生干的好事。"  我一头雾水:"咋了?平姐。"  平姐说:"叫你把那灰处理在76号旁,你却埋去77号。且埋也不埋,你就跑了。这损失怎办?"  我纳闷了:"平姐,那76号边的75号77号都空的。我埋77号怎不对了?"  "大爷,77号你没看已做有记号了麽?"  "记号?"我问。不应出问题呀。  "那挨边不是有标记?你说你没看到?"平姐气了。  "真没看到。"我不服气说。  “馆长你看,这什么觉悟?这什么职业素养?"平姐讨好的说。  我靠!我就个烧尸的,拿素养给鬼看麽?我无语。  平姐说:"77号是78号的连墓,78号主已经把77号定下了,77号主是78号的配偶,要买下合葬扩墓的。75号是荒墓,换过几个主说风水偏了。我早把77号标记了。我帮忙反害了我自己。"平姐一口气。  汪财见理,吆斥人挺不给面:"我说喃生,不是告诉你做事要专注,认真麽?你捅啥喽子呢?"  我能说啥?  平姐说:"墓主是个老太婆,今天一早就去看墓,可知?那骨灰,锄头,噢对,还一段蛇尾,老太婆见了那还不生气?一早来找我吵了。喏,刚走,她非要我去找喃生。我刚安慰她回去。"  我一听,我的乖乌鸦,这事可大可小!一个墓三五万是小事,防碍人家同塚团聚是大事阿!  汪财说:"什么?断蛇?"  我说是,然后把昨夜之事告之他俩,省略见鬼一事,否则,大祸!  汪财方说:"平,这事先安抚好家属。动了人家的土事小,可化,见蛇就麻烦了。喃生,等下去找谢思,这个月扣饷,检讨!"  这事之后不了了之,我没有供出晓凌,幸好只是扣饷和书面检讨。是福拦不住,是祸躲不过。后来听说平姐给人打折,烧香磕头,后来时间成了解药,等等火侯过了就息了,且那坟现在还空着,也就是说那老太婆还健在。  
  18、焚碎尸  我现在去菜市场买鸡,都会叫老板帮我砍碎。而烧过的这具神,不知是哪个老板如此刀法,每块都不缺斤短两。话说那天,我如期到岗,当把炉头清理干净,等待第一炉的洗礼。这时汪财把几个警察带进来,说闲人勿进,就我和七爷在。警察搬进来一麻包袋东西,圆圆的,包得密实,拿出纸说"许可证。这要处理。"  我知道行话,既然国家的人拿来的,信任度是比晓凌强的,我就个专门烧尸的,为尸服务!千秋万代!我说:"警察叔叔请放心,包处理干净。"  警察说:"还要保密。"  我恩回答。说真的,开始我真还天真的以为是一包猪牛羊尸,以为要处理没收的疯牛病牛肉呢,单纯的我。  警察交待完跟汪财出去办公室喝茶了,估计事后来取毁灭证。管他呢,不就一把火的事情麽?  我喜滋滋的打开那包肉,血水在袋底积了许多,放在地上渗出一摊。我想这活也太容易了。七爷在弄炉清炉,我逐渐打开,只见一个见块大小的五花腩肉,切口处已经变黑,这肉皮光肉滑,我想这是不是小崽猪阿?皮会连毛孔都不见?我顺手拎出来放到专用铁盆里。这块五花肉有五斤重。我接着把手伸进袋了,袋子挺深,以至于我的脑袋刮着边袋,不小心嘴巴碰到袋边的血水,有点腥有点咸,我呸呸的喷出这血水,我不习惯戴口罩,但戴了手套的。我手碰到一个猪手,这手可肥大,不像猪蹄那样上大下细,我猜测,这猪奇怪阿,换摸一块,那个蹄太重了,我一摸,这时候是个西瓜般的东西,猪嘴巴不见长嘴的?我一摸,死咯,居然碰到一排压齿!我马上觉悟过来,这哪是脑袋里的猪碎阿?分明就是……我一慌,手一抖,靠!五指紧扣!我缩手用力过度,一下把那相扣的手扯出来!一只人手!我吓得一跳,脚被地上的水一打滑,趔趄到地上!一屁股红血,无比的腥臭!  一屁股红血,好恶心!七爷见我倒地,过来看看,扔下了一句:生人无生胆!大爷就是大爷,只见他陆续的把那一块一块拿起,拼凑。先是把一堆骨肉倒出来,殷红的血水趟了半地,先拿出那个咬我的头颅,是个女的,湿碌碌的长发还盘着个发髻,挂着个耳环,可是面目全非,那脸被刀片刮过,一块一块的肉翻出来,还有细发在嘴巴里含着。我看得心里那个慌,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见七爷又拿一块胸膛出来,靠,空洞洞的一个胸腔,黑色的肺叶还粘在腔壁上,好像海棉般还挤出一丝一丝的粘稠液状!七爷找出一段脖子安上去,一具上段尸首厉厉在目!我已经忘记了呕吐,只有心里的抽筋。这,堪比解剖课?远不止!  这具尸体,真是鬼斧神工!杀手不是德洲的就是雕刻家,绝对不是屠夫!只见躯体一块一块,刀法之好远比高级厨师!把肉肉分断,骨肉分离,肠子一段段,排得像在餐厅吃的拼盘,条理不紊乱,在排骨上还有一刀一刀的开花切,若放油锅一炸,绝对是一份完美漂亮的雕骨架!用点酱油一点,就成了酱骨架!内脏排粘着,好像肥牛,好像卤菜拼盘,一卤即吃就肯定美味爽口,爽心悦目!我在想,神阿神,是谁这麽爱你阿?死都让你变成美味佳肴?七爷拿出个手和脚,细长的手像783柑蔗那样,煞白而无遐,五指并齐,那手刚与我有一下之握,我再看看我的手,涮滑的手,手套渗进的水液已经干涸,怎都拉不出手套,还很腥!  七爷很淡定,他可能当兵时做过炊事班班长,杀过猪!我猜的。七爷扛出那大腿,有点发涨了,大型萝卜腿般,趾甲还涂着紫色的颜色,我差点呕吐,因为我看到,那,那女的阴部,已经可用稀烂来形容!哪个缺德的,这样不怜香惜玉?怎就这样躏香蚀肉呢?看到尸体这般的惨状,不是被强奸后杀,就是先杀后奸!我再也不敢看那个黑黑烂烂的地方,怕影响我日后生育。好不容易,七爷拼齐了。丫的,行为艺术哇!  是的,七爷很懂的"尊重"人,特别尊重死人(对女儿却会当众抽),有碎尸啥的他会拼起来烧,如果是我,不是家属要求,我一堆就点了,当然,“有七爷,懒蛇蛇(意思是偷懒不用亲自做)”。好一个行为艺术,尸体是拼好了,可是并不能合拢的尸块,一块凸一块凹的,且一摆好转身又掉下来了,最别扭的是那双脚,平放的时候脚掌是不能竖起来的,也不能内圈腿,脚掌都外翻,外躺。这尸稀烂的脸,裂开的口,比日本的电影裂口女更加真实!外翻的红黑的肉,像牛肉的颜色,不像猪肉的;身躯一块一块,对,就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肉体。  很恐怖,我扫过一眼绝不想看第二眼!七爷和我配合着慢慢的转动躺车,一个不慎,我在头部的地方,前段身的一块乳房滩塌下来了,七爷说:"喃生,把它捏起来装上。"  我的妈,还不如叫我去死?虽然是女人的胸肉,这不扼杀我麽?拿什么都可以,拿那团肉还不让我有心理阴影阿?七爷你不想做外公?但我不拿又不行,因为相对七爷那实在是太小事了,举指之劳。我也只好由上至下的捏起那团肉,冷冷的,软软的,一头尖一头大,大的地方是个碗口般大的切口,血肉淋漓!我一辈子都不想回忆!我捏起放上,又是一双断涯层双峰。推进去一把火,该到哪就到哪去!上帝怜惜女人!  
  保护动物,爱护宠物,呵护女人,是人性三大法则!入法的。  烧完之后我坐着无法动弹。良久,警察叔叔过来取走骨灰,在一张纸上盖章,估计就是毁灭证明。这个应该是案发尸体,不知道警察为什么如此重视。  我管不了这么多,大爷,你带来了猪肉,就赶紧走人吧,我被这吓得不轻了,主要是我怕日后不敢娶老婆了,谈女色变。    19、开灵车兜风  我来了半年就学会了开车。我们的灵车是用金杯改装的,绵羊头,2.4排量,落地价就十万左右吧。我学开车是主动出击,帮大力搬过这么多次尸,他也不够脸皮挨我缠,就他说的以还人情方式回报我,就让我半夜在火葬场广场拉了好几晚的骀,慢慢学会了,但是技术很一般,老死火。大力说技术不好不能开灵车,你说拉着尸体一路熄火,会把活人吓死,把死人颠活,吓得我不轻。  灵车里面在驾驶座后建了个墙,但是墙上有个玻璃的方口,一为内后镜看后面,一为家属与尸体在后面方便与司机沟通,噢,尸体是不能沟通的,也是方便司机单独拉尸时看后边尸体情况,颠掉下板车事小,如果尸变了司机看不到那就糟糕了。  开灵车真爽,肯定比开大使馆的车爽!大使馆的车属于外国领土,谁都无法侵入,包括交警巡督,灵车是死人的领土,,一切活人动车都会绕远远的。  一片大好河山,为我灵车独尊,开着惬意之极!  即然学会了开车,手特别痒。晓凌虽然坐过阿坤的大奔,可我也不能落后,找阿坤借个大奔是不可能的,但大力与我同居,找他要车,难度不大。只要他肯借我就敢开,只要晓凌敢坐,我就敢飞。不就个破金杯嘛。  正好一天大力说他那部灵车要去检修,那车休息三天。哈,我也正好连休两天,天天对死人,心理压力大,也常放假放松。我和大力说了想法,他也来个顺水人情,油报消,公车私用,尸车人用。  大力问我:"开灵车出去干嘛?"  我说:"别管,开不去广州就是了,没那上高速的本领。"  大力也觉得是,说:"无所谓了,我也是成年人,开这车不怕撞人,生人见而让路的。嘿嘿,我这个车,比大使馆的还好使。”  大力想了下问:"你是让我先修检再开,还是第三天回来再修?"  我想了想:"回来再修。我晚上走。"  大力雷我:"也好,回来撞坏了第三天修正好。否则那得修两次。  "我靠!你想我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大力!” 大力你够坏!见拿了钥匙就不与你记较。找晓凌去兜风!哈哈。  我特地哼着小曲,屁颠屁颠的去宿舍找晓凌。我去房间敲门,几下,没人反应,书琴也不在。估计俩人在化妆室互相化妆学习新产品。  我就拿着钥匙晃着,走相化妆间。我推开化妆间的门,只见书琴在调料,这丫头很忙阿,床上躺着个尸体,化得全脸白里透红,如个塑料娃娃。我说:"书琴,一人啊?"  书琴见我,恩声,她戴着口罩。  "见晓凌麽?"我问。  书琴又隔着口罩恩声,没说见到也没说不见到。我看她在和死人化妆,这死人有点面熟,可就是盖了个胸以下,见不得高矮,我想当然,神嘛,能不看就不看,整个过程我只是瞟了眼。  "书琴,这神化的浓了点。"我进到书琴调料的侧房,书琴看下我没作声。我又说:"晓凌去哪了呢?"我背对着外面,问书琴。突然觉的脖子好凉!有鬼在向我脖子吹气,耳多像被头发挠了一下,我一个寒颤,我知道一般人平白无故一个寒颤的时候,是后面一个鬼向你脖子吹气。每人背着一个鬼,这是有说法的。  书琴在自顾调料,仿佛身边没有人或者不止我一人一样,小样的有点不屑。我脖子一凉,条件反应的抖一下,而耳朵一酸,全身一酥又抖一下。我余光一看旁边,一个鬼脸与我对齐!我双手一抑,啊声一叫。把书琴的粉底撒了一地,书琴骂道:"听晓凌说你是个倒霉鬼,真的是!一来就打烂东西!"  我定魂一看,我的姑奶奶,身边站着晓凌,化了个死人妆,在边上咯咯的笑!"鬼吓人,吓死人的阿你不知道麽?"  晓凌听了笑得更厉害,捧着肚子笑弯了腰,好像熟了的高粱!我被吓跑一魂,心里惊慌无措。书琴在讥讥歪歪的收拾残局。我说:"晓凌,做鬼要厚道,怎这个样出来吹气!像个扎纸人。"晓凌还是笑不止,什麽人哇!  
  晓凌笑完,问我:"喃生找我干嘛啊?"  我说:"晓凌你明天休息麽?"  晓凌说:"不休阿。怎么?你去哪呀?"  我看看书琴,意思是有外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说。书琴看出苗头,这丫头居然不走 ,道:"瞄什麽瞄,你俩私奔我都当不知道。”她还真不怕亮过电灯了。  我也只有说:"我有车,不如出去转转?"  晓凌高兴的说:"阿坤借了你?"  我一下失意了:"大力。去不去?"  晓凌想想:"开灵车出去兜风阿?恩……也好。"晓凌和书琴说,"琴,那我明天休息,和卡卡他们安排下。"  书琴张着嘴问:"明天休,今晚就不在了阿?"  我说:“是阿。”  书琴嘴巴变得更大:"你们,你们……都那个那个拉?"  晓凌红扑扑的塑料脸看不出多红.扭着拍书琴:"你说什麽呢?谁不回来?"  书琴淫笑:"呵呵,不回我也不说七爷知,打死我也不说。"  两女在闹,女人真有意思,比男人更会想,一个晚上不回来不是私奔就是那个,看来书琴有经验呀!完了之后,我拉着扎纸人就走。  "诶,急什么呢?我这样怎出去阿。"纸人说。我看也是,晓凌这样上车的话估计我会被导弹直接炸了。  说:"你也是的,好好的妆不化来扮鬼。"  晓凌说:"书琴有个步骤要温习下。很快,马上就好。"  男人的"三从四得"有一得就是女人卸妆要"等得"。这个妆也真是的,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我差点就等到花儿都谢了。晓凌完工后天已经黑了。我们才像在火葬场放飞的鸽子,向那部待修的灵车飞奔过去。  那绵羊头金杯好像头忠实的骆驼,跪在地上等我们上这沙漠之舟。晓凌还是挺兴奋的。我们上到车,像对捡了一包"情"那样的小情侣,笑呵呵的走进那部代表小康生活的四轮小车,香车加美女,洁白月光相映照,无比妖窈!  香车,确实是香车,供人烧香的香。我把车打着火,一声"驾!"车起动了,向着马路跑去。老实说我很紧张,第一次驾车带人,第一次独立上路,开车的新手一般都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我顾做镇定,晓凌一路哟哟,搞得我心烦气燥,但还是固若金汤,不为压力所折服。晓凌问:"喃生学会很久了吧?"  我目不邪视:"恩,才学会。"  "教教我?"  我又恩,这娃真逗,一听我"恩"就马上跨步过来,要与我于室内换驾驶座,这女真有意思。我"诶!诶!干嘛呢?干嘛呢?"  "让我开阿!你看边上的车都主动离我远远的。不怕。"晓凌当真了。  我一听就冒汗了,我还是新手呢,怎教你开!我说:"别玩,别玩,出人命的。"晓凌这时已经把整个左腿和34B乳房伸过来了。我一脚急刹,随后车“轰”声起叫,差点把晓凌从挡风镜冲出去!  晓凌疼得哟哟叫:"你会不会开车的啊!一个脚负责加油减油,一个脚负责刹车,你怎就一脚下去不减油呢!"  这孩子连刹车和加油同一个脚的问题都搞不懂就要兴起开车?我一手撰汗!真的未知怎死阿。  我"吁"一声,急刹停车在路中间,后面的车没机会碰尾,灵车就像个磁场,只要你的车是铁的都近不了兜着走,真马车除外。  我很生气:"晓凌,别搞!我是司机,司机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不知道吗?"  晓凌估计被撞得也惊魂未定,悻悻的说:"我就想学学嘛。"  我语重心长的说:"晓凌,学自行车,在后座横根扁担就可以了,学汽车,你别看它四轮,马步稳,可车不是随便能开的。"  晓凌还不服气,奴嘴了:"你都可以。我就是想开。"  "好,想开回去再教你,犯不着马路中间抢。"我没好气,也不想多说,说多了还影响哥心情呢。  晓凌收回去的左脚和34B,一副得不到而又不服气的鸟样。我再锁锁车门,防止她半途开门玩飞车呢。又"驾"一声,长扬而去。  都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现在是女子脸,一下就变好了。晓凌变得更高兴起来,手舞足蹈,说话如百灵鸟,悦耳动听,说小时候帮七爷在火葬场的乐事,乐而不能笑的地方,现在在灵车里说出来笑,憋屈了二十载,不容易阿,秀文。  见晓凌难得兴致如此高,我就心里开花般,专注开车。一会,大家安静了,晓凌问:"还没吃饭呢,咋整?"  我想真有点饿了。  "找地方吃。"我说。于是让晓凌找边上的饭馆,找了个大排档。车一靠边,就被饭馆老板挥手叫我们走了,不做我们生意,想想也是,停个灵车在人家门口吃饭,那还谁进?都以为饭馆吃死人了呢。连续三家都同样代遇。天阿,难道要饿死有车一族啊?尔后晓凌很有功劳般说:"我知道去哪吃了!"  "哪?"我问。  "医院饭堂!"晓凌有劳的说。  我赞道:"你的脑子真聪明了一次!"晓凌还被我含沙射影的伪赞,赞得乐得不行,这女孩真好,带回家给参详参详!反正有车!于是我们去医院,把车直停大院门口。轻松解决了温饱问题。  饭后,晓凌说:"回去吧。"  我说:"回什么回,我们跑远点。走。"  晓凌说:"去哪?"  我说:"我回趟家看看。开车回去威风一下。"  晓凌也觉得可以:"那就走吧。"  呵呵,老爸老妈,每次回去都是老爸开摩托车串上串下去接的。今晚回去就给你们个惊喜。  开车的人都很快忘记车身是什么颜色的。我一脚油,跑上了国道。离家不远,就六十多公里,我慢慢开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回到了。旁边坐着个美轮美奂的郑秀文。我心花怒放!  走到快到家的时候,已经全无路灯了,车也很少,只有三五分钟偶尔一辆呼啸而过,我放眼望去只我这部灵车慢悠悠的奔着五十迈趴着路走,这个速度完全可以把一些摩托飞车党远远甩在后面,我开心的想:呵呵,哥也有今日!晓凌见外面一片漆黑,也默不做声。在开出一个山坳时,车子抖了几抖,像喘不过去的老人一样,咳几咳竟然哑火了。我一惊,老兄,关键时刻千万别感冒阿!我把车溜到路边,车子果断的不动了。我一拍方向盘!"靠!"一声。  晓凌问道:"生哥,怎了?"  我故做镇定说:"没事。再来!"我再拧宁钥匙,还是无反应!喘几声就是不起动。  晓凌也紧张了:"不是坏了吧?"  我也不明其理,在车内看来看去,看着油表,靠!没油了,油表报警灯是坏的!妈的,大意失荆州阿!在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半路,居然没能量了。我说:"没油了!"  晓凌开始喷了:"李喃生,你做事靠不靠谱阿,这样你都不知道?"  "死大力,没油也不告诉我!"我也气了。  "那怎办?"晓凌问。  我说:"拦车,借油,否则要在这里等天亮了。"祸不单行,祸不单行阿!我俩下了车,月亮在山岗上再美再亮又怎样?只能更显黑暗。车灯亮着,我知道灯光耗完电池,比没油更可怕。于是我扭下钥匙,开始等路过的车。  真验证了每次和晓凌出来无好事的说法,不是天作人合,而是好事多磨麽?这磨砺,总别堆在俩一起时发生阿。晓凌有点害怕,我也是,倒不是怕鬼.而是怕这荒山野岭的,怕个茅贼土匪的,被人捅一刀就得不偿失了。这夜晚的车可真少。好不容易见一部长途
 
  真验证了每次和晓凌出来无好事的说法,不是天作人合,而是好事多磨麽?这磨砺,总别堆在俩一起时发生阿。晓凌有点害怕,我也是,倒不是怕鬼.而是怕这荒山野岭的,怕个茅贼土匪的,被人捅一刀就得不偿失了。这夜晚的车可真少。好不容易见一部长途班车过来,我招手,那车呼一声而过,还夹带着车上的人“啊啊”的叫,似乎灵车比鬼更可怕。没法,这车就是个磁场。  晓凌来问我:"喃生,怎是好阿?可别在这儿过夜阿。"  我说:"你吐口水说过。"这时又见一车,是个泥头车,这车肯定有备油,我拉出晓凌:"诶诶,这个你来。"  晓凌说:"我?"  "对,弄风骚点。”我说。  "阿?"晓凌被我推到路边。  她就是个演员,一出场就扭臀挥手,手里拿个手帕,像电影里的小姐般蛮腰细摇!那泥头车见一女鬼在站在灵车旁的路边招手,这家伙比我还生人不生胆,大叫一声:"时运低啊!"一脚油又跑了,丢下满世界灰土!晓凌失望的跑回来,一身尘土。  我也无辙:"唉,灵车可是生人勿近的阿。"  晓凌好是失望,我更心痛。这夜怎过?我说:"别废力了,歇歇吧,看来要在路边过夜了。"  晓凌说:"我真信了你的邪。和你出来咋就这不顺的。"  我呜呼唉哉,丫的,半路没一个好司机!,借点油都不肯。  我和晓凌背靠背,在看月亮数星星,任由汽车飞奔而过,我们都当它是浮云。不可否认,除了灵车难看外,其他都是美丽的。美丽的月亮,美丽的山岗,美丽的晓凌,美丽的我。一对身影依慰在路边,我们也把茅贼抛到了九霄云外。很远处有个灯火栅栏,估计是那边有个小村庄。但我是不能抛车弃女跑去化缘住宿的。  半夜的风有点发凉,我问晓凌冷麽?她困意已来,点点头,我没有衣服好脱了,否则就是脱衣盖凌了。我试下伸手去把她抱一下,传点体温给她。她没反抗,我又再用力去紧紧,她还是默许。我胆子大了,由搭她肩的手放到她的腰,她还是无反应,是不是默许我进一步呢?我就放开来干了,双手环抱她的腰,很细,一点赘肉都没有!我心里乐阿,生理反应阿!搂着搂着,觉得不过瘾,很想把她整个抱起。我一挪下位置,她上身掉到了我的腿间,趴下了。乖乖,原来她睡着了,居然在荒山野岭这放心的睡着了,怪不得没反应。我心里斗正,要不要趁着有月亮,来惹个祸呢?看着她仰着的嘴脸,那樱桃嘴我看着蠢蠢欲动,君子,狗屁!有肉不吃非狗之所为也!我忍不住,头朝下垂……  晚风轻拂柳眉弯,秋波逐地摊……我垂下头,朝着晓凌的嘴下去。  "啊嘲!"晓凌一个喷嚏,我一闭眼,一抹口水,白痰喷我一脸。晓凌一个激灵起来了,好谦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抹一把脸,潇洒的一擤:"没事没事。你凉了吧?"我关切的问。  晓凌说恩。  我道:"不如上车睡吧。"  "睡哪?"  "座椅太累了,车箱后有床。"  "那死人睡的?"晓凌不愿意。  "怕啥?你化妆时不也躺?"我说。  "也是。"晓凌就是听话!  刚才偷鸡不成,上了车箱不就可以水到渠成?"快上。"我道。  晓凌起来,我很照顾她,帮她拍干净她屁股的草泥,呵呵,好挺好圆好舒服!晓凌却自然的配合着我拍。人生第一次摸生人的屁股,第一次摸晓凌屁股,激动得想哭。我打开车箱后门,一个"请君入瓮"的手势,晓凌蹬上车箱,我又一个顺手一托她的大屁股,她顺利的上去了。  我也正要一跃,晓凌在里面弯着要对我说:"你干嘛?"  "上床睡觉啊,噢不,上车睡觉阿。"我不理解晓凌咋这可爱的问我。  "去,车头去,这只一张床。"晓凌说。我愕然一会,靠!被拒绝了!  晓凌弯着腰的,那玉蒲团在车箱灯下若隐若现,在向我招手,而它的主人却拒我于车箱门外。我"噢"应答,乖乖的退潮,道了声"晚安!"顺手一关门,春色有门,肯定是关住了,灵车没有红杏,无法越墙。我嘟囊的回到驾驶室,坐好,通过那窗口,看晓凌躺下,望波兴叹。  晓凌躺着瞄我一眼,妩媚的朝我笑,含情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后,闭上,挺尸了。好像得意的说:“小样,吃了豆腐还要生吃黄豆?”唉,我说,豆腐黄豆本是同根生,喃生何太急?我挺个舒服姿势,放下"屠刀"(坚强的小弟弟),和衣而睡盼早点天亮吧。  伴随着远处鸡啼叫声,我慢慢睁开眼睛,天空已经亮了,太阳露了半个脸出来。我习惯性的一看旁边,晓凌不在!又习惯性的看车箱后,还好,晓凌还在躺着。只见她大汗淋漓,额头都是汗珠。靠,忘开点窗了,不知把我的晓凌闷死了没有。我拍窗,晓凌,晓凌的叫。晓凌才醒来,大难不死阿。  尔后,我们出车透透气,晓凌的衣服被汗浸湿了,玉蒲团依旧,隔衣向望。她伸伸懒腰:"你昨晚吃我豆腐!  我也挺挺腰,说:"没有的事,黄豆没熟。呵呵。”  晓凌白我一眼,我说你是讥笑我昨晚不够胆还是幸好没鹿死谁我手啊?  正融洽着气氛,我的晨尿来了,我说:"我旁边方便下。"  晓凌咯咯笑:"不害羞!"  我于不远撒了一泡黄色的尿液,还带点白带,应该叫白浊,正常,欲火焚身后得不到灭火器,且是早晨第一泡,纯属正常。  我大声的潺流完晨尿,回到车旁。见晓凌正红着脸扭牛捏捏的动着,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也要。"  汗死,男的好解决,女的怎解决阿?我正在搜方案,叫她去路边,身后车流如注,去哪方便好呢?看她急得!憋屈阿!  
  身边汽车不停,叫晓凌怎尿?我脑瓜一闪,有了!车门改装成左侧是扇门式的,我打开双门,对晓凌说:""这样吧。厕所。"  晓凌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这样?"  我说:"是阿,前后挡住刚好。"  晓凌说:"怪别扭的阿。丢脸死人了。"  我说:"总比路边强。我出去在高速路上就常见女人这样方便的。"  晓凌咬着唇看着我,好一副"舍我其谁"的壮志凌云神情。"那,那你不是看着?"晓凌说。  靠,原来是怕我偷窥!我说:"晓凌,出江湖混,身不由己阿。"我好一副忠肝烈胆。  "你,滚远点,不许偷看!"晓凌怒视我。  我想,呵呵,自己尿尿被人看着都尿不出呢,你让晓凌被我看着她能开闸阿?让她情何以堪?我说:"那好吧,我到车那边去。"  晓凌见我转身,我的余光看见她一下就把裤子脱下,同时一蹲。"嘘嘘"的开闸声飘然入耳,晓凌,我不是偷窥狂,那我偷听总可以吧?  我正听着那动听的流水声,眼向前方看着,不看还好,一看就想抽自己耳光!前面一个路标赫然的写着"前方100米加油站"!昨晚光顾数星望月,居然没留意路标。  我"诶呀!"一拍大腿,全忘了晓凌在撒尿,流水声还有没有我都不记得了。我跑过来,晓凌一个火速立身拉裤,也来不及掏纸巾擦遗了,我还是透过余光看到一小段白色的臀部,大约是打针那个部位以上。  晓凌恶恨恨的骂:"流氓!流氓!"  我知道错了,大意了,可见到加油站我比看白臀激动哇。我转身说:"晓凌,对不起。我,我找到加油站了!"  晓凌一听,也转移了火气:"真的?"  我说:"恩,就前面一百米。  "晓凌很无奈的说:"你个冒失鬼,昨晚干嘛去了!"  我很想说昨晚还不是迷恋你的女色?你以为我想躺灵车过夜阿?我只有说:"昨晚太黑,看不见。"  晓凌见有救了,也松了口气:"阿爸保佑,不用再揪心了。"我就纳闷了,七爷还没死怎就阿爸保佑了?呵呵,其实土话意思就是阿爷保佑,阿爷指祖宗。  我说:"你在这等我吧,我去弄点油来。"晓凌想也只好这样了,说:"那你小心点,快去快回,我怕。"  "不怕,白天了。"我去关那厕所门,不小心一脚,骚骚的尿味,估计晓凌也尿白浊了,我想。接着抽出几个大水瓶,向加油站走去。  晓凌望夫出征远去,焦急的盼夫凯璇,带点泪水的话我肯定感动得不去了,可没有。  打汽油出了点点意外,就是老板见我打得少不肯卖,我好说歹说,拿人格保证买去救火后马上来加满,方才打了两瓶油来。到车里后一阵捣滕才把车弄着。期间晓凌帮忙不少,受她气也不少。搞好之后,我们的阴霾也跟着烟消云散,高高兴兴的驾灵车入村。  没有彩旗,没有列队,只有我熟悉的家乡情景,这不,三叔家的猪看到我们,串走了,大伯的鸡看到我们,飞走了,隔壁老张的狗看到我们,跳墙了,喏,连十三姨那个光屁股儿子见到我们,都哭了。呵呵,开车回来就是风光阿!风光无限,无限风光!我吹起口哨。  我把车停在家门口地堂,下车看见人人都奔走相告,挺忙乎的。我想这才对嘛,衣锦还乡阿。我把晓凌扶下车。阿妈出来了,一见是我,还带着个大姑娘,那个乐阿,那个叫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我:"阿妈"叫声。  妈哈哈笑着说:"噢呵,阿生回来拉?这位是?"阿妈看着晓凌。  我碰碰晓凌:"叫妈!"  晓凌瞪我一眼,红着脸说:"阿姨您好。我是喃生的朋友,搭顺风车来看看您。"  我纳闷,来我家是搭顺风车?顺风车来见我妈?什麽逻辑。  阿妈哈哈笑:"好拉好拉,先进屋。哈哈。"  晓凌提出水果说:"阿姨,给您吃的,没啥带的。"  阿妈见个这样礼貌的姑娘,乐呀:"哈哈,都是回家,客气什麽?姑娘,和你说啊,来来来,进来。和你说我家阿生阿,就是啥都好,就是太老实了……"阿妈还有完没完,揭我短呢。  阿妈把晓凌领进屋,把我撩在地堂(晒场)。这晓凌就是会说,把我妈逗得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嘛。我跟进屋,阿妈当我透明的,也不分青红皂白,真当过门媳妇了,我都 没敢想呢。  
  我看来看去,似乎总是缺少什麽东西。噢对,老东西,怎么不见爹呢?我问妈:"爸去哪了?"  妈没好气的说:"那个禽蝼阿(蜘蛛)?死了!"  我知道老妈开玩笑,这是恩爱的骂法。我继续听这两婆媳到底聊啥,她们好像相见恨晚!最后我妈问:"晓凌,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晓凌开始纠结了,这个职业好不好说呢?虽然喃生妈也是类似一行,但毕竟说出来会不好意思的。晓凌说:"家父是烧烤工。"  我妈:"噢,没事,钱是赚得不多,烧得好吃就好了。"  我差点吐,晓凌看着我向我求救,我就看你什能耐。我妈还老说外面烧烤脏,你爸烤得如何之类,我最后帮圆场:"妈!说什麽呢?你儿子我也是烧烤工。"  我妈说:"那怎一样你,你烧的是啥?人家烤的是……"我妈停住了,似乎悟出来了,真是有其子无其母,现在才悟出!  我妈接着说:"噢!这有什麽呢,这是积善的事,我们俩也是喃麽的呢。那晓凌你是做什工的阿?"  晓凌被我妈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我偷笑,看你怎办?晓凌傻傻的说:"我,我是化妆师。"  我妈呀的笑:"呀!美容师呀?怪不得人长这么漂亮!看多俊的姑娘阿!阿生可有福气阿,小时给他算命说他命不好,真不能信阿。晓凌,阿生是做什工的你知道的吧? "  晓凌笑着低头说:,"嘻嘻,知道。我们是同事。"  我妈这次不蠢了。一下明白:"呀,哈,这样好阿!肥水不流别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好阿!哈哈……"我妈可是涛涛不绝,我听得直乐,晓凌则超级尴尬超级可爱!正乐着……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夹着哭声。我还在想谁在欢迎我呢?这时三婶哭丧进来,见到我妈就扑了过来:"二嫂阿,你们积福的阿。二哥怎说去就去阿。呜呜呜。"  我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阿明,什麽话呢?老李去医院没回来,怎的?他……"  我就更担心了,晓凌也跑到了我身边,这是庄重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叔大伯也进来了,见到我,说:"喃生都赶回来了?二嫂阿,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呜咽了。  外面又响起鞭炮声,人都朝这看来。  "阿三,那你二哥尸呢?"我妈问。  我一听,我也"哇!"一声哭了"爸阿,别走阿。"  三叔问:"二哥今天是去医院了吧?"  我妈说:"是阿,他说牙疼,一早去医院了。"  我哭着听着说:"怎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大伯也哭:"二嫂,你就别撑了,看,灵车都来拉了。让我们看看二哥阿。"  我听到这,哭声寡然即止:"什麽?灵车?"  三叔说:"是阿,都停门口了。"  我这时就觉得,误会了。  "喃生,你咋回的阿?也不叫我开摩托车去接你。"三叔说。  我道:"那灵车我开回的阿。"说完,全场静住了。  "你开的?"大伯问。  我说是阿。  大伯说:"靠,没事你开什麽灵车阿?"我无语,是呀,要有事才出灵车的阿,大伯真生气了。  三叔也说:"是阿,你开这玩意干嘛阿?"  我支支唔唔,我妈出来了:"唉呀,大哥三弟,这喃生不懂事,开灵车带老婆回来了。你们别介,误会,误会阿。我就说怎么牙疼会死人了呢。大吉利是!"  大伯把外面烧鞭炮的喊停,说:"带老婆回来是好事,怎能用这车拉媳妇呢?不委屈人家不是?诲气!"  我赶紧把晓凌拉出挡箭,晓凌两手拉在跨那,说:"大伯三叔三婶好。"大伯三叔三婶点头答应,怒视我一眼,愤怒而去。  无比尴尬的场面。大伯临走说:"赶紧把车开走!"我听后,立马拉晓凌上灵车!这次真丢脸丢大了。  本来喜事变丢脸事,后来我知道,灵车进村不受欢迎,特别在没死人的情况下;灵车经过村庄一般都要放鞭炮的,而我是溜进来,怪不得鸡飞狗跳;二来灵车进村,有巡警的爪牙,以为死人了要来核实有否土葬,当然现在松了点。  我那次就匆匆忙忙风风火火的,本以为回去威风,却被扫出村,在晓凌面前我威信扫地阿。那次之后我父母一直以为我有媳妇了,有个好处就是后来给家用他们都不肯收了,说拍拖要花钱,存点老婆本,云云。知己莫如父母,很爱他们!  这事后,晓凌抛给了我一句话,意思说我怎成带她回去是为看父母不是兜风,都不尊重她意见,说不和我玩了。我是存了更多的钱花,可是丢了个朋友,得不偿失呀。  自从我那次带晓凌回家后,我们悄悄的回来。书琴挺有义气,没有告诉七爷。虽然相关无事,可晓凌是有脾气的,那次后她就对我不冷不热,搞得我好纳闷,想了好多方法补救,如想写个字条给她,可想想那是学生做的事;想约她出去走走,可发帖也请不出。没办法,既然天好下雨,女友要嫁人,我只有干瞪眼,让一切冷确下吧。  我就一心一意的跟七爷干活,这准岳父对我却日益变好,不过我肯定他不知道我伤害过晓凌,老七不傻,看人可清醒呢。一日复一日,也没见过鬼,也没有碎尸等出现过,这半年,可以说是无私竹之乱耳,无案渎之劳形。单身汉,悠哉尤哉嘛。时隔半年,2001年要到了。在那新年里我的愿望是与晓凌化解冤仇,化干戈为萝卜,是玉帛。耶!  
  20、砍脚  说一段事出来,大家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更不要用另类的看七爷,这事我怕涉及辱尸,权当故事来将。这应该是我经历过的最后怕的事,因为我觉得那像德州杀人狂。  和晓凌分手后我心变得硬郎许多,一但硬郎过度的人就是心灵扭曲,不分事情大小,总会残忍对待。2001年一月,临近过年。有一个黑社会死了个中年人,此人约四十岁,是社团的老大。被人追砍用车撞死的。此社团在本市可是臭名昭著,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样的人,此社团无恶不做,培养上千烂仔横行霸道,奸杀虏掠,而最高老大确是以正当经营,开厂入政,而手下一帮给他扫清障碍,拢断全市,颇似香港的洪兴社,也如潮汕黑帮,更像粤西早些年被抓的粤西黑伙林某许某。此社团足以吓唬小孩达到教育的效果;古惑仔陈浩南都没他们血腥。死的就是个前锋教头。我火葬场也受其欺迫,因而死了个老大,居然来闹火葬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黑社会更是有黑帮条例,有成文的,也有不成文的。这个老大死了,会有千千万万个老大竟选,在黑里面,内斗,拉帮结派,估计比任何单位都大,都狂。毫无疑问,谁够恨谁够辣,谁砍的人多,加个忠实护主,谁就是老大。这老大死后,各堂主纷纷赶来吊言,其实这是抓黑的最好机会,就如前年粤西团就是在老大酒席中打网的。可这时候警察势利,没抓。  话说老大被拉到火葬场,安于告别厅,告别厅是个大堂,所有家属都在这里为死者进行告别仪式的。这黑社会来了之后,全场清场,有人死的下午再来,此时火葬场不接客不送神,黑社会人多势众,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如天安门中南海。我和七爷是主雇,晓凌部门是后勤,也就是在后面化妆,出堂、出殡、烧尸是我和七爷。  大家也应看过新闻或电影,黑社会老大死了的葬礼何其隆重,来宾囊扩政商,在此我就不说政来几何了,反正我不认识。这老大身穿威装脚踏皮,油亮脖子金内衣,蛮讲究。老大躺在正中间,下面一拨一拨的人轮流鞠拜,看着汹涌人群,我想哪天我死了这麽多人拜,那是何其光荣的事呀。当一些外人参完之后,就是内部的人了。讲究就来了。先是先生念读功绩,然后是让新任堂主(老大)表态,念保证书计划书啥的。最后入棺。这里只着重说入棺之事,因为我只知道这事。  什么人用什么棺,老百姓都用红火车,老死的用红火车,喜丧;年轻的,一般指未婚的,基本用无色自然棺,德高望众的用黑棺,我们叫煤车,还有的用黄棺。这也只是在我这小块地方我总结出来的。这不,这大哥用的是黑棺。棺与尸先是离开放,拜完入棺再拜,这个可能是这黑社团的规矩。  当颂完颂词后,是我的活了。我是被逼的。我不知道他们的鬼规矩!我又不能报官。我只有说这是逼良为娼。此事我略带而过,不描述。当把我和七爷抓上去后,旁边站两人手握斧头。  当他们军师说:"请新堂主供刀斧",新老大从马子那拿到刀,递给我,我拿着还不知干嘛。军师念:"落斧,削脚!"  新老大吆喝:"把尸体的脚砍了!"  我靠,怎干这活?我和七爷一人一把斧,一人一个脚,不能不砍,人岂能不低头。把那脚在脚腕上点,骨皮不相连的砍断。把脚掌放于尸边。入棺,砍脚后刚够长,不砍装不下。我足砍了十二斧。  得知此乃他们规矩,说老大死就死了,以后活人的事不关死人事,别死后还跑来参和。云云。人走茶凉,估计说是他们江湖人事更合适。  
  21、化妆  和殡义馆业务最密切的单位是什麽?对喽,是医院。所以说我们这有两人对院线最熟的人,一个是大力,一个是平姐。而我又走得最近的就是大力。常跟他车出入,也偶尔认识几个医院的人,其中一个是院长,一个护士长。平姐跑医院是推销墓地。所以2001年伊始,我们仨常一起出入。对单调的烧尸工,我觉得我更喜欢跑业务和出透气干活。  2001年春节,我也只在家呆了两天,一来家人老问我和晓凌的事,二来火葬场只有七爷父女在那过年,于是我带了很多年货回来,看能不能堵下七爷的嘴,甜下晓凌的心。  当我回到火葬场,场子挺安静冷清,我热火朝天的找到七爷和晓凌,热闹吃个年饭,好个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晓凌也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甜笑,就这样我也心满意足。知足常乐,只要晓凌还在我眼皮底下,再累我看到她都觉得很轻松。我们就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大年初三,大家伙陆续的回来了。当大力回到七爷住处时,看见残骨遗羹,无比羡慕,然后把我拉出来,对我说:"去下市医院,平姐那有个活。"  我马上跟出来,知道平姐又卖出了个墓,而墓主也跟着拉柴了。我上了大力的灵车,灵车后遗症却一下涌入心头。  市医院在上次拉尸那附近。我们来到医院,平姐已等后我们多时。  谁个大年死人的,我们随叫随到。我们的红包是少不了,平姐见我们来,先分红包,这是家属给她派来帮忙的同仝的。钱不多,就个吉利。  拿着红包,平姐说:"这主是香港老板,等下你们就负责搬尸。其他我来负责。先拉回去化妆,然后会在那举行个简短的告别仪式。"    我俩说好。平姐带我们上到太平间,那香港老板和其妻等些人都在。平姐说:"老板,我们人来了。"  那老板还挺搞笑说:"叫我舅父。"  "是是,舅父。那我们选好A区还是B区?"  "梗系A区啦,越大越好。"老板说,"还有打斋的搞得越大越好。"  我和大力听着,这可是大主阿。  香港人和广东人一样,都是很务实的,而我这本来人就有点市侩,与港粤人有区别。  香港舅父见我和大力开着个金杯来,居然说:这麽小的车怎显气派阿?"  我和大力哭笑不得,心想老板要不给你的保母车我开,我更乐意。  一路这香港舅父真不是省油的灯,一路说这差那差,平姐只有点头,毕竟他是爷阿,若非有个墓地要售,我管你那死那活呢。  最后说了一句让我火葬场引以为傲的话:"我就看好了你们这里的棺材!"  很快就来到化妆部。  由于是大年初三,并不忙,书琴和晓凌在侧房等着,我们把神安静的推进来。本来在火葬场是庄严的,而这香港佬变态,来了之后让我起了想揍他的心。死者为大,这里就避开死者不说,说这满口港腔的香港佬。  舅父跟着进来,还有嘤嘤的舅妈。书琴先拿着粉底盒出来,香港佬就颐指气使了:"果个大陆妹,我老爷生前风流倜倘,钟意扮靓,你要把他化得像谢四甘的款,然后阿平,阿平。"  平姐应声而出。  "墓地你去帮我办理,最大,风水最好的,对,加多一层。还有,叫服务部准备十部莲花,保时捷也得。烧四五个小妾,丫环一打,还有别墅三栋,噢对,烧个全球护照各一本,老爷钟意旅游。还有衣服啊什么的,你去安排。"好大的口气,一栋别墅最好的三千块,这是个大主阿,爽了八眉,我想。  没法,人家属有主见,且这谢四的款,非晓凌能化得出呀。此时晓凌姗姗来迟,步入大家的视线。  这香港佬见一个窈窕美女蹒跚出来,眼睛都要掉下了。我想:美见过美女吧?我们这里除了棺材靓,人更甜。  这香港佬转身对他老婆说:"你去挑选花纸。这儿我盯着。"那舅妈就走了。  香港佬一改悲伤神色,居然走到晓凌旁边,说:"sammy?"晓凌愕然,不理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真像我认识的sammy。"香港佬流口水。  我当然知道sammy是谁!  晓凌说:"先生,请您让开点,家父的遗容由我来化妆。"  香港佬还在发呆,我很想过去揍他:"看什么看!那是我条女!"  香港佬逐一把他的人支开,而我就不走,他嚷了我几次:"你是干嘛的?出去,别阻头阻势。"  
  我狠狠的瞪他,说:"我是烧尸的。我等谢四呢,噢不,等您老爷呢。"香港佬见我174的块头轰我不走,就顺便放肆来了。  香港佬缠着晓凌问:"姑娘称呼?去过香港麽?我带你去拉。"靠,竟然土得掉渣,这样公开追女仔。  我实在看不下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以为你在这消费多点就当自己是汪财了?我对他说:"先生,请在化妆间保持安静。逝者如厮,请自律。"  香港佬说: "都说了叫我舅父。姑娘,在这上班不如到我工厂来吧。"  晓凌说:"你家是食品厂?"  舅父说:"化妆品,DHG,你来做产品展试部长。"  "哟,还DHG呢?是DHC的赝品?"我真烦死他。  香港佬看看我:"你什麽身份?"  我说:"先生办丧都挖人阿。敬业。"  香港佬:"你,你!"  晓凌出来说:"先生,请注意,这里是殡仪馆。那位是我们火化部负责人,如想家父安生,请您到外等候。"  我真想赞晓凌一个,有原则,不为虚荣所动。呵呵我当时想多了。  真有这样的人,在火葬场泡妞呢,阿坤那老板估计也这货色,香港又咋了?我看晓凌把港胞轰出去,事后他还一直对晓凌骚扰,说出瑭璜的话,水平比我差多了。  谁也抢不走我的晓凌,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使不动我晓凌的心的。  晓凌用心的给这神化妆,把他那蓬乱的头发真搞到后脑勺去了,十足谢四的款。这样这个香港老板才满意,好像是化他自己一样,没见到一点的伤心之处,反而有点得意。  
  22、墓地地产  在火葬场上班有一年了,积蓄加起来也有了十万块钱 。那个年龄把钱拿在口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完全是个数字,家里又不要我的钱,又没有谈恋爱。  经过香港老的事情,我就总结了一个:男人要留住心爱的女人,应该要有会赚钱的道,不能死守着一个工资来源。那不是?不是说宁做创业狼,不做打工王吗?  我手里拽着这个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第一我什么都不会,第二我对钱确实不是很感冒,就是找个事情做,好回家的时候可以说:我是搞投资的。又可以虚荣。  后来和平姐说到这个事情,平姐说:“呀,这不有现成的吗?做投资房地产啊。”  我说:“就这几个钱,投资个厕所都不够吧?”  平姐说:“这不有我吗。投资墓地!”  我一听,是呀,墓地也是房地产呀,买了卖,不是很好吗?且这房子还在自己身边,还好照看,且还有个保姆,平姐可以帮买帮卖。  “可汪财是不准内部人员投资呀的呀。”我说。  “那不是有平姐我吗?这个简单。你可以把你投资的落户到你弟弟阿坤头上,买下后,合适的时候我帮你卖出去。”平姐说。  我想也是,问题不大。    “可是别忘了给佣金哦。”平姐道。  “那必须的。”我说,“平姐,准能赚?”  “包你赚。”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心里想的,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是找事情来做,亏了的话,我还可以从头再来不是?  想到就做到,我马上拿出了10万块,还想找大力借点,可还不好意思出口,虽然我们这钱来自死人,可是找朋友借钱来投资给死人,还真不吉利的。  手续一切都是平姐搞的,几天后我就拿到了墓地的合约,期间阿坤来过几次,他还特地的去帮我看了墓地的风水,真好像这是买来葬自己般那么用心。  我说:“阿坤,这个不是自用地,随便找个就可以了。”  阿坤说:“哥,不是这么说,你既然是要做生意,不找个好点的能赚钱啊?”  我道:“哎,风水这玩意,一人一个道的,你看了好,其他人看得未必好哇。”  阿坤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说我这个外行。  平姐事后说:“信平姐, 得永生。你就安心数钱吧。”  我拿着写着阿坤名字的合约,回到火葬场,这不能张扬 ,但是又不能含蓄。我就悄悄的给大力说。大力一听,这家伙,是有事没事都凑热闹的,也会让人开心:“哟,我说李总,真的做房地产了啊。发大海去了,给点道我也试试?”  我说:“哈哈,小子,做人要有出息。开车?有什么前途,学哥我吧。包赚。”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成功人士了。  大力就是起哄,最后没见掏钱找我帮你买墓地。  从此以后,我在晓凌面前可是昂首挺胸,头挺得特别高,好像在示威:“晓凌,哥也是个有钱的主,哥改做房地产了,慢慢的很快的就不用做烧烤工了。”  晓凌有次见我,问道:“喃生,仰着头,你没事吧?是颈椎病还是流鼻血了啊?要不去看下医生?”  当时就气得我流鼻血。  拿着墓地合同,我是躺也看,站也看,睡觉还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我在想什么时候出手呢?平姐说过,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墓沟哇。  恩,既然房价不急,那我也不急。
  这个房地产的钱还真不是好赚的 ,当我在火葬场上班半年后,又已经有了七万块钱入口袋,可找平姐估价我那地皮,哟,才涨五千!这不是被套死么?咋就像股票了!  房地产,泡沫经济,波及到了墓地,都是中华大地!  这一年平姐自从卖了墓地给我之后,生意也走下坡路,墓地没有卖出多少。在这个小地方,很多人都是把家人拿回老家农村葬的,流行说只有没家的死人才在公墓买地方住。这不,都流行魂归故里吗?  我一手拽着个公墓,一手又多了几万块钱。继续搞还是不搞?阿坤见多识广,我找他借借话。  于是与阿坤约出来吃砂锅粥。这小子,还是开着大奔,羡慕死我。  当喝了两瓶啤酒,阿坤就开始牢骚了,说的无非就是晓凌最近怎样?她不喜欢你的就让贤,让给弟弟。  我就生气的说:“你还说晓凌,这个你买单!”  阿坤呵呵说:“得得,我不说,你买你买。”  我靠,就说嘛,真情也耐不住金钱,这只有我才把晓凌看重过这一顿饭。  阿坤说:“做生意要有胆子。既然有人敢死,你怎就不敢买呢?是我的话,我多多都买,你才买那小块地,埋猪都嫌小。”  “你的意思是要就搞大的?”我说。  “根据我老板的定律,做生意就要做大买卖。”阿坤说。  “那你也投资进来算了。”  “呵呵,隔行如隔山。我要做我本分的事情,扩大我的风水顾问公司。”  “你那还扩大啊?你那都是虚的。”我不屑。  “你就外行了。哥,和你说,几年后我就可以移民去加拿大洞庭湖钓鱼了 ,你还在这里守墓。”阿坤喝着酒说。  “就你这水平 ,还去加拿大钓鱼呢。洞庭湖是四川的。”我说,愕然这话。  “我是说比喻。移民加拿大,去安乐去了。”  “你就安乐死吧。”我道,“买单,走人。”  和阿坤分析后,我也觉得是,生意就要做大。手头还有七万块,再搞块地出来。  于是我又找到平姐。平姐有点吃惊的看着我:“你是钱多了吧?”  我说:“这是死人的钱,就要用到与死人有关的地方。豁出去了。”  平姐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估计是看我是行外人,咋就这几毛钱,还想蛇吞象呢。  我对外界一切的看法,都觉得是浮云,钱是我的,我想怎弄就怎弄,平姐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个烧尸的,我做就做房地产大亨!  当我又拿着一个地约之后,开心了几天,对晓凌示威我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对,房地产生意,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到的。  孰不知,虽然说没有打水漂,可是由于我对地产太不了解,以为报纸天天吹,那是有搞头的,且我里面有人。买下来之后,就出现了什么“泡沫经济”字号,开始我还不在意,可是我在这里花1.5万每平米的墓地,放到现在,都还只是1.5万。这个钱算是套进去了。反正我也不愁钱,也就一直放着。  自从陷进去之后,导致整个2001年,我的经济萎缩,虽然追晓凌不用钱,可是口袋没个子,回家腰都挺不直;晓凌还取笑过我好多次。  一天,我正跟晓凌学化妆,我心不在焉,居然把粉底像水泥那样抹,晓凌见状,说:“喃生,是不是破产了?”  我说:“你行外人,不懂得。那是投资。”  “投资?呵呵,有钱不如存我这里。安全。”  我想这个是绝对的,可是我敢给,你敢要么?  我就说:“我同意,你同意么?”  晓凌看看我,道:“想得美!”  靠!有这样的人?送钱不要?  那是,我如果是送钱了 ,那人家不就是送人了啊?人家晓凌是聪明的人哇。
  23、装错灰  钱套进去之后,一直有点颓麋不震,本想用钱生钱,没想钱存进了"天地通银行",卖了的话又白搭,反正又不缺那钱花,主要是心理打击有点大而已,情场不得意,连商场也不得意。得,那连烧烤场都不得意,不想那麽多了,尽心工作吧,于是那个敬业的我又回来了。  不久,真出问题了。  一天,我一如既往的和七爷早起上班,这天真够累的,一早就排了五神等候。神可等,但家属不可等,个个家属都嚷嚷,这个要烧头炉那个要先烤,火葬也要排队你们知道没?以为这儿不是银行就不用排队阿?以为你先死就一定要先烧阿?反正我俩和死人站在同一战线,就让活人忙活,抢位吧。太平间先推哪个进就烧哪个。  这个时候我又忍不住那十七万大洋存进天地通银行了的事,抽着这五具神的红包能落我袋的也就那三五百,啥时是个头呢?  我和七爷一批放三具进去,让家属记得本家进了哪炉,别到时搞错了。有的家属要看怎烧,这麽残忍的事有啥好看的,我们就打发他们出去了。  期间与七爷没搭话,就这工作,且空气也不好,一般都话不多,各就各位是了。  等了个把小时,我看看火候,把眼放猫眼处往里看,只听"啵"一声,那神的肚子在气压下暴开了。我靠,顾着想那十七万,都忘记恩扭开肚了,这次的炉有排洗!看看里面,暴开的肚子飞出的东西不多,只在炉上方的隔板挂了根盲肠,呆会火会把它烤干或成会灰,最多就是皇上皇腊肠而已,问题不大。大家要检验效果的话,可用微波炉微波一下整个鸡蛋,和那个样差不多。  我看着尸体烤的差不多了,恩了个扭,一个勾子勾着神翻了个身,火一下旺了起来,就好像一堆纸或一堆柴,烧后用棍子一撂,会变大火再烧。  除了暴肚,其他意外倒没有。与七爷那基本同时完成,然后就是冷却,摁扭即可。完成后,灰会自动被推到一起,我们就打开炉,装进指定的"金盎"。我了无状态,把灰装好后,七爷与我一起排在桌上,七爷说:"我去进二批,你列好号,通知家属取。”  我站在背对炉那边,一二三挂好号, ok!然后如医院那样,叫号,取样!  七爷拉来另外二具,忙完手中的活后,问:"刚列号拜、参拜了吧?"  我恩声。  "是面对炉列的不?"七爷好像不放心我工作。  我又恩声。可完了之后我惊呆,完了,刚心在胡边不在汉!背对炉鞠躬了!完蛋!要家属拜错祖宗了!  我不敢告诉七爷,这在内部,内部知道当没啥,传出去就问题大了!拜错祖宗,是大事!本来我家要出大学生,被你家拿去拜出了状元,这是乱轮阿!  我找个借口出去,而又不能去找家属要回来换,否则家属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要去拿灰搞DNA核实那不就是地狱大的笑话么?  我急急去了档案部谢思那里。  谢大姐估计也能猜测出状况,只是口里相信我是来找亲戚的编号的。你家才有亲戚去了!我心里默念,祈求逝者谅解。  天灵灵地灵灵,这三家都是寄存的,我改日去换过来,贿赂好管灰匣的老张,应该问题不大。  回升天殿路上,见这家属各自捧灰哭泣,我心里内疚阿!大哥,你哭错人了!  做事要认真!这是我的左右铭,否则,死人都不会原谅我们这烧尸的,装错灰的!阿门!  
  24、开膛破肚  如果一个胖子跳下十层楼,他会变成什么?对,变成死胖子。这天就来了个死胖子。  我不知道欧美那边的火炉是怎样的,他们的人大块阿!  这胖子很年轻,我也不知道怎么死的,死相挺正常,估计是太胖了吧。多胖?足有四百斤!    胖子在亲属好友送别完之后,来到我们火炉间。这胖子没有棺材,脱棺裸拜的(并非裸体)。  因为什么?就因为太大了,没有这麽大的棺材。(如果在殡仪馆朝拜,完了之后棺材回收的,好的贵的会再用,或家属拉来的普通的,恩,劈柴卖了,卖给谁?别生气后怕,卖给人做木炭!做木炭做什么?我们都在外买过木炭去野炊吧?)  我和七爷俩怎都搬不下这胖子,只见他的肉很肥,我们动动手,一打滑,抓不住,扛不动。  七爷说:"喃生,得想想法。怎么弄进去。"我想也是,那一年还没有全自动,都是手工搬的,不像现在。  我说:"七爷,经过我靠虑,这神太大了,不知要烧多少才烧完。家属要几成熟?"  "家属倒没说,给了个金盎,要灰。"七爷说。  "七爷,还好,不用剔骨。这能放得进烧炉麽?"我问。  七爷说:"量量。"  七爷找来尺子,长度不成问题,宽度也够,就是他那肚子太大,估计勉强塞进去。  七爷度量后说:"这神有点难度,我看,我看……"七爷说说顿顿。  我急问,我不懂七爷要说啥,我只有不耻下问,噢,是上问,不耻上问:"怎处理为好?"  七爷慢慢说:"手工开腔!"  我一听,我的亲爹!又来?我只剔过五成熟的,只看过腐的,只摸过被别人撞烂的,最多也就砍过脚而已,现在要我开膛剖肚?我不禁打抖!  七爷见状:"别生人不生胆,烧炉工最早就是刽子手。要有心里准备。"  我抖擞说:"我,我怕,如果是包公让我开就好了,可七,七爷您……"  七爷已经拿了两把快刀出来。  我才知道,什么是刀的寒光!这两把刀难道是七爷早有准备?  只见这两把尖刀,就是屠夫用的杀猪刀。杀猪刀是细长的,一头是木柄,一头很尖,稍一捅猪脖子,即达猪的内脏,气管食道齐齐断,蹬几脚就唔呼了。就是这刀,并非之前的剔骨菜刀!不知七爷还有啥家当!  七爷给我一把说:"喃生,我们是给他超度,他在旁看着会理解的。"  七爷真逗,还说这胖子在旁看着,我心寒阿,真有鬼在我脖子吹气,一个不禁的寒颤。  七爷口中念念有词,有怪莫怪,七爷也颤怕吧?  尔后,七爷说:"喃生,你在肚脐那开刀。"  我没在这里开过肚子,我也不知道七爷做过几次,据他说开过不少,这次他不帮我这个准女婿了。我拿着刀的手软无缚鸡之力。  "喃生开始阿。"七爷催。  "大爷,我闪人吧,中不?"  七爷语重心常道:"喃生,其实这事我做也可以,但是你来也一年了。既然进了这行,迟早要经历,迟早有个开始的。趁我在,开始吧。"  "那,爷,你来,我看。观摩学习。"我还是想躲。  可该来的躲不开,七爷说:"从易到难,我就是让你先开刀。接着的我来,要不你真受不了。"  我彻底无辙了。咋办?动刀还是不动?  我把锋利的刀放在神的肚皮上,看着他那傲人的将军肚,比十月孕妇的还大。  我的手不断的抖,一拉!"嘘"声,肚子开一个口之后自动敞开,我手再一抖,居然在刀口旁又切了一刀,大口小口齐开。这感觉,就像拿着把刀片划一张纸,一块布,或者像切猪肉!  那肚子自动伸缩,张开了一个尺长的口,只见那堆脂肪,那些油,好像杀鸡杀猪时一样,简直是一样一样的!而一股臭气,隔着我的口罩扑鼻而来!没有暖气的臭气,超级恶心那种,像粪坑的沼气,像家里厕所反流回来的恶气,像腐烂的菜的气味,像隔夜臭了的菜!我一个干嗝,就是吐不出来!那臭气熏天我不管,可熏得我无法呼吸,吸进去的无法吐纳,那气不是绵绵的那种半生熟的肉味,而是如锋利的一把刀,对,如这屠刀,在我的胸口,脑里,鼻子,风回云转,来回调逗我的耐力,非要我吐!我"呕!"一个吐,喷得满口罩!胆水都出来了,满脸都是垢物!再呕!  
  七爷见状,摇头嘲笑的样子。他没理我,他来继续我开肚的活。  他走过来,戴着手套,把一个盆放边上,用手一掏!一团油成块的出来,黄黄的,带白,黄里透白。七爷把那油一扯,一块二斤左右的油出来了,甩进盆里。一股恶臭又来!  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把身转过去,而有好奇心驱使,老用余光去看七爷开肚。  七爷变态!开肚子开得如此娴熟!是他杀鸡杀多了还是无师自通?可我没吃过几回他杀的鸡阿。可,这七爷现在的手艺,难道七爷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想后悔进火葬场都来不及了。  七爷继续掏,足足的,足足一盆油!七爷又拿来一个盆,然后掏内脏,我想问:"开了就得了,还掏来干什阿?"七爷不容我回答。  大肠小肠落玉盘,整齐被七爷双手捧挖出来!我看过车祸飞出的血淋淋的肠,可这死了几天的肠子,了无生趣,了无动感。它就是一根根发黑,发白,发青的肉肠,肠里的物体早以发霉发臭。我看得想自杀的心都 有。七爷倒气定神闲,再臭在他面前估计他在战场都见过。  又是一盘内脏,我发誓再也不吃猪大肠,不炸猪油。  完成后,七爷拿个纸盖上那两盘佳肴,说:"喃生帮忙,抬!"  我扭头避过那东西,一个空腔的胖子,只剩下皮肉搭拉着,轻了几十斤,肚子也小了。  好不容易,把它塞进火炉,可那两盘东西再怎么也放不进去了,只好另开炉灶。  这肥仔足足用了八升油才烧成灰,而那灶油肠,烧得那个烈阿,烈烈熊火,只见那槽里炸出来的油,像小溪一样,细油长流,估计下面的桶会多出五升纯正花生油,千万别又被偷了。    这事事后,我要七爷不要说出去,我可不想被他们知道我干过这活,更不想晓凌知道我炸过油。虽然我不嫌弃她的手老摸死人脸,她也不嫌弃我老烧死人尸。可描得太白了,那我这李太白,谁见我都有阴影是不?唉,殡仪馆岗位多的事,耐何我却被安排在这里。  
  25、顶包  春天来了,晓凌终于对我好了点,足足的吊了我半年胃口。之所以对我好回来了,并不是树发芽,青蛙生娃,而是从一件事说明,站在她身边最近的人,是我!不是为了一顿饭钱出卖她的阿坤,也不是总爱口无遮拦的大力,更不是天天化妆时楷油的卡卡,大块,甚至不是会打女儿的七爷。  一天,火葬场进了一个主,应该是我烧得最高职的主,当然也是晓凌化妆最压力的主。她就是现任市长,不幸阿,天妒英才阿。市长姓刘,在路上车祸,据说是像那个环珠格格里边那香妃那样,不小心甩出门的。市长人怎样,政绩怎样不说。为避嫌,这里叫刘姐吧。  刘姐官宦世家,据说从她父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亲戚,都为大官人,比起汪财,汪财最多只是个管人死活的,而刘姐那可是管生活,生计的。恩,刘姐有名的,家里姐妹排行第三。  刘三姐香消玉损。从快速的车上掉下,皮开肉绽,最恐怖的是半个脸没有了,被擦去了。由于要给人瞻仰遗容,必须要把削去的脸补回来。这个任务是晓凌的。  本来晓凌开始想把这活给卡卡,因为前一夜晓凌来亲戚,又拉又吐又流血的,早已身骨散架。可恶的汪财才不管,晓凌于他们几个手最巧,人也最靓。因为是给市长整容,汪财也不容有失,毕竟官帽在身呢。  晓凌没法,只有顶着上。  晓凌来到化妆间,和他们三个加上我,五人加工,给刘三姐美容。  只见三姐左脸皮肉全无,深见骨头,头发上头皮去了一半,虽然脑汁没有撒出来,可是半个脑壳搭拉这一张脱离的头皮,头发上毛发密集,许些血迹已干,头发一块一块。  晓凌见这样开始分工:"大块卡卡你俩负责清理干净血迹。我和书琴调料。喃生,你帮卡卡俩。"  我听命。就和卡卡打来盘水,倒入酒精,用棉布和棉签逐一清洗,共换了三盘水才把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用飘柔帮神洗头。清理血迹还好,就一点一点粘走;可这洗头,就麻烦了,神是挺着的,我又没在发郎工作过,就只有看他俩洗头。  卡卡打出洗液,然后抹在神的头发上,刚一抹上,神的头发就整块的掉,卡卡小心的挫几下,就把那头发放下盘洗,可这一放,半个头皮就搭下了,整一个脑骨头壳尽显眼底!好不可怕。半响,他俩只简单一洗,泡沫都没几下。洗完后就是扎头发,打结,上腊。专业就是专业,一个盘头就弄好了,只是配着个骨脸,看的渗人阿。  这时晓凌也搞好料了。  补脸,是用硅胶配淀粉来补,而淀粉有点怕洗液,洗液多的话流下来会让妆溶掉。  晓凌见神的头发搞好了,就端过化妆品来整容。化妆需裸手,不戴套的。  晓凌纤小的十指先简单处理神的烂脸上的污垢,手指碰到那脸的骨头,晓凌眼都不盏一下,心里素质那个高阿。我看得都寒碜。  晓凌搞完那脸,然后挖出胶泥,看着右脸对称敷上去,不小心会不对称,不美观活人不收货呀。  晓凌专心至至,慢慢的,好像女孩子做面膜那样,在填平的地方轻推,然后在肉与硅的地方按摩,让接触面放松,就差放点黄瓜片了。  我看着晓凌这柔的手按着神的脸,那时还想让她回头给我做个face show呢。  填补完毕,然后就是补妆,这个和活人补妆程序一样,但人工材料的要和另一脸色泽对称,因而两边要上色。  正要化妆,她估计那个来了,扭捏得很不好意思,就要去厕所,于是交给书琴先弄。  化妆品边放着两瓶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书琴拿起其中一瓶,和着些粉轻弹到脸部,补水?我想。
 
  髯后就是上粉底。可书琴怎上,那粉底都一块一块的,不能均匀。她着急了,再拿出那瓶东西,一看她就脸都变了!原来她拿错了,拿了卸妆水来撒脸。这些个东西与活人用的不同,都是各司其职的化学药水,毕竟死人的脸是修修补补出来的,有粘,卸的强作用。  书琴可是慌了神了,这个大头虾!怎进了这上班呢?我们三男看着她,她居然急哭了,大家都知道,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当晓凌换完护舒宝回来,见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能,咋把她的成果给毁了呢!晓凌只有看看大家,那就补救吧。  晓凌只有重新化妆,可由于书琴操作不当,失误造成妆体凝固。只有用色掩盖,使劲的着色阿,着到最后挺红的。  晓凌说:"唉,行内人一看就知道,行外人都是看热闹,期盼无人研究这个。"  书琴也很不好意思。正当要告成时,谁知在 额头上渗出一溜水来,还带泡沫,头发没抹干!应该是头皮底下有藏水!在神的额头一滑,居然留下了一道痕,且渗入了胶脸交融处!渗入破脸了。  晓凌慌了!怎交差?!时间都快到了,外面等着上菜呢。  慌了神的晓凌自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拿来一瓶胶水,502胶水,把硅胶与尸皮牢固粘住!由于502胶水会泛白,晓凌就火速补妆。上色,作最后补救。急急中才完成,但并不美,不像出自晓凌朱大师之手哇。能有啥办法?  这妆是化完了,可是刘三姐被化得红如苹果,重要是很明显的有高原红,也没时间补救。  当家属看到之后并没有当面训斥,瞻仰完之后这些政府的人才找来汪财追究,由于压力,汪财找来我们五个兴师问罪。  由于这事顾发生在汪财的头顶,对工作的疏忽,我们必将受罚。轻则扣饷检讨,重则要给家属谢礼,开除。现在啥都缺就不缺人力不是。  大块卡卡书琴都知事情可大可小。竟然都默默不认,一副打死也不招供,有种就揪出来的意思。而晓凌是被点名的御用美容师,必定是首当其冲。  汪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面孔,把晓凌责问的像"草民知罪"的样。各自都明哲保身,只有我和晓凌能被开刀!为了晓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对汪财说:"馆长,是我疏忽,我没有把水吸干净,倒流毁妆,是晓凌经过努力补回来的。功是晓凌,罪是我。"  汪财见我任他剐割的态度,只有火气的说:"上次惹祸不改,现在又惹了!小李阿,不是我说你,你是这里学问最高的,怎工作就是不细至呢?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想,完了,肥猪要发飙,千万不能把肥猪当病猪呀!  我屹立不倒,任凭处置。只有晓凌感激的看着我,还含些默默,若没人的肯定会扑过来亲我啃我几个,然后说:谢谢官爷赎身,卑妾是你的人了任由布置。我只好这样自慰。  汪财挥挥手,让我们出去,说:"听候二审!"  我拉着晓凌出去,我想大不了换工作!  事后,七爷帮了不少忙,毕竟老员工,烧的尸比汪财吃的鸡还要多。七爷用神来担保:汪场,对我的得意门徒,保证不会有下次,就算有也保证不会被你抓到!  我才得以保身,罚了一个月的饷,也就是说这个月白烧了,能收几个红包就是几多钱,吃喝不成问题。  每事都有因有果,这事之后我与晓凌更加心贴心。失此得彼呀。
 
  26、尸生情事  拨开乌云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  和晓凌又回到了从前。而我的工作也没有被开除,扣饷嘛,三十天后哥我又是一条好汉!尸照烧,钱照收。有了感情寄托,干活不哆嗦,有了晓凌搭配,干活不累。  阿坤想挖床角,神就有给他!时光过得真快,烧了多少我没记,转眼就到中秋了。中秋前夕,休假,我约好晓凌,弃火葬场而去,去哪?呵呵,恩,且让我道来。  正值休息,我们约定去逛公园。真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玩公园呢,应该是没和女孩子逛过公园。  市里有个森林公园,我就纳闷,去看一山一山的树有什么好看的?在村里大把,在火葬场也不少。  我和晓凌来到公园,这里人也挺多,且是老人居多,我龌鹾的想,先和老人打个照面,说不定哪日在火葬场重逢呢。  晓凌今天打扮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穿着十足富家女,引来不少帅哥翘首顿足,哟哟的叫:"郑秀文,郑秀文!"搞得在旁的我无比虚荣!  走了一会,这段路上行人希少,欲断魂般。趁着花红草绿,我的心一时起了歪心。而我连郑秀文的手都不敢拉,她却好,好是沉醉于这绿绿红红间,我就好比是绿叶,她也好比是红花。  "晓凌。"我轻唤。  "恩?"晓凌看我。  "你看人家是这样拍拖的。"我指指远处的一对情侣。  晓凌红着脸:"干嘛?人家是人家。"  我道:"诶,晓凌,小心地上滑。"我顺手的去拉她的手,她的手无比纤嫩,化妆师就会保养。  晓凌也不缩手,给我一拉,她靠我近几尺。虽然去看房是她挨近过我,平时也靠过肩,可那是无目的性的,今天我是有目的的,感觉是完全一样。  我见晓凌近在咫尺,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是?否则关系怎进一步发展阿?  我学电影那样,深情的看着她,谁知晓凌见我用深髓的眼眸看她,她竟"噗"笑出声了。说:"呀?我哪不对劲阿?"  我痴痴的看着,周边还没人,我要趁无人搏朦!我一把搂过晓凌的腰。  晓凌挣扎,叫:"喃生,你,你干嘛呢?"  我说:"你的嘴巴脏了,我看着。"晓凌也看到远处有情侣在接吻,她脸红得真好看阿。  上次在路边亲不到,今天无论如何都来个肌肤之亲了。我再用力搂紧。晓凌身材真不是盖的!  晓凌吃惊的看着我,我却有点淫笑。  水到应该渠成了吧?何不知,路边串出一个清洁工,我眼瞄着她,她却好,与我对视。我很想骂她:"大婶,没见过激吻阿?"我正要若无旁事的继续程序下去。  晓凌红着脸,又有点期待的样子,欲擒故纵?是阿,她也没试过。  我的嘴巴慢慢下来,闻到她嘴巴的味道了,是一阵青草的味道,没有被牛啃过的青草,自然的味道,好像初吻的女生都这个味道,大家有留意麽?  我正欲碰唇,那大婶,真想咒她一家。  大婶先骂:"麻勒格碧,伤风化阿!成何体统阿?看什么看,四眼仔,就说你呢!"  我靠!这大婶可是毁了一窝好猪仔啊!  晓凌一听有人骂街,急急的挣脱我手,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我眼喷火!但又不能在这和别人骂街不是?那我不也就个清洁大叔。  我无比火气,见晓凌转身走了,兴趣全无。那扫地大婶还在嘟嘟囔囔。  麻勒格碧的,真懊恼!
  我和晓凌出了森林公园,两人二十元门票啥都没捞到。谈情说爱这个事情,就要讲个机缘,过了这村就很难再找这店的了呀。我想,不知下次机会会是啥时候呢。  我见天色尚早,回火葬场也是百无聊赖,我就建议晓凌:"晓凌,你胆子大不大?"  晓凌说:"哈哈,我们是从哪来的?除了蛇蛤,好像都没怕过什么。反倒是你。"  我头脑一转,搞点啥有搞头呢?看恐怖电影?太老套了,假得要命,且电影院未必有得随时看。去那些鬼屋?这些年正流行呢。哈哈。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无比骄傲。  我说:"柏丽广场有个魔窟,正流行着呢,不如我们去玩下?"  晓凌铃铃的笑:"哈好阿,我正想见识下人造的恐怖呢。你上次在坟墓说看到影子入坟,就看你编吧。我们走。"  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老提那壶。我说:"别吓的吃我豆腐噢。"  晓凌笑:"哈,谁怕谁呢。"  我俩来到这魔窟,正好是这两年流行的,得到不少青年男女喜爱,已经远比看恐怖片谈情说爱了,这是谈情的升华,亲身体验,拥抱不能少。我津津思道。  这魔窟表面装修一般,就是收费比公园贵,十五元一人,一分钱一分货,这里肯定比公园划算。我发觉自己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登长城非好汉的感觉。要登晓凌身上的两座大山,跨一个雅鲁藏布江,谈何容易阿?   "喃生,能不能不玩啊?怪怪的。"晓凌嚷求。  嘿嘿,会求哥了吧?让你故纵欲擒呢?你越怕,我就越感觉好。  我说:"这有什麽阿,都是人演的。有哥在!"我把胸口拍得响响的。  这时候的女人任人摆布了,因为票都买了,又不能退。  我俩进入通道,里面的音乐灌耳,有聊斋的呜呜声,也有日本的鬼怪声,我说,鬼子们,大爷来了。乘我之美吧。  我在晓凌左边,一下我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说:"晓凌,怕就搂住我,怕也不会壮胆的。"  晓凌神经紧张的看看我,莫名其妙:"我没有哇"。  里面好黑,点点星光看上去好远,还有个半月高挂远处呢,就像在一个深黑夜晚,更像坟墓埋灰那晚。我镇定!想想其他,于是心里唱:日挂中天格外红,月缺终需有弥缝。靠,竟唱起了粤剧<紫钗记-剑合钗圆>了!  晓凌用力抓着我的手,可我感触到有人抓我的脚。我一身冷汗。  "晓凌,怕就抓我手,抓脚干嘛?!"可一看,哪还有晓凌在旁边?那刚谁抓我手?一个"啊呀"声,不知是人还是鬼!  一声"啊呀",我倒下了,脚下踩的是软软的东西,地上还有个会动的生物!  到我"啊"大叫!本来想好进来不怕的,可真忍不住!  "喃生,我!"是晓凌。  我听出晓凌声,一把拉住,这地上软软的东西缠脚,又一个手抓我叫。"快走!"我不顾尊严,托着晓凌大屁股,推她上岸,我爬上来,拉着她就跑,我真的好害怕阿!
 
  刚到一个转角,惊魂未定!见没有鬼出现,看看晓凌,她倒淡定,估计,肯定是因为我在她身边。  我正急喘,我的乖乖,眼前不远正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蛄髅头,呼呼大叫,张开蝙蝠翅欲扑过来。我的妈!鬼追尾!  我叫道:"滚开滚开!"那鬼还不退,像个僵尸扑来,扑扑停停,好不吓人!  晓凌躲我身后!  我火了,老子死也不被你吓死!  接着一脚踹过去,那鬼却一下消失了,应该是躲进去了。我正要掺晓凌走,那鬼再次扑出来,我的腺激素急升!忍不住又一脚,且听到"咧"一声!裤档一凉,一冷!糟糕!裤档裂了,且一裂到底,起码开到大腿下点。  妈的,丢人阿!我大喊:"降级!降级!"那鬼魅才慢慢隐去。  "晓凌,我走不了了!"我说。  这晓凌还乐,丝毫不知我裤档大开,乐呵说:"嘿,喃生,为我打鬼,好样阿。"  因为很黑,别人还看不了裂裤档。我说:"晓凌,我真走不了了。"  晓凌道:"不怕,有我呢。"  我晕,谁保护谁阿?  "我,我裤档大开了。"  "啊?"晓凌醒悟过来。  "走吧。"我说,"等等。"我脱下外套,在腰部系着。  "那怎办?"晓凌问。  "你去外面帮我买套衣服,裤子,34码。我在边上厕所等你。"我说,"钱包在这。"  晓凌捂着嘴拉我出来,陪我到男厕门口,看看我:"真开到膝盖了。哈哈。"  还笑?在你面前真丢大发了。我叫她:"去去,快点。"  我站在厕所里,下面那个凉。不留意还好,一留意见几个哥们也腰系外套进来,进了也不出,故作镇定等人,在旁抽着烟。唉,同为天下泡妞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大家去鬼屋不仿留意,系腰入厕,为一景观,绝对是那事。  还好,几个哥们都心里有屎,各没揭穿。  晓凌买裤子回来了,叫我:"李喃生!李喃生!"  我伸出头,小声道:"有!能不能小声点叫哇?"  晓凌递给我一包衣服:"呵呵,看看合不合身!一套西装,超划算,才88块钱!"  我一听想倒地了:"姐,一套才88?"  "恩,快换。"晓凌走远了点。  我靠,我烧的神穿的寿衣都不止88元阿!我不比死人值钱,晓凌我陪完公园陪鬼屋加打的,都花了九十,你就拿我钱包给我买个88元一套的西装?太给我省了。转一想,这娃会持家!恩,换了再说。  我套上裤子,批好西装,还挺人模狗样的。可对着镜子一照,靠,一件短袖黄棉T恤配件黑色西装,再看脚,一双纽巴仑运动鞋配白袜,套个西裤!好潮流阿!因为那裤脚居然还没挑,原装正板的"一直"到底,些许毛线直垂拖地!  "晓凌!"我穿出来,晓凌吸着可乐看我,一喷!  "晓凌,你,怎买这样的衣服?不会买运动装阿?买正装干嘛?"我一口气,"还不挑裤脚。"  晓凌大笑,笑得喘不了气:"哈哈,好看好看!兴潮阿!"  "真被你气死!"我能有何办法?  旁边传来了笑声,我真想一头钻进晓凌怀里,太丢人了。穿回火葬场,太丢鬼了!  晓凌还在笑,过来挽我走人,偷偷说:"88元特价不包挑裤脚,单挑要三块,回去我帮你挑。"  我要气吐血,但一想,也好,道:"好个贤妻良母!"  晓凌锤我:"你才是母呢!"  我目光看到,好几个女的也抱了衣服回那厕所。    从鬼屋回来,穿着这身寿衣,不敢再出去浪费了。  俩人径直回单位。一路上我就像个猴子被人看来看去,而晓凌则乐在其中。都说最毒妇人心,曾为这个问题和场长夫人月晓璃争执过。这不,哪个女孩愿牵个猴出去溜达的?最多牵个狗。而我就像被人耍的一样,奇装异服,像穿寿衣。  一路打斗一路埋怨,晓凌就是个洗脑者,说得我毫无还牙之力。不过想想,第三次摸她的屁股,又别有一翻滋味。  回到火葬场,夕阳西下,有人都已经放假回家过节了。  我见灵车底下躺着一个人,回力运动鞋,是大力。他在干嘛呢?
 
27、月中见鬼  我站在车旁,一敲车身,大力一个受惊,然后一滚出来,只见他一脸机油!他狂吐,发大火:"靠!麻勒格碧!敲啥阿!"  我一看,不得了,估计被我一拍,机油漏下来,淌了他一脸。喝油了!我连忙对不起。他边吐边骂咧,跑走洗脸了。我闯祸了!  跟他回到宿舍,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他忙洗脸漱口,我忙晓凌这口,我让晓凌试买回来的衣服给我看,她说七爷从小教她不许在男生面前脱衣服。我说:"是试不是脱,啥理解阿。"这娃就是不肯,和我耍太极,然后把我打发走。太阳都下山了,今天没戏,第四次摸屁股无法实现了。  回来住处,大力搞完,对我又是一顿批,说我吓他,害他吃机油。妈的,今天真倒霉!事事不如意。  然后大力说:"今晚得你和晓凌帮我个忙。"  "啥忙?"  "出车。"  中秋都不能闲阿,结这兄弟。  "晓凌!晓凌!穿衣服没?"我过来拍门。  "怎说话的呢?谁不穿衣服拉?无赖!"晓凌开门生气的说。  "大力叫我们跟他车出去,去不?""  "去哪阿?"  "不知道,你过来。"我说。  "那坐得下吗?要我坐车箱我无滞(不同意)。"晓凌已换一身休闲衣。  "不能,挤下嘛。座位就像乳房,挤挤总会有的,挤挤更健康。"我乐呵的取笑。  晓凌一个脸红,怒道:"我警告你,李喃生,你休再无礼,否则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哟,又吓唬我了,我是厦大(吓大)的,女人的老死不相往来就好像男人的山盟海誓,能信你的邪呢?信了就母猪上树了!  不过我知道在晓凌面前不能放肆,保持形象是不?还等米下锅呢。我赶紧道歉,说:"这是大力刚说的,我转贴而已。"对不起了哥们。  晓凌才不计较,关门过我房。  这晚就我们仨。  大力说:"今晚十二点前要赶去钵兰街,那有个主十二点前要出屋。今天是十四,八月十四,家属不留过十五的,所以今晚要去拉回来。"  "噢,八月十四嘛,又不是七月十四。这家真不孝顺,中秋都不让家人过。"我道。  "那是人家家事了,我们奉命就是。"大力说。  "噢,好哇。那我去给我爸打个招呼。"晓凌说。  "不用了,我和七爷说过的。走吧。"大力说。  晓凌道:"那我怎坐阿?"  大力说:"挤挤总会有的,挤挤更健康。"  听完我噗吃的笑,而晓凌脸红,怒视看看我,又看看大力,意思我们一起耍她呢。  大力被看得一头雾水,抛下句:"奸夫淫妇。"  晓凌更火,眼都可杀了大力,大力命硬,幸好他不是我,免受皮肉之苦,只替我受了个白眼,谢了,兄弟。  我们走向灵车。此时正是月挂中天格外红阿。中秋八月中,人魂齐团圆的日子。  钵兰街位于城南,与我这挺远,对那边也都不熟悉,必须早点出门。  钵兰之意,即为奉鬼之乡,香港就有个钵兰坊,同意思。钵兰街像我隔壁这银锭堂村差不多。都说我这城,南有钵兰北有锭堂,颇具格局。  大力几下把车修好,我们坐上车。这次我却没有抢车开,大力还奇怪呢:"你开?"我说不!  呵,大力阿,鸿鹄之志,孰是你这些麻雀可知的?对,因为今晚有拼座,这好是弥补回了今天一切的不幸。
大力上了驾驶室,我要晓凌上副驾,而晓凌推让,让我先上。是哟,搭摩托车时女的都不坐中间坐最后呢,不是不优先,而是前后一男,此女情何一堪。  于是我进去了。想拉晓凌,她呵呵示意我坐手杆边的空座!唉,我还以为让她坐我大腿呢!痴人说梦!  别看晓凌屁股大,可真的占位很小,我就觉得奇怪了。  安好坐,大力起动汽车,奔城南而去。  月亮当空照,路上人烟稀少,都在家吃月饼吧。  我仨无心赏月,在灵车上赏月,总觉的阴气沉沉。我仨说不上热热闹闹的上路,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  快到钵兰街时,才十点不到,离约定时间还一个多小时。可在钵兰街转来找去就不见钵兰街三巷,二四巷之间只有一个胡同,胡同才深三米,并没见路牌也不见房子。虽然不急,可没找到雇主也让我们捏一把汗。  而此时,灵车却 "突突"几下,熄火了。  我对大力道:"大力,你的修车技术很水阿。治标不治本的。"  大力奇怪的说:"没阿,我就查了下机油,看了下发动机。离合线也没问题阿。"  "可你看死火了。晓凌,下车,下车。"我推晓凌。  我们仨相继下地,大力打开座椅下的发动机检查。  "没事阿。"大力说。  晓凌凑过来问:"是不是没加水阿?"  我想笑,道:"你以为是手扶拖拉机阿?汽油车哪用加水的呢?没见识。"  晓凌嘟囔的不说话,她没见识。  大力说:"我再看看,你俩找家人问问钵兰三巷在哪。"  "可人家都关上门了,打烊了阿。"晓凌说。  "你真笨!路不在鼻子下面麽?"大力气道。  晓凌被踩得不开心了,好心来帮你俩,一个说我没见识一个说我笨,能开心阿?  我看出了端倪,这大力也是的,赞晓凌是大家的权利,可弹她仅是我的权力的!道:"大力你咋说话的呢?你,你道歉。"  大力看着我俩:"你刚不也是说……"  “你是你我是我,能一样?"  大力无奈,说:"真是奸夫淫妇。"  我拉着晓凌,不理他,找个家问路而已嘛,你以为能比你修车难?  车后边有个房子,卷匣没放下。我和晓凌走过去。    那家玻璃门门口点着腊烛。我和晓凌来到门口,里面开着暗红的灯,是那些货品开着照亮的。而门对面那个路口有堆东西在烧着,就是纸人,纸房那些。我琢磨,不应该在中秋烧香祭祖啊?拜月亮?也不该烧这些东西阿。  晓凌拍拍我说:"诶诶,屋里太师椅坐着个老太,问问她。"  我往里看,是的,里面太师椅端坐着个老太,是这家家长吧,问问她。  晓凌拍着门,问:"阿婆,请问钵兰三巷在哪啊?"我也拍拍门,可老太悠然自在的坐着没理我们。  这时从里屋出来个妇女,我问:"阿姐,阿姐。"  妇女见有人敲门,打亮灯。我再看太师椅空了,不知阿婆几时转身拐进屋了。  阿姐打开门,问:"这麽晚我们打烊了。买什呢?"  晓凌说:"阿姐,我们是问路的。钵兰三巷怎走阿?"  阿姐说:"钵兰三巷?"  我说是的,但我不能说是去那拉神的,非让人家扫出门不可。  大姐说:"这没三巷阿,喏,对面烧纸那是钵兰三号。唉哟,那老邓家刚走了个人。你们找干嘛?"  我想是对了,三巷三号,可能那巷就这一家,且雇主就姓邓。我道:"噢,没有没有,可能搞错了。"我正欲与晓凌出去。  晓凌却说:"阿姐,刚坐那太师椅的阿婆怎转身就走了阿?"  阿姐一个惊,手里拿的碗都甩地上了,口中念道:"小姑娘信口开河,有怪莫怪!"  我的头发一下直了起来!因为我看到屋内里墙挂着个黑白相,就那老太婆!刚看到的……  阿姐拿来一扎香,一盒月饼,来到那相前烧拜,口中惊慌有词:“有怪莫怪,阿妈过节了,今天忘了上香,保佑后代。”诸如此类。  我用手朦住晓凌的眼和耳,不让她看这情况,否则非吓坏她。我们不好意思打断阿姐烧香,独自出门。过后那姐出门看我们远去,见一部灵车停不远,吓得她"大吉利是"一声,火恼的把卷匣一拉!"啪"的关门!  我心有余悸,这个月中真倒霉!太倒霉了!我们回到车旁。  "大力,大力,快走!邪门阿,邪门。"我一拉开车门钻进去。  大力说:"我也觉得邪门。这车都好好的,咋就死火了呢。"  晓凌也被我宣染得有点紧张:"刚那婆婆,怪怪的。"  我说:"晓凌你真没看到刚那屋墙上挂的相?"  晓凌一个寒颤:"你是说,那阿婆回来的?"  我也出汗:"明显的。大力,你有没些符?给我一个。"  大力上车:"这灵车就是百无禁忌的。"一打火,着了!  "坏哪了?"  "拉风嘴一打就可以了,奇怪。"大力说。  由于过于紧张,晓凌坐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却毫无感觉。奶奶的,见鬼了,没吓出尿就是理想主义了。  我道:"三巷,就后面那个。烧纸那个。  大力恩:"终于找到了。"一个灵车调头。  大力把车调回头,刚那家已经拉起了卷匣了,我看都不敢看一下那地方。正要拐进那三号的口,可因太窄,必须要转几下骀才能进去。
 
大力专心的打着转,忽然停了。说:”后面有个老太,挡我转车了。”  "啊!!"把晓凌吓得快哭了,车后边就是刚那太师椅。  "大力,不是百无禁忌的麽?"我也怕。  "呵呵,逗你们的。"  我真想掐死大力一起拉回去。倒好车后,我们步入,老邓家门。家属在门坎那烧堆纸,我们跨纸而入。  老邓家的神摆在大厅,我和晓凌再也不敢随便看周围。老邓遂一给我们发利是,大过节的,等会就中秋了。  老邓感激的给我们倒茶,黄不拉讥的茶水,我没敢喝。由于工作特殊,我们不宜在活人家久呆,就好像神一样。老邓就与我们一起搬尸,他那家子哭得,断肠阿。最后老邓说:"师傅,家父嘴里有很多金牙,明天火化后我来装灰。"  我明白的,家属要求自己装灰的很大部分就是取金牙,总不能撬嘴敲牙的。  我说没问题。明早十点开始排队吧。"  然后我们就拉神回去,家属在后面开车尾随,把老头亲自送到火葬场,这就是"送神送到西",我们是"帮神帮到底"吧。这个八月中,很诡异。我和晓凌现在都想不通。
 
  28、粪发涂肠  火葬场有个茅厕,虽然宿舍有洗澡房,但在那里最多只能洗澡小便,小便多了地上泛黄,还一股骚味。我们规定,不能在洗澡房大便!其实不规定也没人傻到屙在地上,然后踩成烂泥冲走。  茅厕里面是高空的,不出三尺下面全是"人中黄",特别一到下雨,那叫"黄河之水泛滥不绝"阿。  最讨厌是秋雨来了,不大不小,地上肮脏。  中秋过后月饼大跌卖,大力就一下买了四盒,说要当早餐。  那天,大力分饼给大家,我们一想起尸油,都不要,一气之下他就吃了三个,双黄莲蓉,港产的。  我们不以为事,就吃死你!  果不出其然,事后一个小时,我和卡卡等就知道什麽叫倒腾了。  入夜,这是大力第八次去茅厕了。卡卡笑道:"大力,月饼不是这样吃的。"  大力软弱无力,虚脱的说:"靠!别扯了,兄弟都不帮分摊。快给我拿奇石散。又来了!"一阵风,大力就消失在风雨中。秋雨绵绵,我在想着晓凌,和卡卡有一句没一句的侃着。  卡卡说晓凌咋好咋有意思,我骂他:"还用你说。"  不知不觉,还没在意大力还没回来。  说了一会,我内急,对卡卡说:"我去下厕所。"  卡卡道:"哟,要你亲自去厕所阿?"  我窒息:"你去厕所有代劳阿?"  卡卡才醒起说错话了。  我不理他,走过晓凌这边,拍门:"晓凌,晓凌!"  晓凌探出头:"什麽事?"  "去厕所不?"我道。里面书琴听了哈哈笑:"喃生,真够可以的阿。都请客上厕所了!"  我也觉不妥,转想,道:"我,我是怕这夜晚,傍下你们的伞,且你们不怕厕所有屎忽鬼麽?"  "切!"书琴说。  晓凌拿了伞出来:"哈,我也正想去呢。"  书琴屋里又说:"上个厕所都要亲自去!"我汗死,和卡卡一个德行!  不管她,我和晓凌同一把伞一起下楼走向那茅厕。自从那次见黑影后,对晚上去厕所有点心里阴影。而晓凌却浑然不知!  茅厕很臭,堪比腐尸。和晓凌各自入厕,男女有别。  进去后我才想起大力一个小时前去了厕所未见回来。可能去买药了。  我掏出家伙一阵泄意,如此的舒畅,可一想,不对,我是来大便的。于是脱下裤子,呃呃的拉起来。  由于粪池下面是男女都通的,晓凌一声不发,我就奇怪这姑娘,这么快就尿完了?杳然无声的?想再次偷听嘘嘘声都错失机会了。我正想着,看旁边的坑怎么垮了?谁的恶做剧,夜里要是七爷看不清,一踏,不就掉粪池了麽?这样的人都有。  正想着,旁边晓凌"啊!"尖叫!  有鬼?我的晓凌!幸好你和我都亲自上厕所了!我没抹屁股,一条没消化的青菜还挂在那里,我管不了,猛地一抽裤子,飞奔女厕,大叫:"晓凌,我在!我在!"  有鬼就见鬼,没鬼就可见晓凌没穿裤子!两全齐美,我不假思索,跑过去!  太纳闷了,去到之后只见晓凌衣冠整齐的站在边上发抖。  我问:"晓凌,晓凌,咋啦?要我帮你抽裤子麽?"  晓凌见我进来,指着茅坑说:"我一进来,那坑就好像有东西在挖啊挖,我以为老鼠,没敢上厕所。可,可刚,那伸出了一,一只手!好怕阿。呜呜……"  怪不得近听水无声,原来晓凌没脱裤子。  "有,有这回事?"我凑过去看。  "不是被,被你说中的屎,屎忽鬼阿?"  "那是我扯的。"我走过去。  正凑近,茅坑里出声了:"喃生,喃生。"  "啊!喃生,这屎忽鬼还认识你?"  我还不信你的邪。我再进一步,那坑里又说话:"是我,大力。救我。呕……"
  啊!原来是大力,我道:"大力,你,你在下面躲猫猫阿?"  "先,先救我。"一只手伸了出来。  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刚想伸手去拉,但我是见屎不救啊!那只手,全是黑黄交鼎的东西。我缩回来,道:"大力,再忍忍,我找个东西来。"  晓凌见是大力,才放心下来。帮着找东西。  找来找去,只有一条捣屎棍,是堵茅坑时捣屎用的。我拿着干净的一头,一头伸到那手去给大力抓。  奈何大力手太滑,刚抓住棍子,一用力,手一打划!"噗"一声大力重新掉回坑里,好肉麻的直落物体入屎坑的声音阿!大力一个噗通,一阵臭气滚翻整个厕所。  "大力,大力,加油!"晓凌助威。  "大力抓住了,再来!"紧张的救援气氛,我气都不敢大呼,因为很臭。  九牛二虎之力啊,搞了十三分钟,大力才被弄上岸。  "呜呜呜呜……"大力哭了。  "哥们,能走不?"我道。  大力哭泣着,说:"大哥,谢谢你救命之恩。谢谢,我想拥抱你。"大力用力要撑起身。  那还得了,他现在是屎人。我说:"客气,客气,举屎之劳,勿需挂屎!"我害怕的口吃了。  晓凌很不争气,看见大力她吐了。能不吐?我看着这屎人,衣服都湿着贴身,头顶顶着一滩黑色的,是谁便秘排出的硬便,嘴角还淌着黄色的酱汁,一条虫子还在嘴角爬,大力一挥手,打掉了一根蛆,可袖口却甩出一打蛆粘在鼻子旁边,他的耳朵挂着一条长的蛔虫,这个应该是月晓璃的,因为我看过她吃江中牌消虫片。  一见着屎头,我跟着呕胆汁!大力也没闲着,呕出一口一口嫩滑的黄色的东西,像月饼,更像木瓜,土豆泥!  我吐着说:"大力你别动!动则殃及我俩。晓凌,去,去拉水喉过来!"  大力终于站起来,他这一站,抖下一身辅料,散装的,油状的,条状的,应有尽有,落得让我目不接暇。大力呕啊呕。   "哥们,没啥大不了的,大屎大悲,没事。"我安慰,"你,你别动。"  晓凌扯来水管。我对她说:"你回去找卡卡,拿套衣服过来。他得裸冲,你回避。"晓凌乖乖的回去。  我拧开水喉,说:"大力,撑住!我冲了。"  大力张开嘴,手指指嘴巴,示意先从口开始。"对,从口开屎!"我说。  一喷射,大力满嘴食物顺流而出,看得我想起龙肉都食欲不震。大力嘴里冲了一会,然后是头发,那个纠结啊!是头发纠结,都结在了一起,冲出黑色的水,如染发剂一样,大力说:"回去理光头。"  我道:"那要理牙不?"  头发搞了很久,黑色的水就像脏衣服,冲一次黑一次,只有逐渐变淡。然后那条卷曲的蛔虫耳环才掉地。  大力一张手,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脱了个光猪,我用水枪一喷,张着嘴巴吃惊的喷,恨恨的喷!可水枪与大力的铜墙铁躯一个撞墙,一堵水反溅,对我横冲直撞过来,就电光火石之间,我满口污水!妈的,操作不当,忘记物理反射,帮人终害己!我拿水枪反扫,我狂吐,一身全湿!丫的,喝了一口屎水!恶心!  "大力!麻勒格碧!你害我阿!"我吐完,拿着水枪自己淋浴,管你大力生屎!  淋着觉得不爽,也脱衣冲屎。一脱掉裤子,觉得菊花那里有条线在扯着,丫的,蚂蝗钻菊花了!我想。用手去一扯,扯出一根青菜。大力吃惊的看着我,意的是:"还掖着,要开私灶阿?  我不管,冲了会,大力嚷嚷:"这,这……"我才转枪头,射他。唉,那个垢物阿,冲得满地都是,满地的蛆虫在脚下的水里驴打滚,搞得我脚底钻心的痒。
 
  大力终于表面冲得差不多了,翘起菊花让我冲,天,那儿夹着好多黄色凝状物体,还有被夹死的好多蛆虫尸体,善哉啊!人家虫子本在美餐,突然天降菊花雨,硬把一家子夹死。  满地尽是黄金甲,满地全是"乌拉邦",五彩缤纷,虫凤呈祥的大好江山阿。  冲水与吐声不止,我是近朱者赤,近屎者黑阿。真有点冷。    当我们正在搞清洁的时候,卡卡拿着衣服来了。晓凌站在厕所外面没敢进来,女厕她都进不来,因为我们俩在女厕里。  卡卡抱着衣服,看着我们俩,睁大了眼睛问:“怎么?你们俩都掉茅坑了?晓凌只和我说一个人掉 ,我只带了一套衣服啊。”  我很纳闷,我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正要说。  卡卡大喊:“晓凌,你回去帮喃生取衣服,俩都掉进去啊。”  “啊?什么时候掉的?喃生。”晓凌问。  “叫你去就去,别问这么多,这里俩光着身子呢。”卡卡不容我回答,也不容晓凌问。  “卡卡,你 ,你别声张可不?”我说。  卡卡把衣服拿进来,一看这满地的,根本没地方下脚。把衣服一抛:“大力,你先穿。”  “我的呢?”我问。  “晓凌回去拿了,你等等。对了,大力穿的那套衣服就是你的。”卡卡说。  “什么?那不是拿我衣服堵茅坑吗?”我好恨卡卡,那套衣服可是晓凌送给我的那套88元的西装,还是新的,很有意义的啊。  大力才没管这么多,几下就穿好了,比脱衣还要快。  半响,晓凌才拿来我的衣服。很不舒服,身上总觉得痒痒的。  我们这里有个习俗,谁掉茅坑了,要在厕所外面煮一锅饭,多少都要吃点的,这样象征掉进了最肮脏的地狱,总能有得吃,还要边烧香。  这个事情七爷很快知道了,老人家都比较信这个。就拿来一点米,在厕所门口垒起灶台,给我们俩煮起了米饭,而我们要在粪坑上面吃上一口饭。  就个米饭,我和大力在粪坑上面吃了几口,边吃边看下面的蛆虫,大家都吃素。妈的,这个是什么滋味?没人想象得到。其实我可以不吃,但是我也一身屎,老人非要我也吃个。  茅坑上吃饭,一生就这一次经历。  自从大力掉下粪坑,我们大家把他隔离了一个多月。我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调节过来的,反正我不慎喝了那一口屎水之后,我一个星期就刷了两根黑人牙膏,吃饭不超过二斤米。我还多得晓凌的照顾,不离不弃,我才在恶梦中走出阴影。孤寡的可怜的大力,就没那么好彩了。一月即瘦数十斤。导致有点微胖的书琴都蠢蠢欲动,跳粪坑减肥,可她缺少勇气。  单位在三个月后把厕所拆了,终于建了化粪池。死人用的炉都比活人用的厕都好,汪财终于做了件好事。积德了阿。  时间一晃,又个冬天。细数今年,有点霉阿。2001还没过得去……  
  29、鬼影再现  我又一次在墓地见到它们了,而不是晚上,就下午。我敢肯定的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我和七爷一起看到。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这天烧完最后一具神才下午三点。平姐叫我和七爷去墓地等她,五点有个客人来看墓地,而一定要火化间的我俩去做眼镜帮看,肯定是平姐为了达成交易,把我和七爷捧了出来,无非是说我俩有什么门道,而为何举我出来,肯定是平姐从我买地后知道我有个风水的老弟。但为何不把我那地推销出去?可能这主是瘦鱼,没赚头。  事完,我对七爷说:"平姐有求于大爷,大爷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她?"  七爷倒豁达:"同事同僚的,帮下也没事。况且就近在咫尺。我想不明白她怎叫我也去。"  我说:"爷,那还不是你震鬼。"  七爷欲揍我:"死契弟,找死。吐口水说过。"  我们这爷俩就把升天殿的门一关,朝东边公墓走过去。  墓地以前和七爷来看日出来不少次,自上次埋灰见鬼我就很少很少来了,阴影呀,不亚于吃屎水。  我和七爷一前一后,步入公墓园。我们这一出现,本安静的公墓园却一下热闹起来,为什么?因为我们惊动了即将休息的乌鸦。是的,公墓里除了神多,就是乌鸦最多了。我也搞不明白,乌鸦又不吃尸体,聚在坟墓干嘛,但可能是乌鸦喜阴,吸阴!  七爷在后面,有点咳嗽,这爷的,平时很少咳嗽,可今天咋就喘上了呢?  夜幕未至,平姐也未到,我和七爷真积极,我却已把帮人终害己的口号已忘记了。  "七爷,快点!"我说。这次是来旅游的,可以唤双方名字。  七爷不知哪学来的邯郸步伐,走得就是慢,还一路咳嗽。真是人老不中用。  我不等他了,和晓凌上次看不了月落,今天可和他老爹看日落。我加快步伐,太阳要下山了,难得机会,难得心情。  我攀登高峰望故乡,向山顶前进。太阳西下,坟道西风瘦爷,七爷已经落后了我上百米,可是咳嗽的声音却绕梁三日,老是在耳边响起,七爷的内力不错啊。  我遥望下面还是没见平姐的到来,我想她应该还在和顾客谈价格。先不管了,反正就这点地方。  我就来到坟岭的中间,这里是南区,不是上次的北区。但是无论是南区还是北区,坟地哪里都一样,因为公墓的建筑,都是西方建筑,就是一个石碑一个后塚。就像电影院里面那样,有排位座号,还真能辨别甲乙丙丁。当然,每户家居的家长名字都不同。  一阵冷风吹来,我跑得一身发烫,都感觉到一点点寒冷。这风;冷得感觉就不一样。都说北方的冬天是干冷,南方的是湿冷,可是这里坟墓的,可是刺冷,渗透力很强。  我一览众山小,千家万户候,虽然没有千家万户的活人家居景象,可这千千万万的坟地,好不壮观。  我正欣赏着死人与活人争下来的土地,在西边脚的地方,又见一黑影!就在旁边一行的第15个坟墓!我以为是眼花了,毕竟现在天开始逐渐变黑,人眼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都应该是浮云!  我没有多想,继续浏览这大好河山。  “七爷!快点!”我叫喊。  “快了!”一个苍白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出来。  我以为七爷整蛊我呢,可七爷不是那样的人哇。  我见七爷在下面邯郸学步的走着。  “七爷!”我叫。  “诶。”有人应!  靠!是回音壁呢还是错觉?坟墓回音壁,应该回我问的声音啊,而不是回要回答的声音!  七爷在下面抬头看我,使劲的招手,我以为他在向我打招呼,我也使劲的摇。  七爷好像在叫唤,我也呼应:“快啦,快啦!”  不好!我旁边又跑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看不清!真看不清,就一个黑色的影子,像盖着个斗笠还是黑衣,应该是穿着个寿衣!  “谁?”我问。  “呵……呵……”有人呼气的声音。  “出来!是谁?”我只有问。  那声音欲大而止,却没声音了。  靠!我一看,上面那第三排那里坟墓石碑前蹲着一个人,一老一小!他们在吃东西!  我以为是来扫墓没回的人。我就叫:“诶!刚是你们吗?诶”  只见那一老一小,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  吓死我了!是人貌不错,可是那样子,白皙的脸,嘴角流着红色的血,我一看,是的,那小孩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蜡烛,在嚼蜡烛!那老头也在拿着个碗在吃香!  那小孩见着我,裂开嘴对我笑。  我一个惊吓!腿一软,居然滚下去了,滚了有七八个台阶,才被一个旁边的石碑卡住!  七爷,七爷,你在哪里?我在呼叫你!  我躺在地上,不敢朝刚那老少坟墓看去,我正要绝望的时候,旁边的坟墓却沙沙响,又见他们!又是他们!上次看到的那样的影子,纷纷向坟墓钻禁区。  我这次不死也掉一层皮了。  正这时,伴着个咳嗽声音,和脚步大力跺脚的声音!好熟悉!是七爷!  七爷爬上来了。  我都要哭出来了。  “七爷,扶我走,有鬼啊.”亲爱的七爷,站在了我旁边。  “喃生,你不要走这么快。”七爷说。  “七爷,刚,刚那边,这里,那里都,都。”我说不出口。  “恩,我知道的。喃生,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就不会见到鬼了。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七爷扶起我问。  “我没有啊,就上次偷摸过晓凌而已。”我一下失言。  “恩?还有呢?”七爷问。  “没有没有,七爷,真没有。你看,我刚说的都是年轻人的事,你别误会。”  七爷有点发火:“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活该。”  “七爷,回去我坦白交代。”我说,我想走啊。  “我看你是因为上次掉厕所,得了阴,所以会看见。”七爷先不说我刚的事。  “七爷,刚,有一老一小……”  “我都看见了,走吧。不慌。”  “你也看见了?”我问。  “你以为我肺痨吗?我一路上来咳嗽,就是要提醒他们 ,有活人来了;走路边跺脚,就是告诉他们别挡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七爷说。  “七爷,你是大爷。你也做亏心事了吗?”我问。  “贫嘴!我这把年龄,什么没看过?我烧了这么多,有什么看不见?”七爷说。  “七爷,你真神啊。我们走吧,别等平姐了。”我哀求。  七爷说:“你真怕吗?”  我说怕。  “生人不生胆!走吧。”七爷说,“惹不起,我们就闪吧。我也怕。”  我的神!你也怕啊?我又不好意思问。  路上七爷继续跺脚咳嗽,还说:“喃生, 我们是做与死人打交道的活,有时候很多东西你要记得,比如上坟地时,要跺脚咳嗽,进太平间前要在门前叫一声,有人进来了,好让他们避开,晚上别在树底下和电线杆,坟墓边撒尿。别以为年轻,火气旺就忽略。”  我说:“是 ,是。”  下到山下的时候,太阳也依旧还没有下山。我再抬头往山上看,你对老小已经不见所踪,那些黑影好像也已经全进屋了。  帮人终害己,我这次怎的都不帮平姐了。
 
  30、天宫开门。  谈下在火葬场看到的景像。这个事情不是诡异,不是天荒夜谭,我只能说这是自然现像,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让人记忆尤新。  早起,又是早起,我都已经习惯七爷天天天未亮的敲门声了。都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单位有一老也是如此。因为有老就是有闹钟,可以随时叫醒。  这早天空蓝如海,非常湛蓝,都很久没见如此美景了没这个境况只在小时候农村见过,和在北京见到过。  "七爷,早睡早起,精神百倍啊!"我伸懒腰说。  "年轻人,当你到我岁数,见一天太阳少一天阿,这时候,见个下雨也是幸福的,何需彩虹。"七爷答。  真怀疑七爷不是烧尸的,是烧诗的。  早上的火葬场袅无人烟,晓凌等她们还没起床。我和七爷走在奔火化间的大道上。  天空开始出现传说中的鱼肚白,霞光出现,东边公墓那边开始变得殷红,整个大地好像充满激情,让人心邝神怡。  东方的彩云开始浮动,慢慢由浮动变成滚动。我翘首顿望,喊七爷:"七爷,七爷,看天空,真炫丽!"  七爷也站住昂起头看那边。  天空的云如像戏场开幕那样,烟雾滚动。天空若隐若现,逐渐有人登场,是的,那里像天庭,一排一排的人出现了,有扛犁托耙的,有敲锣打鼓的,有唱戏玩要的,好一幅太平景像。  我惊呆了,我看像七爷,欲言不出,这,这是海市辰楼?七爷也看得很痴呆。  只见这天景,里面的人在红殷的云层里,向前移,前段消失后段继续,足有一公里长。这景像持续了五分钟,直到云层滚滚,由红到白,慢慢的消失了。  看过后七爷说:"神奇吧?"  我问:"七爷这天像,是自然现像吧?"  七爷说:"很多东西用科学去解释就没什么看头了。这景像是我第二次看。叫天宫开门。意在天下必出大事,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七爷,这分明就是自然现像,说得这麽玄乎。"我道。  "喃生,你若问你父母,在76年的时候全国很痴地方出现过这天宫开门,那年毛,周,朱就过世了。你回去问下。"  我回忆起来,貌似听过这事。这一早我脑里一直是那幅太平盛世景像。  这个事是一个自然现像吧,可我永远记得。  
  31、 偷尸冥婚  生活挺单调,朋友圈子很小,来来去去就这帮人,而在社会上,无论是平淡之交的友人,还是同窗好友,自知道我的工作后,都有意无意的与我保持距离。谁愿意跟个烧尸的做朋友?  日子一天天过,一天经我手的就五六个神的样子,不是清闲得悠游南山那样,但也不是忙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样。  这天,晓凌给一个女神化妆完,化得那个美啊!晓凌给女神化妆,总爱化成自己的打扮,我都说过她好多回:"每次烧神都好像是烧你似的?"晓凌反而不在乎,对我说:"爱乌及鸟呗!"  "没文化,是爱乌及乌,爱神及尸!"我答。  这不?这次这神就化得一模一样!我真纳闷了。   见这美的女神,我还真舍不得烧,看她穿得如此高贵,妆化得如此入神,反正要排队,就让下午最后一个烧得了。  于是我把这神安排了在最后。上午烧的,该怎烧就怎烧,搞完就午饭,这女神,就先排在火化间的床上先吧,秀尸可餐,美神,让你身躯留于世间再多几个时辰,我够意思吧。  我于七爷后面离开,我没有关门,因为午饭时间短,火化间要通风透气,且我们一直不习惯锁门,这火葬场的,连保安都不用请,除了尸油,也没啥可偷的。  中午的饭本来单位有食堂的,可是没人吃,后来就取消了。怕啥?就是怕这死汪财,这吝啬鬼为省点钱,就地取材,和厨师来个里应外合,让我们尸油下饭,都没敢吃,况且谢思平姐月晓璃等一些近居的近居,有家的家吃,我们也就只有以多数服从少数了,我们也私开炉灶。  这次吃得不亦乐乎,晓凌很好学,每日菜系不同,今天白切鸡明天明炉烧鹅,我们都有口福了。  饭毕,我依旧规律,饭后一泡屎,快活如神仙,目送七爷先去火化间。我一拉如泄,舒畅,活着真好。  一柱香时间,拉完抽裤子,吃饱了拉完了,下午活照出!  恩,七爷估计已经去火化间了。  我正欲出门,却回头见晓凌在屋外洗刷,好丫头,哥要调戏下你,都半个月了,没和你单独玩过。  我故技重演,猫着腰拐回房前,在侧边偷看晓凌弯腰洗碗,乖乖,晓凌穿的是桃型开口T恤,一弯腰,那里面的bra让我一览无疑!34B的高峰足见三分之二,我垂延欲滴啊!  正观赏着这巨无霸,晓凌一个转身,找白猫洗洁精,还好没发现我。可是她拉了拉胸带,一切却闭幕了。  我不甘心,得唬她一个。于是我在她前面的栏基下,怎唬呢?对,她怕蛇!  正好我懂口技,我会用舌头发出蛇咬青蛙的蛙叫声!  我卷起舍头,"蛤~~~蛤~~~蛤~~~。"的操起口技,蛇吞青蛙就这叫声!  晓凌真有点惊,一愣:"蛇!"的一呼则起,我再继续几声,晓凌"啊!"大叫,端起那盆油污的水朝我这边一泼!  妈呀,大雨淋头!一盘洗碗水倾盆而下!我顿时失身,是湿身!几条剩菜还挂在我头顶。  我正要呼叫:"晓凌你丫给我站住!给我沐浴更衣!"可还没等我唤出,晓凌已扑回七爷房间扣门,吓得不轻阿。  我有火发不出,挪脚要回屋找晓凌算帐,七爷在那边急急唤我了!  "喃生!喃生!"大叫,震耳欲聋。  "到!"我冲过去。  七爷大呼:"你,你上午办了几个?"  我说:"三个。"  "都办完了麽?"七爷问。  我纠结了,不是还一具没办麽?那个化得晓凌样的。我说:"还一晓凌没办。"  "恩?"七爷不解。  "噢不,是还一具晓凌化妆的还没办,排在下午了阿。"  "那在哪呢?"七爷问。  这七爷真好笑,能去哪呢?不是在那躺着难道会起床跑了啊?活人就涂得了个免费靓妆?  我说:"七爷,不就在那躺着麽?"我指着那尸袋,走过去一拉。  这一拉尸袋,那袋子轻如鸿毛,掉地上了。  "靠!神呢?"我问。  "问你呢!"七爷气道。  "不可能啊,她能跑了?七爷你见过会跑的尸麽?"  七爷也急了:"完了,偷尸的来了。"  "偷尸?这只在电影看过。七,七爷,该不是假死了吧?"  "假死?天真!这医院都出死亡证明了!"七爷说,"得去找场长,这可是大事啊!"  "这,这,不可思议阿。咋说?"我道,"这火葬场,连保安都没有,出这事,得报警。"  "我也没遇过。走,出去找汪财。"七爷说。我爷俩可担不起这责任,出人命了!噢,是出尸命了!火烧眉毛啊!   去到汪财办公室,月晓璃在弄办公桌,估计办公桌盖了不少人骨灰,月晓璃在用玻璃水抹桌子。  "汪馆长!"七爷招呼。  "噢,老朱啊,老汪在告别厅。那个谁,就那个小主持人的家属,在那举行告别仪式。噢,好像是举办冥婚。"月晓璃说。  "冥婚?"我和七爷面面相觑,那小主持人?管不了了,去告别厅先。  爷俩如锅上蚂蚁,匆匆来到告别厅。  这里人不少啊,汪财也真在,他在旁边搭拉着手站着。  这场面,喜事还是丧事呢?咋红白挽联相映出啊?  "汪馆长,和你打个报告。 "七爷说。  汪财腆着肚子站出来,问啥事?  我急了:"火化间一具尸不见了。"  "噢?啥时的事?神叫什么名字?"汪财问。  七爷不好意思说话,因为这是失职啊。我只有道:"刚午饭时间。神叫肖燕,女的。"我看向那被人参拜的尸体。那不就是麽?那,那尸怎出来这了?  汪财说:"噢,肖燕阿?在那呢。"一指。  我们确认了尸体,我和七爷松口气。咋跑这了呢?  肖燕被鲜花拥束,一个新郎站在旁边家属谢礼,友人严肃庄严的碎步走过,献花,与新郎拥抱。  这是在举行冥婚。原来那新郎与肖燕深交如妻,可肖燕得了不治之症,新郎陪完她最后一个分秒,不抛弃不放弃,在肖燕死后新郎决意举行冥婚,而且要抢婚。家属让肖燕化妆完毕送入升天殿,新郎趁我们没在把尸体抱走了,差点把我和七爷的魂也抱走。怎抢?对,就是在火化间把尸体偷出来结婚,有如内蒙那边的抢婚风俗,抢婚是结婚中最高的最神圣的爱情,大家不仿去把嫁给别人的,自己爱的人,在结婚时抢回来,意为三生都在一起。好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汪财谦意的给我俩解释,没办法,场长都是帮凶,拿了人家钱财得替人家消灾。我和七爷大度大量,也罢。  冥婚事件是个插曲,曲终人也得散,尸还是被我烧了的,好个幸福的女神。愿你在天堂安息!得此郎,妇复何求?  (关于冥婚现场这不描述,有意的可参考beyond乐队叶世荣的冥婚旧闻。)
 
  32、头炉尸  在庙宇有头柱香的讲究,特别是新年头柱香,大小庙都一样,特别台湾那边。头柱香很重要,都希望神明保佑头柱香,我觉得有点像抢“沙发”,一样一样的。  头炉尸没有像头柱香那样排队抢啊挤啊的,但是头炉尸的红包会特别大,有点像竞标那样,不成文的,谁给的红包大,我们就先烧谁。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则,和你们说吧,有时头炉尸的红包比一整天都多,当然是要遇见大主儿,而又有点信那个的。  头炉尸意为干净,净身入天堂,没有前一位神火化后扫不干净的杂灰,否则啊,烧最后一个骨灰如果用显微镜来找,能找出十来个人不同的灰多少的掺在一起,一个瓮里挤着十几个人,这神是够有伴的。若掺多几个女神的灰,我反而觉得这男主更有艳福呢,是不?  头炉尸的讲究由来已久,大家都注重,都愿意沙发,我们这些烧工是改变不了的,反而会多点灰色收入,对我们四方(神,家属,我们,我们单位)都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火炉有三个,所有头炉尸有三具,所以每天早上我为什麽和七爷早起? 有句话叫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我们这尤为明显。就是主要为这三个头神服务的阿。  第二炉也是要排队的,第二炉稍逊于头炉,但是也不亚于头炉,状元第一,榜眼第二,沙发第一,板凳第二,由来已久吧。  一般头炉,次炉的尸都是在前一天化妆好的,所以晓凌的一日之计在下午偏多,不用早起,最多晚上加班。  若信则有不信则无,头、次炉尸,我认为都不重要的,因为每烧一尸我们都会把前一个的灰完全处理干净,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各位爷以后也别花那冤枉钱肥了烧尸的,也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头炉尸好彩头,各自取决。我说咱这行工作,必会先敬神明再敬自己,家属们别打卡烧尸,让神睡个自然醒,几点烧就几点烧。我也要睡的呢,可天天四点半起呀。  
  33、奇遇  2002年我们这里没下雪,可刀郎的歌来了。就是这个春意浓浓的春季,三月,妇女节。3月8日,农历一月廿五,双节,对,晓凌这年正好这天生日。  这天晓凌休息,她说要我陪她过生日,我说你的生日我就不陪你过了,我陪你过妇女劳动节。把她气了一把,怎把处女当妇女呢?这不显摆想把她从处女变妇女嘛,二十一岁的处女,拣到宝了!相比sammy,她此时此刻应该和许志安刚闹分手。哥们志安,我比你幸运!  三八我请假,搞得汪财好奇怪:"妇女节你请什麽假?"  正对我说着这事,他接到月晓璃电话,呃恩几声说:"准假!因为我也要请假了。"  汪财同意我请假,接着自言自语:"搞什麽妇女节!解放妇女是世界动乱的第三因素!"  把我震得够呛。  很不幸,这一天所有妇女最少都有半天假,平姐,谢思,书琴均罢工,加上罢工的唯一的男性---我。又傍女人福了。死就死,谁担保你下辈子还一定是男人?  晓凌对我说想找阿坤出来一起过。我好生妒忌!  可想想,这也没什麽呀,那不是我弟弟麽?况且他有车!晓凌找他出来无非是想有个车方便,而且内因是想我找阿坤借车罢了,大家注意啊,多分析女人的话,女人的话都是话中有话的。  可我说:"啊坤不肯借车给我的,不如问大力借?"  晓凌说:"还没嫌怕?开灵车拉风?"  这妮子,一年比一年务实了,也不再是十八九了。  我道:"那行,我现在去找她。你在家等我。"  晓凌才哈哈的乐,看来没买车还真搞不定晓凌啊!郁闷的是那墓地套了我很多钱,否则的话可买个奔小康了。唉,还无车无房,人得有计划阿。  很不公平,我打电话给阿坤的那个新手机,他说在办公室陪老板,等下老板就走,要车我自己去取。丫的,挤公车去找大奔,完全不亚于昨天喝茅台下快餐!  不为女死,不为女活,就为女的面子吧。我就去找阿坤了,晓凌还等我呢。  哈,阿坤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居然直接把大奔的钥匙给了我,说:"小心开,六点来这接我。"  我一看,还有三个自由开车时间!弟弟就是弟弟,虽然想对我两肋插刀抢晓凌,可也够血本的啊,借车献佛呢!是他老板的车。  我乐滋滋说:"没问题!你请客都可以!何止来拉你。"  阿坤:"恩?是说六点带晓凌来搭我。"  我笑得如佛般哈哈走了。直下地下私人停车位。好个奔驰s600,你是那么的阔气大方!接晓凌去那兜呢?我边琢磨边试车,这车就是棒,一摁就着火了,一加油就跑了,全自动啊!  我缓缓开出来,心里无比光荣,爹,我开大奔了!直接把音乐调到最大声,一曲"我的爱,赤裸裸……"如雷灌耳,跟灵车,就没得比的!反了,是灵车,就没得比!  
  从市区到火葬场有二十分钟的路,二十分钟我把它当四十分钟开。对晓凌和灵车是熟了,可对大奔还不熟呢,轻车才能熟路。  在一段偏辟的路上,这首震耳欲聋的"赤裸裸"飘出车窗,开得无比伟岸!  正唱着,看前面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站在路边,头发泼了一脸,穿着白衣,但有点脏。唉,谁没个落迫不幸的时候!我想,而我有香车,做个好事也好。于是我把车慢慢开向那女的。  靠近了点,可我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头发搭拉在前面。我绝没想过她是精神病人,因为她姣好的身段,秀丽的电发,应该是个没有病的精神病,只是那衣服太怪了。  我靠近那女的停下,那女的见我停靠了,没经过我同意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我的车。好不客气!  "小姐,请问去哪里?"我见此女不客气,我之艳福啊!  小姐刚坐好没说话,我一脚油,路上几个坑被我飞了过去,车震!绝对的车震!颠簸中那女啊.啊.几个叫唤,顾着被颠,顾着喘气,回答不上来!大奔遇见坑洼也颠簸,别信太多广告。  我从倒后镜见此女脸色仓白,手里捂着个红苹果。我又问:"小姐去哪?"  "火葬场。"女曰。  "噢?顺路啊,我也是进火葬场。"我觉得有点碜。小姐盯着我,没出声。  "小姐去火葬场干嘛阿?"话一出口我就觉得问错了。去火葬场送别人,还能住那啊?  "我住那里。"女悠悠的说。  "住那?"我问。可那是我的第二个家,大姐我怎不认识你阿?  就这两分钟,快到了,看见了熟悉的烟囱了。  那女的捧着个苹果出来,从后座递给我:"我住那的啊。吃苹果,伙计你吃不?"  我谢过,炫耀说:"开大奔,不能吃东西。"  那女的缩回手:"噢。那我吃!我生前很喜欢吃苹果的。"  我的妈啊!才下午就见鬼?!她生前爱吃苹果,那她是女鬼?  我一个急刹车,我怎都要把她弄下车!非鬼则神经病。我停车从倒后镜一看!哪还有那女的人?我一身冷汗!啊坤你这车怎这阴讳阿!我见没人,一脚油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车飞一般在路上辗着。我再看倒后镜!妈的呀,那女的端坐。在那里!见鬼了啊!  我眼前快要黑了: "姐姐,放过我,我就个烧尸的。"  那女的捧着苹果说:"刚苹果被你急刹弄掉了,掉座垫底下,我才掏出来。伙计,我生孩子前很喜欢吃苹果的哇。"  呃呃?我一下脸红,这不是自己吓自己麽?真以为大白天见鬼?我才松了口气。她是生前爱吃苹果,生娃娃前。  这女神智不轻,原来是从六角亭偷跑出来的!我只想尽快停车赶她下来!  马上到了,快到了,见到晓凌站路边等我了。做好事拉着个神经女,这三八节啊!  车一靠边,我顾不了这麽多,甩车门而出,奔向晓凌,呼曰:"晓凌神经病!晓凌神经病!"  晓凌见我飞奔过来,还听我叫她神经病。一拍我脑门,一个飞毛腿,那个凶!"你才神经病!"  我急急道歉说:"是,是车里有个神经病!"说完我拉晓凌到大奔前。  那女在车里安静的看着我们。晓凌也好奇的盯着她,两女相对,必有一伤!还好,那神经女挺安静,也很自然的打开车门,出来了,我松了口气,送佛送到西了啊!  那女的下了车,一站大地,这人马上就不正常了。开始胡说八道,完全一副非人类样子。  "快!快上车!"我拉晓凌。  "咋会回事咋会事?"晓凌还没反应得过来。  那女的完全不行了,完全是个神智不清的人。  "喃生,咋情况?怎她是谁?"  "别问!走先!"我一脚油,管你个生死!  我比晓凌更怕,晓凌这单纯的姑娘,她想不明白,而我厚道,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原由。晓凌却不笨,一下就问:"你想来个艳福?而不慎的拉了个精神病?"  
  我有口难辩了,咋说?晓凌说是对的。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我支支唔唔,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神。  先兜兜,后接坤。  说到带上晓凌,她一路烤问我,是不是见女色心起?我不能说不是,太造作,也不能说是,太露骨。只有一迎一合。  总结了一点:男人做事,无论真伪,打死也不承认!切记!  和晓凌转了市一环一圈,说事不少,我均就轻避重,除了刚的神经女啥都侃。和晓凌一起,真的很放松。怎的放松?因为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很随心所欲,哪怕说鬼神。有这样的伴侣,还求什乎?  快到六点,是时候去接阿坤了,即使我不大愿意,不愿把嘴边的大鱼大肉捧到别人嘴边,但是没法,车和人都不完全属于我的。  阿坤在市区,在建设大厦,我如期而至,打电话叫他下来,阿坤摇摆下来,很不给我面子!我气愤!  阿坤过来我窗前,对我说:"把大奔给回我。"  靠,有啥大不了的,不就四个轮嘛。我只好听从。还好,听从了我还可以与晓凌坐一起,失此得彼呀。我乐。  晓凌今天生日,兴至挺高,问阿坤去哪好?  阿坤说:"去baby face。"那可是好的地方,不远,这个自助式ktv,正合三人行。  晓凌的生日就是三八节这天,我们刚开始唱歌,居然有一伙人看上了郑秀文般美丽的朱晓凌,过来骚扰,晓凌颤颤,我和阿坤挺身而出,被人家打得个落花流水!两男帮晓凌打架,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千万别带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那种乱地方,得不偿失呀,被人打伤是小事,打不过人家是丢脸事!
 
  34、入土落棺  这年有个不幸的消失传来,一个亲戚去世了。  这亲戚是堂伯,应该说是认的伯伯更合理吧,因为同一村,他与家父很要好,一起做过喃麽佬,而对我家有恩。因此我们对这伯伯都很敬重,这伯也最喜欢我,说希望能在去世前能见到我娶老婆。  问题就来了,我没有老婆,连确认的女朋友都没有,上次带晓凌回去家里传了半年,被我扼杀,封杀消息,最后都不了了之,总结一句话是:喃生被人家甩了,喃生做那行终究无妻。  我就纳闷了,泡妞未捷身先死呀。  伯爷病重了,加里捎话来让我回去见最后一面,阿坤都已经回了。且要我带个女朋友回去给伯爷看看,让他安心的去。  我有点束手无策,租个女朋友回去?没那路数,找不了货源来租。找晓凌帮忙?唉,一为晓凌应该不肯,这事传出去了人家还怎么嫁人?二为晓凌是我村认为我是被她甩的,再搞她回去就是说我是晓凌的回头草,也不磊落呀。  我搜索下还有谁可以帮我。对,有个人好像暗恋我的,书琴!找她看看,但是要避开晓凌才行。  我正为此主意叫好,还是先到她宿舍,无人在。那应该在化妆间。  我暗然去到化妆间,悄麽叽的,还好,只有书琴一个人在,在那拿着个模具在练习残脸妆。  我见无人,在门口打个口哨,像做贼那样招呼上书琴。书琴见是我,也很配合地悄悄摸出门口,也小声的问:"喃生,啥事?"  我俩像特务那样交耳:"书琴,有个事要你帮忙。"  书琴好开心,因为她喜欢我,而我从没找过她办事,现在猎物上来了她能不开心?  书琴一个反手,不小心把门哐的关了,我们站在门外。书琴在里面藏汉子啊?用得着比我更神秘麽。  "书琴,是这样的,我,我要回趟家,你,你能跟我回去不?"我左右看看无人,说。  书琴惊讶:"喃,喃生,太,太突然了吧?我,我没心里准备啊。"  "不是,是这样的。我回去要带,带个女朋友回去。所,所以找你帮忙。"我很不好意思的说。  "那,那晓凌呢?"  "她?呵,她又不是我条女。"我故作不屑。  书琴好乐啊!终于看到了阳光的样子,诡异的笑着,意思是我死定了,被她吃定了!她想。  看着这个稍胖的妞,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得赶紧说明情况,别让人误会呀。  我正要用我的解数,突然门内房间"吱吱"扭门声。  "书琴你里面藏汉子呀?"我问。  书琴有点扭捏:"没,没有啊。是,是组长。"  晓凌?我慌了,死了,要想瞒天过海,求你晓凌刚没听到。我们这麽小声她不会听得到吧?  正千均一发间,门打开了,我的晓凌站在里面。  "书琴,你们干嘛鬼鬼祟祟呢?"晓凌问。  可能晓凌真没听到,书琴要淡定啊!唉,办事本不易,偷情也更难啊!  书琴让我雷倒!书琴乐的忘蜀,居然对晓凌说:"晓凌,喃生要我做他女朋友,叫我跟他回家。"  真后悔找书琴,恨死胖女孩了!  晓凌先是一愣!呆了七秒看着我,她的眼睛在这几秒内,一下全红了!红着眼,跟着泪盈满眶。  "我,我……"我这时心碎都有,很心疼,晓凌流着泪,冲出去,跑了,还嘤嘤。  看着晓凌哭着跑了,我怒视书琴:"你!你!你乱说什麽呢?"  书琴也很单纯,就是很爱自主的想当然:"不,不是麽?"  我扔下一句:"是你个头!被你害惨了!"  妈的,只是租你一用嘛,何必要伤我晓凌呢?!我撒腿就追!晓凌哭了,心痛死我。  我回到宿舍,晓凌没在。哪去了?诺大的火葬场她会去哪?  对,肯定是去她娘的坟了,每次她不开心都去她娘那,好像还没戒奶的,二十年如一日,她二十年来心里只有个为谋过面的妈妈为支柱。好可怜的没有娘的娃娃。  我跑去墓地,记不得那里的鬼了。远看,真的,晓凌在那她娘面前抽泣着。晓凌,误会啊,误会啊。死了的岳母,我来串门了。  我悄悄跑近晓凌。她哭得真好看,因为她为我哭了。  我来到她身后:"晓凌,晓凌。"  晓凌装没听到,我也蹲过来。晓凌红着眼说:"滚!找你新女朋友去。"  我厚着脸皮过来说:"我哪有女朋友,你才是我最好的女朋友。"  晓凌说:"滚!你有这么多女朋友呢,是不是要说成女朋友们了?别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们!"  "晓凌,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书琴就只一根筋的,你听她胡说什么呢。"  "一根筋?一根筋不是好泡麽?"晓凌好像松动了。  "你以为我是韩国人阿!"我说。  "恩?"  "爱吃泡菜啊。"我道。  晓凌被弄得不哭欲笑了。  "晓凌,真误会。是这样的。"我说。  "不听不听不听!"晓凌捂耳。我知道女孩就这样,说不听其实是要听,说不要其实就是要。  我看着岳母的遗照,想:你女儿呀,我真没欺负呀。  "晓凌,是这样的。听我说。"我让她捂着耳朵,其实她是掩耳盗听的,这伎俩。  于是我把家里伯爷病危要我回去,还要带个女的回去,我又没女友,想借个回去,不找你的原因一二,我都灌给晓凌听。  她听着是认真的。我说完后她问:"完了?"  我:"恩,就这样。"  "真的?"晓凌抬头问。  我说:"是真的。我对灯发誓,噢不,对太阳发誓。"  "不行,太阳会下山。对我娘发誓。"晓凌说。  "天啊,晓凌,你,你不用这样吧?怪渗人的。"我说,“搞不好你妈跑出来找我算账,那,那不唬得我赖尿?”  "我妈有什渗人的?她正看着呢。"晓凌是相信我了,就是要求证。  "那得,我对阿姨起誓。"我没法。  "呵呵,得拉,逗你的。你和我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晓凌看开了,女人的眼泪就像婴儿夜尿,说来就来,说赖就赖!  我逃过一誓。  
  晓凌又说:"我怎就不能跟你回去呢?我怎说也去过啊。"  我道:"可,可你是好马呀,这草,这草。"  "马好心,回头的也吃不可以麽?"  心头之石终于告落:"那谢谢你,好马。呵呵。"  "有条件!我是借给你,你别当真!我不会做你女朋友的。"晓凌说。  我很想说你就装吧。  "可以,你的大恩大德,我决定用五天的红包上缴给你。"  "你说的!我妈听着。"晓凌说。  真够吓人的啊!我说:"好,马上就走。"  "走!我去和书琴说下,不用劳烦她了。"晓凌起身说,"我真犯贱,抢的什么活呀!"  我也起身,管你什么活呢,对我有利就可以了。  一想起就要咽气的伯爷,连欣赏晓凌的心都没了,只想马上飞回去。  晓凌去给书琴晒命了,让书琴欲哭无泪。女人啊,啥都要,特别是面子,晓凌也是有杀错没放过,非要跟我走,书琴你咋哭就咋哭,不在我的 业务范围之内。  我带晓凌请好假,一起出门,现在有钱了,直接打长途的士回村。  由于并不是喜事,我也无心耍闹,一直闷回到村里。  一进村,发现村口里弓张弩势,好些年轻人像打仗一样围着路边。  "啊水,干嘛呀?"我问路边的村民。  "喃生回来啦?呀,这是你老婆吧?"阿水问。我虚荣无比,点头默认,而晓凌除了脸红一会,也没啥表态,点头与大家招呼。  "阿水你们都干嘛呢?"我又问。  "噢,是这样的,伯爷病危时,政府的人来了很多次,估计是严抓土葬了,你说人还没死就来盯,是不是太过分?"  "有这回事?"  "这不,去年就挖走了一个。我们这次来,怎都要维护好伯爷。他们一来我们就赶他们。喃生,你快回去见伯爷一面,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阿水说。  我眼不禁一红,亲人离去,最伤心。我拉晓凌就往村跑。  伯爷,喃生回来了,带女友回来了。  
回到伯爷家,一团人围着,我哭喊:"伯爷!"  大家纷纷让开说喃生回来了,伯爷听到我回来,一下就睁开了眼,伯爷无妻女,但对全村都很好,在这里最德高望重。  "喃生。"伯爷喊我。  "诶,伯爷,你看,这是我朋友,晓凌。晓凌,叫伯爷。"我说。  晓凌马上叫:"伯爷。"  伯爷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一下就精神了,坐了起来,大家都啧啧称奇,这就 是传说中的回光反照,一回光了,命不久矣,这个我和我爹最清楚。  伯爷看着我和晓凌笑,说:"好姑娘啊!好姑娘。喃生得好好待人家。"  晓凌很通情达理的,这时候尤为会迎合老人。  伯爷的精神一下变好,大家都说喃生带回个好妻啊,伯爷不用死了啥的。  可是生命就像煤气瓶,没气的时候,摇摇瓶身或侧下瓶子,火会一下旺会,可没一会就又灭了,无法补救。是的,半天过后,下午,当我介绍完,伯爷也交待完后,他说:"喃生,我存了点钱,你帮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我从伯爷的枕头底掏出了六捆钱,交给伯爷,可伯爷已经闭上了眼睛,伯爷永远休息了。钱死不能带去,死了钱也没花完。  我扑着哭了,晓凌也哭了,大家都哭了。  伯爷安祥的死去,也喜丧吧,只是平时烧别人的尸体从没感觉,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死去,欲罢不能啊。  我父和大家说,用伯爷的钱给伯爷搞个隆重的丧礼,他亲自挂帅,丢了多年的喃麽,爹和叔伯他们重操旧业,大家都赞同。  我以为晓凌害怕,她却说小时候在火葬场看过,也熟悉,我才放下顾虑的心。  阿水守村,村内我们火速准备,晚上即开始。  
伯爷去了,晚上就喃,明早就上坟,从此世间就少了个伯爷。  我们活人紧急的布置,很快,伯爷早就准备好的棺木板,在两个小时内就被木匠弄成了个简约棺材,我和晓凌帮着着色,大红漆,杉木棺。做棺材的木板在我这一般为两样,一样是老人自备好棺木板的,这样的板只能做薄棺,一样是临时伐松树锯板,但是这个会因为做厚板会太重了不好抬,这种棺木就也不好上色了;老人有两个习惯,一个是都会自己晚年时在山上找个好风水的吉位号穴,我们叫假坟,死后埋进,自己生前喜欢看到哪个山头,就怎号墓,还一个爱好就是给自己的或与爱妻一起备棺板。这样的板会先伐木,松木或杉木,有语说“晾起千年松,浸水万年杉”。杉木可放池塘泡十年八载,然后切成板再泡或埋池塘底,死时即用。伯爷就是有备板的。所以杉棺很快就做出来。  
  我和晓凌没了谈笑风生,默默地上色,一般都会安排死者生前最爱的人上色的,所以这个任务是我的。我一层一层的涂,涂完棺身后,然后在棺的头端写了个篆体"寿"字,底端写个"禄"字。  人死后就个这麽大点的床。  自己做的棺材是方的,而外面以前卖的棺材手艺更精,雕刻啊啥都有,身圆内方,材料也多样,樟树、柳树什么的。我们自己用板钉的棺,简约而不简单。  我用心的涂完棺材,看着心里颇多感概。着好色后,有人拿来了枕头,铺个伯爷用的毯子,这床就无比温馨了。铺完后,大人们就把已经沐浴更了寿衣的伯爷,轻轻抬入棺里,伯爷有点驼背,就是躺不直,三叔只好再抱来棉被,伯爷就像个被裹住的精品,安祥的躺在里边,然后盖上被子,露出个头。女的就拿来陪葬品搁在伯爷身边,有米一小包,有油盐等像征性的一点,还有水果一个,碗筷一双,有红绿豆等,代表五谷丰登,对,还有一个伯爷爱抽的小型烟筒--大禄竹。如果是古代,还会有金条银元等,现代就没了,金钱都靠烧过去,天地通银行银票、支票都有,一烧到帐,不用带现金过去,就杜绝了盗墓的发生。  一切弄好后,大家相继来看伯爷最后一眼。而我和晓凌批麻戴孝,当个孝子孝孙,一直弄到八点多。  随着以爹为首的喃麽团"叮"声敲响警世钟,告知路边烟魂,有人要上路了。  "喳!笃!噔!"哀乐响起,师父的喃麽歌词也念起:"阿哟,喃麽,那个上路哟喂,铁马,冰河,那个入梦来咯哟喂……"我和晓凌跪一边,即使你不想哭,这样的场景总能让人潸然泪下。  喃麽一般分场,上中下场,每场分节,半个小时一节,场中休息二个小时,节中休息半个小时。为什麽?活人要休息,死者听戏也要休息啊,超度都得排队过奈何桥的。  当到第二场时,晓凌累了,我把她扶回我家,安顿她休息。明天上坟她是不能去的,一是嫁出去的女不能去上坟,再是未过门的媳妇也不能去上坟。  我继续回来当孝子。  由于伯爷是孤寡人,三叔就不做起尸了,只是讼经,超度。我又一次置身于喃麽场中,好多年没参加过了,熟悉、伤感。  让死者安息,这夜没人来砸场,也幸亏阿水赶过几次他们。我们要顺利度过今晚,埋了之后就安全多了。挖尸的人主要是欺负没后台没人维护好欺负的主,我们这样护伯爷,他们也不敢过于妄为。  喃麽,就是一个人肉体、灵魂的最后一次演唱会。  一夜平安。我只在半场时趴着睡了几个小时,而无论入睡与否,哀乐总是不绝于耳。导致睡着了都梦见伯爷听着大戏在笑,我想那可能不是梦,而是真的。对,我敢肯定那是真的,伯爷在托梦给我,他在那边很好。  天朦朦亮,快出太阳时要上山了。大人们就都起来,最后集体一拜三鞠躬,烧香放鞭炮。  四个大力水手四个角套着绳子,抬起出门。抬尸出门有讲究的,都是脚在前的,所以在居家风水里都有讲,在房间睡床不要脚对门口,就是这个道理。抬尸出门后,在本村虽不用喊生人回避什麽的,其实不用喊也不会有生人来给你撞面,况且选的是无人的早上。
 
  抬着棺材走在路上,鞭炮不绝,冥纸不断撒,乐队不用跟,只一个人拿着铃铛在最前面摇铃带路。跟来的人不多,除去力工,就十人左右吧。  很奇怪,在路上没狗吠这个还有情可原,狗会嗅出死人的味道和对活人会察颜观色,可到了山上平时不多见的乌鸦却成群。  清早来到坟上,抬着棺材是不能碰到草木上的雾水的,因此一到爬山的道上,绳抬棺要改为肩扛,如果前夜下雨,墓坑积水的话要跪着用勺子舀清里边的水才能落。  由于"管曲水来迟,山高日出晚",我们来到山上惊扰一窝乌鸦后,天空才发亮。  三叔在前面继续摇铃,喊:"到!"  大力士就把棺放在边上,有人去清里墓坑,里面没积水,但也得像征性的往外做舀水动作。  "起棺!"三叔号令,力士再抬起。  三叔开始诵经:"喃唔阿弥沱佛,有神来兮,天灵地神通道……"接着绕着坑一阵作法。  "落棺!生人转头,非礼毋视。"我们所有人遂背相棺材墓坑。  这时只有大力士和三叔在摆棺下坑。  良久,放毕,三叔道:"喃生,落土!"  一般第一粒土是由最亲的人放的,这任务也非我莫属。我背着身手抓一抔土撒落棺上,能清楚的听到土石落棺声。然后力士就用铲子撬土埋盖,我们才可以转过身来看。  看着红棺被土一点点埋上,那人身就完全的离开了阳间,土下为狱,逝者永生!  对生命的所思,不绝于脑,珍惜我们未入土时的世界,无论喧嚣,烦脑,不顺,贫福,与在土埋,火化时相比,活着才是好的。  也怪不得这么多人怕死后被一烧,土埋确实是最安息的,有吃的陪葬,有穿盖的铺身,有棺防水防潮,睡个三五年起棺后还可重见阳光。  一方水土一方坟,死后只有灵魂没了身躯了,痛感也全无。  生兮,珍惜!  埋毕,而在回去的时候不能走重复的路,得绕道回去。我们都闷闷的赶回伯爷家,正是早餐时分。  "烧黄蜂"都必须吃顿素餐的,以豆腐为主,有豆腐粥,豆腐脑,等等,也可以有鸭,因为鸭子是扁嘴的,代表哭,鸡与鹅是圆嘴的代表笑,因此鬼节时候吃鸭肉,过年过节喜事吃鸡肉、鹅肉就是这道理。  我回家叫起晓凌,在素餐中我和晓凌得到大家的祝福,也有同龄过来问"好马与回头草"的问题,晓凌也无比尴尬。  这次回到家,父母比上次开心,他们对晓凌很满意,郑秀文啊,美不胜收,人见人爱啊!
 
  35、汪财的嗜好  我总相信一句话:成功者不是偶然的,绝对是必然的。喏,说说汪财,他个将军肚,他的地政关系,真不是盖出来的。  幸好汪财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反而是很好说话。都说死胖子好说话,没脾气,这个有点道理。  单位中有两个人长着老实相,一个是我,敦厚的样子,还一就是汪财,京巴的样子。  汪财出身卑微,也从烧尸工做起,是个很本份的人,在和七爷共事好些年,兢兢业业,才碰一个机会高升。  汪财是本地人,谁也年轻过,在未进火葬场时他做过混混,无业游民,但正因这样,他才天不怕地不惧,和一哥们打赌,进了火葬场上班。  话说他年轻时,帅如汤镇业。一次喝酒和朋友打赌,朋友说:"你敢去火葬场弄个尸体出来,再送回去,你汪财就不再是游民。"是的,这和他打赌的狗肉朋友正是市某局局长的公子。人家是官爷出身,传承父业是水到渠成的,而你汪财就一介游民,或你有本事公子哥帮你谋份差,举手之劳。  正因这个小赌,汪财不用知识,也能改变命运。  那个年代的火葬场,无管理,死人都不进,更别说活人。烧的多是无主的,或者判刑的,或者案杀无人领取的尸,更甚是病死发臭的畜牧;无设备,那时就用焚尸坑,倒柴油下去,可以冬天时凭尸火取暖,胆大的还可借那火烤土豆。  汪财这次没喝多,借酒壮胆,不就是搞个尸体给他看吗?  夜里火葬场没人,他偷偷的摸进去,只是有几间平房住着人,住着场长一家。  正直夏日,那时没有自来水没花洒热水器,一般都到旁边一口井里洗澡,而女的就提着水去一个用木条封着的房里洗澡。  这天很热,汪财琢磨这么热的天停尸房有存货不。  他摸进来,看见平房里开着灯,他绕过焚尸坑,见这坑四周黑漆如炭,还偶有老鼠在那一游,他悄悄摸进去,挨在那洗澡房放风,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发现,还好,一切正常。  汪财像那些老鼠一样,左观右望。他突然觉的身后的房内有动静,而里面又没有灯。完了,是不是这就是停尸房啊?里面有诈尸啊?汪财心里一横,管你是生人活尸,追个究竟先!  汪财就猫着眼看里面情况,可里面漆黑一团。  他闭着气找来找去,里面动静不小就是不见鬼!  突然一根火柴划过黑夜,一盏煤油灯点亮。  汪财差点流鼻血!男人都是不怕石榴裙下死,这何比石榴裙?里面一个女子,坦胸露乳,正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汪财流口水了!只见那女的慢斯条理地宽衣解带,一双高峰如死神庙斯的灯,一下照亮了整个黑屋!白白的臀部上翘,细细的腰间双掌可围,修长的秀腿比例刚好!只见这女在那桶水边蹲下,一块肥黑带毛的阴部让汪财一览无疑!  汪财彻底窒息了,他只能感觉到一股热血只集中一处,其他地方完全失血无觉。  正欣赏着这女一颦一动作时,一只黑猫从房顶扑下,汪财"啊"声,应声而倒,直接把这澡房压倒一边糊的墙!  汪财扑倒在美女身边,一个胴体展现眼前!  "呀!"一个比汪财刚的叫声高出许多分贝,这女双手捂眼!她知道,暴光了!女人暴光时都最先捂眼,不是上面也不是下面。  
  汪财这个冤啊!被抓奸在澡房!  此洗澡女正是场长小女,芳龄才十九。这不,天上掉下个偷窥狂,让月场长的女儿怎么嫁人?  一伙人摁住汪财,那女穿好衣在旁哭。月场长就命人提汪财出到井边,审死官般审候汪财。汪财一副浪狈。  "姓名?"  "汪财。"  "贯籍?性别?"  贯籍就好了,大爷们还问性别?"家住河西。男。"  "噢,本地人嘛。为何偷窥?你说吧?咋整?"  汪财想大不了打一顿,还会挖眼杀剐?汪财说:"我,我是路过,不是顾意的。"  "路过?趁圩麽?你知道这里是哪?"月场长问。  "真的。这是火葬场,我是来……"汪财看是逃不过一劫,就交待了吧,反正尸没到手不违法。于是说出来想偷尸的。  月场长见此人如此老实,也不失为一表人才,胆子又大,而自己的大小儿子都去美国了,剩个幺女,总得解决问题,而女又被看了,咋再嫁人?于是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汪财像上天下地,如坐过山车。  "汪财是吧?你把我女儿看了,你得负责到底。一,到火葬场来做工,二,必须娶我女儿,月晓璃。"  汪财这次比刚偷窥更窒息!好事?坏事?  那个年代,不说相亲提亲嫁女,没谋过面的娃娃亲都有,这样歪打正着的婚事也不足为怪。  汪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烧尸吧,总比失业强!  "那,那,姑娘同意麽?"汪财问。  那个时候都是包办婚姻,女儿无一点主见的。而月晓璃再看汪财第二眼的时候,貌似已经不哭了。  巧合姻缘,谁都说不清,如七爷娶假死女一样,火葬场的人个个故事满腹。  直到现在说起,丫的,我听到汪财于酒桌上说出这段"狸猫变姑爷"的故事,大家男的都后悔没出生早几个年代啊!现在连七爷选婿,都不偷工减料的,早死早超生,早生早享福啊!  接着故事,汪财就成了烧尸工。而拼弃掉那些狐朋狗友,走上了堂皇大道,娶了月晓璃之后,月场长就跑美去了,继承家业制度,汪财力压七爷,成为第五任场长。汪财一路风顺,与他的能力,努力,关系脱不了关系。所以,这是必然的,而非偶然。  汪财烧尸很喜好安抚尸体。安魂是不错,可是过于安抚,就像变态。  一次汪财烧尸,烧尸前由于在家喝了点酒,迟到了。只见七爷已把尸放入焚尸坑点火,汪财不顾一切,匆匆拿起灭火器,硬是把烧得半熟的尸体弄出来,黑成一块炭,尸是,汪财也是。  七爷就好奇的问:"汪财,这是无认尸烧了就得了,你干嘛?"  汪财醉熏熏的说:"就因他无认领,我还没和他道别。"于是对那尸说了一堆告别,鼓励尸体投胎的话。  七爷后来说:“可能是汪财还没从偷窥娶妻的好运中醒过来。谁碰谁疯啊,如贫民中五百万。”  汪财当了场长之后并没有改变做人方法,反而更加照顾下属,比如对同仝、七爷更是照顾,对晓凌,谢思等也无微不至的帮助,更甚给谢思介绍对象的次数用手指都数不过来。  汪财有点酗酒,一般人酒后大胆,平时不敢唬老婆就等喝醉酒打老婆。而汪财正好相反。  平时与老婆相敬如宾,外人还看不出来这个胖子会是气管炎。可汪财一喝醉酒回家就会躲老婆,老婆一个大点的呼吸汪财就会失禁!  一次,汪财在外与某某局的喝酒,完后回家见月晓璃躺下了,酒壮色胆,头脑也不禁回想第一次偷窥见的那肥大黑毛。趁着酒意,一身酒味尸味爬入那荷花蚊帐内。月晓璃见一头日渐肥大的猪在自己被里乱拱,这是好事,可月晓璃就是厌倦,对着这一身膘,臭若尸猪的丈夫,她一脚蹬!把整头猪踢下了床,骂骂咧咧说把老娘当陈园园啊!  这头猪掉床底后竟然失禁了,这也与喝的酒过多有关,但更多是怕妻。这次摔断两根肋骨,足足有两个月没与那些神去做道别仪式。  正因如此,汪财胖了不灵活拱老婆了,壮胆怕妻了,据说后来与月晓璃都是一年两次,但不是一次半年,因此一直无育。估计月晓璃也是冷水。但他们夫妻还算恩爱。  汪财是个好男人。  
  36、第一次腐败  我们平时都玩啥?不多。实话说做我们这行的心里压力很大,有钱都没什么地方花。  说说各人喜好,七爷就不说了,一直是存钱给晓凌买房,想买了一套再买第二套,大力?他是司机,都说司机最好女色,一点不假。大力又年轻又帅,可因工作环境一直没固定女友,有一个没几下就把别人吓跑了,所以他比较喜欢灯红酒绿的场所,如酒吧,桑拿等。卡卡?球迷!大块?没戒奶的,有空就回家宅或者在火葬场宅。书琴?花痴!我和晓凌?我不大爱玩,常和卡卡看球赛,晓凌是乖乖女,如果有夫的话就相夫教子,没夫的时候就在家打理事情,没啥追求。阿坤?十足的二世祖那样。  说到02年,那次经历了一事让我无地自容,几乎身拜名裂。  周末,阿坤开着车来找我,叫我约上俩同事,带我们去玩。  我说:"正好,带上晓凌吧。"  阿坤这次很厚道,说:“不了,叫大力和卡卡他们。”  我说:"哥们,这次不想你嫂子了?"  阿坤说:"啥我嫂子?你成了麽?别这么自信。这次去一个地方,我刚跟老板去过,简直是天堂。"  "切,有啥大不了的?那我去喊大力开车来。"  "有车,有车,万万不要公车私用。"阿坤道。  "靠,我还不知道?你等下。"我回宿舍。  大力正闷得发毛,看着"家庭"杂志在意淫呢。见我一说,他精神百倍:"坤哥有介绍?走,走,难得难得。"  我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就三人一起坐着大奔走了。  一路上大力和阿坤说这黑话,我还真听不懂,阿坤对大力说:"大力,那地方好玩,包夜,自助餐,烟随便抽饮料,肉随便吃,饭后有中式,欧式,泰式。"  大力听得直流口水:"坤哥,加大点油,快点快点。"  我想这真好地方呢,欧日泰都有,这电影一看,又一日了!唉,出来混真风光。  转几条道,到了一个很大的场所,整栋楼金碧辉煌,写着"天使休闲水会中心",我问阿坤:"这是干嘛的啊?"  "阿坤说:"澡堂!"  "靠,这麽大的澡堂,奢华呀。"我挺满意,也真没好好洗过澡了,既然阿坤懂道,那就进去吧。  果真,一进去就是"男宾部","女宾部"。我们从左进,进去就是脱衣间。  阿坤,大力随便的把衣服裤子一脱,最后连内裤都脱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站着不动。一个男服务员过来主动帮我脱衣裤,我羞得,脱掉后小弟弟都羞答答的藏进草丛了。咋这样的地方?  跟着也看好几个男的进来,都横无肆忌的脱衣,我才想到:这就是阿坤说的天堂,有人给你宽衣解带,但可是男的。那就让人服务一把吧。  我剩最后,他们都进去了,唉,我落后呀。不想,进去!  真舒坦!进去后有很大的澡池,有泳池的有喷撒的,还有热池,冰池,还用的是飘柔!最壮观的是一条条男人,带着把枪挂俩手雷,在池里游的游,站着搓的搓,我有点脸红,为什么?因为我看着他们的枪,为他们脸红,他们的最多就是薄壳枪,我的是炮,他们的是手雷弹,我的可是地雷!唉,第一次到这地方,怪不好意思。  见大力阿坤在旁熟练的搓洗,抽烟,我只有在臆想,哪天包他个场,带晓凌来见识见识,该多爽啊!简直就是香港电影的款。  洗了一会,阿坤大力他们走了,进这后大家都自助,各忙各的。  靠!老子也会。这是男宾,进去里面也是男人,怕啥?  我擦干水,向着"大厅"走去。  还好,都各忙各的。  我跨入大厅。灯光不亮,看到好些人躺在按摩椅上,盖着被子,看电视。  我虽没来过,那看也会呀。我就理所当然的,悄悄来到靠边的按摩椅坐下,没啥人关注到我。盖上被子,露个脚和肩。还没见大力出来。  我躺下后悠哉尤哉的舒服着。  正惬意,只见一个长发躺到了我旁边。女的?你走错了吧?这是男宾部啊!    这时候我就觉得全身发热了!不是害羞,而是害臊!因为我看到了好些女的进来,看她们出来的通道,写着女宾部!再看看,男的都穿着睡衣进来的!  完了!这大厅是男女共用的,而我却一丝不挂!咋好?羞死人了。  见大力阿坤穿着宽衣进来了,他们找了几圈才发现我。我用那短小的被子捂得严实!我感觉到天旋地转!  阿坤过来要拉我被子,我抓得紧紧!阿坤问:"不舒服了?"我不知怎办好!  旁边那女的看了一眼我,一下就把口里的可乐泼了,见我一腿的毛张扬外露,胯部顶起!她"啊!色狼!"跑开了。  一个叫声引来好多眼光,阿坤大力知道我裸着,这下拿被子一裹我,拉我起来。  这一站起来,一阔步,大力踩到了我的被子!我一个裸体完全外露!  全场哄声笑声四起,阿坤大力拥我进入澡堂!我全身都发烫,无地自容阿!我还怎有脸回去大堂?  一回到澡堂,阿坤,大力在大声笑。说:"你没来过啊?你,你怎……哈哈!"我钻进桑拿间不敢出来!这兄弟,落井下石。  良久,我想透了,里面刚那么暗,肯定没人看清楚我,或者我再裸进可能会认出来我,但我穿衣进去就未必认得了我。且谁认得我阿?  拿定主意,跟阿坤大力再入虎穴!把阿坤大力喊来,伺候大爷我出浴!  阿坤大力这时候没丢下我了,伺候着我进入大堂。还好,哥穿上睡衣,也是个人。  刚才的哄笑没有了,这次有女部长笑盈盈的过来伺候我们仨上帝,被伺候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世界就是好!做地主就是好,有丫环,三妻几妾的更好。我边想边和阿坤他们进行自助餐,吃饱喝足后,躺着用电脑看电视,无比有成就感!妈妈爸爸,我被人伺候着呢!  躺到了十点,大力说:"坤哥,喃生,上钟了。"  "上钟?这麽早睡调几点闹钟啊?"我呆呆问。  阿坤大力相视而笑:"走吧,上钟就是按摩。"  "按摩?"我没试过啊,我就知道这是黄色行为。"我,我不去。"我道。  "哈哈。坤哥,喃生还是处男。"大力说。  "大力别玩喃生。喃生,你想哪去呢?24小时才68元,包吃三餐包随便喝随便抽,你以为叫鸡这麽便宜?没那回事的,就松松骨。"阿坤说。  我想也极是,六十八元又喝又抽又吃又洗人家飘柔的,那人家不亏本?去就去吧,不就隔衣挠痒麽。  进入钟房,名副其实啊!红色的灯光,一张小床一张大床。阿坤大力早就不理我钻进去旁边那个房了。  
  我一踏入房间,部长在门口招呼姑娘来。一次进俩,问我:"老板要哪个?"  我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以为是选猪崽麽?拿女人来挑?不就按摩麽,凭手艺吃饭的!干嘛这样蔑视女人?  我涨红着脸,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是在江湖,不是在化妆间。  我随便一指:"你。"  另一个更漂亮的女孩看下我怨恨的走了。我确实不想看着这麽漂亮的女孩伺候我啊,你应被人伺候。所以我留下这个年纪大点的。  这女笑淫淫的感激我,随手关门。屋里只剩下我俩。  这时旁边房子传来辛苦,享受的呻吟声,我想:杀猪呢?按个摩就叫成这样,难不成是按脚底?  姑娘过来给我铺床,问我要开灯不。我奇怪,难道是盲人按摩啊?不开灯怎看?我说:"恩,要。"  姑娘铺完两张床,然后问我:"帅锅,选中式还是泰式呀?"  我不解:"啥区别阿?"  中式小床,泰式大床。"  我想小床太挤,比棺材都小。"泰式吧。"  "好的帅锅,泰式加三十噢。"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不太累就好了。"我单纯地、关心的说。  姑娘淫淫的笑,无比感激。我也觉得做人就是要厚道好心点。  我正要躺下。却见那姑娘……  那姑娘脱衣解带,我瞪大着眼睛问:"你,你干嘛?是,是你给我按摩还,还是我给你按?"  "那姑娘也不解的问:"泰式,都是在床上按的阿。不脱?"  我想糟了,都是我不好,好心点给她多出三十块,可,可我没心里准备啊!裸尸见过不少,活裸体我真没见过啊。  那女的把衣服脱了剩个黑色的bra。  "我,我……"我脸马上红了!死了,晚节不保,晚节不保!晓凌,我犯罪了啊!"姑娘,穿,穿上。"我哀求。  姑娘正要解内衣,看着我:"老板不满意麽?不要泰式麽?"  "泰,泰式,不用脱。"我扭过头。  "可公司会查的啊,老板会告诉部长说我不脱麽?"姑娘说。  "不,不会。就这样,穿上。"我道。  姑娘才穿上衣服,对我挺感激,估计没遇过这样的主。  我见姑娘穿了,兔子般的心跳才停止。我很不好意思的躺下,按姑娘说的仰卧。  姑娘爬上来,双手帮我脱上衣,我本拒绝,想想上衣不怕,就犯了。  姑娘搓满baby精油的手在我胸口来会挑动,我全身都酥了!这就是按摩?姑娘的乳房隔着衣服碰着我,靠,波推啊?!我一把把姑娘推离,我不能弄脏人家衣服。  我在咒骂阿坤,来这地方,传给晓凌知道,我怎明哲保身?这按摩?揉面的力都没有。  我全身酥痒。突然觉得弟弟两恻一紧!糟糕!姑娘握住我的枪了?  只见那姑娘看着我笑,说:"这是按你的大动脉,壮阳的噢。"我一听,虽然还穿着短裤,可发现我弟弟早已硬如钢铁,被她摁着的大动脉,让我确实舒服。  正享受这一分钟,感觉下面一凉。裤子被脱了,那姑娘也不害羞!  彻底没有了!我露阴了!破处子之身了!我要被强奸了?我想反抗,我要反抗。可是全身软弱无力。  "姑娘放过我。"我哀求。  姑娘好像没听见,低头张嘴,向下。  "你,你干嘛?"我怕,比见鬼还怕!这,这是什麽事啊?不就按摩麽?  姑娘说:"帅锅,见你这麽帅,对我这麽好。我帮你吹出来好麽?"  "什麽?啸十一郎?"我一下惊醒!罪过,我都已经是踏过道德的底线了,姑娘你还要把我往深渊拉?  我为等她嘴碰我那钢铁,居然"嗤",射了!弄得姑娘一脸。  我死一般:"饶了我!我不要!"哭着脸套上裤子。姑娘为何要这样待爷?  姑娘惊讶的看着我,抹抹脸,估计是以为得罪我了。  我穿好裤子,说:"姑娘,啥不干要干这个,羞煞我啊。"说出来之后我很后悔,自己都是嫖客,干嘛给自己立坊啊?我心里很矛盾。姑娘也不解的看着我。  
  前后才二十分钟,我想钻进地里。  这时,外面热闹起来了,有人大喊:"趴下!别走!"  "趴下!"外面喊。  姑娘也有点慌:"快穿好衣服!警察!"  这吓得我要漏尿,第一次按摩就被抓?我二五进一,套上外衣,这时门被撞开:"趴下!趴下!"  妈呀!还带警犬的!我没被抓过但看过电视,学着双手一抱头蹲下。我真这麽大没见过这阵势。  警察把姑娘和我摁在一起蹲着,然后拍照。  这时阿坤和大力也被带到了走廊,大力没穿上衣,阿坤没穿鞋子。警察把他俩踢入我房间,审讯。  在火葬场见警察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这时却是凶神恶煞!  "同志,我,我没犯法。"我说。  "没犯法,我们只是扫黄。"警察说。  "黄?我啥都没干!"大力说。  "啥都没干?那刚才骑在那上面,玩骑马呢?"警察说。  阿坤比较淡定,没说话。  "你哪单位的?同知单位领导还是家属?"警察此言一出,我就开始抖擞,通知哪个都不好啊!  "我是市火葬场的。"我只有说。大力失望的看着我。  "噢?场长汪财?"警察问。  大力见是汪财旧识:"是是,你们认识吧?呵呵,同志,我们初犯,您看……"大力估计是想找烟或钱包,奈何身上衣服都不整,摸几下就笑嘻嘻,一副汉奸无骨气的模样。真想说他做嫖客做得有骨气点。  警察看看大力,不屑的说:"火葬场有你们这些败类!汪场还想我们帮他教训你们呢!"  大力和我有点绝望,汪财不管用,估计是这警察家无一老,不用留后路。  见警察拿出对讲机要通报:“这还仨。”  阿坤站出来说:"同志,我们初犯。我是长江河集团的风水顾问,请问刘局的办公室换西没啊?"  警察一听,停止了动作,看着阿坤。靠,长江河集团可是市的财神爷,警局都是他们赞助建的。这可比火葬场好使。  警察看看阿坤,然后说:"噢,李大师呀?久仰久仰。这不,我们局长一换办公室,就破了所有难案。你怎在这?"  "哈。那就好。噢我?这不,我这俩兄弟说最近老见到不干净的东西,心里压力大。这是林总的场,我就带他们来见识见识,小孩子说没见过大蛇屙屎,本不让他们来的,可这没办法。"  我看着阿坤,他说是我带他下水了,真次亏大发阿,我这次窝囊大了。  这片警会来事,阿坤单位是得罪不起阿。警察说:"呵呵,年轻人火气大,在那地方上班久了是该出来透透气。今天不巧,我们接到线报就来了。没事,我们过去旁边看看。"片警头说。  "那同志,回头我给刘局问候下。"阿坤说。  "好说好说。那我走了。"片警几个带着警犬跑隔壁去喊趴下了。  阿坤喊我们:"闪!"  我们仨趁着慌乱,挤过人群,匆匆的走了,都不用买单。  "阿坤,以后与你老死不相往来!"我恨恨的说,"咋是我拉你下水?"  阿坤坐在驾驶室:"唉,有惊无险!再也不在河边走了。"  大力还好:"坤哥,以后有这事兄弟真得麻烦你哇。"  我蹬大力:"还来?你们来前不告诉我!这涉黄阿!"  阿坤和大力看着我笑:"那你破身没?"  "靠!别再和我说这个!我没去过。"  "放心,晓凌不会知道的。"大力说。  "妈的!还说!我刚碰都没碰到!冤枉死我了"我道。  阿坤大力哈哈笑。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那地方。  奉献各位,别有空就去那地方,被伺候,不如回家伺候老婆。对不?  
  37、火化爆肚  自从按摩被抓之后,我心忐忑了好多天,总怕被抓奸在口,我说话声都不敢大,看晓凌都不敢超过三秒。  事后三天,终于阿坤没来过,大力也没露半点风声。  五天后,七爷有事没在,只有叫晓凌来和我一起上班,一起烧尸。  平时烧尸我们都穿白大卦,化妆也是。这不,我在火化间等晓凌,她婀娜多姿的穿上一件升天殿的工衣,跚跚来到我跟前。喏,盘着个发髻,细白的脖子里发尾飘飘,耳坠挂着个小环,挺翘的鼻子,如她那挺翘的胸和臀,性感如充气娃娃,穿着个白大卦就是个天使。  "过来拉?先洗锅,八点准时开工,昨晚就有三神排到今早的。"我流着口水对晓凌说。  晓凌"噢"声,插着兜不出动。  "姑奶奶,动手哇。"我停下看着她说。"  "噢?恩。我,饭锅就会洗,这个,麻烦生哥你,你来。"晓凌看着我说。  "恩?哦。"我也不好说啥,这不,刷锅做饭给大家吃的公主,来洗这锅,真吃不下了,一手尸油,那就再省花生油也罪过。于是我亲自动手。  我自己干,晓凌看,神都会羡慕我们,哼。我边干边想。  干了一个小时,我们在这里又不能显表恩爱,一因为场所不能,二为我心里有鬼。  最后晓凌拿来抹布,看着我伸腰,只要把盖子抹好,推进去就搞完了。我正站直,晓凌贪功,怕说她没帮到忙,就伸前身过来,用抹布去抹那盖子,可她的挺胸隔着白大卦撑了两下我,她却毫不在意,妈呀!我全身又酥了,上周的波推再现。我愣神。  晓凌随手抹几下问:"好了,咋弄?"  我说:"波推。波推。"  晓凌很奇怪的看着我,她的胸已离我手臂。"什麽?"  我一下像抹了清凉油醒过来了,靠,说啥了呢?忙道:"不,推。我推。"我随手把那盖子一推进去。  晓凌以为我中邪:"叫我不推就不推,说啥bo推呢?信了你的邪。"她没好气的放好抹布。  不行啊,都二十有二了,脑子乱想的啥呀?  我回过神,脸依旧的红。糊着晓凌,我假装忙了起来。等下就有神进来让我和晓凌伺候了,年轻人伺候老人,活人伺候死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晓凌,对不起神我都要斗胆说一句:你的波推真没那姑娘的水准。我又胡思乱想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美女神,家属在外面哭得唏哩哇啦,搞得我和晓凌也毫无兴致,只想早给他们烧早投胎。  关上门,我和晓凌摆弄着神。这神穿一件厚厚的貂皮寿衣,一般贵重的或太厚的我们都会帮神脱下来,可别烧出来衣灰多过骨灰。  晓凌朝我奴嘴,让我脱衣,我看看,说:"不能啊。晓凌,这是女神,我尊重女性,你来脱。"  晓凌看着我,也说:"哟?这就计较了?被活人脱都不羞呢。"  我一听,头皮都发麻,两眼要发黑,想:不能啊,保密工应该做到位了啊,大力出卖了我?  "我说晓凌,你怎能满口雌黄呢?谁,谁那个啦?"  晓凌忍住不笑:"咋这麽大反应?男人不都出去玩麽?"  我更烦了,这,这不是在验证我麽?我道:"晓,晓凌,你别听大力胡说。是他带我去的。"  晓凌瞪着大眼睛看我:"什麽?你跟大力去玩过?说,哪?"  靠,女人不要这样好不好?要问就直接问,干嘛要试探?你直接问我不就招了吗?  "你刚说我被人脱的,你,你不是说……"我语无论次。  "我是问,我是说,我正想说你是襁褓时的事,你却……我不和你说先,忙完你再招。"晓凌说完,怒怒的把那女神的衣服剖了,这神对不起,是我沉不住气,我害你被晓凌搞了。  晓凌把那女神的衣服剖个剩下最后层纸衣,虽然两胸挺挺,可我看的心思都没有,一颗心如着电的老鼠,串来串去。在这悲崔的气氛下,显得格外严重。  我和晓凌边推进炉,我边想:晓凌究竟知不知道那事?或者究竟知道多少?妈的,压抑!男人干嘛老想做坏事?做完坏事干嘛老怕?没胆就别去干呀!还是打死我也不说?  女神安然的走入了上天堂的炉里,我一摁掣,死人比活人没烦恼。  女神进炉安息,晓凌看着我让我不得安生。我是贼麽?我做过贼?  本想与她解释,可此时此刻,一切只能尽在不言中。  我满怀心事的去摁那个开剖掣,摁一下,没啥反应,再恩。还是无反应,要不先加油点火吧,可能是被油卡住了刚没刷干净。  加油点火一摁即灵,熊熊大火如秋天烧山般,壮观之极。  片刻我再摁开剖掣,还是无反应。这神是不是被晓凌气晕了报复啊?  晓凌看看我,问:"咋了?"  我道:"某掣不灵。"  晓凌是懂道的人,说:"那不是要微波鸡蛋?"  我无辙:"是!卫生有排搞!"  我往猫眼朝里看,我的神!正收着腿,欲坐起来!正发腹音,内力深厚啊!我再锁紧盖门,怕个原子弹暴发!  晓凌也紧张的猫在我后面,不是怕炸平了这升天殿,而是怕气球暴炸!就这两分钟,那女神的肚子膨胀,先是有若孕妇,再就是越来越大。小时候我们吹气球,越吹越捂耳,并不是怕暴了弹得痛,而是条件反射根本无法控制双手。  当女神的肚子撑破早已成灰的寿衣时,这具黑炭般的神,在卷坐着的时候,肚子"嘭!"声突破!势如暴竹,响声带闷,一团内脏扑在猫眼,若不是有盖挡着,就是五脏飞出,扑面而来!  我和晓凌一个吓得紧抱,我是不见肉,只闻女香,晓凌的。  无心深闻,伸过我的近视眼,再看,那猫眼里的肉已滑落,我苦恼了,里面那个"光茫四射"啊!肠子挂在上梢,肝脾散落贴在两壁,心脏一半飞顶一半扑猫眼。  "晓凌,这,这等下你别走开呀。要洗完里面再烧。"  晓凌说:"生哥,这,我看好你。"  我真想说:"看好我有鬼用吖?又不以身相许?"  我竟想着把这话脱口而出了。  晓凌脸一红看着我:"李喃生,别得寸进尺。我还没追究呢。谁叫你明知按钮坏了不手剖?"  "手剖?你敢看我就敢剖,就如你敢死我就敢烧!"我有点无法控制。  "你!"晓凌气歪了,"这回头说!先工作!"  我知道说得有点过了,咋能咒自己爱的人?先把女神收拾了在被女友收拾吧。  真不容易。
 
  38、打死也不承认  我不敢再大声吆喝,女人是拿来疼的,看这晓凌生气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受委屈了,虽然我是贼,可这不是我本意呀是不?  整理完这个美女神,当烧完之后,里面的微波炉避上全是灰尘点点,我好不容易的,才凭我个人之力清理完。  晓凌一直在看着,我很想对她说:“晓凌,以后洗锅我全包,这可不是白学的。”  清理完毕,俩人配合地工作完,这不是这两年来白搭档的。  只是一路我有点心虚,话不多,只有祈求好好的伺候好这些神,然后回去这些神能好好的保佑我,不要被晓凌溺待。  我相信晓凌是善良的,就好像我相信自己是无辜的那样。可是有时候事与愿违。  搞完这几个神之后,我们收工回去,这次晓凌没有做饭了,没有好生待我 ,我有意见也没有地方申诉,因为我不是她男人,她不是我女人,七爷也还没是我岳父,找汪财,只有穿帮的份。  回住处的路上, 我小心的跟在晓凌身后,眼睛盯着晓凌的屁股看,她脱掉了白大褂,紧身的牛仔裤把臀部包裹得特别大,我想,男人穿这样的牛仔裤,那还不是让老鸡变小鸡?不过女人的东西朝下,应该问题不大。回去再好好解析解析,问题也应该不大。  于是乎,我跟着她回到宿舍,我先进她房间,大家都出去吃饭没回来,只有我俩。  晓凌还好,没有暴力,除了冷暴力---没搭理我之外。  只见晓凌在她的八宝箱里取出牛奶,我才想起,今天还没找晓凌喝奶呢。  我有点馋,问道:“晓凌,给点奶我喝。”我 以为她会脸红,可非也。  晓凌看这我说:“喏,我喝完给瓶子你喝。”  什么人啊!  “晓凌,别这样,我真饿了。”我说。  “饿?我又不包你吃的。自己出去找吃的。跟着我干嘛?”晓凌继续喝奶,加个饼干,清脆的饼干呢声音让我肚子一阵一阵发慌。  人为鸟死,鸟为食亡,我决定霸王硬上弓,不就个干粮吗?不吃一顿我会死?抢你的吃我又会死?  我心意已绝,一把扑过去抢晓凌的八宝箱,晓凌对我有一手,估计看我的相貌就能知道我哪里有屎。一个乌鸦喝水,拿着整包的饼干往八宝箱一扔,我扑了个空,我 怨恨的看着晓凌,你要饿死我?还是要刮我耳光?以还七爷刮你之仇?  我问:“干嘛?”  晓凌说:“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不就点饼干吗?爷我还不稀罕。”我生气道。  “哟?今天好大的口气呀,敢顶嘴!”晓凌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我没脾气,好男不和好女斗,即使你不是好女,哪有这样残忍的好女的?我惹你不起,我走。  晓凌见我转身,一个鲤鱼打挺,用长腿把门一关:“小样,没交代就想走?”  我觉得这女真不可理喻呀,交代?你以为是交功课啊?需要给你什么交代?  “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的?你别含血喷人。”我说。  “呵呵,喃生,别这洋嘛。”晓凌一改常态,估计是看我不吃硬的 ,如果把我惹急了把她办了,就引狼入室了。女人对于斗争很有一手,绝对的。  我看晓凌没发脾气, 我也不好与她吆喝,都伤肝伤肾,下下策。  “晓凌,给点牛奶我泡个面算了。”我转话题。  “必须的。来喃生,过来。”晓凌说。  我乖乖的过去,这个晓凌,以为你屁股大我就怕你?最后你还不是乖乖给我就范?  晓凌拍拍旁边的床,让我坐下,我唯命是从,挨着晓凌坐下。晓凌一个弯腰,在旁边的八宝箱掏东西,她的34B又与我相邀了,不小心又碰了我。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鸟,一到这个事情就想法特别多,毕竟二十有二了。我有点享受这个摩擦。  晓凌问:“那个,推下。”意思是叫我把八宝箱的抽屉推一下。  “波推。”我犯浑加犯贱了。  “哪里啊?”晓凌好像催眠一样。  “天使。水会,大力。”我是怎么说出来的我不记得了。  接着,“哌”一个耳光。我才醒悟。  “李喃生,我就知道你有鬼。你说吧 ,你今天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晓凌欲擒故纵呀!  “我,怎么了?我。”我觉悟过来。  “怎么?你说怎么?那个大力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问我怎么?”晓凌说。  “真没有,刚 ,刚不是你,你的那个,那个碰着我啊。”我道。  “哼,好啊你,波推?原来你也是这样庸俗的人。哼。我给你推,你推!”晓凌双手快如叶问,朝我使劲的打。  我呀呀的求饶,我知道晓凌不是暴力的人,肯定是我惹到她了,让她如此的凶狠,凶狠到只用手打,脚踢,不用指甲挖我。  “晓凌,晓凌,我真没有。这个词是,是大力教我的,我承认。”我说。  “承认了吧?承认了该怎样?我算是看错人了。”晓凌并没有停手。  “我承认我说错话了。”我说。  晓凌才累了停下来,有点想哭,扁着嘴,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挨女人的打倒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嘛。可是看着晓凌一哭 ,我的罪恶感,我的内疚感,我的心,像脱下来一样,好想陪她一起哭。  “晓凌,晓凌,别哭了,我没有,真没有。”我说。  “呜呜呜呜,你说没有就没有呀?你说我就相信你啊?”晓凌真哭了  “莫哭,莫哭,我真没有做什么坏事呢。”我都不相信我的话了。  “你欺负我。你不得好死,你怎这样呢?呜呜呜呜。”  “姑奶奶,你哭什么哭啊。我真没有呀。你又不是我妈不是我女朋友,你怎就哭了呢。”我说。  “李喃生,你没良心,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晓凌说。  “好好,是我不对,莫哭了好不?我真没有呢。”我说。  “真没有?”晓凌又像那次在她妈坟前那样开始动摇相信我了。  “真没有呢,我干嘛要去那种地方啊?”我有点说谎。  “那你以后别近大力这么多,他老色了,你还是不相信你没有出去波推啊。呜呜呜呜。”晓凌又来了。  “好了,得了,我真没有。”我决定,打死也不承认。  晓凌还是有点抽泣:“你发誓。”  又发誓?好,这有什么,男人发誓就好像猪放屁。  我说:“我发誓。”  “对着我发誓。”晓凌认真的看着。  我对着晓凌:“我发誓,我真没有去天使休闲水会中心,没有去波推,如果我有去,绝对不给你知道!”后面几个字我火速带过。  晓凌没有听出端倪,一下就晴天了:“呵呵,恩恩。你记得的啊。你说的。以后真不能去那些地方。”  我一看,这样都行?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是血冲脑了还是真没注意男人发誓说什么的?在什么情况下女人的智商是零?我赶紧的,安抚好晓凌说:“就是啦,那有什么好去的呢?晓凌,以后你就对我好点,不要这么凶巴巴,你看,郑秀文要去拉皮,你也想去拉啊?”  晓凌被我一逗 ,还真与我拉近了距离。女人的眼泪,真是花洒,一开就来,一关就没呀,稳定了之后的晓凌,才肯给我喝奶,这姑奶奶,早点拿出来不就没有这一出戏了。  我俩在房间里啃干粮,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完了。
 
  39、大难不死就是后福  “急急忙忙的干嘛?!”晓凌见我跳起来。  “糟糕了,釜底忘了抽薪!烧火忘了取柴!”我不等晓凌回答,一个飞奔,朝火化间冲去。是啊,开了第三炉的自动清洁键,这个破机器也就只是半自动!不知道怎的不会自动跳闸了。好的时候都是开了自动清洁键,跳闸后再清理就可以的了。可这玩意儿,我都只故讨好晓凌,这下问题可大可小了。  我急忙跑到火化间,果然不出我意料。第三炉冒烟了,黑烟。  我心里急啊,妈的,这个事情就好像癌症一样,如果发现得早的话,就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清理清理内部,如果发现得晚的话,机器得报废!  火化炉炉口是有装裱的,弄得就好像是一个抽屉口,可是里面,就是一个方形的铁炉,铁炉里面有着几个功能,可是炉外面,就是空的,因为要散热,就好像一个铁棺材放在平地一样,只是火炉是在边上进去的。  这时候三炉里面正浓烟滚滚,看来炉外面也有不少东西融化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股的焦味----二噁英!  我想,大爷,不要这么大的整蛊呀,也就才这点时间而已,如果是烧坏了火化炉,让神排队还好说,可是让汪财知道,不是赔偿扣饷,就是失业下岗呀。  我顾不得这么多,反正现在也是晚上时分,大家出去吃饭的吃饭,回家哄老婆的哄老婆,我先进行自救才行。  我就五步作二步,跨到火化炉前。之前我学习过对于火化炉的保养,维修,安全操纵等,但是毕竟还没有遇见过火烛的,该怎么整?我一把将电的总闸关掉,房间一下黑了,只能从火化炉往里看,能看到点点星光,应该是里面的电线或者胶物状着火了。  浓烟在屋里还不是很大,我能清醒的分析到,这个可以不用灭火,因为里面最多就是融化了点塑料,重要是通风。  从房间的侧边有个门进去火化炉机房的,里面有排气扇,有喷水头,我一把把那门打开。  浓烟一下扑面而来,一股黑色的塑料烟冲出机房,我顾不得了,先进去看看洒水了没有,不会是喷水头也坏了吧?  进去后一看,果真没有自动喷水,应该是里面好久没有人来修了 ,也没发生过火灾,更没有相关单位来检查消防系统,甚至连七爷都没有进去检查过。  一会,我感觉胸口好闷,我后悔了,怎么没有撒泡尿用布捂着鼻子进来呢?特别是我的童子尿,据说可以过滤所有有毒气体!  我摸进去才没两分钟,感觉头晕脑胀,鼻子发疼,胸口闷痛,我甚至连喷水开关都还没有找到,还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好像下了地狱,有人来收我了。  失魂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应声而倒,我身体有点飘,这个感觉跟在坟墓见鬼窒息完全不一样,怎了呢?怎么都是黑的?  “李喃生!”我听到有人叫我。  “啊!火烛啦!”晓凌在外面大叫。可没见到我应声,晓凌冲进来。  我能听到的就这两句,后来我听晓凌说,当她进入火化间的时候,整个间都是浓烟,却怎叫我都没有人应,她看到旁边的机房门打开了,她就拿毛巾弄湿捂着鼻子进来找我。每次和晓凌都没有好事发生 ,这次她却救了我一命,她冲进去后见我已经倒在了满地尸油的肮脏的地上,顾不得乱想,她那高大的身躯与体力发挥了作用,硬是将我从机房拖了出来。当把我拖出来后,我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晓凌毕竟是学过几下的,可能是自学,也可能是她师傅教的,用手摁住我的胸口,大力的往下压,然后就是人工呼吸。  晓凌后来还调侃我说:“我的初吻就这样给了你了。”  我后来说:“我又何尝不是?”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化妆间,晓凌用来给神化妆的那个床上了。因为我在火化间门口被晓凌急救之后,已经恢复了呼吸,且我也没有达到什么问题都去医院的娇贵,是晓凌和大力等经过汪财的同意,把我拉进化妆间的。从这次拯救中毒事件,我觉得人与人最能体现爱的时候,就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能看到许多人间的互助互爱。  我“咳咳”几声,脖子里喷出一口二噁英,感觉胸口还是闷痛。晓凌心疼的端来水给我喝。我看见大力,书琴,卡卡,大块,汪财等都在身边站着,我本想笑笑晓凌那乌黑的脸的。可是我先听到了汪财的话。  “小李,好点没?”汪财关切的问。  “谢谢领导,死不去。”我说。  汪财见我能说话了,于是说:“小李啊,你太冲动了,你不要只故单位的财富,连自己命都不要啊。幸好你中毒不深,调调就好。”  晓凌见我醒过来,她的眼一下红了,不是因为我死了,而是因为我死不去!  “恩,恩。场长,我……”我想说是我操作不当,我要认罪。  汪财未等我说出来:“小李,你放心,你就安心的调养几天。你为单位做了很多,我这次一定要检查出机房是哪里出了问题。”  呃?我快要死了,但是我的脑子还灵光!原来汪财还不知道是我操作不当失火的?哈哈,天助我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这个黑锅不用我背,也不用七爷背,因为七爷今天没上班。嘿哈。我心里想。  “场长,我没事,这,这……”我咳嗽着。  “哦,小李你放心,这个月你奖金大大的。这个机器也老旧了,我要申请坏套机器了。你这是为单位找出了结症所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晓凌,书琴,你俩好好照顾小李,有必要的就去医院检查。”  “哦,不不,不用,谢谢场长。我没事,你看。”我动动脖子。我真有后福呀!本以为会下岗,现在,我心里偷笑,怎的奴才都能成英雄?  晓凌心疼的看着我,也看看场长,晓凌是个演员,她睿智的头脑肯定看出了我的想法,我从来就逃不过她的法眼。晓凌帮忙的说:“是呀,场长,要不是喃生舍身扑火,这不是坏一套机器的问题呀。”  “恩,恩。晓凌,那就让你来照顾小李,必须等他好了你再来上班,这两天就让卡卡大块带书琴做,不行的就补人进来。”场长说。  “哦,不用补人了,我会安排好工作的,保证不耽误神仙上路。”晓凌乖巧的说。  我虽然很晕 ,但是我能感觉到激动的心跳,太谢谢晓凌你了, 谢谢你祖宗,也谢谢汪财你十八代!你俩太好了,太为我着想了。  汪财“恩,恩”的反手踱出化妆间。  晓凌他们才过来把我团团围住,问长问短,其实晓凌知道内因,可是卡卡他们不知道哇。  “哟,喃生,真不简单啊,做英雄了。”卡卡说。  我只有无奈的笑笑,或者叫庆幸的笑笑,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吃饭,我那不是狗熊了?你大力还会如此敬仰哥?  晓凌想打发他们走:“得了,你们就别瞎参合了,快出去吧。”  “去哪?你俩要在这里双宿双飞啊?”卡卡说。  “你?”晓凌领悟过来,是呀,这里只是化妆间,叫人家走去哪里呢。  “晓凌 ,我说什么这么臭?”我道。  书琴站出来:“英雄,你躺的这张床,下午刚搬走一具腐尸。大块张罗的。”  “啊?”我“噗”一声,掉地上,让我躺尸床,晓凌,你真是好随便啊!这样款待英雄。  “诶,诶,怎掉了呢。”晓凌过来扶我。  “这是英雄纪念悲呀。”我说。  “啊?对不起,我来的时候以为……”晓凌差点穿帮,说来的时候以为我是罪人,孰不知狗熊变英雄。  “快,快,扶朕回宫。”我要抱抱。  “哟,美得你啊。”晓凌已经完全没有哭相了。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小卡子,过来帮忙。”大力说,过来扶我。  “靠!不得了呀。小块子,你也来。”卡卡招呼大块过来帮拉这个78公斤的我。  “哈哈。”我乐道。这帮家伙,幸亏汪财是胖子,智商没有想到是我纵火烧炉,否则的话,对待我的肯定是包青天得狗头
 
 
 
 
 
 

火葬场烧过活人吗篇(二):火葬场醒来却被烧成骨头渣 真实灵异集合


编辑:  文字大小: 大 中 小  时间:2015-04-14   论坛原帖   我想每个人或许都经历过一些诡异的事情,这些事件是我积累了很多年一直想说出来的,有的是我亲眼目睹,有的则是被pol.ice封锁却由目击者口口相传的,也有的是我的同学、亲人所经历的。
  有的或许你也经历过类似的。
  1.奇怪的暖瓶
  这是我的大学舍友所说的,她是江西人。
  有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和儿子小东(化名),这个母亲是继母。继母刚嫁过来的时候对小东还是不错的,照顾的虽不算细致入微也算知冷知热,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相安无事的过着,直到小东上了小学,继母怀孕又生下一个儿子。像古老俗套的剧情一样,继母开始嫌弃小东,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心,而这种厌恶与日俱增甚至发展到不能容纳他的地步。   于是,某天中午继母就和父亲商量要杀了小东,(听到这里我不禁悚然问:父亲竟然会同意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舍友解释说:据说这个儿子可能是前妻带来的。混乱的家庭,混乱的人间!)时间定在当日晚上七点。
  不料这事竟然被门后正要去上学的小东听到,孩子怕极了,下午放学怎么也不肯回家。班主任李老师(化名)觉得奇怪,就询问起来,孩子就把这事一说。李老师觉得可能是孩子胡思乱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正好也要做家访就说:你别担心,先回家去吧!我晚上去你家,他们就不会杀你了。孩子听了,就乖乖的回家了。   李老师就回家批作业,批着批着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到七点的时候他还在批作业,这时,家里的一个暖壶突然爆了,家里只有李老师一个人住,也没有风也没有客人,暖壶里也没有水。
  这时老师突然想起去小东家的这个事情,一种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破暖壶也没管,赶紧去了他家,他到的时候小东已经被害死了。   这个暖壶或许是这个孩子对老师的一点责怪。 2.天衣无缝的仇杀  这件事情发生在唐山丰南(似乎是这个地方,好几年了,记不太清,当时在我们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小村子里。
  一对邻居,王家和李家,本来和和气气的。   事情的开端就是李家孩子(据说还不到10岁)的弹弓。李家给孩子小喜做了个弹弓玩,孩子就弹石头子玩,对着这射,对这那弹,谁料到王家的老爷子正好路过,一个石子正好弹在老爷子的眼睛上,这一弹不要紧,送去医院的时候眼睛就瞎了,回来没几天人就断气了。
  这下王家不干了,去李家大闹了好几场,李家又是赔钱又是赔不是,老爷子上医院的钱和做丧事的钱都包了,王家说让小喜给守夜、打番、送葬(他们那边不火葬),李家人觉得理亏人家提什么要求也就一口答应,不敢多说。
  因为隔天下葬,小喜就留在王家守夜,孩子本来哭闹不愿意,爸爸把孩子揍了一顿给送了过去。   下葬那天孩子却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大家都想,孩子贪玩可能跑到哪里玩去了,于是爸爸就替儿子去打番送葬了。
  那天天气本来不错,万里无云。谁料到走到一半突然天黑起来,云压得低低的,风吹的人站立不住,领头的人说:赶紧走!这群李老爷子的儿女开始在棺材旁边哭:爸爸啊~~~~你别生气啊~~~~你走的怨啊~~~~~这时突然一道惊天雷直接打在棺材上,抬棺材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棺材直接摔在地上,棺材盖被雷劈裂了,再这么一摔就分做两半,棺材里赫赫然一副KB的图像:穿戴整齐的老者脚下,一个孩子呈跪拜状被生生的钉死在棺木上。 这桩谋杀案也相应解开。相信答案已经不用我说了。
  凶手想的多么周全,一则为老者报仇雪恨,让孩子陪葬;二则尸体入土任谁都找不到。   如果没有这惊天雷的一劈,这不到10岁的孩子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当我们在感慨凶手狠毒的同时,也应该感谢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3.纯真无邪的孩子
  这个故事也是江西的舍友讲的。
  有两姐妹,姐姐在当地乡下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屠户。妹妹去城里打工。
  姐姐的孩子四岁的时候,妹妹从城里回来投靠姐姐,并告诉姐姐,自己帮一个大款生了个孩子(传说中的借腹生子),并得了10万元,想回来找个老公,踏踏实实的做点小生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姐姐回头跟姐夫一谈,立马想了一个恶毒的计策。   妹妹从城里回来直接来找的姐姐,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为何不杀了她,把她那10万元据为己有?
  至于杀人方法嘛,就和杀猪一样,把她打晕吊起来,下面放个盆,开膛破肚放血,把和动物差不多的骨头与猪的放在一起,有特征的就埋在后院用水泥一抹,肉搅成肉馅。 他们做得事情自以为很隐蔽,却被四岁的孩子看在眼里,孩子并不懂那是在杀人,照样玩自己的。   有一天孩子去舅妈家玩,正赶上舅妈在杀鸡放血,孩子就用稚嫩的声音说:舅妈,你杀鸡才这么点血啊,我妈杀我姨的时候整整一盆血呢!
  舅妈心中一寒,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会撒谎呢?马上报警,很快就发现了院中的部分骨骸,而有些则被当作肉馅和排骨卖掉了。
  舍友说这件事发生以后整整一个月她家没有吃过任何肉类。 4.死亡预告
  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我十岁时,奶奶诊断出肺癌已经一年了,医院住了很久又回来吃了很久的中药,依然不见效。她越来越憔悴,晚上不打杜冷丁就疼得睡不着觉,我们都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奶奶那时候最疼我父亲,妈妈生了我以后又更疼我。   她生病住院以后,我常常坐在家门口等她回来并偷偷的掉眼泪,我心中一直知道那时在医院的她也是很想念我的。
  那时我还小,不明白死亡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以为人死了跟出门一样还会回来 那天夜里,我突然醒来,有一种很恐惧的感觉笼罩着自己(我很小就开始自己睡,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不一会儿爸妈那屋的灯亮了(据父亲说他听见窗户那边有一串钥匙晃动撞击的声音就醒了,打开灯要看看是谁,结果没有人),我就跑过去,要跟他们一起睡。这时电话响起,是二姑(那晚她照顾奶奶),说奶奶不行了,让我们赶快过去。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拼命的用热水给奶奶洗脚洗手,想让她好受一点。因为我是小孩子,怕吓到,所以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我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不一会,灯突然灭了,我听那边有人说:保险丝断了吧,大哥去换吧!可是话音刚落,灯又亮了。过了没一分钟灯又灭了,几秒种后又亮起来。这时那屋突然爆发了大群人的哭声。奶奶去了而那个忽明忽暗的灯却再也没有灭过。 5.复活的孩子
  这是我内蒙古的舍友说的。
  张家5岁的儿子小月是个特别可爱懂事的孩子,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特别爱吃雪糕,有的时候一天可以吃十几根。因为家里大人都忙着做买卖,只要他不哭不闹不缠人,要吃多少随便。大人白天经常不在家,冰箱里总是存满了雪糕,各种口味,冰的奶的俨然雪糕世家。
  这一天大人们依然出门做生意,留小月一个人在家。
  可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月脸色青紫,身体僵硬,已经断气多时了。大人们慌了,赶紧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因为冷食吃多了冻死了。没必要送医治了赶紧处理后事吧。   张家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可是没有办法,他们那里的习俗是孩子死了不能停尸要马上火化。
  天色太晚,只能安排第二天火化,为避免腐烂,孩子的尸体被安排在医院的冷藏室里 妈妈一整夜没睡,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实,只能送儿子去火葬场了。
  到了火葬场,小小的尸体被慢慢的推向熊熊燃烧的炉火中。
  在炉门还没关闭的时候,KB的事情发生了,烈火中传来小月哭叫妈妈的声音,那种凄厉的叫声响彻天空。。。所有人都楞住了,妈妈马上像疯了似的闯进工作室,要扑向炉火,被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拉住。可怜的母亲听着孩子的哭叫声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骨头燃烧的劈啪声。
  据说,后来有人研究过说孩子吃了太多冷食结果内脏被冻住了,造成生理上死亡的假象,而当推入炉火中,高温使孩子的身体迅速回暖,进而解冻复活,如果孩子有没有放在冷藏室里,可能一晚上回温就会活过来。张家和医院的官司打了很久。结局我并不知道,但张家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儿子的心情我似乎可以了解一点。
  所以,人死后不要忙着火葬。。

火葬场烧过活人吗篇(三):探秘接触死亡最多的职业人:火葬场烧炉工


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待业在家的时候表姐给我介绍了份高薪的工作,然而高薪报酬与工作难度成正比,我应聘的职业就是火葬场里的烧炉工,俗称火化员。
如果我知道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我宁愿继续待业受白眼,也不愿意做这份工作。
那是我第一天上班,想着为领导留下个好印象,凌晨四点不到就出门了,寒风瑟瑟当中无意上了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整个车子里空荡荡的,只坐着四五个脸色惨白的人,那个女孩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这个方向,我下意识打了声招呼:“哈哈,今天怪冷的哈,赶车冻的脸都发白了。”
没有人理我,那些坐在车上的人身体笔直,坐在那儿甚至我生出一种错觉,它们好像都不眨眼,像是被绑在车座儿上似的。
离站后车灯在这一刻熄灭,整个公交车里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只有老旧的车门咣当咣当发出响声,整个车里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冷!不止是气氛上的冷,更感觉像是车上的人散发着冷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脑子里冒出个奇怪想法,总感觉车里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机,仿佛这里面坐着的都是死人似的。可电影里那些桥段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又是个无神论者,更是不信这些。
车上氛围实在让人觉得压抑,我只觉得屁股底下这座儿似乎又不结实了,为防尴尬,赶忙往前又挪了几步,车子一个不稳把我一甩,直接冲到那个漂亮女生身边。一时间我被惯性甩到她怀里,直接趴在她脸上猛亲了一下,我赶紧别过头去,紧张的道歉:“对,对不起啊!刚才还……”
“砰”的一声!突然间我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没有任何征兆的,她忽然牵住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吓的身体一抖。女孩的手并不如常人一样温热,反而冰冷的出奇,让我生出几分不适出来。
一股刺鼻的味道缓缓从后面传来,那股味道真的很恶心,恶心的我都想站起来呵斥一句,不知道后面在干嘛,味道腥臭腥臭的,不知道在搞什么玩意儿。
“嘎嘣……咯蹦……”
刺耳的咀嚼声加上那阵恶臭,尤其回响在空荡荡的车里,早已令我无法平静,我愤怒的想着:司机怎么也不管管呢?
“嘎嘣……嘎嘣。”声音再次传过来,仿佛那人还拿鼻子在空气中猛嗅着什么,似乎吃的那玩意儿很香似的,那家伙随手把后面东西一丢,打在我腿上。
好像是块骨头,要是你身上被丢一块别人刚啃过的骨头,心情会怎么样?而且味道还这么臭!
我愤怒的站起来,刚要发作,忽然身边的女生一把拉住我往车门方向就走,她鞋跟在车厢内敲了三下,面前“咣当”一声,门忽然开了,外面阴惨惨的风猛地吹出来,我只觉得一股巨力把我从车厢上推了下来。
背后一个冷飕飕的声音突兀的杵在我脖子上:“我会来找你的……”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回头再一望,那辆车竟连车灯都没开,缓缓消失在前面的路道上,身影很快就被层层大雾遮住,而一边的站牌上写着“火葬场由此往前500米”。
“火葬场这里阴森森的,啥时候也有车站了?”我莫名其妙回头望了一眼,三岔路口上天依旧没亮,表上的时间显示才五点整。
怎么这么早?我下意识瞅瞅周围,正准备先去火葬场,可背后的恶臭却让人无法忍受,循着味道我看向自己左腿,刹那间脸色大变!
“怎么会……啊!救命啊!”我被吓的毛骨悚然!
原来那股恶臭的来源一直在我腿上,一条白骨森森的手臂就挂在我裤腿上,那上面碎肉斑斑,气味就是这样散发出来的,隐约还能从某些烂肉部分看到一排排人的牙印。
我猛地一甩腿,把那东西甩飞出去拔足狂奔,这一路500米根本不在话下,索性今天外面等候火化的人很多,火葬场竟已然开了门。
管事儿的陈哥一看我来了,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张岩,上班第一天你这么早就来了,表现不错嘛。”
我支吾两声,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陈哥瞥了几眼运过来的尸体,其中有一具无人认领的死尸被撞的脑瓜子剩下半截,估计他以为我看见那个害怕了,上来关切的说道:“现在还早,我带你先去宿舍,给你介绍下你的搭档师傅。”
我点点头,跟随陈哥去的路上却一直都在想早上发生的事。
以往最早的公交也得是六点,啥时候四点多就有过公交车啊?还有那车的刹车声刺耳,车里颠簸,明显是老车,现在运司的车早在六七年前就集体换新了,最要命的是那些新车放开马力跑一小时才能到的火葬场,这旧车竟然半个小时多就到了,我忽然想到一点!
踹我下来的那条三岔路口,公交车走的另一个方向往前不就没路了吗?那里有个札石场,再往里面应该全都是山了,连个土路都没有才对。
一想到这里,我再联想到不开灯的车、那股恶臭、以及趴在我裤腿上被啃食的人手骨以及背后车座儿上那咀嚼声,还有整个公交车内的气氛……
我吓的倒吸了口凉气,不由得身子抖了个激灵。
张哥一看我这模样,笑道:“宿舍对面就是停尸房,不过你别害怕,老李是老手儿了,有他在,那些神儿鬼儿的都找不上来,人家懂的忌讳多。”
说话间就到宿舍门口了,房间里放着两张简易床,旁边躺着个五十多岁的人,看着面如死灰,就那样躺着,见管事儿的来也不哼一声。
陈哥让我睡右边那张床,对那个人说:“老李,新来的,你照看着点儿。”
那个老李这才哼了声,等主管走了,他才又喝了口酒,才问我:年纪轻轻,我咋看你一脸的慌张晦气?
老李这人似乎不善与人交流,他跟我讲话言谈举止很僵硬,让我觉得他有些木讷,我淡淡回了句:第一次来,可能有些害怕吧。
老李点点头,似乎也不知道咋跟我交流,而是脸背过去对我说道:“咱们先去吃早饭。完了后跟我去焚化间,叫你干啥就干啥,别乱看,别乱说。”
我点了点头,跟在老李屁股后头,和昨晚夜班那两个换交接,火化间门一开,外面就有人等着呢,立马就送进来三具尸体,老李给我扫帚,我先把焚化间打扫了下,我用手抓了一小簇灰色的粉,问老李:“这是啥?”
老李面无表情的回答:“那是骨灰,每天清扫焚化炉吹出来的。”
我听到他的话,差点把手套甩出去,老李那个搭档来了就在一边笑,我被招呼过去,死尸的身体上都盖着红布单,老李把头一具尸体布单揭掉,一个老头的尸体就显露在面前,这人一脸发青,两眼陷下去个深坑,瘦骨嶙峋的,那双腿一直呈诡异角度弯着,给人感觉好像随时有可能坐起来一样。
我发觉自己这双腿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抖成一团,第二个尸体更恐怖,半边脑袋都是口子,明显是拿针线缝住的,依稀能看见翻开的红突突的肉,老李要我跟他抬尸,我吓的赶紧摆手。
老李搭档说:“你总得抬一个,这死人摸过了也就不怕了,你来第三个。”
我害怕的走过去,闭着眼掀开布单,我紧张兮兮的把眼睁开,这一看,整个人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留下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这咋可能?”我吓的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再掀开布单看了尸体一眼,我愣住了!
这第三具尸体是个女的,长的漂亮,皮肤白皙,瓜子脸,身材更是不错,樱桃小口甚至脖子上那颗痣看起来是那么的漂亮。
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怎么会是她?
早上坐车经过十字路口,我放尿时弄了人家姑娘一脚,之前坐公交车不小心又亲了她一口,可是现在……
面前躺着的女尸正是今早我遇见那个姑娘,我顿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揉揉眼睛。门外女孩的家属都等着呢,有明眼人在外头看见我们这怪模怪样不停的催,我不由惊恐的看了老李一眼:“李师傅,这……这姑娘啥时候死的?”
“死亡证明不是在这儿嘛,四天前死的,心脏病突发。”老李这话一说完,我整个脸色一变,幸好这家伙大概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问题来,老李不由正色道:“张岩,先烧尸,剩下的事咱们回去再说。”
我简直跟失魂落魄了似的,抬尸、烧尸这一天搞的跟个机械人一样,不知道为啥,每次抬一具死尸的时候总感觉那个死尸上的脸就是那个姑娘,她翘起一抹嘴角正在对我阴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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